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格裡拉

作者: dandan321

導讀好久沒有寫高原日記了,不是因為俗世、不是因為習慣更不是因為久居的原因。而是因為我深陷、深陷這一片寧靜的土地。她每天都在感動我,11個月了。我想這是唯一讓我摯愛至今的土地;摯愛的草甸、湖泊和峽谷。一個月前,中央台的記者來采訪問:“你相信人間真的有香格裡拉嗎?” “如果有,就在這裡!”我這樣回答他。 到這裡來的客人都在說麗江已經變成了一個� ...

好久沒有寫高原日記了,不是因為俗世、不是因為習慣更不是因為久居的原因。而是因為我深陷、深陷這一片寧靜的土地。她每天都在感動我,11個月了。我想這是唯一讓我摯愛至今的土地;摯愛的草甸、湖泊和峽谷。一個月前,中央台的記者來采訪問:“你相信人間真的有香格裡拉嗎?”

“如果有,就在這裡!”我這樣回答他。

到這裡來的客人都在說麗江已經變成了一個高度商業化的城市。甚至被一位詩人戲謔為春天的動物園。唯有這裡,唯有香格裡拉還有這樣一份難得的寧靜。‘也怕五年後十年後的香格裡拉也會變成另外的模樣?’

我說不會的,這裡終有一天會成為德國卡塞爾一樣的藝術之都。為什麼,因為這裡有這樣一群為了本性為了藝術會舍棄一切的人。

香格裡拉,你這座讓我迷醉的古城啊!上海企業家朋友李俊帶著女兒在這裡呆了一周。走的時候戀戀不舍,跟我抱了又抱說:“田勇,我每天都仿佛生活在夢幻中啊!我要回來,我要回家啊!”來自以色列的YONI和INBAL凌晨告別的時候用淚水給我留下了詩句:

“When I arrived I was crying

I knew that I will leave

When I left I was laughing

I felt that I have stayed”

我不知道我此刻在說些什麼,我問香港的一位姐姐為什麼喜歡這裡?她深沉地回答說:

“在香港我做別人的孩子、別人的妻子、別人的母親卻迷失了自己,這一次讓我做一回自己不行嗎?”

來自溫州的25歲女孩墨墨說,一年有四次我去看梅裡雪山看卡瓦格博是我背著在巴黎死去的父親的靈魂來的。終有一天我會匍匐在這白門裡,會微笑著死,跟父親一起!

今天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也許想讓內地關心我的朋友知道並理解我現在的生活罷。上周跟上海的志願者王麗到一個叫納帕的距離香格裡拉只有不到三十公裡的村子。兩百口人最高的文化程度僅為小學四年級一位叫安吾的藏民。他們的生存方式就是到村後的原始森林裡砍下幾百甚至千歲的古松、杉木賣到市場上換錢。是王麗用了三年的時間投入了幾十萬開發旅游資源、擴建學校等舉措改變了當地藏人的面貌。

那天我們去的時候整個村子的卓瑪一個個哭泣著跟她擁抱送一份最珍貴的禮物。每一位的娘娘和奶奶也在哭泣。一條條潔白的哈達披在她的肩上。最後她們幾乎跳了通宵的舞唱通宵的歌為她送行。我為上海有這樣大愛的姑娘而感動。當我上去跟她擁抱的時候才知道她左手是假肢,那一刻除了淚水,我不知道還能用什麼來表達自己的敬意!

一周前在驚世的梅裡雪山腳下七十多位游客點起篝火一起朗誦我的詩歌《瑪吉阿米》,當他們用電話現場傳給我聽時,我整夜無法入眠。第二日就有五名游客奔波而來見一下它的原創作者。

香格裡拉啊,神奇的香格裡拉。那一天,上海的影視導演蚊子和北京影視劇中心的導演郭雁斌及編劇一起去大寶寺朝拜!雨水洇洇,我卻說只要你們虔誠天會開的。哪相信隨口說出的話竟然成了事實;回來的路上他們兩次要求到車外看看美麗的草原,我沒有作聲,卻突然間要求司機在一個有白塔的路口急停下來,大家剛喊了兩嗓子,天宇竟然洞開了個7--8米的口子,把哈巴雪山的主峰呈現在我們的面前。不約而同地我們跪下了雙膝------

再說前日的水葬,水葬師格巴老人已經砍了55具屍體了,再有5具他就歇手不干了。那是個車禍死去的九歲孩子,我們站在四米開外的地方。看到老人如此地從容;把疊柔成羊水裡嬰兒狀的屍體取出坐棺,解屍、塗面粉、灑青稞酒、拋肢塊。所有送行的人沒有流下一滴淚水。金沙江的魚蜂擁浮出------

是的,我也沒有了淚水。這樣一場回歸再自然不過。從哪裡來,到哪裡去,肉體就是肉體,重生的也將會滅亡。

也許骨子裡我就屬於高原屬於藏區,整個城市的人都給我微笑叫我老師尊崇我這個漢地來的人。他們不食江魚我找到了答案、這裡的喜鵲和烏鴉那麼大的個頭,我也在天葬台邊找到了答案。無須恐懼和驚慌,一切都是自然的。一些客人到這裡會有高原反應,我說當然有,為什麼沒有?到達這人類最後的家園總會要付出啊!

說到這裡我有些累了。在這裡寫的文章寧靜了許多,內地人非常喜歡。默默說多發些文章吧!我說那是過去的我了,發不發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感受,是我找到了最後的歸宿。

說來有些意思,幾乎每天都有失戀的全國各地的女孩子到這裡來。看到她們痛苦的樣子,我只有發笑。最後她們也深深地戀上了香格裡拉。更有意思地是很多的女孩開始愛上了我們這裡長的像男孩子的服務員央宗卓瑪,她們跟她擁抱、親熱跟她住在一起。孰不知道卓瑪在古城裡還有兩個藏族女朋友的。

昨天深圳的谷雪兒來了。她要拍一部叫《最後的大東巴》的紀錄片,要步行十幾天才能進入那個叫娥亞的原始村子。我為她而感動。她作詞的《香格裡拉》有多少人在傳唱啊!

德榮藏區的只有16歲的貢卻丁真活佛說:“車子離開家的那刻,面對那麼多的陌生信眾跪在面前,面對那麼多投過來的哈達,坐在車子裡的他最想看到的是自己母親的身影啊!”是的,母親是個小學老師,他也只是個孩子,一下子成了眾人景仰的活佛他不知道將來的路是什麼樣子。他在翁佳寺給母親打電話的時候,母親告訴他不要回家。他不明白,最後懂得是母親怕看見流淚的活佛面容啊!不久他的雙胞胎弟弟也成了活佛。真的,我看見他的父母眼裡沒有了淚花。

香格裡拉,我魂牽夢縈的聖地!我知道我今生無法離開你半步。內地來的朋友問我什麼時候回啊!我本沒有出處又將要回到哪裡呢!朋友無語。

tianyongxue@yahoo.com.cn讀田勇的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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