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感受內蒙

作者: 雪域風雲

導讀屈指算來,內蒙古、甘肅、湖南、貴州、海南是我迄今沒游歷過的五個省份,心向往之。春天曾想組織客戶去貴州的黔南體驗苗寨風情,可總是湊不齊那有限的幾個人,於是只能改到暑期出行。夏季出行首推西北東北,同是這一撥人前年青海寧夏,去年新疆,顧及高原反應西藏不能去,剩下來的就只有內蒙古了,只有內蒙古東部的北部--呼倫貝爾大草原和大興安嶺了。旅行社提 ...

屈指算來,內蒙古、甘肅、湖南、貴州、海南是我迄今沒游歷過的五個省份,心向往之。春天曾想組織客戶去貴州的黔南體驗苗寨風情,可總是湊不齊那有限的幾個人,於是只能改到暑期出行。夏季出行首推西北東北,同是這一撥人前年青海寧夏,去年新疆,顧及高原反應西藏不能去,剩下來的就只有內蒙古了,只有內蒙古東部的北部--呼倫貝爾大草原和大興安嶺了。旅行社提供的行程:呼倫貝爾大草原、阿爾山國家森林公園、大興安嶺、滿洲裡雙飛六日游。我們的游程範圍是內蒙古的呼倫貝爾和興安盟,其中呼倫貝爾主要游覽大草原和中俄邊境城市滿洲裡,興安盟主要游覽大興安嶺的阿爾山國家森林公園。內蒙古實在是地廣人稀,五天之間,海拉爾—滿洲裡—阿爾山—海拉爾,行程1500公裡,這行程基本上可以把江蘇四至走一遍,而這僅是內蒙東北部之一隅。

原定的出行時間是8月9日,在我看來這個時間已經稍稍晚了點,七月中下旬應該才是草原最美的時候。可就這麼個時間也不得如願,我們提早一個星期預定行程,滿以為沒有任何問題。大概因為新疆出了問題,結果游客都去了內蒙,往呼倫貝爾方向機票勉強可以滿足,但是住宿難以解決,尤其是阿爾山的溫泉海神大酒店沒有任何接待的可能,於是只能把出發的日期從8月9日一直推到14日、16日,直到最後的21日方得成行。八月下旬這個時間真的有點尷尬,草原應該過了野花爛漫的季節,而金色的阿爾山還沒有到來,有點遺憾。

內蒙古地跨東北、華北、西北,從東經97度直到東經126度,東西橫跨29度,相距2400公裡,是中國東西跨經度最大的省份,所以內蒙古東西部地質、氣候條件相差很大。實際上內蒙古還是中國南北跨緯度最大的省份,從北緯37度直到北緯53度,南北相差16度,當然教科書上講中國南北跨緯度最大的省份是海南省,因為曾母暗沙已經靠近赤道了,但是當不得真,所謂暗沙就是只有漲潮時才露出海平面,怎及內蒙古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來得真實。

內蒙古面積118萬平方公裡,在中國僅次於新疆和西藏,位列第三。內蒙東部是廣闊的草原,蒙古族在古代是一個游牧民族,在草原上以放牧和打獵為生,贏得了“馬背上的民族”這個稱號。草原也是內蒙古的標志,呼倫貝爾大草原、科爾沁草原、錫林郭勒大草原,是感受草原的絕佳選擇。蒼涼的沙漠主要分布在西部,大漠風光雄渾壯美,有著“中國最美的沙漠”之稱的巴丹吉林沙漠,騰格裡沙漠等,充滿塞外的神秘風情。

由東至西,從原始森林、大草原過渡到半荒漠、戈壁直到沙漠,用“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來形容內蒙古的生態地貌相當恰如其分。有限的幾天時間,我們只來得及感受內蒙古東北部“海水般”的森林-草原風光,至於內蒙西部“火焰般”的大漠風光就只能留待下次了。

【8月21日 常州-南京-大連-海拉爾 大雨】

下午1:15冒著大雨從常州出發,只能彼此寬慰貴人出門雨水多。車上沿江高速慢慢雨止,可是到了南京祿口機場門口又開始豪雨如注,心中祈禱飛機不要晚點,因為我已經知道最近南京飛海拉爾的航班一直晚點。

