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柬老游記(九)2月5-7日:暹粒

作者: bearyuu

導讀接我們的司機Mr. Pen似乎是一位“總調”,很多Tutu司機都聽他調遣,第一天他跟我們,後面談好了價錢便每天各換了一輛Tutu,價格分別是$15、$20、$35。 不可思議的吳哥我們就這樣來了。不管是英語的發音還是此間密林裡小鳥的叫聲,都似乎譯作“安哥”更合適些。吳哥並不屑於與這個星球上的任何古跡相比,不過還是有導游書稱之為“世界第八奇跡”。一旦按這個標准,同樣 ...

接我們的司機Mr. Pen似乎是一位“總調”,很多Tutu司機都聽他調遣,第一天他跟我們,後面談好了價錢便每天各換了一輛Tutu,價格分別是$15、$20、$35。

不可思議的吳哥我們就這樣來了。不管是英語的發音還是此間密林裡小鳥的叫聲,都似乎譯作“安哥”更合適些。吳哥並不屑於與這個星球上的任何古跡相比,不過還是有導游書稱之為“世界第八奇跡”。一旦按這個標准,同樣稱號的兵馬俑就太一般了:它太單調、太粗淺、體現的相關時代的社會側面太單一,想與吳哥比肩根本不可能。

未到吳哥之前不知道吳哥眾寺實際上有很多不同的風格。5號早晨先去了通王城(Angkor Thom,不過譯為吳哥城或大吳哥我覺得更好)的巴戎寺(Bayon),屬於較晚時期相當成熟的吳哥寺廟風格,主塔居高,四方從塔依次而下,下至第二層基座,則四廊環飾浮雕,描繪了高棉的歷史和生活,著名的高棉的微笑從下面仰視,大約晨昏效果最好,同樣的這種晚期風格後來又見到聖水池(Neak Pean)、聖劍寺(Prean Khan)、皇家浴池(Srah Srang)、塔布籠寺(Ta Prohm)、塔遜寺(Ta Som)、戰像壇(Terrace of Elephant)和癩王壇(Terrace of Leper King),屬於較多見的樣式。

巴方(Baphuon)寺又是另一種式樣,逐台基而高,上建寶塔,又以巨大的引水橋如古羅馬引灌橋狀連接外界,內部正在修葺,只是仰視,而長長的引橋之廢棄使人實地明白正是氣候的變化導致吳哥灌溉系統的崩潰和王朝的衰落,讓人想見大自然的力量的偉大:緩慢但不可抗拒,如明末中國遭遇小冰河期而亡國於滿清,豈人力所能挽回?

戰像壇只有從下面看才有驚人的氣勢,壇牆上繪列的爭鬥的像群動感突出、細節生動,第二天驅車駛過再看時,好像更生動些。壇旁的空中花園(Phimeanakas)據說是吳哥王宮的遺存,但已經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了。

癩王壇的妙處在基座的浮雕,走在壇底曲型的牆下,與迎面走來注視浮雕的游人相逢一笑,良多趣味。

由此去了屬於大圈的托瑪農神廟(Thommanon)、周薩寺(Chau Say Thevoda)、塔寇寺(Ta Keo)、塔布籠寺、班蒂克黛寺(Banteay Kdei)。前兩個不大,結構也差不多;塔寇(又稱“茶膠寺”)是第一座以巨大的塊狀沙石建成的吳哥寺廟,屬於倉庫(Khleang)式樣,並未完工,所以可以清楚地告訴後人吳哥眾塔寺“先堆石後雕刻”的建造過程,以直上直下險絕的台階著稱,妻子很擔心兒子爬得太快,緊張得腿有些抽筋;塔布籠寺因為縱橫交錯的回廊適合拍追擊躲閃而被《古墓麗影》看中而揚名,其實我看這個寺的建築風格與巴戎大有區別,別具一格,塔遜是其具體而微者,至於大樹鎖宮門,更是攝影師夢寐以求的;下午4點去了比粒寺(Pre Rup,又譯作“變身塔”)看日落,比粒是又一種吳哥塔寺形式:塔山,多層台基且均較高大,使之成為日出日落的觀景台,等了許久,巨大的太陽竟躲進了雲彩,盡管鑲邊的霞光也很美,但還是沒有等到落入遠方森林後面的情景,不過在回程路過皇家浴池時,正巧太陽從薄雲後噴出艷黃,在吳哥王朝的人工湖裡閃爍出美麗的倒影,燦爛的夕陽宛如“著了火的老房子”,沒救了。

