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我們從大阪坐傍晚的飛機去的,因為第二天上午要坐高鐵去高雄,所以當天就住在台北車站附近的YMCA(基督教青年會)的旅館裡,旅館附近的南陽街集中了台北有名的補習班(為應考而設的補習學校),補習班的入口處大都貼滿歷屆學生的上榜名單以顯示各自的實力,我們則通過榜上大學的順序了解台灣各大學的排名,第一名當然是國立台灣大學。穿插在補習班之間的是各類小吃店,我們雖然在飛機上吃過,但還是抵不過誘惑,兩人吃了一盤臭豆腐(40台幣)和一碗雞鴨血湯(50台幣)才回去。在台灣, 水煮臭豆腐是主流,所以點時須講清要油炸的,油炸臭豆腐旁邊還給你放一撮酸辣白菜。
第二天上午就去坐高鐵,台灣高鐵是兩年前建成的,速度相當於日本新干線,去高雄中間停板橋,台中兩站,一個半小時就到了,而過去我們坐過一次台鐵,花了五個小時,當然高鐵的正常票價也相當與台鐵的2倍左右。因為票價相差太大,高鐵建成後基本紅字,為改善利用率,現按利用時間設3檔價,全額,8折和6.5折,我們坐的是10:40發的車,6.5折。
到高雄住上次住過的城市之星商務旅館,到港口,到愛河(高雄市內一條河的名字),到地鐵站都在步行範圍,下午入住後就坐地鐵去西子灣,高雄地鐵才建成一年,去年春節去時正趕上地鐵試運行,免費坐過一次,據說因為南部人不像台北人,出門沒有坐公車的習慣,所以高雄地鐵一年下來的紅字比高鐵兩年的紅字還要大許多,不過對觀光者來說有地鐵要方便得多。
西子灣是一個海灣,以夕照美麗而聞名,灣邊有一個景點叫打狗領事館,打狗是高雄市過去的俗名,那棟樓過去是英國領事館。在台灣各地,過去洋人造的建築很容易被統稱為紅毛城,而不管你是哪國紅毛,建築風格也接近,兩,三層的紅磚地板小樓,一般建在當地景色最美的地方。打狗領事館也如此,建在面向西子灣的高台上,可以在徐徐吹來的海風中,一覽西子灣和高雄港的景色。我們在這座紅毛城的露天咖啡館裡等著看夕照,當時氣溫33攝氏度,比昨天出發時的大阪高近20度,短短一天時間內我們就跨越了春季。坐在那兒正遇上國內的旅行團也轉到該景點,前後總有一百五,六十人,都是中高年齡,聽口音是浙江,福建來的,W與來之浙江東陽的一個老伯聊天,問他對高雄的印像,他說市容比國內干淨,但市政建設還不及家鄉東陽。
從紅毛城下來,我們還去了連著西子灣的中山大學,大學倚山傍海,校園內一律的紅磚建築樓掩隱在郁郁蔥蔥的綠樹叢中,我們倆都很喜歡這個學校,每次去高雄時都去,這次因為人家指錯了一條路,反而讓我們歪打正著,把整個校園兜了個遍,直走得汗流浹背,腿腳發酸。
晚上,聽說我們想去做按摩,旅館的前台小姐便向我們介紹了附近的一家店,去後一看店內的布置,才知是去年我們在台南時去過的那家店的連鎖店。按摩一般分兩種,一種稱為做腳,主要是按摩腳底和腿部,一般40分種,600台幣,另一種稱為做全身,60分鐘,800台幣。做腳我們以前做過,這次就嘗試做全身,該店不管做腳還是全身,都送20分鐘的上海泡腳,所謂泡腳就是把腳浸在比較深的腳盆的藥水中,但為什麼冠之上海呢?W說他在上海怎麼從來就沒有泡過?我說大概是解放前有錢人家泡的吧。做全身目的是讓全身經脈疏通,做時壓,拉,揉,拍交叉進行,不知是做的師傅手重還是我的經脈太緊,第二天從脖子到腳反而比前日更酸痛。
