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夏天——新西蘭南島自駕游記

作者: afanonline

導讀二月的夏天——新西蘭南島自駕游記 (攻略、更多照片及其它游記請訪問作者blog: http://fanclick.spaces.live.com/ ) (皇後鎮碼頭邊的周末地攤) (Pukaki湖) (我們的陽台(皇後鎮)) (皇後鎮) (路) 聽說:新西蘭是上帝留給自己養老的地方。 一年前有天偶然地看了篇攜程上的游記,是一對七旬老人自駕車游新西蘭的,游記裡附了些照片。那一眼,讓我和老婆認定了新西蘭非去 ...

二月的夏天——新西蘭南島自駕游記 (攻略、更多照片及其它游記請訪問作者blog: http://fanclick.spaces.live.com/ )



(皇後鎮碼頭邊的周末地攤)



(Pukaki湖)



(我們的陽台(皇後鎮))



(皇後鎮)



(路)

聽說:新西蘭是上帝留給自己養老的地方。

一年前有天偶然地看了篇攜程上的游記,是一對七旬老人自駕車游新西蘭的,游記裡附了些照片。那一眼,讓我和老婆認定了新西蘭非去不可。

新西蘭是畜牧業國家,地廣人稀,由北島和南島組成,最大的城市奧克蘭和首都惠靈頓都在北島,而南島則以驚艷的自然風光而出名。

我們一共只有16天的假期,還要在悉尼和香港中轉,不想把行程搞成走馬觀花,所以干脆把全部時間都放在南島。

目錄: 2月6日 北京-香港-悉尼 飛往南半球 2月7日 悉尼 行李少了一個 2月8日 悉尼-基督城 袋鼠和考拉 2月9日 基督城 體驗國際青年旅社 2月10日 基督城 一點點適應交規 2月11日 基督城-鐵卡波-庫克山 最晚到的客人 2月12日 庫克山 雨中遠足 2月13日 庫克山-瓦納卡 住在Cooke家 2月14日 瓦納卡-皇後鎮 鄔Sang來了 2月15日 皇後鎮 羅宋湯大餐 2月16日 皇後鎮 見到Kiwi 2月17日 皇後鎮-達尼丁 南緯46°07′

2月18日 達尼丁 巧克力瀑布 2月19日 達尼丁-基督城 難舍奧塔哥半島 2月20日 基督城-悉尼 又見同窗 2月21日 悉尼-香港 海鮮!海鮮! 2月22日 香港-北京 霧裡的香港 行程准備和功略 2月6日 北京-香港-悉尼 飛往南半球 最初是打算利用上春節長假,再額外請一周假來完成這次旅行,可是在11月份訂機票的時候發現我們已經太晚了,春節前後各航空公司去新西蘭的機票都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貴得離譜。最後退而求其次,錯開春節,坐國泰的航班經香港飛悉尼,再轉當地的廉價航空飛新西蘭南島的基督城,雖然有些繁瑣,卻剛好能有機會看看澳大利亞。

下午四點多從北京起飛,晚上到香港後在機場等了大約兩個小時,就登上飛往夏天的飛機。

坐在旁邊的是一對出生在斐濟,移民澳洲很多年的中年夫婦。我填寫入境登記卡的時候,他們特意提醒我說澳洲的入境檢查非常嚴格,入境卡上的條目務必要如實填寫,否則麻煩可就大了。

入境卡上問得的確仔細:你有沒有帶任何植物作成的東西?你有沒有帶任何運動鞋?…… 我們帶了木梳子,穿著運動鞋。

2月7日 悉尼 行李少了一個 悉尼在實行夏令時,所以比北京時間早三個小時。飛機飛了一夜,我虧了三個小時的睡眠,上午九點多落地。

等了好久行李,直到所有的行李都已經被人拿走,我們只拿到了一個箱子,另一個裝滿衣服的箱子始終沒有出現。一個工作人員幫我找了一會,然後笑眯眯地說:“Missing”,讓我們去申報“行李事故”。

國泰委托當地的一家Qantas航空公司處理行李的問題,我們填了單子,留了地址電話,郁悶極了。倒是工作人員都顯得很坦然,不但沒有向我們道歉,反而都樂呵呵的。就好像有時候自己病得很難受,跑到醫院看專家門診,結果專家完全沒有急病人之所急的態度,拍拍你的肩膀,說:“小伙子,沒啥事兒!”就打發你走了。

填了Yes的條目並沒有給我們帶來什麼麻煩,海關的檢疫人員只是看了看相應的東西,就放行了。

從機場到City Central Station的城鐵剛好在這個周末進行檢修,我們無法直接坐城鐵進入市區,不過機場有免費的Bus把我們送到City Central,然後轉乘地鐵去旅店。

我們訂的旅店很便宜,位於Kings Cross的地鐵站附近,那是個以毒品和色情行業聞名的地區,這一點,好像選擇住宿地點的時候忽略了。

下午往海邊的方向溜達,穿過Victoria大街的一片高檔酒店,很快就到了植物園。在植物園裡找了個露天的咖啡館吃了些東西,有好幾只長著長長的嘴的大鳥始終圍著我們要吃的,這種鳥好像在悉尼隨處可見,看它們的樣子,應該是挺擅長捕魚什麼的,但是自打發現了捷徑後就懶了,就只喜歡到人多的地方要飯了。

穿過植物園,轉過一個小小的海灣,歌劇院突然一下就出現在眼前。有很多時候,當你親眼看到一座曾經在電視和照片裡出現無數次的建築時,會覺得不那麼真實,這一次也不例外。

歌劇院比印像中顯得小一些,走近才發現,它那風帆屋頂表面的磚並不是純白,而是白黃相間,據說那是設計師為了確保在陽光下屋頂的立體感而特別設計。

去年剛剛去世的丹麥建築師伍重是這座世界最年輕的文化遺產的設計者,然而在當年漫長的建造過程中,由於和當地政府失和,伍重憤然離開澳洲,歌劇院余下的內部工程由當地設計師完成。直至去世,伍重也沒有再返回澳洲看一看竣工後的歌劇院。

歌劇院裡的歌劇對我們來說太高深了,所以我們只是選擇像大多數華人游客一樣,買張參觀票,跟著說中文的導游到歌劇院裡面轉一圈。

從歌劇院出來,我們在旁邊的Circular Quay買了張船票,坐船來到對岸的Milson Point,欣賞了一下歌劇院和悉尼大橋的全景。

下午在街上溜達,發現這座城市的很多女人都是一副盛裝打扮,腳步匆匆,普通一點的也起碼是件體面的連衣裙,不知道是不是全城的女人都要去看歌劇,還是都各自有各自的約會。

傍晚打車回Kings Cross的住處,司機是個巴基斯坦移民,跟我們說:“我以前遇到的過的中國乘客告訴我,在悉尼做出租車司機很幸福,因為這裡街道上的車是move的”。我連忙肯定了這種說法。

酒店對面不遠就是個Kebab(土耳其大餅)店,由於給機場打電話行李還是沒有到,我滿腦子都是行李的事兒,一進Kebab店就問人家有沒有豬肉的,搞得人家穆斯林大哥挺尷尬,我也挺尷尬。

所有的換洗衣服都沒有,只好洗了澡,把身上的衣服全脫下來洗,然後用吹風機玩兒命地吹,直到吹干。

2月8日 悉尼-基督城 袋鼠和考拉 生活在北京的同事Duncan是個土生土長的悉尼人,我出來之前,Duncan熱心地給我開列了一個他心目中的悉尼精華list,還配以Google Earth的指點。Duncan說,這讓我想家了。

在那個list裡,最重要的就是Featherdale野生動物園了,這是我們今天的項目。

從市中心到野生動物園大約要一個半小時,先是坐個火車到一個叫Blacktown的小鎮,然後轉一個公共汽車。動物園其實也不算是真正的野生動物園,大多數動物還是關在籠子或者柵欄裡的,不過最重要的袋鼠和考拉卻是你可以近距離接觸的。