兒子堅持要與我們早起共同去看日出,6號凌晨4點多便爬了起來。5點駛向6號吳哥窟(Angkor Wat,又稱小吳哥)。黑暗中人已不少,蓮花池前各據地勢,出租椅子$1/次。慢慢地現出了塔尖的輪廓,一個上海小伙子指點我用焰火模式,果然拍日出有獨特的效果。漸亮,越來越美,粉紅的蓮花也被不甘寂寞的相機鏡頭追逐,紅霞慢慢染紅尖頂上空的雲彩,性急的人已有等不及去回廊的,兒子建議我們再等等,終於紅彤彤的圓日從大塔和右邊小塔間慢慢露頭,據說春秋分是從大塔尖頂正中出來,冬夏至則是左右的小塔塔尖。這大約就是吳哥用石頭來傳承的科學。

吳哥窟是吳哥眾寺的另一種風格,多少有點兒像金剛寶座,三層如金字塔收束的台基之上如王冠般排列著五座蓮花狀的塔,正中的最高。這種樣式我們看過的還有托瑪農寺(Thommanon)、周薩神廟(Chau Say Thevoda)、班迭薩雷寺(Banteay Samre)和著名的崩美麗(Beng Melea,通譯為“崩密列”,但無論音、義我都建議改為“崩美麗”)。

早餐後再赴吳哥窟去細細品味回廊的浮雕:西牆是印度教神祇Kulu的神話戰爭,南牆是地獄裡各種可怖的刑罰,北牆是著名的“攪動乳海”,我們去時其主要部分正在修繕中,但也能夠看到吳哥人用了重影技法表示動感,真是天生的藝術家,東牆描繪蘇利耶跋摩二世(SuryavamanⅡ)率軍與占婆的戰爭,一隊隊的士兵逐漸變成一具具屍體和一副副頭顱,兒子看得驚心動魄。

到聖劍寺時太陽已經很高了,其風格與塔布籠寺有些相像,也是縱橫交錯的回廊,但是規模更大、更深廣,神秘的希腊元素和佛學院的家世使這裡獨具魅力,據說全盛時這裡有1000多僧人,與此不遠的蟠龍聖水池雖然還能看到4個人工湖,但只是當年巨大的東人工湖(East Baray)的零星的孑遺,而那只不過是為聖劍寺提供水利而已,更見出這裡曾經的不凡。

大圈最遠處塔遜的十字形結構別具一格,使這座較小的寺廟也不乏青睞者。

吳哥每個寺廟外面都有規模不等的食攤和紀念品銷售點,巨大的冰鎮椰子在烈日下的攀爬後尤其怡人,一般$1兩個,夠你涼快到下一個寺廟,食攤的價格與市內相差無幾,沒有看到像國內景區那樣由於高額攤位費導致的價格畸高現像。

東梅奔寺(East Meton)和少有人去的西梅奔寺(West Meton)都曾經位於巨大的人工湖的湖心島上,區別是前者已無水面而後者現在是當地人的水上休閑公園、仍需舟揖前往;從游客角度後者只剩一段殘牆且雕刻並不出彩,很少有人介紹。從地圖上看,兩個人工湖以通王城為中心,規模浩大,再看那些廢棄的漫長的引水橋,就慢慢可以理解吳哥王朝是由於龐大的水利工程而繁榮,又是由於自然環境變化、水位下降、工程廢棄而衰落的。

天色尚早,Tutu司機如約帶我們去洞裡薩胡(Tonle Sap Lake),駛離暹粒,才看見了當地村落的生活,小攤上村民像吃蘋果一樣削皮吃西瓜,當然他們的西瓜皮也的確很薄,即便如此,我們覺得還是拿著皮吃更衛生,借了他們的刀剖開西瓜吃,他們大笑起來,好像這吃法如何荒唐似的。

