歐洲的四月是天氣多變的季節。一天當中雨晴變化不測。也許是暗示了這次旅行的疲乏和艱苦，四月九日清晨出發前往Victoria特拉法加旅行社(Trafalgar Travel)的時候，天上下著細密的春雨，清涼的雨水順著冷風貼上我的臉來，帶走早起尚未退去的睡意。五十二人的大巴士坐得滿滿的。有白人，有亞洲面孔，也有阿叉。上車前換了200美金的外幣，包括將要途經的所有國家的貨幣，有六十德國馬克，六十瑞士法郎，有比利時法郎，法國法郎，還有四萬意大利裡拉。
巴士駛出倫敦市區的時候，天氣轉為晴朗，天空中飄過雲朵。所有人的心情都比較興奮，新鮮的目光撒落在沿途的村落和田野中間。上午九點三刻的時候，巴士到達倫敦東部的多佛(Dover)，從這裡我們將橫過英吉利海峽，到達法國的卡來(Calais)。多佛的海岸邊矗立著有名的白岩(white cliffs)，從海面上看過去，就如是白色的牆壁。而附近的山頭也是光禿禿的，深色的山頭散布著白色的岩面，在陽光照射下泛著白光，如在陰雨天中看去，則像被弄髒的雪山。
渡船在海面上行駛的時間差不多是一個小時。海面的天空泛著懶洋洋的藍色，襯著不急不慢變幻著形狀的白雲，陽光從這些有閑的空氣中散過來，直鑽進船尾螺旋槳泛起的白色泡沫中去，然後散開，不著痕跡地升入天空。幾只多情而又肯遠游的海鷗從多佛一路跟著我們的渡船，翩翩地搖著柔韌的翅膀，伴隨著渡船在海面上劃出的白色痕跡，忽前忽後地滑翔。我站在船尾的甲板上，任海風吹拂，看海鷗優雅的舞姿，和生動的雲彩。海風逐漸變冷，陽光在雲層中忽隱忽現，而我一直站在甲板上面，有時舉起相機追逐海鷗在藍色的天頂上面變動的身影，大多數時間則站在那裡，感受空闊的海面所帶來的靜謐。
第一天的行程是這樣的：離開倫敦，渡過海峽到達法國，然後乘坐巴士前往比利時的布魯塞爾。從法國開始，將要伴隨我們12天的司機是來自比利時的Water，是一個穿著正式(戴領帶)，留兩撇小胡子的五十歲左右的和藹老頭。我們的導游則是一個頭頂微禿，四十多歲的英國人，名字叫Andy Major。他開玩笑說，英國前首相John Major是他老爸。從登上巴士的時候起，歐洲之行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巴士到達了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布魯塞爾是歐盟總部所在地。我們的巴士從歐盟，歐洲議會和歐洲部長委員會所駐的大樓前面經過，像征歐盟的獅子旗在大樓門前飄揚著。車子帶著我們在城裡兜過一遍，然後停到了ibis飯店的門口。卸下行李之後，大家跟著Andy步行前往Grand Place。
從大廣場邊上的一條小街穿過去，即到了著名的撒尿小孩(Manneken-pis)雕像前。小孩憨態可鞠，一手插腰，一手扶著小雞雞，正在撒尿。古羅馬人入侵的時候，在城市的地下埋了大量炸藥，點燃了導火索，傳說中的小孩用一泡尿澆滅了燃燒的導火索，拯救了城市。
布魯塞爾比較出名的物產有花邊(lace)和巧克力。李向東夫婦和我走在一起，逛了一些商店，買了些回國送人的禮品。同行的吳曉東夫婦顯得特別親熱些。吳夫人說話比較“港”氣，每到一處便親親熱熱地拍照留念。而李夫人則顯得平淡些，也許是因為我在邊上作超級電燈泡的緣故吧，不如我預料的那麼親熱。
2000年4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