怕啥來啥!剛到登機口就去詢問機場值機人員,被告知飛海拉爾的航班還在大連沒起飛,結果只能在延誤航班休息室打牌度過這段誤機時光,最後原本16:15航班延誤到18:30才起飛。在飛機上問東航的空姐為啥總是在同一航班上延誤?她說是大連機場流量控制。這是一個忽悠乘客的答案,大連機場並不是一個多大的機場,於是繼續追問大連機場為什麼要流量控制?終於空姐說了實話,大連周水子機場是個軍民合用機場,為了國慶六十周年最近軍演頻繁,民航班機在中午時段不讓起飛,如此而已。

透過機翼下璀璨的燈火,依稀看見大連的輪廓,大連也是我少數沒去過的旅游城市,我甚至想,如果乘早班飛機到大連,再乘晚班飛機去海拉爾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以在大連稍作觀光,而且機票只有我們這種直飛經停航班的一半價格。

到達海拉爾東山機場已是晚上十點四十,室外滿是秋天的涼意,氣溫比常州要低上十幾度。呼倫貝爾是中國面積最大的地級市,面積有25萬平方公裡,有將近三個江蘇大,270萬人口,還不及江蘇最小的常州市,地廣人稀。

呼倫貝爾得名於境內的呼倫和貝爾兩大湖泊,呼倫的蒙語意思為"水獺",貝爾的蒙語意思為"雄水獺",因為過去這兩個湖盛產水獺。呼倫貝爾首府海拉爾在蒙語中是“野韭菜地”之意,因沿海拉爾河的兩岸長滿了野韭菜而得名。小城坐落在大興安嶺西麓,呼倫貝爾大草原的中部,依敏河南北穿城而過,將海拉爾分為東西兩個部分。

海拉爾東山機場離市區很近,不過幾公裡就進入市區,夜色中的海拉爾市區留給我們的印像完全不像個草原城市,沿街每一幢樓房都籠罩在射燈和霓虹燈的光芒之下,簡直就是個不夜城。海拉爾本是個草原中的城市,幾乎沒有行道樹,但是路旁的人造樹上掛滿了一串串的燈珠,好似火樹銀花,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這哪是浩瀚草原中靜謐的小城,簡直是沿海城市的商業區。時值半夜,街上已沒有營業的店鋪,唯有映紅夜空的燈光。導游說建設燈光工程的目的是為了給遠方的游客留下美好的印像,其實大繆,這樣艷俗的燈光和呼倫貝爾草原城市的風格完全不搭調,標准的馬屁拍到了馬腳上。此外,在風尚節約能源的今天,這樣的半城(臨街、沿河)璀璨需要浪費多少能源?

伴隨著中國民航業的快速發展,航班上的餐飲服務水平則是江河日下,品質不說,量也嚴重不足,只能勉強墊飢而已。其實我們這樣的旺季長程航線,航空公司賺的盆滿缽滿,估計在航班餐食上的節約也是中國民航業應對金融危機的策略之一,只能期待有生之年能在國內航線乘坐外國航空公司的班機了。入住依敏煤電賓館雖已近子夜,但飢腸轆轆,只能出門沿街循小吃而去。

海拉爾的牛羊肉燒烤--小串還是有點名氣的,終於打聽到一處小串比較集中的地方,相去不遠。香嫩的羊肉在炭火上吱吱地滴著油,很是誘人,不過環境實在不敢恭維,最終找到一處勉強說得過去的小店。一行八人進得店門剛坐下,只聽得一位兄弟大喝一聲:羊肉七十串、牛肉四十串,很有水泊梁山中好漢的氣概,只缺:小二,拿上好的酒來。酒還是要的,只能海拉爾啤酒充數了,一個多鐘頭後買單只要150元,非常便宜,但是那小串也實在是小,尤其是在吃過滿洲裡的大串之後更覺其小。

【8月22日 海拉爾-陳巴爾虎旗-滿洲裡 220公裡多雲】

早晨起床,已能感到非常明顯的涼意,看窗外是多雲的天氣。草原地區視野開闊,在房間就能看到遠處天邊的一絲藍天,心中祈禱今天會是一個大晴天,陰晴之下的草原呈現的是截然不同的景色。

一般人沒到過蒙古的人對蒙古草原的印像來源於想像,而想像的源頭就是那首南北朝時期的《敕勒川》,“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還有就是《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陽》中的歌詞“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今天我們就將去感受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了。

