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閩記:白水洋,“鴛鴦戲水”的家園

作者: 醉翁之意

導讀八閩記:白水洋,“鴛鴦戲水”的家園 愛的苦痛,像澎湃的大海, 在我的生命裡放歌; 而愛的快樂, 像鳥兒在花叢中吟唱。 ——(印度)羅賓德拉納特·泰戈爾的《飛鳥集》 ——鴛鴦戲水 一 鴛鴦,人們都說是一種吉祥鳥。後來又變身“愛情鳥”,成為傳統婚禮上不可或缺的喜慶角色,常見的有戲水纏綿的鴛鴦繡枕,雙棲雙飛的鴛鴦被面…… 或許是受《天仙配》“� ...

八閩記:白水洋,“鴛鴦戲水”的家園

愛的苦痛,像澎湃的大海,

在我的生命裡放歌;

而愛的快樂,

像鳥兒在花叢中吟唱。

——(印度)羅賓德拉納特·泰戈爾的《飛鳥集》



——鴛鴦戲水



鴛鴦,人們都說是一種吉祥鳥。後來又變身“愛情鳥”,成為傳統婚禮上不可或缺的喜慶角色,常見的有戲水纏綿的鴛鴦繡枕,雙棲雙飛的鴛鴦被面……

或許是受《天仙配》“比翼雙飛在人間”的盅惑,世上才會留傳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說法。但是“封建禮制”的“亂點鴛鴦譜”和“棒打鴛鴦”,使得那些深信“面包會有的,愛情總會有的”痴男痴女們,流行起了私奔,“野鴛鴦”一詞應運而生。當然了,既缺少勇氣又“回天無力”者,只好寄希望於“田螺姑娘”的神話。

當戀愛自由,愛情滿天飛的年月,卻又有了“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之思潮,“野鴛鴦”也就開始了翻版與升級。其實鴛鴦對於“愛情和婚姻”是否真的那麼忠貞如一呢?目前存在著不同的“科研成果”。“田螺姑娘”也不過是“畫餅充飢”,都是古人們一廂情願的美麗誤會。真正能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是白天鵝,還有那“從一而終”幾近滅絕了的丹頂鶴。



寧德山區,有一處叫做雙溪的小鎮,茂密森林掩蔭下的溪水,潺潺流淌著。不知從何時起,一對對的鴛鴦,相約來到了這方熱土“度假”過冬。汩汩清澈的溪流,因此被喚作了鴛鴦溪。四周山林裡,又來了一群群的猴子猿孫,喜歡吃那種不知是“因猴而桃,還是由桃而猴”的果子。一起過著“和平共處、睦鄰友好”的逍遙自在的日子。有一天,還是被“好事者”說了出去,不久便名之曰:屏南鴛鴦獼猴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隨後的旅游開發,鴛鴦溪的白水洋終於率先揚名天下了,位列福建省的“十大旅游品牌”。

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為工作狂”的我家“大領導”,一天居然和我談起了鴛鴦溪白水洋。驚訝之余,也恍然記起已經很久沒有過“二人世界”啦。自從有了“小領導”後,生活的基調就圍繞著“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在“既上廳堂,又下廚房”的浪漫裡慢慢變老。恍然如夢下,就策劃了這次閩東的戲水之旅。



以前對於寧德地區的風光,比較耳熟能詳的是太姥山、三沙灣和三都澳。心儀已久的革命遺跡則有葉飛將軍在支提山、溪柄周圍打游擊,創建閩東特委和蘇區,並組建了工農紅軍閩東獨立師的地方。閩東獨立師,即後來接受改編的新四軍三支隊第六團,俗稱“紅六團”。北上抗日後轉戰於皖南蘇北一帶,著名的京劇《沙家濱》,阿慶嫂保護的三十六名新四軍傷病員,原型便是“紅六團”的閩東子弟。其中不乏許多畬族青年,畬族是閩東具有區域特色的古老的少數民族,人口占全國畬族人口的五分之一。葉飛將軍解放後回到這塊老區時,曾滿懷深情地寫下:畬族人民當年對紅軍、游擊隊幫助最大,最能保守秘密。

