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2009年11月

作者: 盲目悲觀主義者

導讀終於能去台灣了。 一年前因為要在台灣開會,辦過一次手續,填寫會議日程時,我老老實實地寫三天,結果台灣方面的文件下來,一看:只允許我在台灣停留四天。也就是說開完會當天,我就得想辦法飛出台灣,不管飛到哪兒。我簡直無語。香港同事取笑:“台北到香港的飛機一小時一班,你當晚只好飛到香港。你的錢也只好到香港花了。” 那次會因故取消。這次去之前,� ...

終於能去台灣了。

一年前因為要在台灣開會,辦過一次手續,填寫會議日程時,我老老實實地寫三天,結果台灣方面的文件下來,一看:只允許我在台灣停留四天。也就是說開完會當天,我就得想辦法飛出台灣,不管飛到哪兒。我簡直無語。香港同事取笑:“台北到香港的飛機一小時一班,你當晚只好飛到香港。你的錢也只好到香港花了。”

那次會因故取消。這次去之前,有了經驗的我結結實實寫了七八天的會議日程,結果文件下來,給了我十三天。據說是現任“政府”新政,在因公來台的大陸人的商務日程上再給加上五天,方便旅游購物。----這是聰明之舉。我在日月潭的那個周日,聽人說當天那裡就有二三千大陸游客。估計開放對大陸人赴台,對台灣經濟絕對有不小的幫助。

我於周六從北京坐國航直飛台北,不到四個小時,十分方便。降落在台北的桃園國際機場。-----據說本來叫中正機場的,後改名。

在周二開會之前,我們一行三人要先旅行一下。其中,我來自北京,Lisa來自台北,Peter來自香港。真正是兩岸三地團。

在機場和從香港飛來的Peter會合之後,我們兩個人先跑去了台北最著名的鼎泰豐總店。門口如同示威一樣站滿了人,全是等座的。事先我們被告知要等三四十分鐘。店裡很小很窄,但是非常整潔有秩序,一看就管理得很好。我們事先在門口等位時已經點好了小籠包、牛肉面和雞肉面(名字好像不是這個,但意思是這樣),以及蝦仁炒飯。點青菜時我見到上面有A菜,因為沒吃過,所以點了。結果上來發現就是油麥菜。Peter由是告訴我他的親身經歷。他以前到台北玩,對人家說出租車,人家說你要租車?他就說的士,人家還不懂。最後描述一番,人家恍然大悟:原來你要坐計程車啊!-----我當時聽了笑暈,沒想到幾天後自己就親身體會一把,原來普通話和國語中對同一個事物,的確是說法不同啊。這是後話。

個人認為鼎泰豐的小籠包及其它的東西,並沒有那麼神奇之處。可能我的口味太偏味重的東西,嘗不出來它的好處。不過雞湯面的湯的確很好喝。

第一個目的地是日月潭。去日月潭是由同去的台灣同事Lisa安排。我取笑:“你是不是聽說大陸人都要到那裡去?”

她事先買好了國光號的車票。所謂國光號,就是我們說的長途車。在台灣,以各種號命名。好像“志強號”是指我們所說的特快。國光號從台北到日月潭要四個小時。她沒有選擇台灣非常快的高鐵,大概是因為票價。高鐵的票價會比國光號貴很多。

到了日月潭後,猜猜我們去的第一個地方是哪裡?當地派出所。因為下車後我們不知如何能到酒店,Lisa就直接跑到旁邊的派出所去問。一會兒一個警察就陪她一起出來,詳細指清地址。我開始還想這個警察真不錯。後來才發現台灣人待人非常友善熱情,幾乎人人如是。我們在整個旅行中得到很多幫助。

