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江三山情

作者: 張春耘

導讀張春耘 鎮江三山,歷來為游客所鐘情。但我到鎮江不是為了觀景,而是為了一段情緣,鎮江是我曾經暗自喜歡的那個女孩大學畢業後繼續讀書深造的地方;也是為了下一個決心,我畢業工作不覺已經2年了,可是我覺得自己毫無建樹,我需要激勵自己,我打算從我目前的單位辭職,可是我需要決策,於是我就選擇到鎮江。 到鎮江是在那年的五一節,並非只有五一我才有時間� ...

張春耘

鎮江三山,歷來為游客所鐘情。但我到鎮江不是為了觀景,而是為了一段情緣,鎮江是我曾經暗自喜歡的那個女孩大學畢業後繼續讀書深造的地方;也是為了下一個決心,我畢業工作不覺已經2年了,可是我覺得自己毫無建樹,我需要激勵自己,我打算從我目前的單位辭職,可是我需要決策,於是我就選擇到鎮江。

到鎮江是在那年的五一節,並非只有五一我才有時間;可是只有五一相對充裕的時間,才能讓我思考我與愛的人之間的差距,以及我未來的方向。我是痴心與虔誠的,我覺得緣不可控,緣是前世注定:如果隨機隨意中能邂逅我愛的人,我會一生興奮;如果我依然孤獨,那麼我可能就此消沉……我希望在鎮江我能找到正確的答案。到了鎮江,已是夜裡,我在一個靠近金山的招待所住了下來。

一覺醒來,天還早,可是我無法入睡,於是我就結算了帳,此時的天還沒有亮。到了金山寺,沒有人讓我買票,因為此時只有晨鍛的人,晨鍛的人用的是月票。我相信我是今天游金山、游鎮江的第一人,因為此時無人檢票,沒有人想到這麼早會有人會來觀景。但這多多少少也在提醒著我的孤獨,因為此時對於其他所有晨鍛的人來說,眼前的一切都是一種生活,而只有對於我卻是一種沉重的尋覓。

太陽越升越高,晨鍛的人越來越少,游人越來越多,景點也正式開放了。我陸續看到了看到了天下第一泉——中冷泉;看到了蘇東坡的玉帶;我也登上了高塔,我體會到了金山的綺麗,體會到了它“寺被山裹,塔拔山高”的建築境界,可是這一切對於我都沒有激動。我感動的是白蛇為愛水漫金山的故事,白素貞為了愛不懼怕各種阻撓、不屈服於任何外來壓迫的精神。真愛固然是緣分,但真愛僅有緣分是不夠的。如果說斷橋邊白蛇與許仙的愛是緣分,可遇不可求的;那麼白蛇對愛的所做的執著和努力追求才是他們獲得幸福最重要的因素。愛,需要緣分的等待;愛,更需要自己的付出與爭取!愛需要表達,愛更要付諸於現實的行動,愛不能怕苦,愛不能怕累,據說,當年蔣介石與宋美齡談戀愛時也曾到過金山!

在山下的一處偏僻角落,那是法海洞,更讓我意識到了愛的力量。我看著那狹小的空間,我不禁嘆息法海:“山下石洞十幾年,身苦志堅終成仙。只因多管男女事,落得人間千年厭!”客觀上說,法海也曾傑出,而且當之無愧是當時一代高僧,可是他不懂愛情,不知道愛情的偉大,幸福與美滿永遠是人們生活的追求主題,愛情在世間無人能擋,無人可擋,誰擋誰注定是個人生的失敗者。

北固山,是我一直非常向往的地方,倒不是我知道這裡的甘露寺是孫劉聯姻、周瑜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地方,雖然這個故事在民間流傳很廣,也有京劇傳唱,可是我大學以前一直沒有完整的讀過《三國演義》,我對地點沒有印像,我是因為辛棄疾的詞。我想明白是一座什麼樣的奇山,讓他寫出了“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的詩句:“何處望神州?滿眼風光北固樓,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發出了“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感慨。

北固山山嶺逶迤突兀,宛如一條昂首、翹尾的巨龍,雄踞在鎮江城東北揚子江濱,當我登臨山巔,只見懸水峻壁、江天開闊,氣勢雄偉、風景壯美,面對六朝時梁武帝蕭衍題寫的“天下第一江山”的石碑,我不禁一股豪氣油然而升,我感覺多日以來一直纏綿心頭上的感情的憂郁一掃而光,頓時蕩然無存,我體會到了辛棄疾為什麼在這裡是那麼的壯懷激烈。我也突然意識到我再不能繼續為情所困,而喪失了自己的意志。不論是為了我愛的人,還是為了將來愛我的人,我都需要一片自己打拼出來的江山,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一番天地。在“江山”與“美人”之間,愛是要追求的,但作為年輕的我,我決不能為愛而消沉,更不能為了愛而忘記工作與自我,作為一個從窮鄉僻壤走出來的農家子弟,我更需要的是“長風破浪會有時,只掛雲帆濟滄海!”。如今正是一個變革的時代,也是一個人才輩出的時代,我有的是希望,有的是機會,我要創業!我一定要一步一個腳印,在大都市中有所收獲,打造超越平凡的、豐收的成功喜悅!