袋鼠在院子裡跑來跑去,有一塊錢一份的飼料可以買了喂它們。它們都不見外,你拿了吃的,它們就上手搶。

一只母袋鼠的袋子裡裝著只小袋鼠,媽媽低頭吃東西的時候,小袋鼠也探出腦袋在地上撿點吃的,不一會又縮回了頭,把兩條腿露在了外面。想必小袋鼠很享受躺在袋子裡的生活,又暖和又安全,不知道有沒有小袋鼠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害怕直面外面的世界,打算一生賴在袋子裡的。

旁邊就是考拉,每一只都有自己的名字,身邊的牌子逐一介紹著它們的身世。所有的考拉都在摟著樹干睡覺,聽說它們很少有醒著的時候。偶爾有一只睡得太投入,腦袋從樹干上滑了下來,它一驚,睜開眼睛,慢得像分解動作一樣轉頭看看周圍,然後還是戰勝不了困倦,就像人們打磕睡似的,眼睛慢慢悠悠又一點一點閉上了,接著睡。

回城的路上又給機場和航空公司打電話,他們說我們的行李被發現落在了北京,正在飛往悉尼。我們晚上就要飛新西蘭了,看來行李要想追上我們,最快也得在基督城了。

晚上臨走的時候又去了機場的Qantas航空行李服務台,留了我們在基督城的地址,要求他們說什麼也得兩天之內把行李送到。他們還是含含糊糊的,態度也很不好,而且還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的手機號是international number,他們不打international number,所以必須我主動打電話找他們查詢行李的狀態。

從海關出境的時候,我走的是一個嚼著口香糖的大姐的櫃台。由於我的護照僅剩下三頁空白頁了,又不想近期就換護照,所以能省一頁就省一頁吧,每次過海關,都特別怕人家把章蓋在我的空白頁上,這回我特意說:“能不能別用空白頁?”,大姐立刻翻到空白的一頁,舉著手中的印章懸在上面,得意地說:“我要是偏往這兒蓋,你能怎麼樣?”

澳洲人就是這樣,他們的土地寬敞,生活節奏慢,所以即使是海關這麼嚴肅的地方,都有心情開玩笑。

新西蘭和悉尼有兩個小時的時差,要是和北京比,就是五個小時的時差。飛機降落在基督城機場已經是當地時間的午夜。

過了海關之後,還有一道專門的行李檢查。在被詢問完申報單上面涉及到的東西之後,竟然過來一個阿姨,專門把我和老婆從隊伍中叫出去,說是要檢查我們行李裡帶的藥。

阿姨那有一個大本兒,上面是上百種中藥的漢語拼音名稱和其成分的對照表。她讓我們把所有帶的藥都倒在桌子上,然後她一個一個對照那個表,通過了的放一堆兒,拿不准的放一堆兒,等她老板來做主。

剛好我是個謹慎的人,出門兒總喜歡帶好多藥,尤其是出國旅行,買處方藥沒有國內那麼容易,於是每次都是帶一大包各種中藥西藥。

這活兒挺難為這阿姨的,她盡量顯得有禮貌,盡量解釋清楚她的目的。

還好,最後把我們所有的藥都放行了。這樣的檢查顯然只是針對亞洲旅客的抽查,因為亞洲有很多藥是植物制品,有時候還帶有種子。

新西蘭是個在世界盡頭的島國,由於在遠古時代就從大陸分離出來,從而擁有和世界上任何其它地方都不同的動植物體系,比如,在新西蘭全境沒有蛇。正是由於這樣的原因,任何疏忽造成的外來物種入侵都將給島上的生態環境造成嚴重的破壞。不僅在機場有這麼嚴格的檢查,其實早在我們從新西蘭大使館拿到簽證的同時,就收到了一本宣傳冊,提醒游客禁止入境的物品。

好不容易出了機場,剛好碰到兩個中國來的女孩也在和出租車司機談價錢,她們也是去國際青年旅社,我們干脆假裝是一伙兒的,share了車錢同去。

2月9日 基督城 體驗國際青年旅社 昨晚安頓好已經是半夜三點多,又洗了吹了身上的衣服,一覺就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還好,換了個地方,沒有人知道我們沒換衣服。

新西蘭的緯度比澳洲更南,差不多相當於中國的東北,所以雖然是夏天,最高氣溫也不過二十幾度,好在包裡還有從北京上飛機時穿的長衣長褲,冷了就穿上。

這家YHA(國際青年旅社)位於市中心的曼徹斯特大街上。以前曾經有過一次住YHA的經歷,是在雅典。要是和雅典那家比起來,基督城這家算是超級YHA了。

旅社是幢獨立的兩層樓,樓上樓下各有一個公共廚房,另外還有洗衣房、餐廳、看電視的客廳。地形很復雜,走廊七拐八拐的。這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在日本出差時住的公司寮(日語員工宿舍的意思),同樣地形復雜,同樣是房間裡很簡單,公共設施很齊全,讓你不可能成天悶在自己屋裡,干什麼都得是在集體中。

我們還是自視老了,雖然想體驗青年旅社,卻擔心吃不了年輕人的苦,於是訂了最高一級的twin room,像這樣帶有獨立衛生間的房間在YHA是不多的。

出門兒先找了個咖啡館吃了點東西,曬著南半球的太陽,喝了杯水果shake。

新西蘭總共有四百萬人口,北島的奧克蘭和首都惠靈頓是第一和第二大城市,基督城是全國第三大城市、南島的最大城市。說是最大城市,其實只有35萬人口,就那麼幾條街,超過五層的房子在全城可能不超過30棟。

我們溜達到市中心的基督教堂看了看。基督城的英文名字叫Christchurch,直譯就是“基督教堂”,不知道是先有的這教堂還是先有的這城市。

教堂附近有一段鐺啷鐺啷響的有軌電車,沿途經過城市裡的幾個重要景點,是特意恢復起來用於觀光的。車箱是很傳統精致的英國風格,開車的司機是白頭發的老爺爺,一邊開車一邊講解。

我們買了兩天有效的票,坐有軌電車去城市中間的Haglay公園。

基督城的居民大多是英格蘭後裔,所以這座遠離歐洲的城市被人稱作“英國以外最像英國的城市”。我沒去過英國,無從比較它的風格,只是覺得當地人的生活節奏非常悠閑,家家戶戶都住大house,城市裡沒見到什麼公寓樓。無論是銀行,還是郵局、商店,顧客都不多,工作人員可能一天也服務不了多少個人,所以見人來了都特高興,服務態度特別好。

Haglay公園面積不小,嵌在城市的中央,像所有西方城市裡的公園一樣,沒有圍牆。要是用我們中國人的話說,這絕對是片城市的“綠肺”了,不過人家這邊人少車少,沒什麼污染,城裡面放個公園估計只是為了陶冶陶冶情操,跟淨化空氣沒啥關系。

公園的湖裡有一群野鴨,還有黑天鵝、海鷗。有只狗跟著主人在岸邊跑步,那狗偏要去逮鴨子,一遍又一遍跑進水裡,奮力朝鴨子們游去,可是鴨子都會飛,見狗來了,往前飛一小段就是了,然後回頭看著,有些嘲弄的意思。主人不願意自己的狗去驚擾鴨子,可怎麼喊也不管用,有些不好意思。我問主人,它曾經成功過麼?主人說它曾經抓住過一只,那鴨子都傻了,結果它又把鴨子給放回湖裡了。

公園裡的氣氛不錯,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各自都享受著陽光。我和老婆商量,反正還得留在基督城等一天行李,不如明天帶上面包,來湖邊喂鴨子。

六七點鐘的時候從公園出來一路走到南邊的一家超市。基督城的規劃全是橫平豎直的,這是我到過的城市裡除了北京以外唯一一座街道全是正南正北的。

在超市買了內衣褲和襪子,因為實在不想再把吹風機吹那麼燙了。另外買了三文魚和意面、奶酪什麼的,准備晚上回去簡單做一頓。超市裡用上了自動收銀機,自己一樣一樣掃條碼,然後自己在機器上刷信用卡。我們沒見過這世面,當然得嘗試一把,結果沒想到趕上了百年不遇的死機,連工作人員都說不清我們的錢是刷走了還是沒刷走,只好又手動刷一遍,留了手機號,工作人員說明天給銀行打個電話,要是確實刷了兩遍,就打電話叫我回來給我退錢。看來新技術雖絢,卻不那麼可靠。

青年旅社的廚房裡有個架子,裝滿了大家的原材料,每一包東西外面都貼著自己名字和房間號的標簽,還有一些公用的調料,那都是人們離開時沒有用完的東西。

我們做上飯已經是九點多了,新西蘭緯度高,正是夏天,晚上九點多才天黑。

吃完老婆做的“大餐”,我決定下樓到門外抽根煙。平時老婆不讓抽煙的,這次旅行,老婆法外施恩,允許我帶一盒紅塔山。我抽煙比較挑,那些混合型的外煙都抽不了,只能抽紅塔山,所以帶一盒煙,就意味著16天的旅行只有20根煙,要精打細算著抽。

沒想到,正在門口賞月,過來一個德國大哥,指著我手裡的煙,說:“這是中國煙!我知道,我喜歡中國煙!這兒買不著的。”

我眼睛看著他那真誠的眼神,手裡摸著煙盒裡剩下的煙偷偷數了數,“得,你抽一根兒吧。”

他點著了煙,對著旁邊一個獨自旅行的日本mm炫耀說:“這可是中國煙!你試試?”