我們住在日月潭邊上最著名的涵碧樓旁邊的教師會館,條件不錯。一晚上七百多元人民幣。三人房。把東西放下後我們出來。到潭邊的路上吃小吃。我先吃了花枝丸,聽著這麼艷的名字,其實是一種魚丸。非常好吃,肉質鮮美,外面的辣汁也恰到好處。後來到台北就一直看到花枝羹和炒花枝,再也沒有見過花枝丸。大家還吃了當地產的酒冰。就是冰棍中帶些酒味,非常不錯。我們還買了當地的馬吉。是一種點心,比一般的聚豐葡萄略大,外面是糯米做的,裡面的餡有各種各樣的,我們一樣買一點嘗過之後發現最好吃的是花生、芝麻和黑糖。可惜保質期只有七天,不能帶回來給家人嘗。的確又軟又糯又香,怪不得店門口大書:蔣院長經國先生說:好吃好吃。

第二天一早,我們出門到涵碧步道散步,就是沿著潭邊修的棧道。涵碧樓是當年蔣介石夫婦到日月潭時下榻的地方。如今修了個小小的紀念館。這個步道也是當年他們散步的地方,還留有當年兩人黃昏時用的手劃船。紀念館裡留有蔣公當年坐過的椅子,以及蔣經國當年使用過的辦公桌。居然全是開放狀態,可以隨便坐下照相。我猜可能大陸游人一般不到這裡來,否則很快就坐壞吧?步道有一個出口可通向蔣介石為方便做禮拜自己出資建的小教堂。外形樸素,但據說非常結實,在十年前的大地震中主體結構完全無恙。

早晨在潭邊走走非常舒服,淡淡的霧色中可見水中的拉魯島,據說為當地原住民邵族為其命名,意為最大最美。(雖然那麼一個小小島嶼,說它最大最美,實在唯心。情人眼裡出西施吧。)水中漂著一只邵族原用的四手網船。

等到開始走到碼頭上船在潭中游覽,就沒什麼意思了。到處是人,像任何一個景點一樣擁擠不堪。我們吃過中飯,就坐車到埔裡。因為那裡有一個台灣自創的紹興酒廠。Lisa二十年前去過,她一定還要去,說是那裡面有非常多的好吃的東西。

路上到處都是台灣所謂的競選文宣,是為了年底的縣長及縣議員競選做宣傳吧。最奇特之處是他們用一種形如我們大陸葬禮上所用的花圈做裝飾,只是紅紅黃黃極為鮮艷,擺在競選者大照片的後面助陣,我開始還以為競選文宣做到了壽衣店門口。路中見到一個巨大的廣告牌,上面大字寫著:不會做,換人做。底下小字注明南投(即為當地)的失業率,全台灣最高。

快到埔裡時,忽見路邊人行道人排開N桌,桌邊坐著人。Lisa說:“快照,這就是流水席。”(即為當地所稱政見發表會。)我慌忙照,這時車又開出一點,她又說:“快,那是蔡英文,她在助選!”,原來一張張桌子對著一個臨時搭的台子,台子上面站了N個人。其中就有暴力小英。我馬上照,可惜,車已經開過去,只照到背影。Lisa還說:“怪不得這麼多人,原來蔡英文也來了。”我心想:這還叫人多,幾十人而已。而且不過在就在縣城小馬路邊臨時草草搭的台子,一點場面也沒有。同事說有時還會提供飯菜,但是我們當時沒看到有吃的。可能還沒開席。

埔裡酒廠為國民黨遷台後“外省人”所建,大概是想念家鄉的紹興酒吧?據說試驗N次才成功。後來台灣開放酒類進口後一度經營慘淡。在大地震中又處在震中,廠房倒塌,損失嚴重,後來決定開放旅游,才又重新有了不錯的收入。我們到了之後,先後嘗了酒香冰淇凌、紹興酒腸、啤酒餅干、酒梅、酒糕等。我最喜歡的是酒腸和酒梅。買了不少。還在門口的“農會超市”買到了一包十塊的野姜花精油皂,據說是當地特產(農會這個詞我已經多年未見)。包裝樸素,一共合人民幣六十多元,只是非常沉重。但是又沒有小包裝。我咬牙買下來。因為野姜花在席慕容的散文裡不只一次地出現。當時少年的我滿心向往。這次旅行中,後來終於在台北的士林官邸見到了開放的野姜花。其實是一種開在水邊的花,白色,貌不驚人,氣質卻淡雅自得。