按照昨天小吳哥遇到的兩個大連女孩的指點,我們決定不坐船去湖的深處,就沿湖口一條土路駛進了越南難民村。據說越戰結束時,大批南越人逃離故土,來到鄰國,可柬埔寨這個窮國有什麼好條件安置他們呢?他們便聚居在洞裡薩湖的這個入湖口處。不過就我所見,他們很不像越南人,從人種上看倒很像是柬埔寨人自己,所以更可能就是貧苦的當地人。洞裡薩湖在旱季時只有3000多平方公裡,雨季時會暴漲為13000多平方公裡,依托這條僅存的土路,他們用長長的棍、柱在陸、湖之間搭起了簡陋到極點的木板房,上覆茅草,或好一些的是鐵皮,垂下一條草席就算是門,四面透風、人畜混住、一條破絮和幾個塑料桶是全部的家當。你的眼睛遠遠望去,便替代鼻子乃至舌頭聞到了那裡的肮髒,使你反胃或艱於呼吸;孩子們大多全身或至少半身赤裸,隆起的小腹顯示著普遍的營養不良。兒子給了小姐姐一只面包,她便飛跑去拿給妹妹,大人們則繼續修造他們勞作的船。渾黃的河水滲出成“井”,這水便給幾個月大的小弟弟洗澡。這是什麼世界?但願在我的祖國別讓我看見這樣的地方。

這時,洞裡薩湖的落日也給一大朵雲遮住了,鑲出更大的金邊兒,幾個工人高高地站在卡車頂上,側向那金邊兒揮手,與不遠處簡陋的小學校裡幾個美國青年義工與當地孩子玩跳繩時“one、two、three”的數數聲恰成呼應。

Mr. Pen眼見鼓動我們租汽車失敗,終於答應$35的Tutu去外圈,“一天不可能坐Tutu去兩個方向”的話便不再提起,但要求管司機午餐,其實這是中國人的習慣,前兩天都是這麼做的,小費就更無須他提醒了。

7號上午去女王宮(Banteay Srei)前先去了班迭薩雷寺(Banteay Samre),這個寺游客不多,細看其實規模挺大,有很大一部分已經永遠成了廢墟,但這裡真正的驚喜是買到了水牛皮的像神皮影,真漂亮,開價才$17,$12買下,其實如果開$30我$20買了不是同樣得意嗎?

女王宮路上一個村落全在熬甘蔗糖賣,一個猶豫沒有買當晚就後悔死了:晚上去了老市場(old market),一處由好幾座法式樓房圍成的喧鬧但不乏回憶的地方,那裡買了竹片包的甘蔗糖塊和分包為小袋的糖漿,甜死了,純粹的甜,沒有牛奶味兒,沒有水果味兒,就是純粹的糖味兒,那麼純粹,有記憶以來就沒有嘗過這麼純淨、這麼無法拒絕的甜味兒。

女王宮果然不大,浮雕的細膩程度的確在眾寺之上,但我最感欣喜的是整個景區十分西化的設計,寺前一處稻田的“考古點”、不遠處的“考古展”和不遜於美山的參觀指南廳也倒罷了,寺後的“叢林trail”才是西方旅游景區常見的元素,其實也就是幾條林間小路,如果走進去,能看看田園風光和幾處荒無人跡的廢墟,但無論是否走進去,都增加了旅游中的深度和多元化。

崩美麗(Beng Melea)果然很遠,但確實漂亮,一路上的風光就足夠曠野,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妻子以為的蟻山連綿不斷,衰草上偶爾的牛群靜穆著,高大的椰子樹即使單個兒、在遠方即使不間歇,你的眼睛也不會疲勞,而干旱的芭蕉樹猶如稻草人般頑皮,待到真的稻草人出現在農家房前時反而使人啞然。

崩美麗的漂亮不是初見時所體味的到的。愈向裡走,巨石亂陣中見出的高塔、圖書館、回廊、大樹才更見質感,如果迷了路更好,只要沒有受傷,跋涉中才知道當年在叢林中發現吳哥遺址時穆奧是多麼緊張、驚喜和不敢相信。

回到羅洛士群廟(Roluos Group)時又近夕陽,洛雷寺(Lo Lei)僅有的幾個游客繞著幾乎未加修葺的幾座塔在走;巴孔寺(Bakong)規模略大,二層平台望去,知道這裡是吳哥王國的第一個首都的市中心,而且曾在一個富有詩意的湖心島上,那是高棉王國的第一次輝煌;到神牛寺(Preah Ko)時太陽快落山了,又遇到了那幾個四川姑娘,其中一位川大的老師是第二次來吳哥了,昨天在聖水池遇見時她告訴我們去高布斯濱(Kbal Spean)要有半小時的爬山,妻子便當即否決了那裡,河床雕刻便只有留在想像裡和來日了。

(越柬老之行照片請查看:http://photo.***/category/u/1671543331/s/22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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