車一出海拉爾城區馬上就進入草原,地陪導游小劉告訴大家“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敕勒川、陰山下”位於今天的內蒙古中部地區,與我們現在所處的東部相去甚遠,而且在環境惡化的今天也早已不復“風吹草低”的景像。

此時窗外是陰沉的天空和開始泛黃的草原,“藍藍的天上白雲飄”估計也是看不見了,行程的開始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正如劉導所言,呼倫貝爾大草原最美的季節是七月中旬,草原就只有一種顏色:綠色,八月下旬已經過了立秋的時節,草場開始泛黃,牧民也開始打草儲藏以備冬日。

今天的行程安排就是從海拉爾橫穿呼倫貝爾大草原到滿洲裡,中途參觀呼和諾爾草原。呼和諾爾草原在呼倫貝爾盟陳巴爾虎旗,距海拉爾市約45公裡,是觀賞呼倫貝爾大草原景色的一處草原民俗旅游點。

呼和諾爾草原得名於草原湖泊呼和諾爾,呼倫貝爾草原上有3000多條河流500多個湖泊,“呼和”在蒙古語中意為“青色”,“諾爾”意為“湖”,呼和諾爾就是“青色的湖”,就像內蒙古首府呼和浩特意為“青色的城市”一樣。

其實,從海拉爾到滿洲裡沿途都是草原風光,車窗外的景色幾乎一成不變,原本並不需要單獨設立什麼草原景區。這個呼和諾爾草原景區不過是個人造收費的景點。從下馬酒到草原騎馬再到手把羊肉,不過是一套程式而已,游客支付的對價就是鈔票。現在的下馬酒已是極度程式化,酒是瓶裝劣質白酒,敬酒的人面無表情,喝酒的人形同負擔,這馬不下也罷。

呼和諾爾景區並不大,依湖而設,下馬之後走過敖包,看看中飯還早,剩下的就只能上馬了。等導游帶著我們到了湖邊,竟然不見一匹馬可騎,原來今天草原上有處寺廟開光一個大和尚光臨,那些馬兒都被拉去表演賽馬了,可憐我們只能坐在湖邊等待中飯的降臨,好在草原上清新的涼風對我們這些久居城市的人來說也是一種享受。

中午是在現代化的蒙古包裡享用手把羊肉,其實就是白水煮羊肉,對喜食羊肉的南方人來說,呼倫貝爾的羊肉那是最好不過的美味了,細嫩且幾乎沒有膻味,蘸料就是草原上的野韭菜花做成的,應該是最生態的食品。同行的人一番大快朵頤,像我這樣基本不吃羊肉的人只能像征性的嘗嘗。

上午剛走了大和尚,下午習近平又要來,景區要封鎖,心儀已久的草原騎馬只能作罷,飯後繼續驅車前往滿洲裡。

海拉爾到滿洲裡的海滿一級公路全程220公裡,路況極好,一望無際,據說小車在這條路上可以開到200公裡時速。可是車外的景色太單調了,前一個鐘頭看見的景色和後一個鐘頭看見的幾乎沒什麼兩樣。路過一處蒙古包,導游安排大家做“家訪”,就是到蒙古包裡坐坐喝碗奶茶,我估計自己受不了那個的環境,於是直接去爬附近的一處土丘。看似不遠,最高處就在眼前,想想幾分鐘就能走到,可是走了五分鐘、十分鐘、一刻鐘,抬頭看看還是那麼遠,於是只能往回走。到了車上,導游告訴我這就叫“望山跑死馬”。

下午三點多,我們到達了滿洲裡,滿洲裡是由呼倫貝爾市代管的縣級市。滿洲裡原稱“霍勒津布拉格”,蒙語意為“旺盛的泉水”,1901年因東清鐵路的修建而得名“滿洲裡”,是一座擁有百年歷史的口岸城市,素有“亞洲之窗”的美譽。滿洲裡還是我國最大的陸路口岸,北鄰俄羅斯,是中俄陸路之間最大的邊貿城市。滿洲裡市的旅游資源主要有呼倫湖,邊境國門景區,以及城市中充滿俄羅斯建築風格的異域風光。

在入住的滿洲裡大飯店稍事休息後,大家相約出門逛逛。滿洲裡城市不大,但是很干淨整潔,建築多是帶尖頂的俄羅斯風格,街上俄羅斯人也隨處可見,就連好多汽車也是掛的俄羅斯牌照,而街上的店鋪,不外兩種,面向俄羅斯人的銷售中國的日用品,面向中國游客的銷售套娃、望遠鏡一類不知真假的東西。

