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

作者: David趙

導讀(這是2007年2月16日寫在西客站的隨筆,今天轉帖過來。)此時手表已經走過了18:10,19點才開始檢票,時間還早,我在亂糟糟的西客站候車廳找了一處人少安靜的地方等著檢票。窗外就是一號站台,列車停靠在站台邊,雖然今天已經度過節前最高峰,可是從首都湧出的人流還是來勢凶猛。耳機裡面播放著北京交通台的“都市晚高峰”,我從這裡知道,過去幾天,北京鐵路每天� ...

(這是2007年2月16日寫在西客站的隨筆,今天轉帖過來。)此時手表已經走過了18:10,19點才開始檢票,時間還早,我在亂糟糟的西客站候車廳找了一處人少安靜的地方等著檢票。窗外就是一號站台,列車停靠在站台邊,雖然今天已經度過節前最高峰,可是從首都湧出的人流還是來勢凶猛。耳機裡面播放著北京交通台的“都市晚高峰”,我從這裡知道,過去幾天,北京鐵路每天送出30萬的客流。這檔節目的主播是兩個青年男士,主持風格嘻嘻哈哈,卻帶給聽者輕松的感受。節目主要在播報北京市區各主要路段的交通情況,還有機場、鐵路及客運的實時訊息,當然裡面會插播歌曲,和聽眾互動生活信息。剛才播放了範瑋琪翻唱的《那些花兒》,眼前洪流般拎箱扛包的過客,匆匆忙忙,形形色色,耳朵裡美妙的音樂回蕩,我也跟著哼唱起來。突然覺得範瑋琪還是比老“瓢”(樸)唱得好。


看著站台上緩緩開動的火車,又帶我回到小時候。小時候,我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火車站,喜歡站在站台上,喜歡看火車,喜歡坐火車。還一直為爸爸媽媽那身鐵路制服感到特別和自豪。小時候,每年寒暑假會和爸爸去蘭州,坐在火車上,我總會興奮得四處張望。那時候天水兩城區之間還沒有高速,天水到蘭州需要耗時七八個小時。怎麼也不會想到,長大後會乘著火車去東南西北漂泊。今天“都市晚高峰”的討論主題是“明年的願望”。主持人不斷播出聽眾發來的短信,大家明年的希望大多是交好運、漲工資、去旅游、父母身體健康......這會已經22點了。我的是中鋪,very lucky。列車是開往烏魯木齊的,在這次列車上給我的感覺很好。列車員都很和藹,說話中聽,而且還有幾位漂亮的維族姑娘。列車員整潔的服裝,頸上系著漂亮的絲巾,顯得優雅大方。剛才售貨車過去了,我看到了幾樣熟悉的商品:蘭州煙和黃河啤酒。在西去的列車上,許多情景讓許多久藏的感覺湧了出來。一覺起來,火車已經過了西安。錯過了觀望險峻的華山(記得有年國慶回家,看到數條雨中自華山山顛飛馳而下的巨大瀑布,著實壯觀),錯過了欣賞巍巍西安古城牆。列車時刻標注,西安8:20,寶雞10:29,天水11:53。好快啊!記憶裡,西安、寶雞、蘭州都是遠處的近鄰。從前天水到西安怎麼也要七八個小時。這趟列車是提速列車,每節車廂兩頭的電子顯示牌不斷的滾動著安全知識、車廂內外氣溫、時刻、時速和沿途城市介紹。現在感覺車速很快,車廂有些搖晃,顯示時速130KM/H。據報道,西安-寶雞段是鐵路第六次大提速的試點路段,客運列車時速在200KM/H。列車在說話間就過了寶雞。過了鹹陽,就意味著即將離開了八百裡秦川,駛入茫茫秦嶺。從寶雞一直到蘭州,均是咽喉要塞。鐵路也就顯得彌足重要。列車行駛現在隴海鐵路寶天路段。隴海鐵路東起連雲港,西到蘭州,長1759公裡,聯系著華東、中南和西北三大地區,是我國東西鐵路運輸大動脈,對開發大西北,建設邊疆有著重要意義。過了寶雞,沿途景色宜人,如果在夏秋季節,車窗外簡直就是潑墨山水畫。美中不足的是,行在寶天段,卻要時時在“黑暗中摸索”,因為途中需要穿過無數的隧道。隴海線寶雞到天水段,連通陝西與甘肅,實際距離並不算長,只有150公裡。但處處壁壘森嚴,深溝險壑。北依險峻的隴山,南傍滾滾的渭河,列車沿河在山腰蜿蜒行駛。有關資料顯示,此段鐵路擁有隧道130座,幾近1公裡一座。而僅1000米以上的,就有4座。 有關資料顯示:隴海鐵路始建於光緒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1936年12月通車寶雞,1945年底通車甘肅天水,解放後完成連雲港-蘭州間全部干線。1980年寶天鐵路正式實現電氣化。2003年6月30日,寶蘭復線寶天段(寶雞至天水)鐵路正式通車。所以,寶雞至天水,天水至蘭州的行使時間才大大縮短。“21、22、23”,我數著已經穿過的隧道,這樣就離家越近了。姐姐發來短消息,問我是先吃飯,還是先洗澡。我望著窗外山嶺和村莊,在明媚的陽光照射下,冬季的黃土嶺仿佛是嚴重缺乏營養的病者,山脊上的土層和岩石裸露在人們眼前,可是又有多少過客會想到,這裡曾幾何時也是植被繁茂,郁郁蔥蔥的山林。現在,天水的小隴山林場還證明著這塊甘陝相連之地往日的繁茂植被。窗外閃過一處處村莊,寶雞的民居和天水幾乎無異,標准的四合院,堅實的土胚牆。