不過埔裡的紹興酒卻實在乏善可陳。後來我們在圓山大飯店嘗到了,一點兒也不好喝,和國內的古越龍山沒辦法比。我由是生出感慨,當年的“外省人”,到了台灣,喝不到家鄉黃酒的滋味大概太難受了,所以只好學魯賓遜,自力更生來自己釀酒,以解相思。但怎麼比得上家鄉的滋味?不過台灣的金門高粱味道卻不錯,58度,又烈又醇又香。

當晚坐車到台中,夜宿台中。放下行李,一行三人就去了據說是台灣排名第一的逢甲夜市。同行的兩位對吃的興趣都極大,Peter更是被取笑要吃盡台灣著名夜市。到了夜市門口我就一驚,只見一個賣“大腸包小腸”的攤前排了至少有二十個人。我馬上說:“自從大學畢業後我就絕不排隊等著吃任何東西。”Lisa答:“可是這裡面的好吃的東西都要是排隊的。”結果她說對了。我們最後也不得不排。制訂策略,三個人分開排三個隊,每個人都得排十五分鐘到二十分鐘才買得到。我心想:不好吃的東西這麼一排一等,也變得好吃了。

我對小吃不是特別感興趣,但是一個感慨就是台灣人不知是民風如此,還是修養好,這麼排隊,沒人插隊是其一,最難得的是,一個攤子前排的長隊自然把相臨的攤子擋住,可是被擋的攤主一句話也沒有,若無其事。另外一個感想就是台灣的垃圾桶太少了。比如整整一條逢甲夜市,我們三個人一個垃圾桶也沒找到。Lisa答是因為東西太好吃了,所以都吃進去了。Peter和我只好說:所以不能吃的袋子和竹簽就扔了一地。後來發現不光在夜市這樣,我們所住的酒店大堂也居然沒有垃圾桶。台北路上的垃圾桶也不多。大家在路上走,買了台灣啤酒來喝,結果每個人都得手持空罐,回到酒店房間才扔得掉。後來聽說,台北的垃圾分類做得很好,分類的垃圾有人免費收,不分類的就要交錢才有人收。而且分類垃圾是一天收某一類。所以Lisa說倒垃圾對她是件大事,有時和朋友玩到八點,就要回去,因為收垃圾的要來了。她說很多台灣人到了上海後,一大樂事就是不用垃圾分類了。------聽得我卻汗顏。

周一,一早到台中高鐵站,坐高鐵一個小時就到台北。車費一百多元。台灣的高鐵非常舒適快捷,票價雖然略貴,但是十分值得。

到了台北後,我們去了國父紀念館,參觀了裡面著名的換崗儀式。個人認為來回轉槍的動作過於花哨,不夠嚴肅。

國父紀念館出來,正對著就是台北著名的101高樓。正好照相。

當晚,到好記吃飯。這回有經驗,看到很多不認識的蔬菜名不再那麼激動,因為已經知道十之八九是我吃過的菜,只是不同的名字而已。飯後,和Peter去了著名的孰南誠品書店,即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那家。去了後有點失望。因為太小。本來想買本少年時讀過的台灣作家廖輝英的《油麻菜籽》,(不知為什麼大陸一直沒有再版)但是沒有買到。其它的書也不多。