晚餐是在一家酒店欣賞俄羅斯歌舞表演,飲食之差難以想像,稍後的歌舞表演簡直是俄羅斯民族的悲哀,節目從頭到尾都是那幾個俄羅斯姑娘在表演,很明顯她們都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舞蹈訓練,動作也很簡單,就是不停地踢腿,越踢越高,完全就是賣弄大腿,看客們當然要看的也就是這個。

滿洲裡是個縣級市,人口並不多,本地人口就更少了。這座城市裡最多的是浙江商人,其次是俄羅斯人(主要是俄羅斯女人),還有就是旅游旺季滿街的游客。這裡向國人兜售的商品不外乎望遠鏡、套娃一類的東西,再有就是俄羅斯女郎,都是明碼標價,唯一區別前者可以大幅殺價,後者價格彈性較小,這是由龐大的市場需求決定的。看著滿洲裡街頭璀璨的燈火,滿街的俄羅斯歌舞表演的廣告以及那些只能口口相傳的曖昧,我真為曾經強大到不可一世的俄羅斯帝國感到悲哀。

走出酒店,腦海中晃蕩著大腿,肚皮卻幾乎空著,昨天烤的是小串今天烤的是大串,地形下午就勘察好了,滿洲裡正在舉辦第十屆出口商品交易會,邊上有許多小吃攤頭,應有盡有。今天是交易會的最後一天,正在大甩賣,你十元四串我就十元六串直至八串。如果說海拉爾的小串羊肉只有小拇指大,那滿洲裡大串的羊肉就比大拇指還要大,邊上居然還有買扎啤的,酒足肉飽那叫一個大快朵頤。

【8月23日 滿洲裡-呼倫湖-國門景區 120公裡多雲轉晴】

今天的行程和昨天一樣寬松,上午國門景區,下午呼倫湖,晚上聚餐。

從滿洲裡大飯店到國門景區不到十公裡,途中還有個套娃廣場。滿洲裡俄羅斯套娃廣場是全國唯一的以俄羅斯傳統工藝品--套娃為主題的旅游休閑娛樂廣場,主要體現了滿洲裡中俄蒙三國交界地域特色和中俄蒙三國風情交融的特點。廣場的主體建築是一個高30米的大套娃,三個不同容貌的套娃分別朝向中俄蒙三國,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套娃。如果不是對套娃特別感興趣,這個廣場可去可不去。

國門景區位於滿洲裡的西部中俄邊境,是一幢高30米,寬40米的乳白色建築,國門上方有 “中華人民共和國”七個遒勁的大字,國門對面不遠處是俄羅斯的國門,金色的“CCCP”字母不免讓人回想起前蘇聯的風光。這座國門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邊境口岸,而純粹是個旅游景點,號稱“第五代國門”,比之前四代當然是一個比一個高大氣派,相信若干年以後還會有“第六代國門”橫空出世。

國門景區展廳裡的圖片詳細介紹了滿洲裡這座城市的歷史,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我這兩日看到的那些俄式風格的建築大多是這些年因為發展旅游業改建而成的。原本這些建築和內地的建築別無二致,只是在邊境旅游興起後被政府改造成哥特式、意大利復興主義、法國古典主義等五花八門的風格。方法也簡單,本質上和常州的老小區改造大差不離,無外乎樓頂加個尖頂,外立面做點線條,夜晚再打上五顏六色的燈光,人為制造一種異域風情。遺憾的是,博大精深的俄羅斯文化到了滿洲裡就只剩下建築上後加的尖頂了。說到底,滿洲裡只是一個邊貿小城,與俄羅斯文化原本搭不上界,為了吸引游客只能去制造俄羅斯風情,我猜測邊境對面的小城後貝加爾應該不會有滿街的中國式建築。從本質上說,現在對滿洲裡影響最大的城市不是俄羅斯某個城市,而是號稱小商品海洋的浙江義烏。

