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旅行之伊朗(7)

作者: 不受拘束

導讀第八天早晨在禱告的宣禮聲中醒來。旅館的早餐是自助餐。已經有一個歐洲人在用餐,這時又過來一個胡子男人,他說他是當地人,我正奇怪他為什麼到這裡來用早餐,他已經與那個西方人聊上了。我立即猜出,他是個業余導游來此處兜客了,幸虧沒有被他纏上。在拿水果時,一個意大利婦女過來打招呼,知道我從中國來後,她說,你的英語發音很好。我想她原先一定以為我� ...

第八天早晨在禱告的宣禮聲中醒來。旅館的早餐是自助餐。已經有一個歐洲人在用餐,這時又過來一個胡子男人,他說他是當地人,我正奇怪他為什麼到這裡來用早餐,他已經與那個西方人聊上了。我立即猜出,他是個業余導游來此處兜客了,幸虧沒有被他纏上。在拿水果時,一個意大利婦女過來打招呼,知道我從中國來後,她說,你的英語發音很好。我想她原先一定以為我是日本人,而且她也一定受過日本人英語的折磨,所以我也就為中國人爭了一回臉。然後就獼猴桃的說法起了個話題,她說獼猴桃是中國出的,應該很多吧。我說其實在中國,上等品都是從新西蘭來的。然後話題自然就展開了。這個意大利婦女看起來已經有50多了,在這裡居住了一個月。她說她非常喜歡這裡的空氣,純淨而且透明。我說我是因為喜歡這裡的遺跡而來,她問我為什麼不去佛羅倫薩和羅馬,我說我沒有簽證,她說曾經見過中國的旅游團隊在那裡,我說是啊,可我不喜歡跟團,沒有自由,不能隨心所欲。正這麼聊著,那個大胡子當地人又過來了。我回頭一看,不知何時那個歐洲人已經離開了。估計那個當地人沒有成交,轉移目標過來了。我乘機退出,讓那個意大利婦女去應對他。 出門後,我循著宣道的聲音而去。不是來自弄口的大清真寺,而是弄堂裡的一個小屋。見我張望,一個老人熱情地把我迎進去,然後又把我帶到裡面的屋子。前方椅子上坐著一個年輕的阿訇,四周席地而坐著一圈人,我進去時,只能坐在中間了。不過,旁邊還有幾個人。他們熱情地於我握手後,繼續聽阿訇的念經。一會兒,招呼我進入的老頭送來了茶水和馕餅,我留下了茶水,謝絕了馕餅。看看邊上的人,他們倒是毫不客氣地在那裡吃喝。氣氛有點嚴肅,我也不敢拍照,反正乖乖地坐那兒近距離觀察那些最普通的伊朗平民。大約10分鐘的樣子,正當我再思考以怎樣的方式離開時,那個阿訇開始吟唱起來,調子並不悲傷,然而大家卻都低頭嗚咽起來。有幾個誇張的已經開始抽泣。我很迷惑,但也只能微低著頭,作痛苦狀,然後偷眼看四周。等到阿訇唱完,禱告也就結束。大家起身與阿訇握手道別,我也握手、道別。算是體驗了一回民間的伊斯蘭儀式。出去在街口的銀行換錢,再繼續往昨晚的反方向逛過去,過了一條街,看看沒有什麼吸引人的,便又折了回來。在亞茲德,空氣真的純淨。我曾經在新疆和田為下午3點鐘看見月亮而驚訝,但在這裡,整個白天你都可以看見月亮,真的可謂“日月同輝”。上午街上人不多,這些天來已經賺了無數的回頭率,現在人少了,反而有些寂寞的感覺。就在心裡空落落的時候,一個老者從馬路對面衝著我就過來了。他問長問短地與我聊上了,英語很好,實際上是他說的多。他講了不少亞茲德的古跡,也說到了毀於地震的巴姆古城,然後又介紹我去AMIR CHAKHMAQ清真寺,說可以上去拍亞茲德全景。這倒是我第一次聽說。在一條弄堂口將要分手時,裡面開出來一輛小車,司機與老頭打了招呼。老頭告訴我這是他的學生,我正疑惑怎麼有這麼大年齡的學生,老頭說他是一個業余學校的校長。我期待著能夠邀請我去看他的學校,但沒有我期待中的結局,便只能拍了一張他的照片。分手後,便直奔清真寺而去,果然在門口看見了售票處,買了票便上去了。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個登頂可以上得很高,估計在30米,就差最後兩邊的宣禮塔不能上了。層層上去,層層拍照,整個亞茲德一覽無余。等到欣賞夠了下來時,又覺得意猶未盡,於是層層下來,再層層拍照猶如復習一般。就在依依不舍要跨出最後的一道門的時候,樓道上上來了幾個頭頸上掛著尼康單反相機的人,在伊朗那可是不多的,想來他們應該是攝影家之類的了。而更讓我意外的是,3個人中最後一個進來的坡腳,竟一把拉住我像久違的親人般要與我合影。