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游新疆-19

作者: fylfeimi

導讀環游新疆-19騎馬禾木喀納斯 2002,08,12露營黑湖 文師傅的朋友奔波了一夜,太陽剛出來的時候又跑出去一匹一匹馬的具體落實,終於為我們找到了一個蒙古族的向導和八匹馬。 在新疆看喀納斯的游客大多直接開車到目的地,或者經禾木開車進山。像我們這樣計劃用三天時間騎馬走進喀納斯的人,似乎並不算多。 我們配備的食物和野營的設備堪堪扔滿了一地,蒙古向導花了� ...

環游新疆-19騎馬禾木喀納斯

2002,08,12露營黑湖

文師傅的朋友奔波了一夜,太陽剛出來的時候又跑出去一匹一匹馬的具體落實,終於為我們找到了一個蒙古族的向導和八匹馬。

在新疆看喀納斯的游客大多直接開車到目的地,或者經禾木開車進山。像我們這樣計劃用三天時間騎馬走進喀納斯的人,似乎並不算多。

我們配備的食物和野營的設備堪堪扔滿了一地,蒙古向導花了很長時間才把所有的行李牢牢地捆綁在馬上。女孩子們自然要挑選性情溫順,走山路老實的馬匹;向導指著一匹毛發光亮、膘肥體壯的棕色馬匹對我說:你騎這匹吧!這匹馬最有勁,也最不老實,還喜歡咬人。

為了謹慎起見,我決定上馬先溜溜看。果然,這匹馬很有速度,也很有個性,甚至有點桀驁的味道。我只好對它恩威並舉:先是大聲吆喝,使勁勒韁繩,讓它無論如何也要按照我的意思跑幾圈;跑完之後下馬,慢慢地拍拍馬脖子、馬腿。當我伸手的時候,它習慣性地回過頭,做出了一個咬人的動作,我低沉地悶喝了一聲,堅決地把手放在了它的脖子上......最後,它已經允許我撫摸它的面頰了。

一行人馬耀武揚威地走出村莊上路了,人人都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渾然不知道前路到底有多艱辛,或者是否存在危險。

走出村莊就是美景:整片半人高的發黃的野草一直鋪展到馬蹄之下,野草和村莊之間流淌這一條湖藍色的小河,山坡的被陽一面,密密麻麻地生長著松樹和白樺樹。

進山了,山路陡峭難行,時而是石塊自然堆積的羊腸小道,時而要越過一條不知名的小溪,時而馬匹躑躅不前,因為馬蹄下面是一片很容易下陷的濕地。你還要經常注意伸手撥開面前的樹枝,或者俯身貼緊馬鞍,鑽過一根粗大的枝干。有時候上下陡坡的時候,你甚至懷疑胯下的坐騎能否順利地趟過去,你只能將雙手牢牢地抓住馬鞍,因為過分的傾斜讓你懷疑僅靠雙蹬能否穩定住自己的軀體......

可是,無限美景就在你的面前慢慢地移動、慢慢地變換。你需要不斷地抬頭看天、看山;低頭看地、看河;你需要不斷地左顧右盼。

每個人都至少擁有了兩個深刻的體味:其一是很自然地就明白了什麼叫做被風景陶醉;其二是徹底知道了“來生給你做牛做馬”這句求人之語的真正重量。

一路風景,無需筆墨。

天色將晚的時候,我們抵達目的地黑湖。意識到自己的屁股終於可以暫停被打磨的命運時,所有的人都歡呼起來。

所有的人都在第一時間從馬上跳下來,並且趕緊解下了馬背上的行李。

在湖岸一側好不容易覓得一塊稍微平坦的地面,把大帳篷扎起來;在距離大帳篷40米的山坡上,找到另外一塊平地,支起小帳篷。

向導開始解卸馬鞍、約束馬匹;阿涼去湖邊拎水;女孩子們負責撿柴;我和文師傅找出漁網和繩子,准備從黑湖中找到我們的菜肴。

下網的時候我才明白黑湖名字的由來。原本白色的石頭,被湖水浸泡之後,全部變成了黑色。

走到湖岸另一側下好漁網之後,天色已經全黑,今天是不大可能收網了。湖面對面微微的火光表明女孩子們已經開始埋鍋造飯了,koko縹緲的叫喊聲從對岸傳過來:有沒有魚呀?

我和文師傅一邊打哆嗦一邊苦笑。非一郎縱聲長嘯:很多魚呀!你們快燒水!