當這廂滿洲裡已經翻新到第五代國門的時候,你可以看到那廂衰敗的俄羅斯國門,更有膚淺的人將此作為愛國主義教育的範例,簡直無語!我估計全世界把國境線作為旅游產品的只有中國,因為沒有遷徙的自由才會造成人們對旅行的渴望,因為出國的艱難才會使所謂的國門游升溫,我不知道每一個站在中國境內眺望俄羅斯的人是什麼樣的心態,反正一個個喜笑顏開,破舊的俄羅斯小城後貝加爾極大地提升了國人的自豪感。

滿洲裡是依靠邊貿發展起來的城市,說是邊貿實際上也是單向的,主要是俄羅斯人來滿洲裡向浙江人采購質量低劣的日用品。地陪導游曾說起俄羅斯前段時間治理中國商人很大程度源於中國人在交易中對俄羅斯人的欺騙,這一點我完全相信,因為中國商人在他們的祖國也是這麼做的,所以我們的古人發明了“無商不奸”這個詞。

離開國門已時近中午,驅車趕往40公裡外的呼倫湖,中午還有一餐全魚宴在等著我們。上午滿洲裡市區天空還有點陰沉沉的,此刻離呼倫湖越近天色越晴,還不到湖邊,我們終於在內蒙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藍天白雲,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

呼倫湖是內蒙古也是中國北方最大的湖泊,景區自我介紹是我國五大淡水湖之一,實質為半鹹水湖,我一直接受的是鄱陽湖、洞庭湖、太湖、洪澤湖、巢湖為五大淡水湖。呼倫湖又名達賚諾爾,“達賚”是蒙古語,意為“海”;“達賚諾爾”就是“海一樣的湖”。呼倫湖這個名字也是近年剛改的,許多地名路牌還是“達賚諾爾”或是“札賚諾爾”。

呼倫湖在湖面海拔539米時,面積2315平方公裡,方圓八百裡,碧波萬頃,實際上隨著近年來的環境退化,湖水水位不斷下降,現在呼倫湖的面積已不足兩千平方公裡。

呼倫湖是鑲嵌在呼倫貝爾大草原上的一顆明珠,由於周圍被草原環繞,入湖的河流基本沒有被污染,是少有的一池碧水,但是近年來隨著水量蒸發水位下降,湖水的水質也在急劇退化,我們在湖邊看到湖水的顏色已呈現淡綠色,且水色渾濁,而導游說僅僅幾年前還是清澈見底。

原本我一直以為北方人燒不好魚,這次的全魚宴部分扭轉了我的印像,不知是魚好還是手藝提高了,還有就是北方的鯉魚比南方的好吃。

呼倫湖的游覽很簡單,湖邊吃頓全魚宴,再乘汽艇到湖裡兜一圈,看看綠色的湖水藍色的天空,僅此而已。看著排隊吃飯和排隊上船的游客,感覺我們也是破壞呼倫湖生態環境的“壞人”。

晚上團隊聚餐,羊肉+洋河=絕配。飯後看時間還早,拉著同居的小馬出門散步,說是散步出城直奔國門而去,其間仗著酒興還跑了幾百米直到再也跑不動一步為止。走到國門的勇氣實在沒有,4.8公裡後到套娃廣場打的折返。我喘著粗氣跟小馬說也許再過若干年呼倫貝爾的風光都不記得了,但你一定不會忘記我們曾經在滿洲裡的街頭跑步,而這件事你在常州街頭無論如何是做不出的,這也是旅游的魅力--肆無忌憚、旁若無人。

【8月24日 滿洲裡-新巴爾虎右旗-左旗-阿爾山 450公裡 多雲轉晴】

今天的行程就是趕路,從滿洲裡到阿爾山,450公裡,導游說這是六天行程中最辛苦的一天,要坐一整天的車,我更正說最辛苦的應該是最後一天,結果不幸言中。

出了滿洲裡是新巴爾虎右旗地界,今年內蒙中西部大旱,東部雨水也偏少,初秋的呼倫貝爾大草原已開始泛黃,加上偏高的草場載蓄量,有些地段的草場簡直與呼倫貝爾大草原的名頭不相匹配,一眼望去是稀稀拉拉的草根和髒兮兮的羊群。

