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記憶碎片

作者: shelphen

導讀2001年4月,我是因出差去新疆的,工作之便,使我省去了4800元的飛機票錢,成本降低。當然,4/5月的新疆氣候未是旅游佳期,很多地方還在冰封下雪,但是恰恰讓我們避開了擁擠喧嘩的人群,獨自享受天堂般的美景。4.28日正式出發,前往有"塞外江南"之稱的伊犁。為了節約時間,我們搭乘小型飛機從烏市到達伊寧市,1個半小時,590元。 出發那日烏市突降大雪,"貴人出門多風� ...

2001年4月,我是因出差去新疆的,工作之便,使我省去了4800元的飛機票錢,成本降低。當然,4/5月的新疆氣候未是旅游佳期,很多地方還在冰封下雪,但是恰恰讓我們避開了擁擠喧嘩的人群,獨自享受天堂般的美景。4.28日正式出發,前往有"塞外江南"之稱的伊犁。為了節約時間,我們搭乘小型飛機從烏市到達伊寧市,1個半小時,590元。 出發那日烏市突降大雪,"貴人出門多風雨",哈哈!!!我還擔心航班會受影響呢,結果被告知小case,沒問題!由於時差,傍晚時的伊寧仍舊陽光燦爛,亮堂的跟大中午似的。 綠樹成蔭,大概有27攝氏度。"不到伊犁,不知新疆之美"。地方上非常熱情地接待我們,新疆以“大塊吃肉,大碗喝酒”聞名全中國,伊犁猶甚。什麼伊犁特曲,伊犁老窖,品種眾多。還大多都是特純的,酒精度特高的,不容易上頭的糧食好酒!

突然想插進來說一下距烏市約100多公裡的天池,在新疆100多公裡的距離實在是很近的了,經常是汽車在路上跑了幾百公裡才有人煙。天池傳說是王母娘娘洗澡的地方,在全國來說也算是數得上的名勝。可能是寄太高的希望,到了山上一瞧,挺失望的,一丁點激動驚訝的感覺都沒有;又或者是去過了九寨溝,所以心目中再沒有什麼水能比得過九寨溝之水之秀美了。 我記得小時侯看電視,航拍天池就像是兜在洗臉盆裡的水,似乎要溢出來,不同是盆沿換作四周陡峭險峻的雪山,好美好神奇。也許是天氣仍未暖和,雪山仍未融化,一臉盆的水只剩了半盆,沒了神采也沒了氣勢。當地的少數民族非常熱情地抱著小羊羔邀你照相,說著讓你詫異不已的純正廣東白話。

第二日驅車前往尼勒克縣。 次森林公園是個河畔的矮樹林,園內有幾個大鐵籠,圈養著雪豹,北山羊之類的野生動物。幾座白牆紅頂的小別墅林林落落,樹林和灌木中的蒙古包無甚意思,倒是對一群哈薩克學生游戲時的歡歌留下了一些印像。“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回伊寧市的路上,黃昏的陽光透過油綠緊密的楊樹葉片,留下斑駁的影子;我們的汽車馳騁在廣袤的草原上,雪山永遠在遠處的天際,我們追逐著;馬路兩旁放養的羊群閑適地挪步於草地......一剎那間,心中的某種久違的情愫被鉤了出來,感慨萬千。這時候,才明白騰格爾《草原》的動情之處;那是城市或者非草原的人群永遠感悟不到的;我應該怎樣描述呢?那荒蕪,開闊,用語言描述是空洞且蒼白的,用相機拍攝是片面無層次的;無法用文字表達,無法用鏡頭表現。遠山浸淫於落日的余輝中,散發著無限神聖的光彩;每一片樹葉都在閃耀欣喜的光芒,仿佛可以聽到愉悅的歌唱;內心深處也被神聖觸染著;人生又如何?世事又如何?精靈般楊柳絮漫天飛舞,一路衝著我們撲面而來。