最後的結果是:燒水做了一個蔬菜湯,下方便面,吃馕。

鑽進帳篷的時候,天開始下雨。

2002,08,13喀納斯—投宿哈薩克人家

一大早起來,雨很大,風更冷。

收網,只有三條魚。我們的魚網太短了,並且沒有下對地方。

喝完魚湯,熄滅火種,大家冒雨向喀納斯繼續前進。

走出黑湖,雨並沒有停歇的意思。衣物不足的人開始在馬上打哆嗦,非一郎下馬決定給自己穿上雨衣。

穿好雨衣之後,我發現坐騎的肚帶松了,緊好肚帶之後,同行的馬匹已經完全走出了我的視野。

解下馬韁的時候,我的馬一聲長嘶,透出一股子焦慮之情。上馬之後,它就自動地開始狂奔,一邊奔跑一邊抬頭長嘶,遠遠地傳來一聲應和的馬嘶。

趕上隊伍的時候我才發現,是通殺小姐的坐騎在呼喚自己的同伴。通殺小姐告訴我:聽到你的馬嘶之後,自己的馬就一直停步不前了,且長嘶不已,一呼一應。

看來馬比人更具備團隊精神。

翻山之後,地勢趨於平坦。會騎馬的人為了趕時間開始奔跑,不會騎馬的涼快就落後了。非一郎擂轉馬頭,跑到涼快的馬後加鞭。結果涼快害怕的大叫起來。後來我才知道,涼快的心髒不好,且有輕微的恐高,能夠硬著頭皮騎馬進山,已經勉為其難了。

非一郎趕緊道歉,然後告訴大家減速,在前面的氈房裡休息。

涼快是被扶下馬的,她示意稍事歇息之後,自己還可以堅持——只要不奔跑。這就是涼快,一路上最暢快的笑聲出自她,很能夠為整個團隊著想。——行程中只有當涼快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時候,所有的磁帶才會一一對應地找到自己的磁帶盒,並且整整齊齊地被擺在車前。

鑽進氈房的時候,哈薩克人的狗衝著我們這些不速之客狂叫不已,但是這家哈薩克人卻非常熱情。他們微笑著把我們迎進暖融融的氈房,很快為我們沏出來熱氣騰騰的奶茶;哈薩克人的大女兒在氈墊的小桌上給我們擺開了一大堆的食物,歲數最大的哈薩克老兩口不住地招呼著我們多吃點......

我們給哈薩克老人留下來一點錢。老人接過錢的時候,根本不問數目,臉上依舊蕩漾著熱情而祥和的微笑。

馬匹已經很累了,因為當我認蹬上馬的時候,我的坐騎再一次衝我做了一個咬人的動作。我閃開了,卻沒有再度吆喝。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鑽進了樹木茂盛的原始森林,雨更大了。上下坡的時候,馬蹄開始打滑。

雖是大雨不停,但是風景依舊怡人。如果有陽光,一定能夠拍出很多優美的照片。

爬上一個大陡坡,我們終於俯瞰到喀納斯湖的水面。為了躲避門票(嘿嘿,請原諒我們的小人姿態,要知道,旅游的時候能夠逃逃門票,當然是一件很過癮的事情!——當然了,逃自然風景的門票總是要比逃人文風景的門票要顯得理直氣壯的多。)我們一頭扎進了濃密的森林。

在草木如此茂盛的樹林裡騎馬穿行極具挑戰性:無數的樹枝從你的臉上、胳膊上劃過;不時有樹干撞擊你的雙腿。

馬隊停步,因為向導發現老路走不通了,因為老路上橫這一條剛剛興建的水泥溝渠。

如果折回喀納斯景區,買門票倒是小事,沒有火爐卻不行。我們所有人都已經成了落湯雞,冷自不必說,誰知道明天是不是還會下雨?我們今晚必須烤干各自的衣服。——也就是說,我們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投宿哈薩克氈房。

向導並不知道附近是否有哈薩克人家。所有的人把馬勒在一起開始發表各自的意見,那模樣就像是在雨中開會。

koko從來就不是一個願意傻等的人,她一個人縱馬向遠處有一縷炊煙的簡易人家奔去。文師傅說那裡可能就是喀納斯的管理人員,我趕緊縱馬追koko.

那裡並不是喀納斯的管理站,而是一群游牧的哈薩克人家。一個哈薩克少年告訴koko,這裡可以投宿。

koko下馬把韁繩甩給我,十分鐘後,她搞定了我們在喀納斯的住所。

害怕其他人著急,我牽著koko的馬奔進樹林,拴好koko的坐騎之後,再上馬折回去報信。這一系列的狂奔讓我覺得自己頗像一個古代的信使。

一群人擠進哈薩克人的簡易房屋,圍坐在灶門前烤衣服。koko已經和兩歲半的哈薩克小家伙腦門對腦門地玩起了頂牛......

所有人安頓好了之後,雨居然停了。喀納斯湖附近的山腰上全是雲霧,夕陽照下來,拉長了草地上牛馬的影子。

無限風景!非一郎一個人一口氣跑上了對面的山頭。

干干淨淨的天!