這次來內蒙,我總感覺蒙古人對我們這些外來游客並不友好。第一天在呼和諾爾景區就是如此,那些蒙古人說話很“衝”,按照常理我們是送錢來的游客,你至少言語上要客氣點,當時地陪導游解釋說蒙古人天生說話就那樣,並不是針對游客的。但是今天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對蒙古人的殘存的一點好感蕩然無存,我們中午時分在新巴爾虎左旗用中餐,導游提前打招呼說餐廳裡剛好有一場草原婚禮,大家都很開心,想看看草原的婚禮,並送上我們這些遠方客人的祝福。結果到了餐廳,那幫舉行婚禮的人就差把我們趕出來,一直催我們快吃早走,酒精作用之下行為癲狂,言辭不敬,我們同為餐廳的客人擁有同樣的權利,憑什麼我要讓你?使人非常不愉快,同時也讓我徹底看透這個嗜酒如命的馬背上的民族的劣根性。

下午在新巴爾虎左旗的草原上,我們順道參觀了諾門罕戰爭遺跡陳列館,這是二戰時日本和蘇聯之間的一場戰爭,日本慘敗於朱可夫指揮的蘇軍後徹底死了北上的雄心,轉而南下東南亞。草原之上突兀著這麼個水泥建築,感覺極不協調。

諾門罕離中蒙邊境只有幾公裡,下午我們基本上就是沿著中蒙邊境和哈拉哈河前行,此時外面的草原慢慢綠了起來,有種漸入佳境的感覺,直到滿目蒼翠,與前兩日的景色完全不同。這裡處於呼倫貝爾大草原向大興安嶺過渡地帶,受氣流和地形起伏的影響,新巴爾虎左旗的降水要多於右旗,所以這裡水草豐美,草原中不時可見大大小小的水面以及成群的牛羊,我們終於同時看到了藍天白雲之下牛羊成群,感慨不虛此行。

等過了罕達蓋林場以後,視線中開始出現遠山起伏,我們慢慢進入大興安嶺地區,阿爾山就處於大興安嶺的余脈,傍晚五點多,我們終於到達了阿爾山市海神溫泉大酒店。

阿爾山市隸屬於內蒙古興安盟,因阿爾山國家地質、森林公園而得名,是全國最小的縣級市,當地人口只有七千人,小小的縣城一眼可以望到頭。

【8月25日 阿爾山國家地質、森林公園 150公裡 晴】

今天的行程就是阿爾山國家地質、森林公園一日游,在一堆景點中游覽天池、杜鵑湖、石塘林和三潭峽。

阿爾山國家地質、森林公園位於內蒙古大興安嶺西南麓,離阿爾山市區七十公裡。這裡氣候獨特,晝夜溫差明顯,是夏季避暑的好地方。八月下旬這裡最低氣溫只有8℃,比常州低了將近20度,簡直就是天堂一般。但是,阿爾山最美的季節卻不是涼爽的夏季,而是九月下旬,那時已是大興安嶺地區的深秋時節,有游客用“金色的阿爾山”來形容,而劉導則說用“層林盡染”來形容已經不夠,更合適的形容詞他還沒想出來。“阿爾山”本身並不是山,而是蒙古語“聖水”的意思,阿爾山一共有42處泉眼,這裡原本是個療養勝地,後來旅游興起才成立阿爾山市,阿爾山國家地質、森林公園離阿爾山市還有七十公裡車程。

二戰時期日本曾經占領阿爾山地區,為掠奪大興安嶺的森林資源,還修築了鐵路用小火車運輸木材,現在通往阿爾山國家地質、森林公園的道路就是在原來的鐵路路基上建成的,所以很窄很窄,只有三米多,連會車都很困難,七十公裡路程要走兩個鐘頭,但是沿途風光很美,讓你並不覺得旅途的單調。只可惜,經過二戰時日本人的開采掠奪和建國後我們自己的濫砍濫伐,大興安嶺余脈阿爾山已經沒有多少原始森林了,我們所看見的都是次生林甚至人工林了。

第一站就是天池,大興安嶺天池是全國六座著名天池之一,位於阿爾山市東北74公裡的天池嶺上,它是第四紀火山噴發形成的火山湖。它的海拔僅低於吉林省白頭山天池和新疆天山博格達峰天池,位居全國第三。前兩處天池我都去過,長白山天池美得無與倫比,天山天池則是稀松平常。

阿爾山天池海拔1332米,是一個截頂圓形火山錐。火山口由玄武岩環繞而成,湖面呈橢圓形,東西長450米。南北寬300米,面積?13.5公頃。在步行登頂的過程中,劉導小聲跟我說:天池一汪水,誰看誰後悔。說心裡話,我對天池的景色是不抱多大指望的,估計天池的美景都被我在長白山天池看完了。

