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心情片斷-(2)走不出的咖啡館

作者: vivien75

導讀(2)走不出的咖啡館喜歡咖啡,其實是喜歡一種放松的生活狀態,沒有什麼附庸風雅的理由,只是喜歡,於是也一路尋找適合自己的咖啡館。很討厭那種有小妹站在門口招攬生意的小店家,仿佛那樣的方式本身是對咖啡文化的一種褻瀆。幸好一路上我遇到的咖啡店全不是這樣,老板往往就安靜地坐在店裡,看書上網,逍遙地過著自己的日子,對進進出出的客人並不關心,也絲� ...

(2)走不出的咖啡館喜歡咖啡,其實是喜歡一種放松的生活狀態,沒有什麼附庸風雅的理由,只是喜歡,於是也一路尋找適合自己的咖啡館。很討厭那種有小妹站在門口招攬生意的小店家,仿佛那樣的方式本身是對咖啡文化的一種褻瀆。幸好一路上我遇到的咖啡店全不是這樣,老板往往就安靜地坐在店裡,看書上網,逍遙地過著自己的日子,對進進出出的客人並不關心,也絲毫不顯殷勤。那卻是我喜歡的自在的感覺,可以不打擾也不被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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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格的半島Café

那是個名叫曉桐的福建女子開的咖啡店,在瀘沽湖的扎西家邊上,安靜的,一點也不張揚。最初看上那家店,是因為裡面有台電腦可以上網,那讓我意外,沒有想到在這個生活條件簡單得近乎原始的地方居然還能通過網絡聯系著外面的世界。其實那裡人並不多,大多數住在扎西家的人都在他家的院子裡開篝火晚會,跳舞對歌,好不熱鬧。我呆了一會兒,覺得可以了,再呆下去有些鬧心了,於是便偷偷溜出來,躲進一牆之隔的半島咖啡,仿佛到了另一個世界。

忘記了咖啡店是怎麼裝潢的,也真沒仔細看,只是那氛圍,原木長條的桌椅,紅色蠟燭隨意擺放在簡單的木塊上,搖曳著細微的光芒,還有那幽幽的很有分寸的爵士,借著窗外夜幕下滿天的星星,這一切,都莫名地叫人陶醉。我隨手在書架上拿了本《人文地理》雜志,放在燭光下看,雖然覺得自己有些心猿意馬,還是用心地讀了讀那篇講魔鬼城的文章,也許那就是我的下一站。要了杯現磨的雲南小粒咖啡,她說那要花上一些時間,沒問題,那正好給了我個理由就這樣坐在這裡。我告訴她喜歡她這裡的音樂,和這家店一樣不張揚,卻恰到好處。“我這裡還有很多牒,你來挑”,不用了,這樣已經很好,我不想在這裡不合時宜地動我世俗的腦筋。

很長時間,我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借著燭光看書和寫東西。心裡面是奇怪的空白,這樣的感覺叫人著迷,空白而又舒適,我好像是站在時間和文化的交界處,放松,呼吸。

直到隔壁的篝火晚會結束了,幾個摩梭族的小伙子還沒來得及換下他們跳舞穿的衣服,跑來這裡喝啤酒。其實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他們在火堆邊跳舞的樣子,挺拔的身型,黑黑的臉龐,再加上帥氣的帽子,像十足的牛仔,一比就把城市裡的男人給比了下去。一起的還有幾個在這裡住了幾個星期甚至個把月的人,稱他們作游客好像有些奇怪,其中有一個香港的女孩子,新加坡的小男孩,還有一個從合肥來的年青人。他們趕了熱鬧回來,和老板還有當地人相熟的樣子仿佛是一家人。我像個外人似的笨笨地問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呆那麼久,“喜歡了,就留下,要什麼原因?”

古城青年旅館

麗江的古城青年旅館很有名,我喜歡它底樓的書吧兼影廊兼食堂。其實最先吸引我的倒是途中認識的旅伴介紹說那裡養著的六條狗。說來奇怪,其實我一直是極度害怕貓狗的,每次在我的視力範圍發現它們的蹤跡,必定不由自主地大呼小叫。也因此被身邊的人教育過很多回都不起作用,知道那是一種強迫症,像有人必須不停地洗手一樣,但也很堅定地以為自己上一輩子一定是只老鼠。這次去雲南,心底裡面最大的擔心竟是聽說麗江的貓狗很多,讓我想著想著都覺得毛骨聳然。然而不知怎麼的,麗江的狗,居然叫我一見就愛得不行。

因為離我住的客棧很近,那天下午轉個彎就踱進了青年旅館,推開門口的小木頭柵欄,翠花,土根,還有和尚便一下子得了機會往外竄,從我身邊擦身而過,給我個措手不及。這要是在以前,我想自己一定已經當場暈撅過去。

