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牛首秋棲霞許平常
金陵以春牛首秋棲霞聞名於世，可是由於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大煉鋼鐵，盲目采礦，這些景點早已是名不副實了。牛首山又名牛頭山、天闕山----兩峰對峙，形如雙闕，追溯歷史可以扯到東晉，此處從免。開礦活生生挖平了一座山頭----割掉了一只角，還能叫牛頭嗎？禪宗自唐代六祖惠能法師起，稱一花五葉，一花指惠能，五葉指惠能的弟子形成的五個宗派。隱居牛首山的法融禪師卻另創禪宗一支----牛首宗，幾傳後湮滅，但海外至今還有它的弟子散布，牛首宗祖庭反倒寥落沉寂。不過近年情況略有好轉，從九華山來的宏成法師幾年來共募資近億元，發心重建牛首山弘覺寺，正在大興土木，並且已經初具宏偉氣像。一般寺院都是按縱向中軸線排列寺內建築，從山門開始，依次是彌勒殿、大雄寶殿、藏經樓、方丈等，兩邊再配以鐘鼓樓、法物流通處、禪堂或念佛堂、齋堂、寮房等等。但弘覺寺卻不是這樣，而是依山勢往兩邊排列建築。這是地勢所決定的，不得不這樣。這種建築布局在全國的寺院中也是少見的。弘覺寺確切地點在牛首山南面的祖堂山，從新街口原海峰商場門口坐到祖堂山精神病院的車可到那兒（此病院就在弘覺寺的下面，有點滑稽吧？）。祖堂就是祖庭之意。
棲霞山也是如此。自五十年代起，山腳建起了鉛鋅錳礦，把個棲霞山挖了個百孔千瘡，而且挖過的巷道也沒全部回填，地下水脈被破壞，全山泉澗枯竭，沒水哪來的秋葉紅？采礦部門還在賴帳，至今也沒個正經說法。1997年秋我曾經和一幫家長帶孩子們去看秋棲霞，那兒實在是令人失望：棲霞寺前的大草坪是遍地垃圾，沒人打掃；上到山頂，只見四下裡灰蒙蒙一片，山下好多家水泥廠的大煙囪高高地豎在四周吞雲吐物；山頂的寺廟早沒了蹤影，連1971年我去時看到的遺跡也已蕩然無存，一座電視信號轉播鐵塔豎在那兒，一些年輕人在沒有任何保護的情況下徒手攀登幾十米高的鐵塔，有人收登塔費，每人2元，而塔下卻貼著告示，說登塔危險，出事自負；十來位外地來的老人雄赳赳氣昂昂地扛著長槍短炮去拍照，結果垂頭喪氣地下山。但即使這樣，每到秋天，報上還常報道說棲霞秋葉如何如何紅了，游客如何如何欣賞紅葉，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游戲。
報上說棲霞山近年已經開始重新規劃開發，但願幾年後秋棲霞能真正地紅起來，而不僅僅是紅在紙上。
200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