結果等天池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還是有點出乎以外的,說真話還是蠻美的。湖雖不大,但是綠樹環繞,一池碧水倒映藍天白雲,至少比天山天池美多了去了,大家也終於選到一處合影的好地方。

午後第一處景點是杜鵑湖,杜鵑湖是個活水湖,上游連著松葉湖,下游接著哈拉哈河,因春天湖畔開滿杜鵑花而得名。這些年去的地方多了,多少有了些經驗,但凡高山湖泊,只要是晴天,有藍天白雲相襯,湖水都是很美的,此刻的杜鵑湖也不例外,因為湖面開闊,且有遠山映襯,比之剛才的天池更美些。

接下來是石塘林景區,石塘林位於天池林場東,是大興安嶺奇景之一。這裡是第四紀火山噴發的地質遺跡,也是亞洲最大的近期死火山玄武岩地貌,地質構造、土壤、植被生物均保持原始狀態,生物多樣復雜。

石塘林長20公裡、寬10公裡,是由火山噴發後岩漿流淌凝成。經過千年風化和流水衝刷,形成了石塘林獨具特色的自然地貌,遍布興安落葉松、高山柏、偃松,四季常青,石、林、花、草相依,溪流時隱時現,水聲時有時無,美不勝收。

石塘林景區中已鋪就木棧道,很是方便,導游說往裡走再遠景色也是一樣,稍走一段返回即可,結果我比所有人走得都遠,一直循著流水聲走到哈拉哈河邊上。哈拉哈河就發源於阿爾山國家地質、森林公園境內,流經達爾濱湖、杜鵑湖,彙集了蘇呼河和古爾班河等支流,由東向西經伊爾施流入蒙古國,屬額爾古納河水系。哈拉哈河全長399公裡,在阿爾山境內的135公裡景色最為優美,上游段與一系列火山堰塞湖連結,風光獨秀,我們今日游覽的杜鵑湖、三潭峽都與之相連。

我們在阿爾山的最後一個景點是三潭峽,三潭峽位於天池景區內,是哈拉哈河的上游,與天池山遙相呼應。峽谷中有三潭,故稱三潭峽,三潭依次為臥牛潭、虎石潭、悅心潭。沿峽谷中步道穿行,左邊是茂密的森林,右邊是水聲潺潺的哈拉哈河,很是悠閑寧靜。離開步道往森林裡稍走幾步,就可以看見很多蘑菇,很遺憾多是色彩艷麗的,估計都是有毒的,所以只有采蘑菇的勇氣沒有品嘗的膽量。

至此,阿爾山國家地質、森林公園一日游已經結束,感覺非常好。但是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在回到酒店之後,與阿爾山國家地質、森林公園藍天白雲秀美風光不相匹配的是入住的海神溫泉大酒店服務人員的醜惡嘴臉,它使我對內蒙古的旅游服務行業徹底失望。

溫泉海神大酒店是一家掛牌四星級酒店,號稱是阿爾山市最好的酒店,也是唯一把溫泉接入客房的酒店,就是為了入住這家酒店,我們把行程推遲了半個月。

晚上我們幾個人在酒店大堂茶座打牌,無意中碰碎一個很小的花瓶,服務員先說不要賠後來又說要賠三十,既然是我碰碎的,賠就賠吧。後來領班說應該是一百,我們不買賬,叫來酒店經理,經理開口就是一百五,我們被他赤裸裸的敲竹杠行為驚得目瞪口呆。由於我在服務員開價三十的時候就去結了帳並且開具了發票,我們堅持事情已經了斷,吵架他們肯定不是對手,況且我們有理有節,最後她們假惺惺的表示差額部分由她們自己補上。真惡心,花瓶根本就值不了幾塊錢,可是那個經理居然無恥地說:你能賠個一樣的嗎?說實話,中國實在太大,阿爾山實在太小,他們永遠都不用考慮回頭客,只需要一小部分中國人就足夠他們做上幾輩子。

【8月26日 阿爾山-海拉爾-大連-南京-常州 380公裡 多雲-晴-間雨】

如果說前兩天是漸入佳境的話,那麼今天的行程可以說是佳境的繼續。

考慮到回程的航班晚上九點起飛,我們特意推遲了從阿爾山出發的時間,我們是吃了早中飯,中午11:30從阿爾山出發的。阿爾山至海拉爾全程三百八十公裡,今天的行程是穿越大興安嶺余脈再回到呼倫貝爾大草原。