這裡先要介紹一下,翠花和土根是兩條黑色的大杜賓狗,土根才六個月,是翠花的兒子,卻和母親長得一般大了,所以很多人初看會以為他們是一對兒。不過土根的年齡還不是這裡最小的,院子裡調皮打鬧著的三條小斑點才可愛,只有兩個月,一丁點兒大卻老是擠作一團,於是成了一堆斑點。這木頭的小柵欄就是為了攔它們,因為太小,總還不認得回來的路。我花了很長時間企圖把三個小家伙擺個上照的姿勢給我拍照,卻老是因為它們的不安分而以失敗告終。和尚,是只搖頭晃腦的土狗,但它卻絲毫不因為自己血統的不夠高貴而感到半點慚愧,反而絕對是它們中最厲害,最張顯個性的角色,常常把土根追得滿地亂竄。

於是,這六條各色的狗們,便成了青年旅館最獨特的風景。在那裡吃中飯,漂亮的老板娘(我猜是吧)明顯手藝不怎麼樣,向我推薦的咖哩飯據說是才學會然後是作得最像樣的東西。好啊,反正來這裡也不特別是為了吃什麼。端了餐盤出來,一群寶貝便前呼後擁著湊到我的身邊,紛紛用前腳攀著我的椅邊,純真無辜的目光直看得我心痛,弄得我感覺是偷吃了它們食物似的不好意思。

老板姓謝,於是都叫他老謝,也是個有趣的人。我舉起相機對著他的客堂照相,他一邊說著“可別拍我哦”,一邊瞅著我的鏡頭笑,弄得我不得已只好把他的腦袋一同收進照片的角落裡面。老謝這時對著狗們喊了句“洗澡啦”,只見六條狗瞬間消失,居然各自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翠花則安靜地躲到我的腳邊,一動不動。也許它們耍慣了這樣的伎倆,老謝自然是一點都不擔心,一個個把它們從角角落落裡面抓出來,誰都跑不了。

除了讓我歡喜得不得了的寶貝狗,我其實很喜歡這店堂本身。特別是臨著溪的一面,陽光,一叢叢梅紅色的細小的花,襯著木頭的顏色,那是只有南方才有的感覺,看了叫人溫暖。我於是坐在那裡,曬著太陽,和坐在隔壁新認識的朋友聊天,幾乎忘了時間,差點都誤了去束和的單車行。

Prague Café

其實不太喜歡四方街那一帶成群的咖啡館帶酒吧外加食鋪,雖然在有著淡淡陽光的午後,在臨著溪的鋪了漂亮桌布用隨意瓦罐插了鮮花的桌邊坐一下還是頗有些滋味,但來來往往跟著小旗子的游客有時真讓人有些受不了,覺得是受了天大的視覺污染。

布拉格咖啡館卻不同,孤單地立在大石橋的拐角,門前很干淨,陽光可以一直撒進那一排木格子窗裡。店裡有一條據說是古城最大的狗,那是條叫小熊的牧羊犬,就算安靜地坐在主人腳邊,看上去都是個龐然大物。由於小熊的個頭讓人對他的脾氣也有所懷疑,所以一直路過卻都不敢冒然走進這家咖啡館。也許正因為如此,這裡才顯得那麼清靜而有韻致。

其實走進布拉格,除了是因為一個朋友特別的提醒,也因為那本被改編成為“布拉格之戀”的《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叫人聽起來都不敢怠慢。

布拉格給我的感覺其實不像麗江,一點都不,他好像突然把外面石街上的嘈雜和喧鬧給隔開了,仿佛變成了個優雅的旁觀者,安靜的,卻不失溫存。是啊,我把自己安排在靠窗朝陽的角落,斜靠著暖色靠墊取下牆上掛著的《旅行家》來翻。間或有一對年青的老外進來上網,一個在寫信的時候,另一個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書。小熊會自在地在店裡走來走去,上樓下樓,怎麼都不覺得打擾。他一定也是喜歡安靜的,否則怎麼會過來我身邊把窗台上吵鬧著的蒼蠅一口吃掉。

我的時間好像是停止了,窗外腳步緊湊的游客和我是無關的。望著木頭格子窗外瓦藍瓦藍的天空出神,我不記得上一次有著這樣美好陽光的下午是在什麼地方,和誰在一起。於是,一杯七塊錢的咖啡,讓我在這裡坐了一整個下午都不想離開。

所以,離開麗江那天的清晨,趁整個古城還沒有蘇醒,我去和我最心愛的咖啡館道別。小熊坐在門口,“小熊”,我拿著相機喊他,他竟然聽懂,轉頭望向我,原來是個那麼溫柔敏感的動物,我真是錯怪他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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