我又數了數剩下的煙,咬咬牙,給了日本mm一根。

我很雞賊,我怕一會又招來什麼人惦記我的煙,於是跟德國大哥和日本mm隨便瞎侃了兩句,趕緊告辭了,這時候德國大哥拉住我,說“再給我一根兒,呆會抽。”

。。。。。。

半夜睡不著,時差其實還沒倒過來。我抱著筆記本跑到餐廳上網。新西蘭的酒店裡都沒有免費的wifi,需要自己掏錢買上網時間,很貴,我買了一個小時就花了3美元。

沒想到深更半夜地竟然在餐廳遇到了另外一個按北京時間作息的哥們兒,他是個廣東來的老板,帶著老婆,澳大利亞和新西蘭一共玩兒一個多月。讓我佩服不已的是,他們的英語水平很基本,上網查東西基本要靠翻譯軟件,卻能獨自搞這麼大規模的旅行,而且各方面信息了解得都比我深多了,比如我說要去庫克山,他就告訴我庫克山要天氣好才能去,然後告訴我一個網頁,專門查庫克山天氣的。

我去睡了,那哥們兒還在精心策劃著他乘火車去Greymouth的行程。

2月10日 基督城 一點點適應交規 因為要比原計劃在基督城多住一晚,而青年旅社沒有了帶衛生間的房子,上午十點多起來整理行李,搬到另外一間不帶衛生間的twin room。

那一箱衣服終於在今天早上被送來了,箱子上貼滿了各式各樣的行李牌,看得出它坎坷的歷程。我和老婆就像迎接失散的伙伴一樣,激動得差點落淚。

中午坐著城裡免費的yellow bus到租車公司拿車。我們提前在網上訂了Go Rental公司的一輛兩箱豐田花冠,每天43新元,不過為了減少保險免配額,以防萬一,我們每天需要再交20新元。

很快拿到車,還不錯,雖然看上去遠沒有國內的卡羅拉氣派,但卻是1.8的,我還是第一次開1.8的兩箱車,動力不錯。

接到超市的電話,說果真昨天刷了我兩筆,好在租車公司離超市倒是很近,順便就去拿了退回的錢。

下午按照原計劃去了公園喂鴨子。向我那個在奧克蘭工作的老同學通報了一下行程,被他鄙視:“新西蘭的南島就是以自然風光出名的,你們倆來了不去看自然風光,成天窩在基督城喂鴨子算怎麼回事兒?”其實我跟老婆倒不急著看自然風光,休假嘛,就是圖個舒服,這草地、藍天、天真無邪的野鴨子,跟北京的生活很不一樣,我們很滿足。

由於新西蘭天黑得晚,所以晚上的時間也能利用上四處去逛。我們開著車,往郊區的Sumner Beach去,路上忽然就困了,把車停在海邊睡了一覺,醒來特別精神,就找了個能吹海風的酒吧點了些東西喝。

海邊的山上有很多房子,奢侈地霸占著精彩的海景,一條條之字型的山路把他們串起來。每家的房子都有不同的設計,有些特傳統,特英國,有些超現代,酷得像個藝術中心。

老婆問我:“如果有一天我們也在這兒買了山上的一片地,你想建個什麼風格的房子?”

我覺得我還是想要個特傳統的尖頂房子,最好屋頂超過45度的那種,屋裡要有個大壁爐。。。。。。

回來的路上有好幾次都因為不適應當地的交通規則而被人罵,給小日本丟了不少人。比如在一個路口右轉彎,直行的那邊有個老哥在騎車,我雖然知道在新西蘭拐彎一定要讓直行,可畢竟那老哥要騎到路口還有一段距離,我就先拐了,我想這效率多高呀,誰也不耽誤誰。沒想到人家老哥不干了,扯著嗓子就罵。

我的不適應當然有個原因是在北京養成了很多駕駛的壞習慣,不過新西蘭由於車少人少,它的許多交通規則也確實不一定適合北京。比如這裡規定到了路口你永遠要讓著你右邊的車(新西蘭是靠左行),拐小彎的要等拐大彎的先走,要進環島,只要環島裡還有車要朝你去的方向走,你就不能進。這要是在北京,進環島等一輛車走完了下一輛再進,那環島後面早就堵成長龍了。

我在慢慢適應,但願明天上路去庫克山時,不再丟人現眼。

晚上又是回YHA自己做的飯,吃飯的時候,遇到一對從北島來這邊度假的華裔老夫婦,大叔跟我們聊得高興,笑眯眯地告訴我們:“我是種奇異果的。”

這還是我們平生頭一次碰到做這個職業的人。

大叔姓阮,出生在上海,很小的時候就隨家人移居香港,是個電氣工程師,八十年代,他三十多歲,移民來到新西蘭,又讀了很多年書,畢業之後卻覺得不再想做本行,於是,找了片地,種起了奇異果,成了一輩子的職業。

2月11日 基督城-鐵卡波-庫克山 最晚到的客人 今天沒睡懶覺,早早退了房,上路。

從基督城出來就一直沿著1號公路向南,路上找了個超市買了些點心什麼的當早點,再往前開,就困得不行了。出來這麼多天了,時差始終沒有完全倒過來,之前早上老睡懶覺,夜裡還睡特晚,基本按北京時間過的,今天一起早了,還真不適應。

於是我們找了片愜意的草原,把車往路邊一停,在車裡睡了。

一覺醒來已經12點多,換老婆當司機,我充當人工GPS。

一路上都是平坦的草原,和內蒙古有點像,只是這裡的草原都被嚴格地劃分給私人,每一片都有圍欄,不像內蒙古那樣有公家的地盤可以隨便進入。

到了Geraldine附近,離開1號公路,往島的中部駛去,逐漸地就穿過一些樹林,遠處看到了高山。兩點多到了鐵卡波(Tekapo)湖,天氣很糟糕,烏雲密布的,搞得風景遠不如之前在照片上看到的美麗。

我們還是把車停在一邊,在湖邊走了走,遇到了一個馬來西亞留學生,在做一個關於外國游客在新西蘭旅游的調研項目,想給我們做個訪談。其實當時很餓,可是我忽然就想起當年我做usability test的情景,找個符合條件的訪談對像不容易呀,我們就成全了人家吧。於是,湖邊坐下來,聊了半個多小時。

吃上“中午飯”已經快四點,在湖邊的一個餐館,我們嘗試了據說是英國飲食文化裡非常重要的“Fish & Chips”,其實就是幾快魚肉,裹上面炸,再配上些薯條。這邊的菜量普遍都特別大,像咱東北的館子似的,我那盤端過來我就嚇著了,老婆那盤再上來,我倆已經無可奈何了。“Fish & Chips”實在不怎麼好吃,還特別油,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肚子裡覺得挺難受,就像吃剛吃完烤鴨那股膩勁兒似的。這東西算是嘗試過了,以後不吃了。