據說在鴛鴦溪白水洋的五老峰上,還保留著當年葉飛將軍的藏身處——紅軍洞,屬於屏南縣雙溪鎮岩後村的地界,一處依舊貧並窮苦著的當年革命老區據點。



周周游是一個組織,換句話說是一個半自助旅游團體。線路策劃與讀者參與,全由《海峽都市報》欄目提供的交流平台,最終和旅行社“聯姻”的沒有購物項目的純游團。都說物美價廉,觀察了數期,雖說不全盡如己意,但兩日的周末旅行設計,倒也“短小精悍”。端午節打出的閩東親水路線,既有大氣磅礡的三都澳——海之韻,又有涓涓細流的白水洋——之婉約。

想像一下,在具有“螺曼蒂殼”調調的三都澳,以觀滄海,見證海枯石爛的鬥姥山奇石的鬼斧神工;又可以於世外桃源的鴛鴦獼猴自然自然保護區裡,玩水嬉戲,體驗“水波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天工造物”。堪稱“二人世界”消夏圓夢的不二選擇。可惜的是時下的白水洋,只能“此地空余鴛鴦溪”啦。因為鴛鴦是一種候鳥,每年的冬天才會不遠千裡地遷徒而來。

——這也是一種生活。(後注:嘻嘻,今年福建省的高考作文題《這也是一種____》,被我“不幸言中”)



“組織生活” 其實也蠻新奇的,自從泰寧、將樂回來後,似乎迷上了這種出游的形式,有人批評我

犯了“倒退主義”的逆流。我這人最大的好處,不是聞過則喜。就算到了“和尚頭上的虱子”了,也要嘴硬兩句的。

這不!為了大學生的就業計,有關部門不也在討論著諸如新的“上山下鄉”或“世襲罔替”(即父母子女的退休頂替,毛澤東時代稱為“補員”)之類的制度。再說了,現如今遍地開花的“合作制”、“合作社”,似乎也是一股單干熱的“逆流”吧。由此看來“復古”之風背後好像都在反證著什麼……

“集體主義”的互動,又是這種周周游的一個亮點,以往多次參加的人,在車上熱情地回憶起曾經的旅程,男女老少個個都有各自的故事。臨時的團隊,在一份報刊的召喚下走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社會生活的縮影。

以往結伴同行的分歧與爭執,協調和溝通和興趣迥異的尷尬,在大一統的計劃綱目下,既省心省力,又避免了“志同道合”者半路的分道揚鑣。這大概符合了“分田到戶”到“合作經營”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辯證法吧。



第一站:三都澳,

三都澳在孫文先生的《建國方略》裡和後渚港一樣耳熟能詳,都是具有天然不凍良港的“麗質”。談起三都澳,國人也許知之甚少,但在國外的知名度,卻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個建有中國海軍基地的地方,據導游說是荷蘭阿姆斯特丹港的三倍,美國珍珠港的兩倍。並提醒大家,拍照時千萬注意別對著軍艦或軍事管制區取景。

三都鎮,位於寧德市的蕉城區。由於寧德高速在拓寬,從五月廿六至六月十三日關閉,出口改從飛鸞下高速。一進入飛鸞,白鷺海鷗“此起彼伏”,回想一下地名便“一目了然”啦。沿著“履新”的海濱大道,一股大海特有的鹹鹹的腥味撲鼻而來。