周二開始開會,晚上和同事到飯店吃飯,點了一種沒聽說過的東西,吃到後發現原來是我們所稱的魔芋。

晚後去101大樓附近的誠品書店旗艦店,的確大很多。書也非常全。

周三下雨。我們傍晚時分到了西華夜市。著名的蛇街,同行的外國同事被蛇酒及豬血糕等驚住。我則買了木瓜牛奶等等的吃喝。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鬧市的街上忽然聽到熟悉的音樂,結果是一輛吉普車開來,四角插著五星紅旗,車上喇叭震耳欲聾響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轉眼間又絕塵遠去。周圍台灣人都沒什麼反應,看我驚訝,就答:這是某些人表達自己的主張。

然後打車到101大樓的寫字樓頂層85層吃晚飯。計程車把我們載到101一層的商場。我到處找人問到寫字樓怎麼走。問了四五個人全都非常有禮貌,但都答不知道,其中居然包括一個商場保安。我當時都暈了,不知怎麼回事。結果到了服務台,終於有位大哥,困惑地說:“寫字樓?”然後問:“是辦公大樓吧?”指出了方向。這才明白,原來台灣人不知道什麼是寫字樓,人家叫辦公大樓。我徹底服了。一起走的國外同事明白怎麼回事後都笑我,說以後讓他們用英語問路應該更有效率。

坐在電梯上扶搖直上,耳朵非常難受。哎,高處不僅不勝寒啊。當天因為有雨,在頂層根本看不見外面。直到吃過飯,大概頭上那朵雲終於飄過去了,我才看見台北的點點燈火,在一天一地的細雨中閃爍不已。忽然有點惆悵。讀大學時,流行曲之一就是《冬季到台北來看雨》。當時的男友笑說:“你聽這歌名,來看雨,說得多麼親近。”如今已隔天涯。我終於以中年婦女之齡到了我們曾經在歌中熟悉的雨中的冬季台北。在誠品書店看到一本書上寫著孟庭葦推薦。大概她還算比較有名吧?可是我們自己那十幾年的歲月都去了什麼地方呢?

周四,一天開會後,晚上到士林夜市吃飯。我個人對百分之八十均為煎炸制成的小吃不是十分感興趣。看到什麼豬腦湯之類更是沒有胃口。只買了薄荷珍珠奶茶喝,還不錯。另外在夜市中看到了台灣特產的大如木瓜的乳白色苦瓜,據說苦瓜汁十分好喝。我沒有嘗。卻吃到了極甜的釋迦(據說起此名是因為其形狀像釋迦牟尼的頭)。香港同事說這個就是佛手。我這個北方人既然沒見過佛手,也無從判斷。只知道好吃極了。

周五下午到台北故宮。因為開會拖遲,到的時候離關門只剩下一個多小時。我直接去三樓看馬未都講過的中國巧色玉中的最精品,那棵翠玉白菜。然後就留在三樓看青銅器。看得目瞪口呆,幾乎像亦舒說的“淚盈於睫”,全身似通電似的酥麻。因為實在是太精美絕倫了。那些可都是幾千年前完全靠人手做的啊!結果後來剩下的時間就只夠在二樓匆匆看了看瓷器,一樓的書畫完全沒時間看。我打算下次再來台北,要在這裡面呆上一整天。

從故宮直接去著名的圓山大飯店吃晚飯。菜做得一般。只是窗外燈火閃爍,情調不錯。在走道上看到不少當年宋美齡在圓山大飯店接待外賓時的照片。

圓山飯店大堂的前台後面只有一個倒置的福字。別無其它裝飾。

周六,上午去總統府。因為是周末,不對外開放。所以只繞一圈參觀。總統府有持槍衛兵,也零星站幾個便衣,但多為身材瘦小,眼神溫和,有的還戴眼鏡。Peter都不由說:“這便衣太單薄了吧?”Lisa也說她小時候沒有憲兵是戴眼鏡的。

總統府對面的一女中是Lisa的母校,也是馬英九夫人和呂秀蓮就讀過的學校,據說是台灣最好的高中。Lisa說她當年讀書時,下午五點鐘經常會看到蔣經國下班,在車裡向她們揮手。