310國道逶迤於山間,寶雞段修的很漂亮,可是到了天水境內,道路險峻,路況極差,回想起曾經從西安坐汽車回家的經歷,真實苦不堪言。天水的老百姓常為此感到尷尬和無奈,政府大概還是缺錢。然而,2005年,國務院終於批准了寶天高速公路項目,計劃總投資62億元,被列為國家重點工程,西部開發十大工程。這個項目被老百姓稱作“省長工程”,原未列入國家十一五計劃,但後來市長和省長天天去交通部和國務院有關部委蹲點,並邀交通部長實地考察後,才打動中央,促成立項。該路線所經之地處於秦嶺西北部,是甘肅森林最茂密的地區,也是考古資源最豐富的地區,過去被認為是甘陝兩省最難突破的天塹。有關資料顯示,截至06年已經投資28億,2009年建成通車。屆時,不僅讓寶天兩地、甘陝兩省交往便利,更重要的是,將成為西部邊疆及西北廣大地區與我國東南地區陸路間公路交通運輸的重要通道之一,也是甘、青、新等西部省區與東部地區經濟交流與合作的橋梁和紐帶,在國防上也有著重要的戰略意義。如果建成,按照規劃,這條高速首先就是一個壯麗的景觀,有數字顯示,在全長91.114公裡的施工圖設計路線上,單洞總長75346.2米的44座大小隧道,總長39777.52米的113座各類橋梁,73道涵洞,35處通道,4座天橋,5處互通式立交橋,6處分離式立交橋。試想在繁茂的森林深處,駕車行駛在現代化的高速公路上,既是一種心靈的旅程,也是穿梭時光的經歷。

列車飛馳在電氣化的鐵軌上,窗外的村頭田間偶爾會有些農夫和農家娃張望著飛馳而過的火車,他們天天用目光迎送標記著現代符號的“鐵龍”,或許他們還沒有走出過大山,或許他們想看看列車裡都有什麼、車上的人在干什麼,或許他們也在想像著火車將要到達的外面的世界。此刻,列車廣播已經在介紹天水的歷史文化、風土人情和小吃特產。

寶雞與天水,有著相同的文化血緣,都自稱秦人,都講秦語,都吼秦腔。而在寶天兩地途中,有三條巨龍絞纏蜿蜒,如連通兩地的動脈血管,又似串聯古今的時光隧道,見證著古老與現代。一條是渭河,黃河的最大支流,姜太公垂釣之所,他是最初始的交通載體;一條是隴海鐵路,標志著工業巨輪,記錄了新舊時代的變遷;還有一條就是寶天公路,穿越甘陝天塹,承載著新希望。

11時23分,火車提前進入天水火車站。明天就是大年初一,盼望家鄉也能像提速列車一樣,加快變革,讓古老文化和現代文明的融合惠澤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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