出於對殘疾人的尊重,也出於我又找回明星感覺的虛榮心,咧開大嘴笑呵呵地給他們拍了好幾張。清真寺門前的廣場上,有個民工在干活。在上面時,我就看見有幾個人在對他吩咐著什麼,我一看那幾個人還在。出於對想要了解民工生活的想法,而且今天也就是閑逛,於是便坐到他們旁邊,開始擺弄相機。果然,他們開始與我打招呼了,很高興的是他們能說英語。一了解,原來這2個是伊拉克人,阿拉伯族,一個來自巴格達,曾經是大學教師,在薩達姆時代流亡到伊朗,就在亞茲德大學教書了,還會庫爾德語。對於庫爾德,他們怕我不懂,還解釋了一番。我說知道,不就是在伊朗伊拉克和土耳其都有的,而且薩達姆大量殺害他們的民族吧。他們很高興我的理解。另一個來自巴士拉,一個接近伊朗和科威特邊境的石油城市。他看起來就沒有學者風度了,果然,他是一個包工頭,在伊朗也已經混了好多年。他自豪地告訴我,後面干活的是他的阿富汗民工,在伊朗很多力氣活都是阿富汗人在干。他還問我隊伊朗的感覺怎樣,我說很好,就是會英語的人不多。他馬上來勁了,說你應該到伊拉克去,那裡的人都會英語,因為我們的學校教英語。而伊朗的學校裡不教英語。但是,很多伊朗人會說阿拉伯語。我們這邊聊得起勁,那邊有2個亞洲人一邊拍照一直在瞄著。我猜想他們是日本人,因為中國人像我那樣個人出游的真的不多。呵呵,如果是中國人,我就邀請過來了,不過日本人嘛,就不要再用那個破英語來寒慘兩伊人民了。聊夠了,與他們拍個照告個別,隨後沿著清真寺轉一圈。轉到一邊時,看見亞茲德傳統旅館門口盯著一輛加長的法國標致,這是我在伊朗看見的唯一一輛豪華加長車,而且在中國也沒有看見過有標致的豪華車。然後看看也沒有什麼新鮮的事情了,決定還是去巴扎和老城古民居轉轉。沙漠性氣候的陽光很曬人,幸好我只是穿了一件毛衣外套。一個小孩已經躲在牆角的背陰處裡看書了。與昨天的感覺不同,今天重新去看看小巷和風塔,好像有了一點感覺,或許也是因為上午和別人交談得很開心,漸漸生出了一點點喜歡。所以,當進入小巷,一邊巴扎一邊民居的岔口,我還是選擇了民居,再進去領略和體會一番古城風味。我尋向昨天INFORMATION的女孩子介紹的古民居,迎面遇上2個伊朗人,其中一個主動打了招呼(我已經習慣了),然後自我介紹說是從美國回來探親,難怪穿得比一般人整齊。當知道我是去看古民居時,他竟然甩開同伴,帶著我返回他剛出來的民居,而且還是走邊門,沒買票。我懷疑這裡是否是他家的老宅,如此熟門熟路。而讓我奇怪的是他的英語表達好像並不流利,只是帶著我在裡面轉。然後讓我拍這裡拍那裡。最後,他的同伴也跟了進來,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趕快與他謝過道別。轉過來又有個清真寺,院子裡面的地上刻著古蘭經語錄,一個教徒端坐在地上,頂著烈日閱讀經書,對來來往往的人臉透也不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誦讀中。而另一個則讀著地上鐫刻的語錄一步一步前進,也是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敬佩,拍照。又經過一個靜悄悄的建築,是個伊斯蘭學院,只有一個人倚著2樓的欄杆在讀書,其余的空無一人,平添了一份肅穆的感覺。在往巴扎去的時候,先進了一個院落,裡面一溜的商鋪。哈,終於看見伊朗總統艾哈邁迪內賈德的畫像了。由於伊斯蘭教是不允許個人崇拜的,所以,在街上除了霍梅尼和哈梅內伊這2個精神領袖的畫像,總統的畫像是沒有的。而更好玩的,這是佳能相機的廣告,看來日本人的能量不小哦。總統做廣告,世界上應該也少有。就不知道廣告費是多少。在巴扎裡面,看著旁邊好像有個通道,裡面很大,走進去一看,其實是院落。人們在裡面加工地毯,是最後一道工序——把四邊的流蘇打結。而另一個院子裡是居所,有喝茶的聊天的。因為都不會英語,所以也就最多只能打打招呼而已。逛古城最大的感受就是有很多殘垣斷壁,好像伊朗人也不在乎,初看是亂,再看是原生,到最後就悠然感覺伊朗人那種與大自然和諧的生活狀態了。也難怪開始愛上這個古城,也理解了那個意大利婦女在這裡生活這麼長的時間了。回到旅館吃飯結賬,去車站乘2點的車去設拉子。由於前幾次乘車都很順利,票子預定與否好像關系不大,因為車子都沒有坐滿,所以,對於旅館的伙計我關照他幫我預訂票子後,也沒有更進一步確認。