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在香格裡拉

作者: flyingstell

導讀要去香格裡拉了,我心裡充滿神往。對她最早的認識,來自於那本風靡全球的書——《失去的地平線》。書中描寫了那樣一個地方——地處雪山環繞的神秘峽谷中,有金字塔般的雪山,“藍色”的湖泊,寬闊的草甸,還有喇嘛寺,尼姑庵,道觀,清真寺和天主教,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多種宗教並存,多民族共處,那裡的寺廟金碧輝煌,寺裡園林典雅,詩籍豐富,早晚樂聲悠揚� ...

要去香格裡拉了,我心裡充滿神往。對她最早的認識,來自於那本風靡全球的書——《失去的地平線》。書中描寫了那樣一個地方——地處雪山環繞的神秘峽谷中,有金字塔般的雪山,“藍色”的湖泊,寬闊的草甸,還有喇嘛寺,尼姑庵,道觀,清真寺和天主教,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多種宗教並存,多民族共處,那裡的寺廟金碧輝煌,寺裡園林典雅,詩籍豐富,早晚樂聲悠揚,山裡有的是“金礦”,人們卻只“適度”開采……那不是一種景觀,也是一種意境。

坐上了昆明——中甸的長途臥鋪車,經過一夜的顛簸,第二天的早上,我們終於到達了我們的目的地——香格裡拉 。香格裡拉藏語意為“心中的日月”,英文SHANGRI-LA的漢語音譯,英語發音則源於香格裡拉的腹地的藏語方言。我打心眼兒裡喜歡“香格裡拉”這個名字。香格裡拉是個很熱鬧的地方,游客很多,這時正值國慶高峰,旅館暴滿。結果我們只能住散客中心附近的一家招待所裡,15元/人。安頓下來後,稍作休息,聯系上了朋友推薦的司機——苟叔叔,確定好了明天去德欽的行程,而他此時正在白水台。當時因已中午,聽說我們准備去碧塔海,他向我們推薦了另一個高原湖泊碩都湖,它的景色毫不遜色於碧塔海,如果時間許可,再到碧塔海。看來今天就讓我們把高原湖泊看個夠吧。

我們在散客中心附近包了一輛面包車,司機姓陶。碩都海,又叫屬都崗湖,位於中甸東北部,距離縣城35公裡,在碧塔海西北十多公裡處,海拔3750米,積水面積15平方公裡。碩都湖是中甸縣最大的高原湖泊之一,它把最美麗的秋景呈現在我們的面前。蔚藍的天;湛藍的水;水中長著一叢叢的葦草,青黃相見,煞是好看;周圍青黃相間的小山。一切都是那麼天然、祥和、寧靜,仿如仙景。湖邊的小屋裡正烤著從湖裡撈出的鮮活的魚,散發著一種原始的誘人的香味.我們過去詢問時,卻被告之:“什麼都買完了,你們來遲了。看來我們只有大嘆可惜的份了。在我們的眼裡,碩都湖雖不大,卻無處不美,讓我們初次領略到的高原湖泊的魅力。

我們順著原路往回走,一個拐彎開始了碧塔海南線之旅。“碧塔”藏語的意思是櫟樹成毯的地方。到達碧塔海的時候,暮色漸漸變得蒼茫,清清的寒意也慢慢凝重起來。此時游人已稀少,我們自恃年輕力盛,決定步行下山。一條條圓木搭成的棧道從森林一直蔓延到海邊。走在棧道上,不時有小松鼠跳到身旁覓食。樹林裡秋色嫣然,潺潺的山泉從灌木林中流過,泥土和落下的樹枝爬上了青苔,其間的寧靜怎讓人忍心打破呢。也許騎馬,我們就無法感受這樣的景色了。短短的2公裡的路程,卻讓我們走了大約1個小時,一番折騰之後,我們到了海邊。湖面據說有150公頃,通常看到的只是它的四分之一。由於雨季,海邊的草地積了很多水。湖的四周,蒼松古櫟,遮天蔽日,碧塔海被黛色的群山環抱,遠眺暮色下的碧塔海,海子像嵌在高山叢林裡的一塊碧玉。羅大佑的一句歌詞湧上心頭:“高山上的湖泊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顆眼淚。”這樣來形容再適合不過了。由於馬不停蹄的長途顛簸和勞累,高原反應也來找上了我們。我和小筠出現高原反應,頭昏,乏力。好不容易從海邊上來,回到停車場,天色已黑,司機陶阿姨擔心我們好久了,還有下去找我們的打算,一問,才知道晚上這裡會有狼出沒。狼呀,想來都覺得怕。夜色中的白塔顯得格外的醒目,看著狀況不佳的自己,我們每人拿起一塊小石子,依照當地的風俗,順時針繞塔3圈再放上,就預祝明天的梅裡之行好運吧!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苟叔叔已經在等我們了。(找一個人品可靠且駕駛技術高超的當地司機是旅行安全的第一保證。這次我們遇上的苟叔叔真的不錯,人很好,很敬業,善良老實。對各景點十分熟悉,曾在西藏當了12年的運輸兵,開起那些讓我們瞠目結舌的盤山公路輕松得不得了,還向我們大談起開車的經驗。真是佩服。他的聯系方法我沒帶上,有需要可以和我聯系) 天竟下起淅淅的小雨,我不禁有點擔心。車子開出縣城不遠,就看到了納帕海,納帕海位於中甸縣城的西北部,距離縣城約8公裡,是高原季節性湖沼. 由於現在是雨季,海邊的草甸積了很多水。 透過雨絲看納帕海,海子靜靜的躺著,一付沒睡醒庸懶的樣子。喜歡極了這裡的早晨!