網上都說庫克山村的住宿必須提前訂,所以本來按原計劃我們是打算今天的路就到這兒,晚上住在鐵卡波鎮,明早再去庫克山的,可是到information center問了一下,從這兒開到庫克山村(Mt. Cook Village)也就不過一個多小時,而且information center的工作人員說,只要不追求住很便宜的旅社,到了庫克山村應該還能找到住處的。

我們決定繼續往庫克山(Mt. Cook)開,這一段路大部分是沿著Pukaki湖的西岸,一條到了庫克山村就是終點的“死胡同”。這條幾十公裡的路上,幾乎碰不到其它的車,路邊是靜寂的湖水、沉默的松林,遠方是一座座頂著烏雲的雪山,車輪下的路面是粗石子加瀝青鋪成的,干淨得像是從來沒有人走過。在這樣的路上,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自己剛剛離開現實,正在駛往一處無人的虛幻世界的途中。

庫克山海拔3754米,是新西蘭全境的最高峰。庫克山村就在路的盡頭、群山腳下的一片平原之中。巨大的雪山把眼睛的尺度放大了,村子就顯得特別小。

Information center早就下班了,四處問了一下,果真全都客滿了,無論是大酒店還是小旅館。

村裡靜悄悄,街上沒有什麼人,我們開著車,無助地在村子裡轉了好幾圈。好在終於還是天無絕人之路,一家叫Alpine Lodge的旅館竟然門口掛著“Vacancy”的牌子,進去一問,還有一間上下鋪的房,150塊一晚。我們顧不上那麼多了,上下鋪就上下鋪吧,和老板娘商量了一下,既然住兩晚,就按280算,立碼住了下來。

2月12日 庫克山 雨中遠足 自從大學畢業以後就再沒有睡過上下鋪了,有點興奮,我沒怎麼睡好。

天亮了,拉開窗簾,外面在下雨,旅館背後的山幾乎完全被罩在濃霧裡。我只好接著睡,期待雨能盡快停。我們打算今天挑一條遠足的線路走一走,並且乘坐直升飛機到庫克山看看冰川。

可是天氣始終沒有變好的跡像,旅館裡西方人根本無所謂,把衣服上的帽子扣在腦袋上就出去了,沒人打傘。

我和老婆倒是想開了,既然雨不停,我們就好好利用利用旅館裡公共的超豪華大客廳,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看看書、寫寫游記。每次出來玩,總是竭盡全力地去安排行程,不想給自己留下什麼遺憾,那些美侖美幻的景色著實震撼人心,可是偶爾穿插於行程之中的閑散時光,竟往往能在旅行的回憶沉澱了很久之後,越發清晰,生生地把自己感動。就像聖托裡尼海邊田裡的小路、麗江的咖啡館、蘭卡威木屋的陽台。

老婆燒了水,泡了兩杯茶。在地球南端的這樣一家大山中的小旅館,在雨中,我們把時間調慢了下來。

下午雨還是沒有停,我們到information center探了探口風,人家說今天直升飛機是坐不了了,大多數遠足線路也建議不要去。唯一推薦的遠足線路是開車到一個地方,從那開始往山上走,能看到Blue lakes和Tasman冰河。

我們花6新元買了兩件一次性的塑料雨衣,開車繞過村子前面的一座山,到達那個山腳下的聚點,冒雨向Blue lakes走去。

路倒是不長,是在很矮的灌木中,可是Blue lakes讓人嚴重地失望,先是看到了一個比游泳遲還小的水塘,水一點都不藍,分析了半天地形,確認它就是所謂的Blue lake,可是Blue lakes那“s”呢?於是繼續往前走,果真,是一串這樣的水塘。

倒是Tasman冰河有些看頭。沿Blue lakes退回,往更高的地方走,果真看到一潭壯觀的冰河,水裡散落著很多大大小小的冰塊,有些竟還是藍色的,水的顏色很淺,就像在藍色的湖水裡加了牛奶,據說這是礦物質溶解形成的,看了這個冰河,就終於明白了它下游的Pukaki湖為什麼總是那麼淡淡的藍,像童話一般。

從山上下來,雨停了,天晴了,但是雲還是浮在半山腰。

回到村裡,時間還早,我們忍不住又嘗試了Governors Bush遠足路線,這是一條在村子後面山上的原始森林裡的路線,走完整個路程大約用了一個小時,出來的地方是村子的盡頭,剛好穿過村子邊的草地,溜達回旅館。

2月13日 庫克山-瓦納卡 住在Cooke家 都說今天天兒就好了,起床一看,還是那樣。我知道,坐直升飛機上庫克山的理想看來是要留到下回來新西蘭再實現了。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這兩天,一遍遍地跟人家談論直升飛機的問題,終於把Helicopter這個鱉腳的單詞記住了。

還是不甘心,決定要把傳說中的Hooker Valley遠足路線走一把。

據說新西蘭最流行的運動就是遠足,說“遠足”有點兒勁兒勁兒的,其實用英文說就是walk,多實在。庫克山村一帶的遠足路線有五六條,都是information center推薦的,長的來回一整天,能看到冰鬥湖,最短的就是在村裡的一片林子裡溜達一圈,用不了15分鐘。

Hooker Valley路線是從村子一直走,穿過草地,過河,深入到對面的山谷裡面,然後豁然開朗,看到Hooker Valley冰河和遠處的庫克山。往返需要四個小時,算是業余級的遠足路線裡最專業的了。

從庫克山村能看到周圍一片雪山,可是其實看不到所謂庫克峰的那一座。我們實在不想來了趟庫克山卻連庫克山都沒看到,所以才要去Hooker Valley看一看,如果剛好走到那裡的時候雲散開了,我們就有運氣看到庫克山。

路上碰到了一個瑞士男孩,聊得投機,就一直同路。男孩叫Paolo,瘦高個兒,比我們年輕幾歲,他是來奧克蘭上英語培訓班的。他說他三個月前來的時候,幾乎一句英語都不會說。可是現在,他的英語比我們的流利。看來西方語言真的是相通的,人家三個月的時間,走完了咱們中國人十好幾年的英語學習路。

沿途的路變幻莫測,一會兒是石子路,一會是懸崖,一會是在草地上面架起的木板路,還經過了兩座驚險的吊橋。我們一路走,一路聊。Paolo說他們班上除了他之外全是中國人、日本人和韓國人,他發現亞洲人都特別喜歡拍照,一個星期能拍上千張照片,他說有一次他們班要一起去一個地方玩,有個日本mm說什麼也不去,因為她沒帶相機,Paolo勸她說:“去吧去吧,你的大腦就是你的相機。”,日本mm還是堅決不去。

說起北京,Paolo的眼睛裡充滿了向往和好奇,“你們有鳥巢!你們有長城!”不過過了一會,他認真地問我:“你們真的要戴著防毒面具才能抵御空氣污染嗎?”哎,瞧我這家鄉,什麼名聲。

到了冰河,烏雲還是沒有散開,往前面看,那座被雲遮了大半的山應該就是庫克峰,可惜看不到精彩的部分。Paolo留在湖邊等天晴,我們要趕路去瓦納卡了,握握手,互相留了個聯系方式,也許什麼時候在地球的另外一個地方又能見面。

已是下午,車子從庫克山沿著前天來時的路,朝通往瓦納卡的主干道駛去。離開庫克山不到半個小時,天上的雲就逐漸散了,說晴就晴了。想必Paolo等到了庫克山的真容,而我們,留了份遺憾離開,算是將來再游新西蘭的借口吧。

上了干道,路過一個叫Twizel的城市,想去城裡換點錢,加加油,結果找不到城的中心,想找個人問問,結果車子在城裡轉了好幾個大圈子,楞是一個人都沒碰著。

在超市買了些面包、奶酪和火腿,還有一盒蔬菜沙拉,坐在車裡把午飯湊和吃了。到加油站加油,發現人家這兒都是自助式的,沒有加油工,加完油自己進屋交錢。我對著加油機琢磨半天,後悔自己在北京開車從來沒觀察過怎麼加油,心想這汽油的事兒屬於安全生產的範疇,馬虎不得呀,就厚著臉皮跑到屋裡勞駕人家手把手教我加油機怎麼用。