2002,08,14夜宿河邊

哈薩克主婦的長相端莊秀麗,一大早就開始張羅家務。

一起喝奶茶的時候,她和我們聊了聊。她說她們哈薩克女子很羨慕漢人,漢族女子生孩子要躺一個月,休息兩個月;而自己生完孩子第五天就開始像往常一樣操持家務了。漢族男人可以做飯,可以作家務,哈薩克男人是從來不做家務的......

天晴了。我們的心情也變得輕快起來。

蒙古向導不知道如何繞道去喀納斯神仙灣、月亮灣;我們請來了當地的向導。

馬隊翻山穿林,在一塊人跡罕至的相對開闊的草坪上,涼快忽然指著前面的山坡大叫:蘑菇!大蘑菇!

果然,山坡的草地上有一塊很像石頭的圓球,個頭大過了足球。文師傅和我縱馬過去采過來之後,koko才相信那真的不是一塊石頭。

所有人驚喜地翻身下馬,誰也沒有見過如此巨大的蘑菇,連哈薩克導游都連連搖頭地說:自己在喀納斯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蘑菇。——幾乎有兩個足球那麼大!

所有的人都要求和這個巨大的蘑菇合影,女孩子們把蘑菇舉起來放在頭頂。koko已經開始狂叫:太好了!太好了!!我們再去抓兩只雞,晚上燉蘑菇雞湯!阿涼嚷嚷著晚上一定要煲一鍋原滋原味的蘑菇湯。通殺小姐把蘑菇抱起來聞了聞,煞有介事地宣稱:該蘑菇芳香撲鼻,肯定可以食用!

非一郎附和道:我懷疑我們吃了這個蘑菇之後,都會長生不老。

大家上馬,興奮地幻想著各自長生不老之後的生命計劃。只有koko左顧右盼,兩眼發直。良久開始抓狂:天啦!我現在一看見草地上的石頭就以為是蘑菇!一看見山坡上的樹木就以為是柴禾!!

哈薩克導游幫我們找到了神仙灣,剩下的路我們的蒙古向導已經了然於胸了。

俯瞰神仙灣的感覺肯定好過進入景區的那些平視野的游客,他們都坐在我們腳下慢慢蠕動著的旅游車上。這個感覺真讓人舒服,讓我們覺得從禾木騎馬進喀納斯的選擇無比正確——雖然異常辛苦,但是經歷辛苦之後的風景,一定會更加難忘。

騎馬到柏油路上。蒙古向導特意告訴我一定要勒緊韁繩,因為我的坐騎從來沒有走過這條路。

果然,每當公路前面有車過來的時候,我的坐騎就會加快步伐奔跑;而每當身後有車超過的時候,它就會陡然頓步,緊張不已。

為了盡快走過這段柏油路,蒙古向導要求我們加快速度。於是,除了涼快,一群人開始在柏油路上奔馬,直到月亮灣。

月亮灣的公路上停靠了好幾輛旅游車,人們驚奇地看著我們這支耀武揚威的“馬幫”,十分羨慕。

馬幫卷過月亮灣,從公路一側再度返回原始森林,准備繞開喀納斯的門卡。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的面前呈現出幾天行程中最開闊的一片草原。興奮的koko已經開始連連催馬,飛奔的痛快淋漓。非一郎和通殺小姐開始賽馬:通殺小姐解下韁繩,連抽幾下馬背,那匹馬直直地向前飛奔;從背後看過去,通殺小姐已經完全地變成了一個哈薩克野丫頭了。

忠厚的蒙古導游也笑了:一群野丫頭!

無奈還是非一郎的馬快,雙腿幾磕馬肚,就把通殺小姐的馬擠在了身後。非一郎解開了自己的頭發,希望能夠被耳畔的風拉的筆直。

成功地逃掉門票之後,我們在哈納斯河邊午餐。

繼續向前。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上,我丟掉了自己的鏡頭蓋。我把馬拴好,一個人在草地上找了半個小時,依舊一無所獲。其余的馬已經走遠了,我的坐騎開始不安地嘶鳴起來。

只好放棄尋找,翻身上馬,狂奔了三十米我的馬鞍子就歪在一邊,我趕緊勒住了馬。

遠處,文師傅開始大聲呼喊我的名字,卻看見我拉著馬在向反方向行走。——我必須把馬拴在剛才的樹上,重新弄好我的馬鞍子。

把馬鞍子解開,再綁好又花了我十分鐘的時間。再次上馬,我的馬就奔跑出來了前所未有的速度——這一次它的嘶鳴沒有一絲回應。

趕上了文師傅,我的馬依舊沒有停步的意思。它徑直追到通殺小姐的馬前,衝著馬屁股惡狠狠地就是一口,通殺的坐騎一個劇烈的抖動,把毫無准備的通殺小姐險些扔下馬鞍,她斜斜地掛在馬蹬上。

這大概是怨恨的一口: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不回應我的嘶鳴?