雨慢慢的停了,太陽出來了,環繞高山的雲霧散開,一個僅有幾戶人家的小村子在山腰時隱時現,讓人有恍若隔世的感覺。車子在山間行走,從山頂盤旋到山腳,從山腳盤旋到山頂,讓人體驗到什麼是“山外有山”,什麼是”車在山中行”。沿著山轉,沿著水走,在許多的山沓和山腰上,每每都有一道道人跡明顯的山路,那多半是人或馬踏出來的。我們驚嘆:“人怎麼會從千峰萬轉中尋出一條通地那麼遠的路,人怎麼能夠靠兩條腳就走通那麼險的路。而這條被大家戲稱為“顛髒”公路也讓我們倍受折磨。坐在後座的人在經過一番折騰後,總結出一條經驗:當車子行走在凹凸不平的路面的時候,人要離開座位蹲起來,雙手緊抱前面的椅背,才讓頭頂免受與車頂的“親密接觸”。艱難之地,往往也是壯麗的地方。美不勝收,五彩斑斕……用這些詞語來形容沿途的秋景再恰當不過了。高山,峽谷,溪流,樹林;紅色,黃色,綠色,金黃色,美景盡收眼底。

當白茫雪山近距離的和我們相見時,我們不由得激動起來。(請原諒初見雪山的南方孩子吧。)從我們的角度看過去,穿過兩山的峽谷,雪山靜靜地立在大片的秋景之中,雪線細細的向遠山延伸。太美了,讓我希望能盡早見到梅裡雪山的風姿了。

下午5點,我們到了離德欽縣城不遠的觀景台,梅裡雪山的全景呈現於我們眼前。梅裡雪山是藏民心中的神山,梅裡雪山十三峰一字排開,讓人真正領會到自然的偉大,敬畏油然而生。梅裡雪山十三峰,最高的主峰卡格博峰,海拔6740米,是雲南第一高峰,迄今仍無人登頂。卡格博峰800年前被奉為神山,而且是藏區八大神山的唯一的男性神山。它的威儀不僅是因為它銳利如劍鋒的山形,更是它決不容人涉足甚至不輕易讓人朝覲的尊嚴。那聖人與神山的神秘感應,那一次次所謂的“征服”的不可理喻的失敗,像神話一般流傳著。每年秋冬時節,是當地的藏民圍繞卡格博峰轉經的日子,山中的小路上,有著“雨崩神瀑”,轉經的人們相信,誰能夠被“雨崩神瀑”雨霧淋濕,誰就能獲得殊榮。明年是羊年,是梅裡雪山的本命年,那時來自四川,西藏,青海,甘肅的信徒會前來朝覲梅裡雪山。崎嶇蜿蜒的山路上,善男信女們牽養扶杖,絡繹不絕。在厚重的雲層下,我們不能一一窺得她的全貌。下午的太陽明亮而溫暖,雪山和白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我們在這裡小憩了一會,看見了幾位盛裝打扮的卓瑪。我們興奮地跑過去了她們聊起來。一打聽,原來明天是德欽縣的弦子節(弦子即是二胡也),是香格裡拉旅游節的活動之一。她們是來迎接明天的客人的。能歌善舞的卓瑪為我們獻上了青稞酒,唱起了敬酒歌,她們的熱情大方讓我們受寵若驚。和她們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帥氣的扎西。彼此不再陌生後,在我們的強烈要求下,扎西和卓瑪們還跳起了舞蹈,笨手笨腳的我們也被拉進了隊伍裡。

起風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很可惜,我們一路都沒有見梅裡最高的主峰——卡格博峰。天色越來越黑,車子在黑暗中慢慢行駛。周圍一片寂靜,黑曛曛的大山裡,只有幾點零丁的寂寞的燈光。城市的人們怎能想像得出,有誰能忍受這樣的寂寞呢?晚上10點多,我們終於到達下榻的旅館——欽仁藏家苑。安頓下來,走出旅館,周圍也是漆黑一片,抬頭即可看見滿天的星星,像細碎的鑽石打散在黑幕中,它甚至比鑽石的光芒還要璀璨!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星星!