離開阿爾山市最初的一百公裡是重復前天滿洲裡到阿爾山的S203省道路,這段行程的風光相比海滿公路兩邊的風光已經美了好些,等過了罕達蓋林場折向通往海拉爾的S202省道,頃刻之間便風光旖旎,我一直期盼的WINDOS窗口畫面終於出現在眼前,其中尤以阿拉坦哈達到巴彥塔拉段風光最美。

早晨出發時天還是陰沉沉的,同行的人還在慶幸幸虧昨日去了阿爾山地質森林公園。駛離阿爾山不遠,天空便漸漸晴了起來,草原的天空愈發開闊,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望無際,天空飄著形形色色的雲朵,薄的在藍天映襯下是白雲,厚的就成了烏雲,有時那片烏雲剛好飄在我們頭頂上,我們便能看著遠處的晴天麗日感受窗外的雨點,一路之上晴雨幾番。

幾天感受下來,同為呼倫貝爾大草原,還是有比較大的區別的。總體而言,離大興安嶺越近,離阿爾山越近,草場的水草越豐美。具體到沿途風光,滿洲裡-阿爾山美過海拉爾-滿洲裡,而阿爾山-海拉爾則遠遠美過滿洲裡-阿爾山。可能是受大興安嶺的影響,離之越近則降雨越充沛,而雨水的豐沛程度直接決定了草場的質量。今天我們沿途不斷在草原裡看見大大小小的水汪,說明這一帶降水豐沛。我們甚至誇張地感覺到新巴爾虎左旗的羊群要比新巴爾虎右旗和陳巴爾虎旗的羊群要白好些,導游笑言在雨水作用下,這裡羊群洗澡的機會更多,所以顯得干淨好些。

車行漸半過了阿拉坦哈達,地形慢慢開始出現起伏,視野中陸續出現稀疏的松樹,我們開始進入大興安嶺林區,從那些整齊一致的樹種與樹形可以斷言這些都是次生林甚至是人工林。現在的天然林保護工程嚴格到不准砍伐一棵樹木,可惜悔之晚矣,原始森林一旦砍伐,在未來幾代人的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得到完全恢復,從生態學上講,次生林比之原始森林,價值差之千裡。

進入林區道路開始起伏曲折,窗外是成片的森林,但還都是比較稀疏的次生林,與我想像中的大興安嶺原始森林有很大的區別。我曾經看過別人寫的游記《金色阿爾山》,把02省道這一段寫得美到極致,我在車中一直期待那最美的一刻出現,直到汽車駛出林區,車外又開始出現草場,我問導游:大興安嶺已經完了嗎?導游回答:是啊,完了。我估計現在真正的原始森林只會存在於人跡罕至的地方,像這種公路、鐵路通達的地方,原始森林早在幾十年前就砍光了。

離開大興安嶺,從遠山起伏再次回到一馬平川的呼倫貝爾大草原,直到傍晚時分到達海拉爾市區。接下來就是采購藍莓醬、乳酪一類草原特產,晚餐是清水涮羊肉,我第一次開戒,不知是呼倫貝爾的羊肉好還是自己心情好,反正沒感覺到膻味。

回程的航班是晚上九點,趕到機場,心有不祥,直奔問訊處,果然回程班機還在南京祿口機場沒起飛,南京--海拉爾這個季節性航班從其7月份誕生之日起就從沒准點過,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東航幾乎破產?最終飛機晚點四個小時,一根火腿腸一盒泡面就打發了大家,延誤休息則是沒有的,等幾番折騰完終於回到常州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六點了,不經意之間,六日游變成了七日游。

盤點本次海拉爾--滿洲裡--阿爾山之行,雖然前差後錯,草原、森林都沒趕上最美的季節,但是能夠漸入佳境,最後還給了我們一個美好的結尾,內心還是很感謝上蒼的。在感受了內蒙古東北部“海水般”的森林-草原風光以後,內蒙古西部“火焰般”的大漠風光就只能期待下次了。

二00九年九月一日



(杜鵑湖)



(草原天路)



(滿洲裡--阿爾山)



(阿爾山--海拉爾)



(阿爾山天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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