都說傍晚的伊犁河最美,是攝影家們最好的日落題材。 我們由於時間的倉促,一早抵達伊犁河,從橋面步行穿過,後驅車趕往察縣。察縣是錫伯族自治縣,出名也是因為這裡居住著驍勇善戰的民族。 清初時候,原本生活在東北部的5千錫伯族官兵民眾為戍守祖國西部邊疆,舉家遷往此地。 歷經千辛萬苦,翻越崇山峻嶺,到達察縣時僅剩3千人。不斷繁衍生息,如今自治縣已有族人3萬人。

我們參觀了當地唯一的一座佛教寺廟,還買了頗具錫伯族民族特色的手工繡制的荷包香袋。因為佛教在新疆屬於非主流宗教,飽受風霜雪雨侵蝕的寺廟已年久失修,呈現幾分破舊和沒落。手工制品倒相當精致,色彩鮮艷。

未到季節的果子溝沒有向我們展現最曼妙的一面。車行至松樹頭果子溝山谷頂峰,驀然回首,不經意竟發現連綿的雪山近在眼前,氣勢逼人;白皚皚的積雪在太陽的照耀下格外刺眼,好似快要溶化的冰淇淋就要流淌下來,和純淨的藍天、茂密的松樹林配合得如此之好;那麼地好,那麼地干淨,那麼地讓人忘懷!

我們的車子繼續上行,陡然右拐;幾乎是一瞬間的同時,山峽的中間,瞥著了一塊純淨的藍――就像一幅幕布徐徐拉開,精彩的片段上映了!拐過山的一角,呈獻眼前的是一汪藍綠相嵌的碧綠,溫情地躺在叢山的懷抱中,輕輕地蕩著微波,美麗的塞裡木湖啊。雖然早就聽說美名,但親眼看到時,我們還是不禁“哇!”一聲驚呼。深綠,湖藍,碧綠,淺綠摻和成一汪湖水,有如一幅色調層疊的油畫,一筆筆都透著靈秀之氣;前面是嫩黃綠的大片草地,一直延伸至湖畔;鵝黃色的小野花春意盎然地搖擺在山風中;三兩駿馬踱步湖邊飲水、吃草;天邊蜿蜒著半透明狀的淡藍色雪山;雄鷹盤旋在一塵不染的藍天,湖光山色,美不勝收;慢慢走近她,清新氣息飄逸而來;每走一步,都是另外一番風情。

靜謐之美!傳說這是一位美麗的哈薩克姑娘落下的一滴眼淚化成的;瞬間,竟感動地想落下淚。這就是新疆的神奇:靠近伊犁州的一半湖水已完全解凍,靠近博州的另一半湖水卻仍在冰封,儼然兩種不同的景觀。塞裡木湖海拔2000米,地屬博州,當地人稱“三台海子”;雖然現在草還未全綠,天氣甚涼,但嫩黃的新芽令我感受到生命的氣息。我暗自慶幸,感謝老天讓我看到了這樣美的塞裡木。簡直不敢想像夏天那達慕大會時滿山滿野的蒙古包,恐怕那個時候只能看見密集的人流和車輛吧。塞湖,讓我一下子愛上了新疆這片熱土!

離開塞湖,老天變戲法似的將山那邊的綠意換成山這邊的荒蕪人煙,只有一簇簇梭梭柴草團在冷風裡瑟瑟發抖。戈壁灘的景觀迥然有別於”塞外江南”,新疆的粗獷躍然眼前。人在觀景,其實人即在畫中。一路的陽光也躲進雲團,似乎為了渲染濃重氣氛,迷離的煙霧,揮散騰騰的氣流,將大地重重覆蓋;眼前仿佛出現幻想在像蛇一般扭動,居然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戈壁灘,廣袤遼遠!

臨近博樂市,路邊有一亭,亭邊有一石堆,曰:敖包,乃蒙古人遠征出行相會別離迎送之地。上,下馬酒由此得來,臨行歸來時各飲三杯:頭杯先用無名指點蘸馬奶子酒,向上向下向親友彈灑,以示敬天,敬地,敬親友。後兩杯則需一飲而盡。

一路顛簸,驅車前往怪石峪。據考證,此處原為海底石床,因地殼變遷,露出海面,成為今日的山。由於海水的衝刷腐蝕,巨大裸露的山體千瘡百孔,呈現猙獰或者滑稽的面貌。當然,這需要想像力。想來與舟山海濱白石山相差無幾,頓時,先前的熱情也消逝殆盡, 爬上山頂然後草草了事。