六點多鐘的時候到達瓦納卡湖,湖水很藍,冷冷的,和Pukaki的完全不一樣。湖邊就是瓦納卡(Wanaka)市。

我們把車停下,在湖邊走走,遠處有片黑壓壓的松林,湖邊的山坡上,是各式各樣的奢華住宅,湖水中偶爾有一兩只白帆掠過,野鴨游過來望著我們,期待免費食物的到來。也許是因為天氣好的緣故,瓦納卡湖給我們的第一印像特別完美。

由於沒有提前預訂住宿,我們開著車一條街一條街地找,結果發現了一戶長滿鮮花的院子外面掛著個“Bed & Breakfast”的招牌。

新西蘭旅游局把國內的住宿設施大致分為幾類:Hotel:就是正規的酒店;Motel:汽車旅館,多數位於城市邊緣的主干道邊,通常帶個很大的院子,作為停車場;青年旅社:價錢最便宜,一般都帶有公共的廚房和洗衣房;“Bed & Breakfast”:其實就是Home Stay,住在人家裡,主人為你准備一頓早餐。

體驗一回Home stay是我和老婆計劃之中的。我停了車,敲開那家的房門,開門的是個頭發花白但動作精干的老奶奶(說是老奶奶,也就六十來歲,估計比我媽還年輕),當我詢問價錢,她輕輕晃著頭,微笑著說了兩遍:“130,包括一晚住宿、一頓早餐。”然後帶我進屋看房間。

就這樣,我們順利地找到了超乎預期的住處。

老奶奶叫Gailie,她的老伴叫Peter,他們姓Cooke。Peter看上去比Gailie老一些,走起路來稍有些遲緩,但精神一樣的好,像很多新西蘭人一樣,他們的眼裡總是散發著幸福的光。

Gailie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ZHONG FAN。”

“太復雜了,不好記。”Gailie搖搖頭,“你有沒有好記的名字?”

“那你就叫我Bill吧。”我說。

Gailie很高興,說:“這個好記!那我就這麼叫你了!Bill。”

房子是兩層的,很漂亮,從客廳的大窗戶可以直接望到不遠處的湖水。有個很大的院子,院子的另一端還有個房子,裡面裝著個游艇。

有只狗叫Kate,很乖,是只拉布拉多mm。Peter跟它說:“握手”,它就乖乖地伸出小手跟Peter握手。

我們的房間不大,但布置得很細心,枕頭和被子都非常干淨松軟,像酒店裡一樣被疊得一絲不苟。房間的小桌子上,竟還有個卡片,寫著遇到火災如何撤離。

我們把車停進院子,放好行李,Gailie已經為我們准備好了紅茶,邀我們到客廳一起喝茶。

Gailie看著我,忽然一皺眉頭,問:“你叫什麼來著?”

“我叫Bill”,我說。

“不是,我是說你那個好記的名字叫什麼來著?”

我無語。。。。。。看來Gailie奶奶的記性不太好。

喝過茶,我和老婆走到湖邊的街上找了家爆滿的飯館吃晚餐。整個一條街的飯館,別的都冷冷清清,惟獨那一家叫Capriccio的還要排隊等座。看到《走遍全球》上也特別推薦,想必不錯。

我和老婆要的主菜都是當天的Special,奶油海鮮什麼什麼,味道確實很經典,讓服務員給推薦了略甜的當地白葡萄酒,也不錯。這頓飯是我們來新西蘭這麼天在飯館吃到的第一頓真正的美食,之前要麼就自己做,要麼去飯館也沒找對過好飯館,吃得都不太爽。

看來行李齊了,天氣也晴了,飯館也找對了,從今天起,我們轉運了。

飯飽酒足,往“家”溜達。抬頭看到了銀河,在老婆的指點下找到了南十字星,那是只有南半球才看得到的神秘星座,是新西蘭國旗上的圖案。這裡居然也能看到獵戶星座,不過確是倒過來的。

我是個方位感很強的人,可是在南半球,有個有趣的現像,就是無論在哪,我的直覺是北的方向,它其實一定是南。也許是磁場的緣故吧,在北半球生活的人,朝向磁場的一方是北,而在南半球則正相反。不懂,就是瞎琢磨。

Peter和Gailie等我們回去她們才睡。

我們美滋滋地趴在床上,夢想屬於我們的house。

2月14日 瓦納卡-皇後鎮 鄔Sang來了 按照約定,早上八點吃早飯。本以為是和主人一起吃,上去才發現,Peter和Gailie已經吃過了,現在給我們擺了一大桌,牛奶、麥片、水果、面包。。。。。。讓我們直接入座,然後Gailie在廚房繼續張羅著。

老婆說幫Gailie干點什麼,Gailie說讓我們就負責吃就行了。

坐下來有些別扭,因為以前除了在父母那裡,還從來沒有被老頭老太太伺候過呢。好在Peter和我們一起坐了下來。

Peter是個很靦腆很英國範兒的老頭兒,總是微笑著,話卻很少,偶爾說一句都很經典。想起來昨天他問我們是哪國人,我們說中國,他揪起自己身上的毛衣:“made in China, everything”。

他說他們年輕的時候在東海岸經營農場,買了瓦納卡的這個房子用來度假,後來退休了,就干脆搬過來常住了。他們生了三個女兒,現在都出嫁了,只有聖誕節才聚一聚。Gailie喜歡和朋友打高爾夫球,Peter喜歡開著游艇去釣魚,還喜歡打獵。

說到這兒,Peter笑眯眯地看看一旁的Kate,它有點無精打彩,Peter說它是盼著出去玩呢,每次Peter釣魚或是打獵,都帶著Kate,它負責把打到的獵物叼回來。

言談中提到Kate的名字,Kate睜大眼睛往我們這邊看過來。Peter說:“它知道說它呢。”

Gailie早上要赴個約,先走了。我們回房整理好東西,Peter和Kate出來送我們。

離開瓦納卡之前,我們去參觀了著名的Puzzle World公園——一個以給人錯覺為宗旨的公園,我們走了迷宮,進了傾斜的屋子,坐了意大利古老的馬桶。

從瓦納卡到皇後鎮並不遠,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不過全是蜿蜒的山路,挺險的。

到皇後鎮是兩點多,我們進了城考察了一下地形,就趕去機場接龔同學。

龔同學就是前面提到的我那個在奧克蘭工作的大學同學、當年和我一起曠課的好哥們兒,我們八年沒見了。上學的時候,他的字兒好,凡是誰要弄張假假條忽悠老師,都找他執筆。他來新西蘭六年了,就是從來沒來過南島。

前一陣剛看了《非誠勿擾》,所以來之前我就跟龔同學說:“你丫就是我們的鄔Sang”。

等了好久,從奧克蘭來的飛機終於降落了,不一會就見人群裡有個戴著墨鏡、梳著雞冠頭的家伙走了過來,六年的西化也沒掩住咱北京人的那股子痞氣,被我一眼就認了出來。

和鄔Sang親切握手、親切抽煙,歡迎鄔Sang來皇後鎮,然後開著車和鄔Sang一起去我們訂好的公寓。

公寓不錯,兩室一廳,在一排現代派的兩層房子的最頭上,陽台對著Wakatipu湖。屋裡的設施比我預期的要齊全得多,不但洗衣機烘干機洗碗機什麼都有,就連餐具都細致入微,葡萄酒杯和香檳杯一樣一套。最逗的是,還備了電腦和傳真機。

公寓的老板有點兒貧,不過特別熱情,還送了牛奶和巧克力。從他那兒學到了一個以前沒聽過的詞兒:Toss up,是扔鋼蹦兒的意思,因為他說讓我們扔鋼蹦兒決定誰睡哪屋。

鄔Sang要盡地主之宜,請我們到城裡吃法國大餐,大伙干杯祝情人節快樂。

皇後鎮是南島最有名的地方,也是旅行團必須到的地方。皇後鎮的英文名字其實是Queenstown,女王鎮,它大概算得上南島的第三大城市。城市沿著Wakatipu湖的北岸而建,延伸到山坡上。城裡沒有紅綠燈,沒有忙碌的腳步,人們喜歡躺在湖邊的草地上曬太陽。

