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賽時光、2

作者: 那個susu

導讀誰出的問題這麼難?到處都是正確答案。長途汽車上偏偏有人要充作哲學家,居然要討論生命的意義,我難受的恨不得把他從窗口丟出去。我想了想,便背了一段東西給他聽: “我似乎總在叛逆與傳統之間取舍,但最終傳統總是戰勝叛逆/我也曾經身處這種矛盾,直到叛逆成為一種強大的習慣;有時我感到我的生活毫無生趣,今天和明天沒什麼兩樣。我想我四十歲時候大概和現� ...

誰出的問題這麼難?到處都是正確答案。長途汽車上偏偏有人要充作哲學家,居然要討論生命的意義,我難受的恨不得把他從窗口丟出去。我想了想,便背了一段東西給他聽:

“我似乎總在叛逆與傳統之間取舍,但最終傳統總是戰勝叛逆/我也曾經身處這種矛盾,直到叛逆成為一種強大的習慣;有時我感到我的生活毫無生趣,今天和明天沒什麼兩樣。我想我四十歲時候大概和現在也沒什麼兩樣/有時我感到沒來由的空虛,覺得除了自由我似乎仍是一無所有一事無成,我不知道在四十歲以後我還能否像現在這樣嬉皮下去……”

我當然毫不理解,但是我把我的年齡當作盾牌頂在腦瓜上,這個流浪的哲人顯然已經有點兒年份了,於是開始默默無言。我惡狠狠地在肚裡大笑了幾聲,心中掉下幾滴血,然後沉沉睡去。

我在蘇州琪琪的空房子裡躲了兩天,用一些玻璃器皿制成了一點點兒液體,一點兒膏狀物。

白天在結了蛛網的房子裡操作看書,晚上便溜出去吃夜市。我喜歡吃甜膩的藕粉圓子,還有五香排骨,白天可以忍著不出來,晚上就如同惡鬼出動,簡直是嘴大吃四方,排檔老板見我來嘴也和不攏了。澄粉燙面餃、淨素菜包子、蝦肉緊酵……蘇州吃的東西不錯,盤南路上的東西和我娘娘的手藝比起來自然是弗如了,但是為了吃點兒東西而被長輩抓住是很不合算的,因此我悄沒生息地潛伏在琪琪的房子裡,根本不打算去幸福新村。

最愛的便是灌湯小籠。城隍廟也有湯包賣,上次和姐姐一起陪她們公司的的外賓去吃,我很懷疑那湯包皮子是循環利用的,拿吸管吸好湯汁,那服務員趕不及地收了去,我探頭探腦地往廚房看,不曉得是不是裡面注了湯再放回蒸鍋裡。蘇州的小籠皮薄個大,用筷子挾了一個,包子皮驟然下墜,不好,趕快放下,原來是灌湯小籠。吃這東西時,不好對付,如果猛然咬一口,不僅肉汁會燙了嘴,而且濺到附近食客臉上還會出事。於是,先將包子輕輕挾到瓢羹裡,先咬一個小口,放出裡面的熱氣,輕輕吹一會,等吸盡肉汁後再吃。這灌湯小籠是用肉餡拌和較多的皮凍包成的,一旦蒸熟,皮凍便化為肉汁,鮮美且又別致。

早上填了肚子,便潛回房間裡干活兒去。幸虧三間大房子空空蕩蕩,否則看這裡煙霧繚繞的,別以為是和尚道士在練長生不老丹。我發誓雖然干過的奇怪的事情不少,但是從未試圖煉丹,生命是一種罪過,老而不死,其為妖矣,寫了《不老山人》,便是一個活了千年的的女子,愛情,親情,名利,自由,學識,和平,進步……在時間裡全不是那麼一個味道了。

本來想弄點兒香水,但是香水太費料了。何況,現在做采花大盜要比過去難很多,過去看花圃的老頭兒往往主動幫我堅守自盜,現在要弄一點兒花那麼多功夫實在劃不來。便做胭脂。甘油、玫瑰、百合、再弄了一點兒食用色素,真是不好意思,還有點兒……豬油。聽上去不太雅觀,我便自原料清單裡把它劃了去。

我記得小時候操作條件沒這麼好,和小嘍啰在花園裡裡生火,那個姓強的強盜便來抓我。一般來說我當然比這個半老的老頭子跑得快,但是一次太專注火候了,身邊的海鷹也盡顧著看我,忘記了放哨,結果……被抓到我媽那裡去了。我媽沒說我什麼,這個老頭兒可是足足嘮叨了一個多小時,我恨得牙根癢癢。強盜教化學的,我後來只有化學到了高中以後還得獎,不曉得是不是為了氣他。

實在是很享受的,看著花瓣兒在小鍋裡熔化。林帶魚太沒經濟意識了,花瓣兒埋掉作什麼?灑掉的牛奶哭也沒有用,把花魂留一抹於水晶瓶內,這個比較有意義。

《御香縹緲錄》是我小學時愛不釋手的一本書。那個鬼老太婆到底怎樣我沒興趣多看,但是裡面很多自制品非常有趣,比如香露、香皂、粉撲、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美食。裡面的內容可比手工課教的有趣多了。到現在我還認為自制的絲海綿比市面上一切的粉撲要細滑得多,只是這個實在太費時,我也不操此技久矣。

大娘娘退休後不甘寂寞,在茶室裡繼續彈唱。盡管我和堂兄關系不錯,但是現在不敢找他了,男人女人結了婚就變成另外一種生物,不可理喻的生物。現在他會拎著我的耳朵把我遣返上海,十分的暴力可怕。我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不去見他就是了。

在蘇州的大本營裡辛勤勞動吃喝了兩天,做成了胭脂兩盒,吃掉了湯包無數。

下一步,下一步去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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