結果到了車站一問,沒有人電話來定過票子,而且現實情況是,票子售完了,下一班是晚上8點的車。我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立即在車站裡找了好幾個地方問訊,結果都指向這個售票處,他們就是去設拉子的售票處,沒有了就是沒有了。經常在外旅行的經驗發揮了作用,我拖著行李箱到站台上找那輛去設拉子的車,想找司機商量一下看能否坐個加座。離開車還有10分鐘,我“虛拉子、虛拉子”地一輛輛車問過去,一個年輕人迎上來說,這輛車就是。然後要引導我去放行李。我說我沒有買到票,年輕人自告奮勇地要領我去買票。我告訴他,我從售票處來,票子已經賣完,可否有什麼辦法可以搭車。年輕人堅持帶我去買票,我只好跟著他去。路上他還說,我看你很好人的樣子,所以我願意幫助你。(不好意思貼自己的照片讓大家看看好人長什麼樣子)。當然票子賣完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他馬上安慰我說,他去跟司機商量為我找個座位。然後回到站台,我看他周旋在司機和檢票員之間,試圖讓我得到一席之地。但糟糕的是,已經有好幾個人跟我一樣等在那裡候補,而更糟糕的是,又來了一個走路顫顫巍巍的老人也來候補。我跟年輕人說,我可以多付一些錢。而年輕人則為自己的許諾而尷尬,只得陪在我身邊。眼看著大多數人都已上車,而檢票員也開始清點人數。我對年輕人說,算了你還是上車吧,我另外想辦法,不過我還是非常感謝你的幫助。這時,我看上了一個像民工模樣的人,我指著他手裡的票,拿出我兜裡的錢,試圖讓他明白,我願意用更多的錢換他手裡的票。他似乎有些明白,但我真的要拿他手裡的票子時,他躲開了。呵呵,純樸的民風就是被我等這樣的人漸漸腐蝕的。就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忽然柳暗花明起來,年輕人叫我上車,說位置有了,而且可以坐在第一排。在幾近絕望的時候迎來的曙光,那種喜悅是難以形容的。我對年輕人說,遇到你很幸運,謝謝,謝謝!開車後,我付了6萬裡亞爾(原價是3.5萬)給司機。看來全世界都一樣,司機總會用各種辦法來撈一點外快來獎勵自己開長途車的辛苦。路途上,這個小伙子就和我一路聊了起來。他看傷去絕對有30歲的樣子,但實際上只是個亞茲德大學的學生,家住設拉子,是放假回家,所以帶了一大堆的書籍。英語不錯,而且他手機裡面還有英波(斯)字典,每當他不理解某個單詞時,就讓我拼讀,他就查找。看見手機屏幕上一個英語單詞,然後下面好幾行蝌蚪字母,然後他點著頭恍然大悟的樣子,感覺很好玩。他還播放手機裡的伊斯蘭風格歌曲和流行歌曲給我聽,讓我談感受。曾經在網絡上聽過誦讀古蘭經的錄音,很好聽。而且宗教音樂的一個特點就是悠揚深遠,就像恩雅的歌。所以伊斯蘭歌曲確實很動人。而流行歌曲則是混合著阿拉伯和印度風格,節奏明快,氣氛歡樂。這些歌手都生活在歐洲,然後在伊朗發行碟片。他還假設問題問我,如果可以選擇國家,你的首選是哪個?我說比較喜歡澳大利亞,地廣人稀,生活懶散。而他則毫不遲疑地說,美國,因為美國是世界上最好的國家啊!然後說宗教,我說中國人最大的問題是沒有信仰,所以世風日下,所以什麼壞事都干得出來。佛教的普度眾生,好人壞人一起度;基督教的興起好像比較血腥;而伊斯蘭教我最欣賞的就是不厚葬,實行死不帶去的方式。所以,我相對對伊斯蘭教最有好感。他也很相信自己的信仰,但是對霍梅尼卻進行了一番貶低。然後對CP又發表了一番評論(當然是不好的,省略啦)。一路上,窗外的景色還是很美的,尤其是夕陽西下的景色。車上放著錄像片,都以喜劇為主,因為我看見大家都是樂呵呵的。而演員則是那種很誇張的表演,大聲嚷嚷。晚上9點半,終於到了設拉子。我對小伙子提出,為了感謝你的幫助,我付你回家的出租車費吧,因為我看見他提著兩大包行李。他起初推卻,但最後還是答應了,然後要了25萬裡亞爾,雖然超出了我的預期,但是,想想他給我的幫助,還是應該的。住在LP上介紹的SINA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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