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斕好個秋

作者: pious

導讀昨夜下了些雨,早上出門,天還陰沉著。但車子一個小時後上了本桓公路,厚雲變成了薄雲,天清氣爽。 因了關山兄的那篇鬼子兵營,到小市的時候,還特意打聽那個“如今已變成集貿市場”的前64軍軍營,問了幾個當地人,都搖頭,說沒聽說過。集貿市場是近年新建的,很氣派,絕無“鬼子”一說。悻悻之下,便踅到老64軍軍部,山上山下看了一圈,出來上道。 幾十公裡後 ...

昨夜下了些雨,早上出門,天還陰沉著。但車子一個小時後上了本桓公路,厚雲變成了薄雲,天清氣爽。

因了關山兄的那篇鬼子兵營,到小市的時候,還特意打聽那個“如今已變成集貿市場”的前64軍軍營,問了幾個當地人,都搖頭,說沒聽說過。集貿市場是近年新建的,很氣派,絕無“鬼子”一說。悻悻之下,便踅到老64軍軍部,山上山下看了一圈,出來上道。

幾十公裡後到達羊湖溝。羊湖溝是看秋葉兒最好的地方,當地人們都這麼說。我來過桓仁幾次,竟然沒有到此一游,這次當然不容錯過。但羊湖溝最好的說法差矣,穿過羊湖溝,走約20公裡,有一處叫大城湖的地方,我認為那才是最好!一條山溝蜿蜒著十余裡,一路盡是泉水淙淙,花火鳥啁啾和五彩斑斕,時有小橋流水,和清幽的道觀。還有炸小河魚和笨笨雞燉山蘑

去桓仁就是為看秋葉兒,路上許多的長槍短炮也是為拍秋葉兒。路上的秋葉很多,但要看好拍好,須把車子停下來,進到山溝溝兒裡邊去,這樣道邊經常停了一長排的車就,這是去桓仁路上的一景。若你對桓仁沿途的景色不熟,人家停你也停就是了,包試不爽。

我們是2號去的桓仁,事先也找人訂房間,但都訂空了。最後的關頭同學幫在桓仁水電站賓館訂了兩個房間,巨貴,一個標間300!而賓館經理為防人找,已躲到南方去了。

桓仁最值得一看的是五女山。一是風光迷人,再就是高勾麗的遺址。五女山去年才定了個世界文化遺址。既然定了遺址,上山的索道就拆除了,桓仁的人民也不再允許小車上山了,而是停在山下的停車場裡,買了每人60元的門票,由駁巴送到山上去。石板路也是新修的,只是陡了一些。五女山是高勾麗最早的一個都城,山上滿是工事、城牆和兵營。高勾麗的五女都城約有2000年的歷史,自西漢始。但山上的人們不大在意那些遺址,他們更驚嘆的是那些如火似熾的楓葉,和望下去那青黛如雲的山下風光,那如練的長河和水庫,那漫山遍野斑斕著的水天一色。

這次來,是陪舅哥舅嫂,他們第一次來桓仁。這也打亂了我的青州計劃,本來這個十一我是要去青州和沂蒙山的。

我們只有十一這個假,但是今年冷得晚了一點兒,許多的葉子還是綠的,這有一點遺憾。本溪人把本溪去桓仁的公路命名為楓葉大道,但實際上去桓仁的路上楓葉並不是唯一的樹葉。桓仁的植被很好,漫山遍野。樹便有楓、榛、柞等,還有許多都不知名字的樹。楓葉是剛剛由綠轉黃轉紅的時期。北京來的舅哥斷言說,這比西山紅葉好多了!

然而紅並不是我們極致的顏色,真正極致的是斑斕。秋時桓仁廣袤的山區是斑斕的,白的、紅的、黃的、綠的、青的、橙的……,那是五彩的雜陳。所以去桓仁是看一個斑斕。只可惜早了大約十天。

樹種的多樣造就了桓仁的斑斕。但在白色的雲朵、金色的稻谷和黛色的河流的襯映下,竟演化成了生命的斑斕。春夏秋冬,生命在不同的季節裡變換著不同的顏色。春天裡,綠色濃濃,萬物爭相著展示生命的盎然;夏天裡,新的生命孕育,綠色由淡轉深;秋天,萬物則果實累累,奮力地爆發出自己生命中最燦爛的顏色,最獨特的顏色,白的、紅的、黃的、綠的、青的、橙的……,那是生命交響曲的華彩樂章,那樂章華麗而明亮,斑斕而燦爛!

桓仁的冬天也如東北的其他地方一樣,會白雪皚皚,會寂寥。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麼?

關山兄,既然到了小市,當然要看看“鬼子的兵營”,你這篇兵營,勾起了我許多的往事,軍人嘛。我是70年兵,部隊是因69年中蘇關系緊張而組建的,當時沒有營房。所以我五年兵,幾乎都是在建營房。我說到鬼子的老工事,那基本是1940年代建的,為了防止蘇軍大舉南下。部隊駐防的是個戰略要地,守口子。那時東北大約新組建或改編了十余個師,我們是守備四師,旁邊是遼寧省獨立一師。這幾年我常去那裡,當地連兵毛兒都沒有了,只剩了些殘敗的老營房,租給當地的人民使用。

64軍是支英雄的部隊,但是死於政治。它當時是我軍最早的機械化部隊,若不是開進大連接管旅警,也許至今還在建制裡。中國有很多軍都撤編了,但是64軍確實死的冤。64軍的190後來轉歸39,由師改旅。雖然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但是一支部隊的歷史是無法改變的。

本溪地區多鐵礦石。早在上個世紀二十年代,日本人就在那裡開礦建冶煉廠了,最後形成了滿鐵。家父在粉碎四人幫後到了本溪,家裡住的就是當年日本人的平房。

我不知道你說的鬼子兵營是在小市鎮裡,還是在老軍部那裡。那天我確乎打聽了好幾個當地人,都說不知道有這個遺址。然後我就一路打聽著到了64軍老軍部,那是在小市北面的一個山溝裡。我們貿然闖到了幾幢小平房中間,舅哥也是老兵,進到人家打問,原來是當年64的一個副政委老房子,現在為當時一個副營職居住。副營職當時因病未隨部隊調動,留在了當地,幾年前去世了。他的遺孀指點著溝裡的那些房子,一一告知哪是軍部大樓,哪是軍官宿舍,哪是俱樂部,哪是軍長、政委的老房子。當時的軍長是劉德才吧?後來才使葛振峰。老房子都破敗了,軍部大樓的窗戶都被用磚封住了。整個溝筒筒裡都沉沉寂寂的。

64軍軍部就駐在小市邊緣的一個溝筒筒裡,這是我沒想到的。站在山坡上望著那溝筒筒裡那些梯次分布而陳舊的房屋,一種悲壯感慢慢地浮上了心頭。

所以謝謝關山,你的文章使我又打探到並且沉思了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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