晚上老婆先睡了,我和鄔Sang坐在陽台上喝著酒、聊著天,就像十八九歲時在宿舍陽台上的我們那樣。那麼多年沒有見面,時間和空間重新組合,已入而立之年的我們,竟在南半球的星空下,憶往昔看今朝。

這晚雖沒喝得酩酊大醉,卻也聊得暢快淋漓。

2月15日 皇後鎮 羅宋湯大餐 上午從碼頭坐著蒸汽船TSS Earnslaw號橫渡Wakatipu湖,到對岸的農場參觀。這個蒸汽船建造於1912年,燒的是煤,冒著黑煙,讓人聯想起鐵達尼號。

農場有群倒霉的羊,被用來配合牧羊犬的表演。牧羊犬今天有點high,表演之前,一趟一趟地鑽進人群,好像跟誰都很熟的樣子。輪到它出場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零散的羊趕到了一起,並且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趕到了人群跟前,然後自己很得意地蹲在一邊。這時候突然有只羊想逃跑,只見牧羊犬就像撲獵物一樣,瞬間就追過去咬那羊的屁股。那羊乖乖地歸隊。

接下來是主打的節目:剪羊毛。據鄔Sang說,他雖然沒有來過皇後鎮,可是他的每一個朋友來皇後鎮玩,都拍一大堆剪羊毛的照片回去,所以,對這個農場他已經很熟悉。

沒想到那本來寧死不屈的羊,只要把它撂倒,坐在地上,就像打了麻醉針似的,腦袋一耷拉,乖乖地被剔毛。想想我小時候倒也是一樣,每次媽媽帶我去理發館,我都哭得驚天動地,有一回跑了還被理發師傅給抓回去,但是只要被圍上那個袍子,就老實了,沒什麼搞頭了。

用來表演剪毛的羊是專門關在一個小柵欄裡的。可是表演沒開始的時候,旁邊卻來了很多自由的羊圍觀,到工作人員拿起“推子”,准備下手的時候,那些圍觀的羊全跑了。等到剪完了,它們又爭先恐後恐後地回來看熱鬧。

中午飯在岸邊的餐廳吃BBQ,這是包括在船票裡的。是自助,很豐盛,可讓我們逮著機會玩命吃肉了。

回去還是坐那艘冒黑煙的蒸汽船,船倉裡有個老者彈鋼琴,他一邊彈,船倉裡的幾乎所有人就一邊高聲跟著唱,有位大叔還興奮得充當起了指揮。這時我才發現船倉裡大多是歲數比較大的人,國籍肯定不同,但都是說英語的,那些我都從來沒有聽過,可是我猜他彈的應該都是些他們少年時流行的歌曲,就大致相當於《讓我們蕩起雙槳》吧?

回到城裡,在鄔Sang的率領下見識了一下當地的賭場。沒到晚上,賭場裡幾乎還沒什麼人。鄔Sang在牆邊找了台老虎機,沒幾分鐘就把20塊錢變成40塊錢了,我和老婆也塞進20塊錢,沒幾分鐘就輸光了。也好,總的來說沒虧沒賺。

回“家”之前,去超市買了瓶當地的葡萄酒,我拿著去結帳,居然被收銀員要求出示護照,她看我像不滿18歲的。

到了“家”大伙就忙起來,今天是要做一頓中式大餐,鄔Sang的番茄牛肉是今晚的招牌菜,結果好像是水放多了,要麼就是番茄放多了,反正番茄牛肉做出來怎麼看怎麼像一大鍋羅宋湯,嘗一口,味道更像!

吃飯的時候,鄔Sang忽然說:“這屋裡怎麼這麼熱?”

想了想,自己分析說:“是這燈熱!”

老婆立刻說:“那關燈!”

“別呀,關了燈怎麼吃飯呀!”我趕緊阻止,“開空調吧!”

老婆說:“沒空調!”我這才想起來,新西蘭南島天氣涼爽,不時興空調,一般人家裡都沒空調。

鄔Sang說:“對,沒空調,不過有個壁爐!”

“壁爐不管用呀!是熱,又不是冷。”老婆說。

“哦,對了,開窗戶不就行了”,終於還是老婆把問題解決了。

我們仨,看來是羅宋湯太好吃給吃傻了。這麼簡單一個事兒,居然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

2月16日 皇後鎮 見到Kiwi 一大早,把鄔Sang送走,他還要回奧克蘭上班。

臨走的時候,鄔Sang要求在車裡再聽兩遍我們帶的CD裡那首韓紅的《天路》。

新西蘭前不著村兒後不著店兒的,一個人在這兒打拼一定不是件容易事,鄔Sang他從當年那個專門負責寫假條的家伙,一步步混到現在有份讓人羨慕的工作,難事兒都闖過來了。想想我們這幫人的這十年不是都這樣麼?從一群不懂事的首都壞小孩兒,慢慢摸索慢慢長大,一步步追逐著自己的夢想。後面的路還長,願鄔Sang,還有其它的壞小孩兒們,往後都順順當當的。

從機場回來就在屋裡宅著,橫著豎著享受窗外的美景。

下午去了一個規模很小的動物園,終於見到傳說中的kiwi。

Kiwi的學名叫鷸鴕,是新西蘭的國鳥,這種鳥視力很差,不能飛翔,長著很長的喙,鼻孔長在喙的尖端,嗅覺非常靈敏。Kiwi已經是瀕危動物,只剩下幾百只。

Kiwi之於新西蘭,大概勝過熊貓之於中國,因為新西蘭人愛屋及烏,把當地盛產的水果奇異果也稱為kiwi,把自己的錢幣也稱為kiwi,最徹底的是,干脆他們把自己也稱為kiwi,有天我就在冰淇凌店聽到旁邊一段對話:

“Are you kiwi?”

“Yes, I’m a kiwi.”

難怪和鄔Sang上街,我只要一提到kiwi,他就一臉尷尬地讓我壓低聲音,他說我們要是在大街上說kiwi這詞兒,周圍的新西蘭人一定以為我們在議論他們。

動物園裡的kiwi被飼養在幾乎沒有光亮的房子裡,要看它們,需要先在房子入口處呆幾分鐘,等瞳孔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才能看得到kiwi。它們的動作實在太可愛了,以至於我和老婆平生第一次被一種鳥類逗得捧腹:大概是因為視力差,他們在行進的過程中,要始終弓著背,不停地用長長的喙在地上探來探去。

看完kiwi,我和老婆買了土耳其大餅,坐在碼頭邊的草地上又享受了一回新西蘭的燦爛陽光,最後,干脆趟在草地上睡著了。

晚飯又是自己做的,老婆學著昨天鄔Sang的辦法,又做了回番茄牛肉,這回沒那麼像羅宋湯了。

2月17日 皇後鎮-達尼丁 南緯46°07′ 今天的計劃是轉移到東海岸的達尼丁。要離開皇後鎮和這套房子了,實在有些不舍。

昨晚不小心打碎了一個酒杯,挺不好意思的,還鑰匙的時候主動問價准備賠償,不料老板一擠眼睛,說:“too much drink?”,錢就不用賠了。

臨離開皇後鎮前,又去半島上的Queenstown Garden逛了逛,然後去參觀了箭鎮的中國村。

箭鎮離皇後鎮不遠,1862年在這裡發現了黃金,於是大批的外國移民來到這裡開始他們的淘金生涯,其中從中國廣東來的工人逐漸形成了自己的“中國村”,他們的房子非常簡陋,保持著中國南方建築的特點,他們的生活非常艱苦,還要省下錢來寄回國內。現在能看到的只是修復過的遺跡,這裡已經沒有人居住。那些中國人大多在金子被淘完之後選擇回國,也有一部分在其它城市找到了工作,或是嫁給了當地人,從此扎根新西蘭。

他們應該被算做是最早的中國移民,一百多年後的今天,成千上萬的中國人正源源不斷地成為這個年輕國家的新人口,或許用不了多少年的時間,中國人將成為這裡的主要種族。

從箭鎮到達尼丁,基本上都是老婆在開車。一開始是一座山接著一座山,一路上地勢逐漸變平緩,到最後,就是田園風情的鄉村公路了。

當我們即將從8號公路向北拐上東海岸的1號公路時,我根據地圖判斷,這兒是我們這趟新西蘭之旅所到達的最南端,這裡距離南極大陸的距離僅大致相當於從北京到香港的距離。估計在今後很多年裡,都會是我和老婆在這個地球上所及的最南點。於是停車、拍照,留個紀念。

