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女如雲的泰北到痛心並快樂著的老撾(六)

作者: bigbalabon

導讀喝光了, 我也有些暈忽, 他們安排了一個竹樓給我睡下, 醒來日頭已經偏西, 有些涼意, 小伙子們在片空地上踢起足球了, 不是我強項但混在裡面搶做一團有莫名的興奮, 膝蓋摔在地上也不覺得疼, 又邀請幾個小女孩打起排球來。時光就如此安靜的流走,天色暗下來,回到查納家,旁邊多了一位清麗的女子, 查納一見到我就指著她說bulisu bulisu,是他的堂妹,叫卡布,現在日本人捐資的公益學� ...

喝光了, 我也有些暈忽, 他們安排了一個竹樓給我睡下, 醒來日頭已經偏西, 有些涼意, 小伙子們在片空地上踢起足球了, 不是我強項但混在裡面搶做一團有莫名的興奮, 膝蓋摔在地上也不覺得疼, 又邀請幾個小女孩打起排球來。時光就如此安靜的流走,天色暗下來,回到查納家,旁邊多了一位清麗的女子, 查納一見到我就指著她說bulisu bulisu,是他的堂妹,叫卡布,現在日本人捐資的公益學校念書, 會些簡單日語,英語比村人好多了。查納執意期盼著卡布能夠嫁給我, 要兌現他的諾言, 我反倒拘謹起來。老劉挺得意的說, 這還不算漂亮的呢。青松好似心動了,坐在卡布面前問長問短。

夜幕將臨, 村子裡人多了起來, 鄉公所,派出所,森林局的領導都來了, 大家都聚集在廣場周邊, 有人(好像是族長)用喇叭號召村民每家出些食物, 交到廣場來供給領導。

天黑下來, 廣場上燈光照耀著祭壇, 人群被招呼著聚集起來,都穿著民族盛裝,在族長的帶領下, 儀式開始了, 不記得誰塞了一把米給我,老劉說要分兩次跟著族長往天上撒。大家都蹲在地上, 人手一枝小蠟燭, 族長在前面絮絮叨叨著,我猜無外乎感謝感謝祈求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之類, 點點燭光中, 半把白米人人撒向天空,族長再念叨一番後, 又是白米揮灑, 鄉民純樸的祝願在夜色中晶晶閃爍。

祈禱完, 鄉長講話, 據老劉翻譯說了些勉勵的話, 警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我身邊, 笑殷殷的塞給我幾顆鞭炮, 鄉長講完後就開始放炮了, 警察拿出手槍對天鳴槍,又指導起我扔鞭炮來, 寂靜的山谷一下子好不熱鬧, 拉祜族到底和中國人同氣連枝。

儀式總算結束, 族長吹起嗩吶般的樂器, 所有人手牽著手繞著祭壇跳起舞來,音樂很樸素, 舞步更是輕快, 節奏非常簡單, 就一個調調的反復重復, 間或手鼓與銅鑼相配合。查納拉著我的手,非讓我跟卡布牽著, 又找來一位bulisu牽我另一只手, 警察的太太也來跳舞了, 確實挺漂亮的, 可憐我這個舞盲外加不識音率, 拉著美女的手卻只顧著埋首研究大家的腳,極簡單的舞步就是跟不上, 調調承接的地方還有一個錯步怎麼也學不會, 剛熟悉一些了吧換曲子了, 再從頭學起, 苦惱, 青松和vivi跳的不錯,vivi干脆換上一身民族服裝,仿佛美麗的孔雀隨歡快的樂曲蹦跳。我放棄了, 我的強項是喝酒,跑去旁邊一屋小伙子中喝酒去了。