碼頭在一個叫城澳的地方,游艇載我們去的並不是三都島,而是前往充滿“螺曼蒂殼”的鬥帽島,又名鬥姥山,“海螺姑娘”的故事發生地。

“小太姥山”的稱號,是人們對鬥帽島上遍布惟妙惟肖的奇形怪石的贊譽。其中以螺殼岩最為著名,這是一塊依附在傾斜達六十多度的石壁上的像形岩,酷似螺殼而得名。據介紹螺殼岩長約七米,頭高三米,寬有三米,岩石內腹可同時容納八人左右。岩石呈頭大尾小,尾部帶有螺旋狀,開口處位於螺殼尾部,口高約一米。奇特的是人站在螺口,把手臂伸向內腹直達風化孔,實在是不可思議的。這伸展的長度竟然達到了數米之遠。你如果有去鬥姥山,別忘去試試哦,真的好神奇的。

當我伸手入洞的那一瞬間,嘴上不忘念叨道——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在我使出畢生法力地把手臂延伸出孔洞中,團友們說時遲那時快地按下了快門,隨後奇跡之門就再也沒有打開了,不信邪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懂得點魔術的人說了,你這不是在玩“雙簧”嗎?

——答曰:秘不二傳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戲!

說到破謎,鬥帽山的鬥姥迷宮,也是一定要去轉轉的。這些由滾落山坳的巨石堆砌天成的洞穴,亂石嶙峋,蜿蜒曲折。沿洞而走,驚險無比。特別是到了鴛鴦台時,峰回路轉,迷途難返。有位女團友一個趔趄,便滑向了深淵。霎那間的一抓,才幸免於難。大家都不敢大意地相扶相持,豁然開朗間,便是開鑿於懸崖絕壁上的海濱棧道。回頭仰望,鬥姥石城、犀牛望月、“福、祿、壽、喜、財”的媚俗的“人生五景圖”,形若天成。鬥姥娘娘的神像湧上了心頭,傳說的故事隨著擴音器回蕩在迷洞之間;

站立棧道眺望,海天一色中的漁排人家,飄蕩浮沉。戶戶相連綿延數裡的海上村鎮,是三都澳的人工養殖區,居住著八千多人。漁排之內可謂“五腑俱全”:街巷門牌、社區管理、警察機構、移動通信、百貨門市、酒樓茶肆、卡拉??應有盡有,難怪有人戲稱為“東方的威尼斯”。

泛舟而上,走在搖晃飄移的街市,“大領導”像個老小孩似地走家串巷,不時地撈起漁戶們放養的網箱,對著大龍蝦,大黃魚驚呼不已。坐在隨波蕩漾的官井洋的漁排上,就著鮮美的佳肴,把酒臨風,搖擺中真的“只羨鴛鴦不羨仙”了。



——三都澳



白水洋,才是這次旅行的主角。

從寧德市區開拔的兩三個小時山路,由於有了“奇特景觀”和“宇宙之迷”的品牌,原先的“天塹”在鑽洞架橋下,變成了坦途。峭壁懸崖邊硬生開辟出來的路,看著就夠驚心動魄的。心想青山峽谷的溪泉,應該一路“歡歌笑語”的。從崖壁叢生的草樹間隙望去,約莫十數米深處,果然蜿蜒出一條不知來自何方源頭的細流,賞心悅目。再行數裡,依稀可以聽見淙淙的水聲了,間或還能見從車窗外掠過山雞彩鳥的影蹤。經過一座水電站後,那條溪流頓時停止了流動,如同禪定了高僧一般“高深莫測”。丟失靈魂的“一潭死水”就不再水靈了,像質樸的村姑褪棄了獨特的野性一樣。

山道彎彎,偶爾交彙而過的旅游車輛外,寂靜得如同“空山不見人”的意境。心想要是車子壞在路上可咋邊?(後注:回來的路上,我這沒說出口的“預言”果真靈驗了)尋思間,不知不覺地過了屏南縣城。再行三十多公裡,就到了傳說中的雙溪小鎮了。空氣一下子清涼了起來,安逸的鎮子跟閩北鄉村沒多大差別,一想到當年閩東紅軍由此走向抗日前線,心裡頓時親切了許多。趁著大家在菜館等吃飯的空當,我和“大領導”沿著老街數起了馬路。卻找不到當年葉飛從棠口到雙溪的住處,看來還沒被開發挖掘出來。走到鎮上惟一的郵局裡,我當然不忘進去“接頭”了,正想給驢友們寄“片子”時,才想起地址沒帶,這會兒吃飯的號子卻吹響了。