達尼丁(Dunedin)是南島的第二大城市,最大的港口,也是奧塔哥(Otago)省的首府。在150多年前的淘金時代,這裡曾是新西蘭人口最多的城市。達尼丁的人口多是蘇格蘭移民,所以人們都說這是一座具有濃郁蘇格蘭風味的城市,它的名字中的Edin就是就是蘇格蘭首府愛丁堡的“愛丁”。據說當年蘇格蘭人原本打算給這座城市取名“New Edinburgh”,後來采用了愛丁堡的原凱爾特語名稱“Dunedin”,就是“愛丁之城”的意思。 城市從海灣邊上一直延伸,除了市中心的幾條街道,很大的一部分都處於山坡之上,所以城市裡的街道很多都非常陡,停下車,總是不太踏實,使勁把手剎狠狠拉死才敢下車。倒是這樣的地勢成就了達尼丁迷人的風景,從山坡上的街道向下望過去,一片恬靜的街巷的另一頭,就是湛藍的海水。 沒像到這裡這麼熱門,我們看中的幾家家庭旅館都客滿,最後在“Motel一條街”找到了一家叫Allan Court的汽車旅館還有一間studio。老板夫婦非常熱情,特別詳細地給我們介紹了這座城市,還告訴我們他們的市長是個中國人。和之前的幾次經歷一樣,既不看護照,也不看信用卡,什麼都等退房的時候再說。

2月18日 達尼丁 巧克力瀑布 達尼丁的市中心有個吉百利(Cadbury)巧克力的工廠。我愛巧克力就像愛煙一樣,甭管多大塊的巧克力,吃起來就停不住,非得全吃完才能罷休。所以,就像穆斯林到了麥加一樣,到了達尼丁,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必須去吉百利的工廠朝聖一番。

整個的參觀過程大約一個小時,先每人發一個塑料帽子,由於我屬於有胡子的參觀者,還額外發了我一個塑料口罩。

先是介紹公司的歷史、巧克力的成分,然後由一個看上去是退了休發揮余熱的老工人帶領我們走進廠房,一道工序一道工序地參觀。

老工人講得很投入,偶爾提些問題,誰答對了就發塊巧克力。可是我和老婆卻有些郁悶,因為他的英國腔英語說得很快,帶了些專業的詞彙,我倆竟然聽不懂多少。人家說的肯定沒問題,周圍的人也都來自不同的國家,人家都能聽懂呀。自認為英語已經基本學成的我們,這一次,遭受了嚴重的打擊,他在前面一邊說,我在底下一邊反省,看來在英語學習路上,還任重道遠呀。

最後走進一個幾十米高的“大罐子”,老工人一按按鈕,液體狀的巧克力像瀑布一樣飛流直下三千尺。我真想進去衝個巧克力澡算了。

下午往奧塔哥半島開。半島上基本是山路,視野很開闊,可以俯看沙灘和大海。整個半島上人都很稀少,安靜得覺得輪胎和地面摩擦的聲音特別地響,偶爾能路過一兩個村莊,大多時候,能夠遇到的只是山坡上的羊。

以前見過無數次海,也見過無數次羊,可這是第一次見到羊在海邊吃草。

看到地圖上有條路能通向一個view point,心想那一定是看海的最佳地點,於是雖然要拐上一段很長的土路,我們還是決定要去看看。路比預想的長得多,終於開到路的盡頭,卻發現前面還有座大山。在這麼個世界盡頭般的地方,竟有一對開房車的年輕的歐洲夫婦帶著他們的孩子正在懸崖邊享受他們的晚餐。我問他們view point在哪裡,他們指著前面的山,說:“還得再走20分鐘”。

我和老婆看看表,已經六點了,我們訂了六點半看企鵝的團,只好不去view point了。

看企鵝的地點在半島的頂端,下了山,沿著海邊蜿蜒的路一直開,可能是由於趕時間的原因,覺得路格外地遠,拐過一個彎,前面還是一個彎,看不到頭。

黃眼企鵝是世界上最稀少的企鵝,只分布於新西蘭南島和附近的幾個島嶼。它們的眼睛是黃色的,眼睛後方有兩道黃色的羽毛。據說黃眼企鵝的習性很特別,它們把巢築在灌木中,家庭觀念很強,愛情觀很專一,父母每天白天都出海捕食,黃昏的時候紛紛歸巢。

我們去的是一處私人牧場改造的企鵝保護區,研究人員開著輛中巴,帶上我們一共二十幾人,前往海邊的觀察區。

剛下車,就看到一只企鵝擋在前面的小路上,兩只羊就在它身後吃草,企鵝一副霸道的造型,羊倒是無所謂,不著急,先吃腳底下的草吧。

觀察區就設在一處被嚴格保護起來的海灘後面,灌木裡是黃眼企鵝的家園。走過一條條戰壕一樣的通道,可以到達幾處隱秘的棚子,這裡就是觀察企鵝的最前線。

正是企鵝歸巢的時候,海灘上能看到幾只大腹翩翩的企鵝正不緊不慢地登陸,從海灘走到灌木叢的幾十米路程,它們走兩步就要歇半天,看來新西蘭的確是個悠閑的好地方,連企鵝的生活節奏都這麼慢。

觀察所旁邊有一只小企鵝,站在一塊岩石上,向著大海的方向翹首張望。大概是張望得太努力,小翅膀還使勁幫助自己保持平衡,帶隊的工作人員說它是在盼著自己的爸爸媽媽回來呢,它知道爸爸媽媽每天都是從這條路回來,所以站在這兒等著。

大家都很興奮,工作人員也很樂意講解,原定一個小時的活動延長到了將近兩個小時。回城裡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飯館都關門了,吃大餐的計劃落空了。

2月19日 達尼丁-基督城 難舍奧塔哥半島 上午收拾行行李,去reception結帳時,老板又特別認真地給我講解了從達尼丁到基督城這一路上的情況。和我握手道別時,他說:“一路順風,希望有一天我坐在這兒又見到你!”

找了個肯德基吃了午飯,出來就忘了門口是條單行線,這兒的單行線除了在路口能看出來,別的地方看著就跟普通馬路差不多,於是我直接上了路,開得特坦然,忽然發現好多車都迎面駛來,還用燈晃我,才猛然想起來單行線這回事兒,連忙停車、調頭。有點沮喪,因為在新西蘭開了這麼多天車,竟然還在犯錯誤,弄得成了惡性循環,一到城裡就緊張,越緊張越犯錯誤。

昨天的奧塔哥半島沒玩兒夠,今天又去了。山頂上有個號稱新西蘭唯一的城堡的建築,建築本身挺普通的,叫城堡有些牽強,不過有個花園裡種了很多新西蘭特有的植物,老婆拉著我,拿著介紹折頁一一對照,開了開眼界。

離開達尼丁,已經是下午三四點鐘,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基督城,有幾百公裡的路,所以一路上除了在Timaru附近的一處全是圓形石子的海灘呆了會兒,其它時間一直在趕路。

到基督城,看見熟悉的街道,忽然感覺從這兒離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似的,看來這一圈旅行過得很充實。

因為前幾次臨時找住處都有驚無險,所以這次干脆先到市中心吃晚飯。老婆前兩天在達尼丁看到一家泰國菜館,說晚上去吃,結果晚上人家關門了,於是成了心病,老是念叨著得吃泰國菜,剛好基督城這兒有一家開著門的,這回吃爽了。

十點的時候才開始找住處,發現路邊的汽車旅館大多已經熄了燈,看不到那個vacancy不vacancy的牌子了。最後找了一家公路邊的,是個Apartment room,不過老板娘說既然這麼晚了,就按studio的價錢租給我們,140塊。