離總統府不遠是蔣中正紀念堂。對面是台灣的中央圖書館。據Peter說這是分館。主館在哪裡呢?在南京。當年的中央圖書館當然在南京。

然後坐車到士林官邸。因為幾個月前剛剛著火,士林官邸在整修。不能入內。但是我參觀了其中附設的有六十個座位的教堂。在花園中走了走,十分安靜舒服。我在門口的小賣部買了一套明信片,是蔣宋晚年在台灣的照片。其中只有一張是兩人年輕的時候,即婚紗照。宋美齡的婚紗估計是當年最時髦的樣式,如同阿拉伯人的頭巾一樣覆到額上。宋當年是三十歲吧?稱不上是絕代美女,但氣質絕對不俗。我在誠品書店看到的黃仁宇的《從大歷史角度讀蔣介石日記》用的就是這張照片做封面。同一本書的大陸版的封面設計就樸素得多。

從士林,我們又乘車去了野柳,參觀最著名的女王頭等風化出來的景觀。這一路又是風又是雨,沿著海岸線開,我看到了生平未見的驚濤拍岸。灰色的海浪驟然撲上礁石,剎那間白色的碎玉漫天,轉眼又被灰色的海線吞沒。惹得我看個沒完。

野柳海岸線上風化出來的石頭果然很美,只是大風中實在不能細賞。但是個人認為非常值得一去。晴天應該另有一種風味。

回程到淡水轉了一下,在路上買了檳榔。據說卡車司機為了提神,經常吃這個。路邊小店為了招攬他們生意,女店員甚至穿著比基尼做店服。被稱做“檳榔西施”。十一月的天氣大概太冷了,我們並沒有看到這一景像。

到台北天已經黑了。就直接去吃了火鍋。台北火鍋的一個不同之處就是他們先下青菜,而且最後居然是下米飯到鍋裡,做成火鍋稀飯。是我以前從沒有見過吃過的。

周日,十點鐘就要去機場了。Peter因為我幾次提到少年時聽的童安格的歌裡有忠孝東路,所以堅持要抓緊時間陪我到那裡走一下。

周日上午九點鐘的忠孝東路十分安靜,大多數的店面還沒有開始營業。空中還飄著細到幾不可辨的雨絲。我們挑了忠孝東路四段,來來回回走了二十幾分鐘。我回想到底童安格的哪首歌裡有忠孝東路呢?這首歌流行時我上高中,課後上新概念英語班,經過一熱鬧路口,一家音像店整日只放這一首歌:“走在忠孝東路……”總是能聽到這一句。這個路名就這樣嵌進記憶中。

二十年後終於來到忠孝東路,茫然四顧,終於只是惆悵。

這次旅行,對於我這個生於七十年代的大陸人有不同尋常的意義。因為整個青春期的成長過程中,讀的言情小說是瓊瑤的,詩和散文是席慕容的,歌聽的是齊秦、童安格和羅大佑。誰說的,人一生喜歡的歌基本都是他二十五歲以前聽過的?我們這整整一代人的感情經歷,如果說是由這些台灣出品來塑造,可能誇張,但無論如何都和這些密不可分。至少我整個青少年時代的風花雪月,朦朧與熱戀,那背景裡幾乎全是來自台灣的色彩與聲音。

在野柳出來,要通過一條長長的購物通道,大多賣當地的海產品。同伴們東張西望時,我隨意停留在一個攤位前,我選擇這個攤位,只是因為攤主不知因何不在,所以不用擔心有人熱情推銷。但是卻意外聽到攤位上放著音質粗糙的歌:“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你的美麗讓你帶走,從此以後,我再沒有快樂起來的理由……”這是我這次在台灣聽到的唯一一首“台灣歌”,當年我所知道的流行曲。剎那間,在濃重的魚腥味裡,我向忽然顯現的時光隧道,意外卻深深地張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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