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 之 九寨溝九環線 之東線 之 夜翻 黃土梁
九寨的美景吸引我不懼艱難，多次謀劃促成九寨之行，自去年9月經川藏線返成都，豪雨斷路錯過九寨溝，終於熬到今年11月，完成了三人駕車SUV西進東出順時針走九環線。
其實來九寨溝就是為了驗證“九寨歸來不看水”的傳說，如願以償，而且雪景更襯托了水的艷麗。但是九寨多年未有的，如此早到的大雪也使我們身處險境。
成都出發，高超的駕駛技術讓我們半天就接近了九寨溝，22點時分，我以50km速度超越了一輛旅游BUS，雪時大時小，路上有水，間或有薄雪，接下來40km入90度彎，糟糕，有冰！側滑甩尾，急反向打輪2圈接正向打輪1圈，過彎。躺在後面的兄弟，感覺天旋地轉，要翻車的感覺。沒有想到這次漂移僅僅是第二天的序曲。
第二天出了九寨溝，寒冷的溝口不想住，從超市老板娘打聽來消息，東線都是柏油路，4，5小時能到綿陽，於是17點出發上了省道205線。關鍵的關鍵是不能聽坐車的人話，而應該聽聽開車人的話，當我們聽到開車人的話，更確切的是怒吼時，已經在上山了。
柏油路不假，隨著海拔升高，黑夜茫茫，風雪交加，路面穿甲，竟然是10釐米厚的冰雪層！噩夢開始了。兩個詞最被頻繁使用，“防滑鏈”和“胳膊肘彎”。“防滑鏈”是救命草， “胳膊肘彎”是殺人毒藥，但是防滑鏈我們是一條都沒有，胳膊肘彎卻非常多。事後我們知道這山名叫黃土梁，我們翻越了海拔3335米黃土梁埡口。
我們三個人，老Q開車，我副駕，老L在後座。
第一次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是在上山後，兩驅模式下，腳在加油，車卻在倒滑，好在腳剎可以停住。兩驅試了幾次，終於找的四驅模式，借來的車，現場學習行車手冊，比高考那是緊張數倍。我和老L搬石頭打眼，翻身到公路外，折松枝墊輪胎，為什麼翻越？因為路一直是在山壁上盤繞，公路外就是深溝了。車緩緩啟動，我倆奔跑著，拉開車門跳上車，不能讓車再停下了。每一次停車，就增加一次制動的機會，每一次制動就可能滑向路外。
時速控制在20公裡。幸好是晚上，路邊的深淵漆黑，帶不來視覺的恐懼。
第二次停車是由於有個捷達橫在前面。這時有車隊下山，頭車也是捷達，不過它有四條防滑鏈，司機吼：“不裝防滑鏈就上山，找死！”唉，誰知道你們南方也有這麼大的雪啊。標准動作如下：“跳下車搬石頭打眼，折松枝墊輪胎。四驅起步，我和老L猛追，爬上車”。借路通過橫路捷達時，只好尷尬的說我們也無能為力啊。
時速控制在10公裡。恐怖的是胳膊肘彎容易甩尾，老Q一點點控制轉向，不能有半點差池。更恐怖的是可能在胳膊肘彎會車，左右距離要嚴格准確。更更恐怖的是GPS上顯示還有許許多多的胳膊肘彎。
車上稍坐才感覺到松枝在手和小臂上留下的劃痕。穿戴好外罩，手套，帽子，換上登山鞋，選個平地，第三次停車下路，我和老L手挽手下路邊溝裡折下兩捆樹枝，塞進後備箱，迎接預料中的可能的禿山路段。
我們之間有爭執，停下還是繼續？但都表情凝重的團結在這一輛車上。終於開始下山了，不過我的心情更沉重，因為GPS顯示還有一座山在前方等著我們。
路上積雪的薄厚，只能靠兩側樹冠上的雪帽子的厚度來判別，因為垂直的山壁上存不住雪。靠山的一側有排水溝，而山外的一側就是懸崖，兩邊都不能靠近。老Q的精神比抽大麻還亢奮，雖然4個小時過去了，也不能換人開，新換人要適應，肯定會出錯。
開始下降了，有車上山迎面而來，可以看到閃光的防滑鏈在旋轉，妒忌啊！這防滑鏈也不保100%安全，有多輛車翻進大溝，輪子朝上都積了雪，也綁著防滑鏈。我們都不願意看也不願意記，怕下一輛就是自己。不過現在必須關注翻車了，因為前方排隊，有衝天火光出現在左前方。
第四次停車，我帶對講機前去探路。看到依次有四輛車停在前面，可通行寬度過窄，將將1個半小車寬，卡車是過不去的，我繞過同向的兩輛正常停下的大貨車後，左邊是半扇兒翻到山外溝裡的大型貨卡，右邊靠山是車尾卡進排水溝的中型貨卡。而左前100米是翻在路外的物體，正在燃燒著5、6高的火焰，已經沒有車形了。對講機通報路況，老Q起步了，S形轉過來，由於是下坡，速度過了10邁，在過第四輛車時點了剎車，側滑！“嘭”發生事故了。我跑回來，搬樹枝下車，墊在輪胎下，四驅向山上倒車，打滑！？再次撞上卡車，抓狂，再倒，再滑，再撞，再抓狂。連撞三次終於把卡車上沉睡的司機撞醒了。老Q再次進入學習手冊階段，發現四驅分H和L檔，選四驅低速檔，順利倒車啟動。繞過中型貨卡，在接近燃燒車輛前，老Q用50米直線距離多次點剎，滑滑停停，終於制動了我們的SUV，真是我們的心目中的汽車人金剛戰士啊。我們奔跑在兩車之間查看，摔在雪路上如家常便飯，好在兩車碰撞部位都不太嚴重，我們燈光、動力都正常，馬上賠錢出發。
時速控制在5公裡。還是無窮無盡的胳膊肘彎，和著防滑鏈的夢想在慢慢蠕動，“去摘翻車的防滑鏈”，一個罪惡念頭一閃即過，哎，俺不是那種人兒。老Q的左拇指腱鞘炎不能伸直，摔跟頭拇指竟摔直了，劇痛！可是不能換人開啊。仨人的心理都不同，只是絕望、失望、無望的恐怖氣氛已經散布在小小的車廂裡，讓人窒息，“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已經成為堅定的信念，天堂和地獄近在咫尺，沒有過不去的“坎兒”，“視死如歸”吧，一個字：“慢慢衝”，堅持和謹慎救了我們自己。我一直告誡，直線、緩彎道也必須慢，小心再小心，因為有不少車都是直線翻車的，比彎道會車時翻的還多。
一路下來，終於看到人家，燈光在前面閃爍，來到白馬藏族鄉，打聽到僅有10公裡雪路了，GPS不准確，沒有高海拔的山了，我們滿心激動，拉住小賣鋪的老漢，又是遞煙又是感謝，仿佛見到親人，噩夢結束了，重返人間。
經歷了6小時80公裡雪路，到了平武，酒店前台老哥說，當地都少有人無防滑鏈，如此大膽的成功翻越大雪中的黃土梁。
萬幸，我們借的的是四驅SUV替換了原定的前驅小轎車。慶幸我們三個人的團結合作，不離不棄。平武抱恩寺拜一拜，成都武侯祠再跪關公。
教訓啊，以後一定要問路問明白人，上路上安全路。
廣告啊，不得不做的廣告，我們開的是低價SUV，四輪驅動，長城哈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