2月20日 基督城-悉尼 又見同窗 今天下起了雨。

車子開了這麼多天,裡外都不太干淨,我們想還車之前怎麼也得打掃打掃,可是下雨,加油站的洗車點都關了,只好就這樣還回去,挺不好意思的。

租車公司給叫了出租車去機場,按照他們的協議價,26新元,這比打著表走要合算得多。司機是個亞洲人,一開口我就聽出他的韓國口音,沒想到他也聽出我們的中國口音。司機來新西蘭九年了,由於英語還不是特別的好,他的車裡還放著本韓英字典。在基督城,經常會碰到從事著各行各業工作的亞洲移民。

下午三點多的飛機去悉尼,由於時差的原因,到悉尼是下午四點多。這一次地鐵檢修好了,可以從機場直接坐到市裡。我們訂的酒店就在City Central Station附近,位置挺好,條件差了點。

按照約定,老婆的大學同窗王同學來酒店找我們,然後和她男朋友一起請我們在歌劇院附近的一家餐廳吃晚飯。王同學是上海人,上學的時候英語就是宿舍裡最好的,畢業後的第三年就移民澳洲了,先是讀書,現在在悉尼的一家公司做會計。男朋友是當地人,有個響亮的名字叫NASA,其實不是這麼拼寫,不過說給誰聽都以為跟美國宇航局有什麼關系。

餐廳不錯,就在碼頭邊。這兒的菜單很有特點,全是印刷成報紙的樣子,每個人做下來,都像是在認真讀報,關心一下國家大事再吃飯。

NASA是名網絡工程師,一聊才知道,原來NASA跟我一樣,大學時候學的專業都是Electronic Engineering,後來都從事了完全不相干的工作。談起Electronic Engineering,我倆竟有同感,都覺得那是個誤人子弟的專業,學的盡是些不著四六的高深理論。聊到這兒,我們還在餐巾紙上畫起了矩陣。

想不到每個國家的Electronic Engineering,都會培養出我們這種叛逆的學生。這一輩子,干什麼都好,就是別讓我搞我學的那個專業,哈哈。

他倆都是那種細心的人,驚心安排了飯後散步的行程,帶我們從歌劇院一路走到Darling港,欣賞到了悉尼最真實的夜景,回到酒店已經是午夜,我們逛得挺盡興,但願他倆還能趕上回家的車。

的確挺羨慕那些有勇氣離開家去遠方闖蕩的同齡人,在他們放棄家裡所能提供的一切便利,決心漂洋過海去探索不一樣的人生的時候,我還龜縮在父母的屋檐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呢。鄔Sang那天對我說:在國外打拼的路很辛苦,可是他覺得人生如果缺了這樣的經歷,就顯得不完整了。

2月21日 悉尼-香港 海鮮!海鮮! 今天又是下雨。

就像我痴迷於巧克力一樣,老婆是海鮮的忠實信徒。所以悉尼著名的魚市場是一定要去的。

魚市場(Fish Market)在Darling港附近,規模不小,要是按國內的說法,應該叫“悉尼市水產批發市場”,這兒的海鮮之品種和數量確實震撼,價錢也震撼,的確是批發價。攤位旁邊有些桌椅,可以買了做熟的東西直接在旁邊吃。

有意思的是,來魚市場的有差不多60%都是中國人,連每個攤位裡賣東西的也都大多是中國人,再加上招牌寫著中文,怎麼都感覺是回家了。

我們買了做熟的螃蟹、生耗、墨魚,狂餐一頓。在這兒吃飯,就是找個座位有點難,坐下來地方也不大,不過倒也不用講究什麼吃相,反正都是自己人,大伙兒都狼吞虎咽、吃得滿嘴螃蟹渣呢。

下午坐擺渡去Manly beach轉了轉,還是下著小雨。悉尼人好像尤其熱愛衝浪運動,在Manly beach,全是抱著大板子的人。我和老婆不怎麼理解衝浪運動的樂趣所在,覺得他們大多數時間都在抱著大板子迎著浪奮力往海裡走,弄好了,能站在板子上衝回來,弄不好就被連人帶板兒扔回岸邊了,還得重新走。

晚上到機場辦完登機牌,就去國泰的服務台接著說來時候行李被延誤的事,這回倒是痛快,賠了我們100澳元。說實在的,這100澳元還抵不上我那兩天打那麼多國際長途的錢呢。算了,事兒過去了,不計較了。

過安檢時,遇到了件不怎麼讓人舒服的事。

我們被檢查完,回頭看見有一對中國老夫婦被安檢人員攔住,包裡的很多瓶蜂膠都被拿出來,擺了一桌子,安檢人員很不客氣地在說著什麼。老夫婦顯然不會說英語,弄不清楚倒底怎麼回事。我和老婆過去幫忙翻譯,才弄明白:那些蜂膠的膠囊裡面都是液體,所以不能帶上飛機。

跟老夫婦一說,他們急壞了,這些蜂膠都是朋友托他們帶的,花很多錢買的。老伯提出能不能等一下,讓他們在悉尼的兒子把這些蜂膠拿回去。我們把這句話向安檢人員翻譯了,他們堅決地說這些東西已經過了海關,不能再拿回去了。話還沒說完,就抄起那幾瓶蜂膠,扔進了垃圾桶,還上了鎖(頭一回看見帶鎖的垃圾桶),然後轉過頭用惡狠狠的口吻對我說:“你告訴他們,世界上任何一個機場也不會允許他們帶這些東西上飛機!”

老夫婦都看傻了。我當然明白機場的規定不可以違反,老夫婦也一定明白大量的液體不可以帶上飛機的道理,但是想必老夫婦和幫他們打包的兒子沒有想到蜂膠那看上去一粒粒的膠囊裡其實都是液體,所以忘記把這些東西托運。作為安檢人員,就算要沒收,也完全可以做得禮貌些吧?你扔進垃圾桶的畢竟是別人的東西,一句禮貌性的確認,和一句對不起是起碼該說的,用得著像對待毒販一樣的態度來對待一對老人嗎?

一路安慰老夫婦,往登機口走了一段,這時候才想到他們為什麼沒收了東西沒給個收條呢?我又陪老伯回到安檢處,那站著剛才的兩個工作人員,我說要收條,她倆居然又擺出一副惡狠狠的嘴臉:“是你們犯了錯,想帶這些東西上飛機,我為什麼要給你開收條?”

我說:“如果我開車違反了交通規則,是我犯了錯,可是警察罰我的錢的時候為什麼要給我開一個收條呢?”

那倆人互相看了看,說:“那你找我們老板去。”

老板坐在一個台子後面,又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派頭,交涉了半天,終於拿出一本專門印制的收條,給老伯開了。

原來早有收條,你不據理力爭,就是不給你開。

我絕無意把這件事情上升到什麼歧視中國人的高度,以我經歷的他們的態度,感覺這是他們團隊的工作風格,我相信他們對待任何人都會是這樣的方式。只是這樣的事情出現在機場,讓人很不舒服。我也經歷過被安檢沒收東西,工作人員把東西扔掉的時候都會看著我說句抱歉,然後得到我同意後才會扔到,我想,誰跟誰都不是敵人,這是起碼的職業精神,我應該不是在奢求什麼。

總的來說,悉尼給我的印像很好。我希望,下一次我來悉尼的時候,再更完美一些。

2月22日 香港-北京 霧裡的香港 我們是早上到香港,晚上的飛機回北京,所以作為這次旅行的附加福利,在香港可以有一個白天逛逛。

又是雨。一連三天,三個城市都趕上下雨。

我和老婆以前都沒來過香港。今天下雨,我們從機場到市區,在港島的街上簡單逛逛,吃了頓早飯,坐輪渡過海的時候回頭看到的全是霧氣,完全沒看到玻璃之城的樣子。

到了尖沙咀,就開始了緊張的“血拼”。老婆在海港城“拼”了一下午,我倒沒什麼購物欲,看商場裡那麼多人就頭暈,去旺角幫人看了看攝影器材,然後到銅鑼灣的書店買了些大陸買不著的書,就到海港城的星巴克一直坐著等老婆。

晚上十點半,飛機在首都機場落地,從夏天回到冬天,一場近乎完美的旅行結束了。

學會了不去傷感,因為從此可以回憶,可以憧憬下一次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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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遊記: 皇後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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