在高雄的第二天,我們坐公車去了一個叫美濃的小鎮,小鎮上的住民有80%是客家人。在台灣,根據出身地分外省人,本省人,客家人,原住民幾種,比如馬英九就是外省人,所以他原來不太會說台語,但為了拉選票,猛學了一陣後現在洋涇浜地也會說了,而陳水扁就是本省人,所以他的台語演說在本省人聽來就很有說服力。火車,地鐵上報站名都是國語,台語,客家話3遍, 原住民大概相當於國內的少數民族,我看到學校貼的獎學金招募單上有的就是專門發放給原住民子弟的。W曾與高雄的出租車司機聊天,他說國語,司機基本說台語,偶而夾幾個國語單詞,他其實根本沒聽懂司機在說什麼,只是不住地嗯和點頭,居然與人家聊了一路沒穿幫。美濃的特色小吃叫板條,是一種四角形的比較粗的涼粉,我們嘗了一個湯板條,一個炒板條,還有一種菜叫封,有冬瓜封,苦瓜封等,叫了一個高麗菜(卷心菜)封,原來就是把半棵卷心菜放在紅燒的葷湯中煮爛,吃下來覺得封還行,板條不進味不太好吃。
到高雄後我們在旅館附近找到一家叫廣悅的廣東餐館,味道正,價格也適中,結果在高雄除了那頓板條外,其他3頓都是在那廣東餐館吃的,有一次去,正巧樓上在辦生日宴,好像是十幾個同事聚在一起為上司慶祝生日,大家歲數都在40,50左右,聽上去情緒高漲,最後全體高聲合唱祝你生日快樂歌5,6遍才告一段落,讓我們這些坐在樓下的人也感染到他們的快樂和喜氣。我們住的旅館含早餐和宵夜,供宵夜時間在夜裡10:00~12:00,我根本沒去,W第一晚去喝了一杯咖啡,第二晚去吃了幾塊豆腐干,實在是心有余而胃不足呀。離開高雄的早上我們去旅館附近的菜市場兜了一圈,買了兩個叫蓮霧的水果(19台幣)在車上吃,蓮霧形狀像無花果,皮色紫紅,肉質近梨,水份足,很清口,受到一致好評。
高雄住了兩晚後又坐6.5折高鐵回台北,入住以前住過的馥敦商務旅館,回到台北的下午,我們就去了一直想去的台灣大學,一進大學正門,就有一幅導向圖，校園中間是一條筆直的主干道,兩邊種兩排高大的椰子樹,干道因此叫椰林大道,大道走到底就是校圖書館,校行政樓，各院系的樓就分布在大道兩邊,非常好找,各院,系的樓建築風格各異,有的很舊,才2、3層，牆上爬滿了藤蔓,有的外觀摩登,高層,還有幾棟贈館。居然看到一對新人在一棟叫德田館的樓前拍婚紗照,W說大概新郎是台大的教職員,因為他戴了一副眼鏡,看周圍大家不足為奇的樣子估計經常有人來借景拍照。
大道左側還有一個叫醉月湖的人工湖,湖中養著各色鯉魚和烏龜,還有幾只鵝。大道右側有一塊農學院和園藝系的試驗田,種著農作物和各種花草。去的那天是周六,試驗田間的小道上在辦來之花蓮的農副產品展銷,有20多個攤位,用台語小調做背景音樂,很是熱鬧。我們試吃了一小塊紫芯的烘山芋,比黃芯的香和糯,試喝了一小杯刺五加茶,有點中藥味,據說喝了不會感冒。還想吃炸山蘇(一種綠葉山菜),可惜沒有試吃,要買就是一包,還是油炸的,胃不足呀。干道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學生服務中心,一個叫小福,還有一個叫小小福,有食堂和賣各種吃食的小店。可能是周末的關系,校園內一般市民的身影比學生多,帶著小孩來的家庭特別多,像我們這種東張西望的外地人也不少,服務中心周圍,醉月湖邊和圖書館前的廣場完全街心花園狀態。確實校園內寬敞、安全,氣氛清新比公園是強，父母們大概還有盡早讓孩子來感受這兒的學術氛圍的意圖吧,我看到小福休息廳外的留言板上貼著這樣一條“以後我也要上台大!可我現在才小三耶!”
