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行三峽的五個瞬間

作者: lonewave

導讀1。驢鳴於峽 三峽大壩將從十一月起開始蓄水,水面將上升135米,沿江自然人文景物將永遠改頭換面。所以,像我,這類最不愛湊熱鬧的人也巴巴地趕到三峽去跟她的遺容合個影。於是,十一的三峽空前地熱鬧起來,江上船上岸上崖間到處都是背包客的身影,最常見的場景是一艘滿載背包客的游輪從江面駛過,與崖間的驢子們遙遙照面,發一聲吶喊,回一陣問候,群山回蕩的� ...

1。驢鳴於峽

三峽大壩將從十一月起開始蓄水,水面將上升135米,沿江自然人文景物將永遠改頭換面。所以,像我,這類最不愛湊熱鬧的人也巴巴地趕到三峽去跟她的遺容合個影。於是,十一的三峽空前地熱鬧起來,江上船上岸上崖間到處都是背包客的身影,最常見的場景是一艘滿載背包客的游輪從江面駛過,與崖間的驢子們遙遙照面,發一聲吶喊,回一陣問候,群山回蕩的都是驢子的叫歡,正是:“兩岸驢鳴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驢子分家驢和野驢之別,家驢如綠野、磨房、三夫等成群結隊,驢聲浩大,裝備精良,GPS、對講機、海拔表、登山手杖、頭燈、固體酒精爐等探險設備一應俱全,儼然一支科學考察隊,讓人羨慕不已。而我之輩囊中羞澀,資金匱乏,只好縮減裝備開支以多留出些旅資。野驢喜歡獨自覓食、空谷自賞、不修功課、隨處撒歡。雖也寂寞了,但來去自在,卻也頗省卻諸多麻煩。

2。驢戰於野

神女峰海拔1200米,神女石所在處海拔約750米左右,相對攀登高度為七百多米,坡陡路滑,荊棘遍地,故在兩到三個小時內爬上山頂還是有一定的難度,但登山愛好者們把它列為中等或中等以上難度還是有些讓人懷疑的。俺左右手各持一大瓶礦泉水,胳膊上掛件長衫,牛仔褲旅游鞋氣喘如牛登上山頂,費時兩小時左右,用水量一百毫升,礦泉水主要施舍給DDMM們了。可見難度不大。但費了老大勁登上絕頂還是挺高興的,抱著那塊被稱為神女的石頭親親熱熱地合了個影。

爬神女峰的教訓是,千萬不要抓那些不知名的草木來借力,因為上面長滿了堅刺,像獠牙一樣等著你把手送上門。還有,下坡的時候路特滑,旅游鞋把我害慘了。

3。困驢在淵

在網上久聞巫山叼民之美譽,本不大相信,認為一兩個人偶然遇到刁民、以偏概全,發表在網上是不可全信的。但這回親到巫山,發現果然有些道理,無論住宿、交通、旅游處處領教到巫山人的精明多變。比如說包車吧,跟司機說好一個價,回頭跟其他人一商量,再轉過頭來,司機已經變卦了,說怎麼怎麼的要多加一二百塊錢。巫山人的性格就像巫山雲雨一樣變幻莫測,到後來我們只好用最清晰的普通話大聲跟巫山人事先講好價格,並取得不再改變價格的承諾後才敢上車或住宿。本以為只是自己時運不佳,一問其他驢群發現眾口啁啁,也都是滿肚怨氣。

一路所見困守車站碼頭的家驢野驢比比皆是,當從信號台徒步至白帝城的驢子們疲憊不堪地來到赤甲炮台下時,驢子們大失所望的發現此路不通!需留下買路錢50大洋方可通行,而且上山繞過關卡的小路也有“山賊”把守,數以百記的驢子困守白帝城下,驢群嗷嗷,不平之鳴響澈四野,有數頭倔驢強行衝關,招致後來不知從哪裡調來一批不知是流氓還是公安的大蓋帽,素質差得不行,一臉的土匪路霸,擺明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唉,驢落平陽。。。。。。

後來新聞報道國內十一黃金旅游期,三峽景區投訴最多,可見驢子們的憤怒。

4。飛驢在天

從奉節過江坐車約四個小時到興隆鎮三角壩,從此處可以游覽天坑地縫。天坑像一只深埋地底的漏鬥,口部直徑六百多米,深有五百多米,從地面走下到坑底需要兩個多小時,一個來回需五個小時,可見該坑的之宏大。站在坑底仰望頗有一種坐井觀天的感覺,初以為是個隕石坑,後看了當地景區的解說錄像才知道是一個岩溶漏鬥,是世界上容積最大、和最深的。坑底有一條洶湧注入地底的暗河,中英聯合探險隊曾試圖探明暗河的來源,未果,只探出暗河流入迷宮河。據推測暗河可能來自地縫。

地縫則是另一幅景觀,像一道地上的裂縫,深二百余米,頂部僅寬十余米,行走在谷底遮天蔽日,陽光射入道道金箭,恍如隔世,著名景點有鬼門關、一線天、十字天等。這樣的一道縫在地面延伸有三四十公裡,至今尚未完全探明它的來龍去脈。地縫左近有觀音廟,廟後有一眼清泉,終年不枯,被山民尊為神水,據稱可治百病,健強身心。科學分析證明其中含有數十種人體必需的微量元素。舀一瓢水飲了,果然清冽無比,對於苦苦攀爬了數小時的游客來講真是久旱逢甘雨啊。

天坑地縫開發時間不長,原始景觀破壞不很嚴重,國慶期間尚且人跡少至,空氣和水比三峽段明晰清澈多了。值得推薦給喜歡自然風貌的背包客。

5。亢驢有悔

從培石到青石段,徒步走得很不耐煩。路是一條平整有跡可依的山路,走來難度不大,但路上大多是一人多高帶刺兒的草叢,裸露的肩膀胳膊很容易被劃出一道道血痕,這還是次要,該段為徒步三峽全程風景最美,對岸巫山十二峰秀麗多姿,所煩的是不能分心二用,既要撥草尋路,又不甘心美景就此錯過。煩躁、輕視和猛性狂走,死神悄悄走到了我跟前還不知不覺!路上有很多塌陷的洞,它們像半圓形的柱子垂直切斷小路,只要眼睛向下看到是很容易輕輕一跨而過的,而我,僅僅只有一次撥完草向身後對岸一座婀娜的山峰告別式地行注目禮,身子由於慣性倒退了一步。這一步我踏空了,身子呼的一下垂直掉入一個半圓形的豁口,幸好我的手臂是張開的,胳膊本能地一下子撐住豁口邊緣,腳下是空的,不用看我也知道下面是懸崖和渾濁的江水,我背上還背著幾十斤重的背包。好在我的胳膊牢牢撐住了豁口邊緣,然後靠它們的力量把身體翻上路面,居然紋絲未傷!之後我站在豁口邊,從兩腳間向下看,下面果然是個程80度左右的陡坡,約有百多米深,坡底的江水拍擊崖岸,泥黃裡泛著白,似乎在嘲笑我的大意。

後來經過北京綠野農人遇難處,許多石塊壓著寫有憑吊文字的紙條。農人也是這一段失足掉下懸崖的。看過那些感人的祭文,心想:若是我也步了農人的後塵,有誰會知道,這裡還死過一頭無名野驢?

所以,最後一條教訓是:驢子是不容易在最危險的地方出事的,而不危險的時候麻痹大意將是你致命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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