接下來的路就是最凶險的一段了:馬的一側是深深的陡峭的河谷,河水湍急;另一側是根本不可能向上攀援的山壁。如果馬匹在山腰的這條羊腸小道上稍一失足,我們就和馬一起“成千古恨”了。

沒什麼好想的,把自己交給各自的馬。

走過險地,非一郎匹馬當先地在前面開始吼唱搖滾。後面的人開始贊美非一郎的歌聲——通殺小姐喊:下去吧!下去吧!koko小姐喊:退票!退票!

非一郎禁聲。在通殺小姐用美聲唱法同文師傅對情歌的時候,非一郎扯開喉嚨大叫:

戰鼓嗵隆嗆!烏鴉嘎嘎叫!!

想要趕回禾木是不可能的了,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向導告訴我們還有至少五個小時的山路。

我們只好在河邊的哈薩克人家投宿。

這是一家旅游接待點。所以,這一次,沒有熱氣騰騰的奶茶。

2002,08,15星夜趕回布爾津

一大早醒來,隔壁氈房的哈薩克老人彈起了冬不拉。

大家解開大蘑菇向哈薩克人炫耀的時候,哈薩克人笑了:“蘑菇”自然是史無前例的巨大,可惜不能食用,這不是蘑菇,而是人們常說的“狗尿苔”!

大家集體慘叫,尤其是那些曾把“蘑菇王”頂在頭上拍照的女孩子們。非一郎無比郁悶,催馬過去搶過這個“狗尿苔王”,高高舉起砸爛在石頭上。——果然,“蘑菇”裡面是個大空心,那裡面是爛乎乎的黃色漿液。

哈薩克人說:“狗尿苔”黃色的漿液可以用來止血。

我們不需要止血,我們只想喝蘑菇湯。於是,我們無比自嘲地開拔了。

六個小時之後,我們看到了圖瓦人木頭房的村莊,看見了禾木河上的木橋,一行人終於安全地返回了禾木。

非一郎拴好坐騎之後,文師傅也過來拴馬。這時候我的坐騎忽然甩頭,惡狠狠地在文師傅的脊背上咬了一口,文師傅的背上馬上開始輕微的淤血。

呵呵,難得這匹烈馬一路上對我只有下嘴的意思,卻沒有真正下手。

事後,我的這匹坐騎被文師傅稱作“狗馬”。

非一郎在寄存行李的木頭房下馬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大家隨地大小便的區域用木棍翻手紙。你可以罵我無比惡心,但是我必須尋找。第一天到禾木的時候,我從筆記本上撕下來兩張紙應急,在卡納斯湖我才發現,那兩張紙上面記載著三個地址,是我承諾我要給南疆維吾爾人的寄送照片的地址。

我寧願無比惡心這麼一次也不想失約。老天保佑,我找到了,然後捂著鼻子重新抄寫了一遍。

邊防派出所的軍人在洗魚,一盆子魚都是他們昨夜在禾木河那座小橋旁邊用毛鉤釣來的。非一郎圍著他們團團轉,終於取得真經:要在晚上釣,並且要在河邊點一堆火才行。

非一郎正要回屋找自己的毛鉤的時候——要知道為了那幾個毛鉤非一郎捐獻了好幾根頭發,鄉政府的人過來通知准備和我們一起住宿在這裡的檢查站的人說:今夜必須趕回布爾津,因為鄉政府剛剛接到氣像部門的預報,從今夜開始,禾木地區要下三天的大暴雨,鄉政府要准備抗洪了。

布爾津到禾木的道路本就難行,一旦下雨,任何車輛都休想翻越途中的那幾個泥濘的大土坡。三天大雨意味著如果逗留在禾木,至少五天之後才可以出山。

檢查站的人已經開拔了。文師傅也決定星夜趕路,返回布爾津。我們都知道:這種消息,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剛剛吃過晚飯,天就開始下雨了。

出發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越野車加快速度,必須要在大雨來臨之前走過這段長長的土路。

兩個小時之後,越野車開上了柏油路。向前不到十分鐘,公路就被雲霧遮掩了。

雲霧急速地從公路上掠過,飛快地向山裡面集結。可想而知,如果雲霧在高山的阻擋下壓縮成陰雲,再在山中較低的溫度下冷凝,勢必會形成大雨。這時候透過越野車的車燈,路面的能見度也只有不到五米。

我們慶幸地松了一口氣。

四十分鐘之後,越野車穿過雲霧,夜空中終於可以看見稀稀落落的星星了。

凌晨四點,我們趕回布爾津。

非一郎2002,08,22於烏魯木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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