去阿拉山口岸要經過艾比湖;艾比湖是內陸一鹽堿湖,水中富含大量堿性物質,整個湖面呈現深淺不一的白色色調。荒蕪的沙地,只有疾風掠過梭梭柴發出嗚嗚的泣聲。踩著深一腳,淺一腳的沙礫地向湖邊走去,越野車沒入了遠處的灌木中,恐怖由心升起,漸漸地籠罩於整個湖面,詭秘慢慢不斷延展,蕩漾著異樣的氣氛。“蹭!”一只灰暗的蜥蜴從枯枝中爬出,迅速地躥入另一個沙堆;沙堆立即又恢復了平靜,只有一些分辨不出是何種生物的腳印。

枯竭的河床裡殘余的湖水在礦物質的作用下,泛著螢黃的光,似乎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 遠處的山體或赤紅,或淺灰,或煤黑與白色的湖面形成鮮明的對比,卻又更加映襯出湖水的奇特。如果說三台海子予人以驚艷,那麼艾比湖則與人驚奇;浩瀚的海子表面蒸氣朦朧,反憑添了幾分嫵媚神秘。死寂的湖灘,不敢多加留戀,很快回到公路上。

TOYOTO4500在北疆公路上馳騁,很快到達阿拉山口岸。我國內陸第二大陸運口岸,與哈薩克斯坦接壤;”五一”假日期間口岸關閉,常年不停刮的8-10級大風將站在關閘門口的我吹得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我們於2日返回烏市,搭乘豪華大巴前往位處南疆巴州的庫爾勒。巴州是世界上最大的行政自治州,而庫爾勒以盛產香梨聞名全國。但是由於前段時間沙塵暴的侵襲,致使香梨減產70%(遺憾!)。Benz大巴在崎嶇南疆公路上也難發揮用武之地,因為大型油罐車的原因,經常需要跟在後面一段時間才找路寬的機會超車;途經中國最大的風力發電站,“風之城”達阪城,歷史上的軍事戰略重地焉耆,《西游記》中的流沙河”開都河”以及美麗的孔雀河。

車子在顛簸了7個半小時後到達庫爾勒;赤紅的戈壁灘中居然還隱藏著庫爾勒這座有生氣的城市,進城的公路兩旁,長著光禿禿的小樹苗,當地人告訴我們是紅柳;別小看這些小樹,干旱的土地以及惡劣的氣候卻抵擋不住它們生根發芽長葉。

剛抵步庫爾勒,匆匆前往中國第一大的內陸淡水湖--博斯騰湖,又名蘆葦蕩;車子一直沿著翡翠色的孔雀河前進,一邊是豐饒的湖水,生機勃勃;另一邊卻荒沙片片,鹽堿斑駁;時處春季,蘆葦多為枯黃,倒是成群的河鷗,讓這裡充滿了生命情趣,還有比翼雙飛的野鴨,優雅踱步的白鷺;美麗的孔雀河,滋養了巴州一方土地,撫育了巴州一代又一代的兒女;若待蘆葦轉綠,長至兩人高,泛舟其中,該是怎麼一件愜意的事呢?

你領略過真正的沙漠麼?那一望無垠,延綿不息的沙丘;熾熱的沙粒,無聲無息,沒有鳥雀,沒有走獸,沒有爬蟲,甚至沒有蟻螻;孤寂,無助,面對沙丘,人,只是顯得愈加渺小;沒有了種種的欲望,剩下的只是求生的本能;每多呆一分鐘,恐慌便多一分,直到無法忍受而逃離;身後的串串腳印頃刻間即被流沙掩沒,完全不再有痕跡。沙過無痕!

從庫爾勒向南開600多公裡,即可到達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沙漠公路橫穿整個沙漠,在路程中,我們的車遇到了小小的沙旋風,移動的沙丘和很多前往沙漠的越野車。途經中國最大的胡楊林。胡楊乃良木,自古享有”生而不死一千年,死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又一千年”的美名;胡楊硬漢似的的形像與沙漠配合得無以倫比,就是那種蒼茫大地的感覺。


精選遊記: 伊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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