艷陽當空,走入山谷環繞的白水洋,則有了絲絲涼意。工作人員挨個地分發印有“中國屏南?白水洋”的防滑襪子,爾後坐上了環保的電瓶車,來到了五老峰下。拾級而上,是通往仍舊生活在山頂的岩後村,方向標寫著五老峰觀景台和紅軍洞,路旁還樹立了塊石碑:飲水思源,勿忘老區。

順著溪行,就是水上廣場了。性急的已然下水了,“大領導”則與一學生模樣的擺攤孩子攀談著。這小孩嘴巴可甜啦,一下子他的土豆、地瓜和玉米便脫銷了,盡管大家剛吃過午飯。

跨過一座藤青橋,山陰處更冰涼許多。走著走著,小溪好像一下子變寬了,越往前,居然漫延開來,鋪出了一大片的水域,放眼望去,仿佛一個巨大的玉盤,盛滿了碧綠的泉水,蔚然壯觀。白嘩嘩流淌著的溪水,沒有細瞧還真不知深淺。清澈的水底,竟是一方平鋪的石板,如同咱們清源山頂的百丈坪。正是有了靈性的水,才賦予了白水洋的水靈。起伏凹陷的地方,則泛著細細的水花,打著小小的螺旋。山也由此變得溫順柔媚了起來,陽光透過山間草木,在“汪洋”的水面投下了斑駁的影子,伴著細碎的水聲,一切都顯得歡快活潑。

水邊的亭子涼棚,是供游人們觀望休憩的地方。玩累了的,依舊雙腳泡在了水裡。最開心的是孩子,家裡不允許瘋的水槍,這會兒總算有了“用武之地”;早有准備的俊男靚女,更是迫不急待地裉去外衣,展現著青春的亮麗;上了年紀的老人們,也相互扶持著或拄著拐杖入水了。當我和“大領導”牽扯著一腳踏進水裡的時候,“湍急”的水流猛地撞了過來,兩腳同時的趟開,一股涼爽別樣的感覺讓我幸福得有些眩暈。明明淺淺的溪水,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看起來卻“驚心動魄”。越往深處去,越是小心翼翼。其實並沒什麼的,跌倒順水飄起來也挺爽的。望著深水處踩水嬉鬧歡快的人山人海,慢慢地我們也激情澎湃了起來。不知是誰先起了頭,白水洋的“潑水節”便精彩了起來。隨著“濕”人的增多,整個“洋面”上變得“詩情畫意”了。我倆也干脆撲倒在地,仰望著蔚藍的天空,引吭高歌。全身心地任憑水花與山風的蕩滌,歡暢淋漓。



——白水洋



雙龍橋,白水洋上的廊橋。坐著聆聽涼涼山風與嘩嘩流水,心清而氣爽。原先靠在欄椅上的“大領導”,居然倚在我的肩膀上呼呼地睡著了。

不遠處,時不時地傳來紅男綠女們打水仗,以及深水處漂流的尖叫和吶喊聲。養眼的山光水影,人水之間的琦麗秀色相映著。喇叭裡播放的是林依倫,又在“呼呼呼”地叫喚著的《愛情鳥》。其實愛情是不需要這般大呼小叫的,那江湖飛來飛去的不一定就叫做愛情,而平淡中的相濡以沫,起碼是滲透在血脈裡的親情。

2009年端午節游歷寧德三都澳、白水洋,2009年6月成稿於寸本堂


精選遊記: 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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