教學樓內是不開放的,但裡面的學生很細心,看到我們倆在門口轉來轉去很想進去的樣子,他出來時就一聲不響地留著門等我們進去,我們進的是農學院的樓,看到告示板上貼著獎學金招募事項,各種獎學金金額不等,多數一個月4、5千台幣。
走出台大見對面有家誠品書店，我買了一本由跟隨蔣介石父子40多年的侍從副官口述,時報的政治版記者整理的書,從中可以了解蔣介石一家的日常生活,W笑我說最喜歡看這種花邊消息,我想不僅是我,爸爸肯定也會感興趣。W買了一本台大出身的理工科海歸教授李家同寫的小說和散文集,應該也好看。
第二天是星期日,去陽明山公園,先坐地鐵,再換公車,公園在離台北並不遠的北投縣,北投多溫泉,近公園處還經過一處陵園,不久就到清明節了,已經看到有人掃墓。台灣的墓與國內和日本不一樣,墓碑後面有一面比碑略高的弧形靠背牆,牆外接一段草地,草地外又是一面比碑後牆更大的弧形牆,結構好像墓中人生前住的院落,但是比較占地,這種墓若建在寸土如金的上海和大阪都不太可能。
陽明山分前山和後山,很大,名字據說是蔣介石取的,來源於蔣非常崇拜的明朝哲學思想家王陽明,園內還有王老先生的塑像呢。去時正值花季,山上杜鵑花,櫻花盛開,樹葉都冒了新牙,滿眼的嫩綠色,空氣極盡清新,公園的管理也好,風格有點像重慶的北溫泉。據說蔣介石晚年每到夏天就從士林官邸搬到陽明山上的公館住,有次在去陽明山途中還遇到車禍,他和宋美齡都受了傷,從此蔣的身體每況愈下,這都是從誠品書店買回的書上看來的。那天去賞花,賞綠的人不少,但因為臨時加了花季公車,所以很順利地回到台北。
星期一去淡水,是坐到地鐵淡水線終點站後轉公車,先去一個西班牙人建的紅毛城,但紅毛城休息進不去,見在紅毛城上坡的一個學校景色不錯,我們就氣喘吁吁地爬上去,果然是一個小巧優美的校園。學校現在叫真理大學,創立時叫牛津學院,是最早來台灣傳教的傳教士馬偕博士創立的,馬博士出身加拿大牛津郡,來台灣後在短期回國的報告會上向家鄉人民描述他在藍天和巨大的榕樹下給當地孩子上課的情景,家鄉人民深受感動,紛紛捐款讓他回來造了這所牛津學院。校園內多榕樹,樟樹,正門就是一個教堂,園內的花草樹木都經過修剪,很精致。馬博士和他的兒子後來還在學院隔壁創辦了幼兒園和中小學,還有馬偕醫院呢,現在可是台北著名的醫院。馬博士在台灣娶妻生子,墓就在大學隔壁的淡江中學校園內,可謂是把一生都獻給台灣的人。
離開真理大學,我們去了漁人碼頭,那天台北一下降溫10度,風又大,漁人碼頭比較冷,我們轉了一圈就來到淡水老街,淡水特色小吃是魚圓湯,魚圓有餡,餡是肉的,我們吃了一碗,咬上去比較硬,沒有想像中的好吃。還有一種小吃叫阿給,是在薄皮油豆腐中夾入粉絲和肉米然後放在蒸蘢裡蒸,我們一看一個阿給這麼大就不敢再吃了。另有種土特產叫鐵蛋,是去殼後燒成深咖啡色的鵪鶉蛋,味道近似茶葉蛋,但比較硬,嚼起來蠻香的。
在台北的最後一晚,聯系了W的一個老朋友見面,第二天那朋友堅持早上把我們送到去桃園機場的大巴上,然後一路順利回到大阪,一下地大阪氣溫12度,我們立馬又回到了冬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