第二天,我們一早就整裝出發去爬山。森林裡,馬隊的鈴鐺聲“叮叮當當”的一路陪著我們。沿途上,我們遇見了一群虔誠的藏族婦女,她們年紀多在50歲左右,聽說年紀最大的已72歲了。她們幾乎每天早上都會上山去朝拜。雖然我們的語言溝通有些障礙,但我們還是連手帶劃地攀談起來,讓我了解了她們更多的風俗和生活習慣。瑪尼堆也是隨處可見。在路上有不少小石子像在搭積木一樣,她們告訴我,那是為離去的親人搭起的陰間的房子。

經過2個多小時的跋涉,歷盡艱辛,明永冰川終於展現在眼前.我驚呆了,腦子裡一片空白,這就是明永冰川? 曾經在心裡在夢裡無數次的想像,真的站在了它的面前,我只是想哭。明永冰川像一條凝固了的江水,從山谷中洶湧而下。時間在這裡被定格了。千萬年來,塵土想把它靜靜地掩埋,所以在它的上面,沉積一些黑色的泥沙。在其中的一條條裂縫中,露出它的本色——瑩瑩的藍綠色。冰面下流淌著滔滔冰水,流水聲震耳欲聾。在高處冰塊的積壓下裂為一個個巨型冰梭崩塌而下,耳邊傳來陣陣雪崩的響聲!也許是我們的虔誠,雲霧散開,閃爍的白色瑩光的雪山,露出金字塔卡形的尖峰,那就是卡格博峰!我無法用言語來描述心中的激動。坐下來,靜靜地聆聽流水以及偶爾響起的冰崩聲,與神山零距離的對話,覺得整個心靈徹底地釋放。

從明永回來的第二天早上,我們乘上3路公共汽車前往松贊林寺。松贊林寺被稱為“小布達拉宮”。相傳是五世達賴喇嘛占蔔問卦親自選定的寺地,並依照布達拉宮的樣式構築。站在寺廟的門前,大大小小的寺廟高低錯落,中間是一條由數不清的石條砌成的階梯式道路一直通向大殿,這讓人不禁感慨這條路是否通向天國。這或許正是宗教的力量吧。沿階梯而上,可看到身穿深淺不一的褐色的衣服的喇嘛。如同以前看過的藏傳寺廟一樣,大量的彩繪、雕塑、民間傳說(包括文成公主入藏,格薩爾王與他的戰士,各種佛像以及天地間各路神靈等)都可以從這裡找到影子。大殿可供1600人趺坐,誦經。在藏香的裊裊煙氣中,繪有精美佛教故事的大幅唐卡在大殿內酥油燈的幽暗光線下仿佛在向我們講述無數的悠久的傳說。在寺院頂端的一間小室裡,我有幸朝見了松贊林寺的大活佛。我頂禮膜拜,他為我掛上可以保佑平安的紅色的金剛繩。離開活佛的經堂,我們已幾乎到達了寺院的頂端。站在這裡,中甸壩子在我的眼前一覽無遺,遠方是隱約的建塘鎮(香格裡拉縣的首府所在地),右側不遠就是有名的納帕海草原,湖水在遠方的陽光下閃爍。那幅美麗的畫面在我的心中留下它永久的身影。“香格裡拉”在當地的藏文中就是“心中的日月”的意思,我心中的美麗景色不也是心中的日月嗎?!

回到來,我常常感覺過去的幾天仿佛在夢裡一樣,當我用真實的筆來記錄下它時,總無法那麼清楚地留住夢境,但我還是想記下來.因為我滿滿的心和汩汩流淌的思緒。香格裡拉不正在自己的心中嗎?記起《消失的地平線》的一首小詩:

“ 只要你喜歡,我都不介意

但值得肯定的是

如果那裡是香格裡拉,那麼就在那個方向

離文明只有幾裡之遙

如果我們正在越來越近,而不是越來越遠

令人感到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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