我在他們中間儼然酒神的模樣, 誰來敬酒,碰一下杯就干掉,我一起敬他們就逼著所有人finish, 看著他們抽搐的臉, 心中升起一股壞壞的快意。剛才青松跟我說有人問他vivi是否他老婆,這些小伙子幾杯黃湯下肚又開始問起我來,這幫家伙,不懷好意我嚇唬嚇唬他們:chinese girl chinese gongfu, jacky chen, 謔謔哈嘿,又比劃了幾下,他們真被我嚇住了,有個小伙子反映過來,跟我說:muay thai(泰拳), 我一把勾住他,chinese gongfu, muay thai, good, ganbei! 又是一通海喝, 就這樣, 他們家的啤酒被喝光了。他們倒是有一種自釀米酒, 還泡了藥材, 被自稱為whisky in thailand,我不太敢喝。 我問查納還有沒有啤酒, 這個耿直的孩子遲疑了一秒鐘, 然後就往村子裡唯一一個小賣部走去, 那裡的啤酒可要50豬每瓶呢, 我趕快攔住了他。一桌人也被喝的差不多了, 我就又出去跳舞, 發現vivi儼然成了舞會的皇後, 男男女女的都圍著她, 鄉長也去跟她套瓷, 那幾個被我嚇唬過的小伙子也在她面前比手劃腳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只見vivi笑得花枝亂顫, 估計她從來沒碰到過這種禮遇, 後來問她都說了些啥, 她甜孜孜回答說整個雞同鴨講, 東支西卓基本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查納也給我換上件民族服裝,又跟進去跳了會兒舞, 還是不著調, 那幾個小伙子也衝我搖頭, 對我說了一通,夾雜幾個英語單詞,我明白是在說我跳舞不行喝酒行,問他們還有沒有beer, 搖搖頭拿給我whisky in thailand,嘗了一口還行, 沒啥感覺, 但還是不敢喝。一拍腦袋, 啤酒麼自己買得了, 咋沒想到呢,吃白食吃到腦子鏽住了, 再叫了幾個小伙子, 讓查納找來2根筷子, 坐在一張大桌子上, 我決定挑戰文化語言的巨大鴻溝, 做一件長遠影響泰北拉祜人精神世界,令後世社會人類學家莫名驚詫的大事:教他們玩兒“老虎棒子雞”。

這個挑戰好艱巨, 開始企圖教他們說華語, 放棄了, 教他們玩英語版, 失敗了,怎辦呢?我只好學他們的語言, 我舉起雙爪, 學老虎吃人“嗷嗚”, 他們明白了, 告訴我叫singar;再單手作雞嘴“嘁嗑嘁嗑”, 又明白了“gai”;然後握棍狀擊打,哦,叫“ada”;又伸出手指,在桌子上一扭一扭,他們也明白了,告訴我叫“bomom”。在我比手畫腳大費口舌一番後,他們也認識到了四者的相克關系, 再跟著我拿著筷子敲著桌子一次次singar singar bomom等之後, 終於發現了游戲的樂趣, 玩兒開了, 歡聲笑語一片, 圍攏在我旁邊的人也越來越多, 特別是我輸時, 看著我搖頭嘆氣面色痛苦的罰酒, 他們竟然如此的快樂, 幸災樂禍。玩兒著樂著, 那邊跳舞的人也都不跳了, 全圍過來看我一個個單挑, 惹到族長過來干預, 跳一晚上的舞可是他們的政治任務, 我們才作罷, 幾個小伙背上腳鼓繼續繞祭壇蹦跳, 剩下點兒啤酒他們攥著瓶子一通喝, 我也回去睡了。

睡前戴上頭燈去屋後撒尿, 關頭燈, 仰望星空,多麼沁人心脾的夜色啊!

查納他媽拆開幾條新的絨毯給我們用, 就在吃飯起居的木板上,和查納等好多人睡一塊兒,我剛躺下, 恍惚間有人對我說:大哥 大哥 我可以跟你說話嗎?我迷糊著坐起來, 可以啊! 突然一愣, 咦? 中國話? 只見一個滿臉誠懇的小伙子, 一問才知, 原來他叫李清, 是雲南瀾滄縣人, 少年時跟著舅舅去緬甸討生活,又輾轉到了泰北, 生活一直很困苦, 他舅舅干脆拋棄了他, 幸得拉祜人收留, 再後來在山寨裡娶了老婆生了孩子, 現在山上種地, 也常去城裡打工, 生活還不錯, 最大的希望就是拿到泰國國籍。李清也是好久沒講中國話了, 開頭還挺硌愣的, 也許是見到親人格外興奮吧, 慢慢的話也說的溜了, 他又把族長請了來, 要跟我喝酒。我說我要喝啤的, 李清腦子裡轉悠哪兒有, 一邊要往外走, 我趕快拉住他, 就喝你們的米酒吧。在李清的翻譯下, 我和族長暢敘起中泰人民還有和拉祜族人民的偉大友誼起來, 小盅的米酒也是一口一干, 我竟然表現如此神勇, 不多久把族長喝的東倒西歪, 旁邊人來替族長擋酒也被我來一個喝趴下一個, 李清跟我打招呼, 這是我們的領導人, 今晚要守夜的, 那好, 我喝干你隨意, 我一仰脖, 族長倒了。我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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