“萬川東注,一島中立”如“中流抵柱”,焦山又稱浮玉山,宛如碧玉浮於江中,為現時長江中唯一四面環水的風景游覽地。

焦山山水天然真實,向以古樹名碑飲譽遐邇,寺廟建築皆掩映於老樹蔥籠之中,與金山相對,素有“焦山山裹寺”的說法。焦山的主建築山南的定慧寺是江南著名古剎之一,始建於東漢末年,距今已1700余年。定慧寺山門莊嚴典雅,古色古香,門前有一對明代的石獅,照壁上“海不揚波”四個大字,顯示了佛教世界清平之意,但更給我一種深沉的冷靜之感。寺東寶墨軒,珍藏歷代碑刻460余方碑刻,僅次於西安碑林,為江南第一大碑林。其中《瘞鶴銘》享譽海內外,為碑中之王,歷代書法家稱之為“大字之祖”、“書家冠冕”。

焦山,首先引起我思考的是它名稱的變化與演繹。焦山原來叫樵山,因為鎮江的柴火都是一些樵夫在此島的山上砍的,去的樵夫多了也就叫樵山了。後來因為東漢末年一個叫焦光的大官功成名就後辭官隱居到這裡,當時的皇帝三次來請他回去他都婉轉回絕了。後人為了紀念他就將樵山改為焦山了。在焦公洞面前,我不禁感慨:何以不做官,反而更能讓人懷念與瞻仰呢?這可能是過去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太多了的原因吧!也許在老百姓的眼中:在時代不適合做官,個人做不好官,做不成好官的情況下,一個可以作官的人有勇氣不作官,從而不為虎作倀,不給百姓加重負擔,或能讓位於賢者,那也是百姓之福之幸了,那絕對也是一種對社會的奉獻,那也是也值得稱道與傳誦的。聯想到當前社會上某些腐敗現像,我覺得現在有些人真的需要認真的做自我反省:想想自己是在為人民大眾服務,還是在讓人民為他個人服務。

然而,焦山最讓我感到震撼的是寶墨軒之東不遠處的古炮台遺址。炮台呈馬蹄形排列,面對大江,是我國人民抗英反帝鬥爭的重要史證。1840年,林則徐在廣州虎門硝煙後,激起當時的大英帝國的仇恨。在英國女皇的授意下,英國海軍成立了遠征海軍艦隊浩浩蕩蕩地殺奔中國,第一次鴉片戰爭爆發。當時焦山是鎮江的門戶,在這裡英海軍遇到了中國軍人的頑強抵抗,焦山炮台的大炮發出震天的吼聲,焦山守軍冒著敵艦的炮火奮勇還擊並且重創敵艦,中國軍人前僕後繼英勇殺敵一直戰鬥到彈盡糧絕,7000多英軍殺進炮台,守軍與敵人展開白刃戰,但終因敵眾我寡1500多人全部戰死,焦山炮台失守。鎮江之役非常慘烈,清兵的大刀沾滿英軍的鮮血,“滑不可持”,恩格斯曾在書中記述這一戰役。並說,如果英軍在各地如果也遇到像鎮江守軍這樣的抵抗,他們絕對到不了南京。

我望著空曠的炮台,彷佛還聽得見當年的槍炮聲與士兵們的喊殺聲;還看見煙火升騰的壯烈的場面。撫摸著炮台的殘壁我心緒萬千,落後就要挨打!一個民族的不屈,首先要我們個人的不屈。只有每個人都為國而想、為民族的利益而不惜一切,才能擁有國家的強大、民族的強盛,也才能有百姓的幸福。僅為個人的一己之愛、自己的一人之志而努力,那是狹隘的愛,那是殘缺的志。今天,我自己不僅找到了我今後努力奮鬥的方向,而且更擁有了力量的源泉: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民族;不是為個人,而是為國家。

在歸途的火車上,我回顧一天上午、中午、下午我走過的三山,我發覺三山給予我了三重心境:在金山,我對愛變得更加堅定而執著;在北固山,我變的志向遠大而明確;在焦山,我變得心胸開闊而超脫。同時,鎮江三山讓我經歷了三種感悟:金山是一種至真至純的愛情,源於對自由的追求忠貞不渝,屬於兒女情長,;而北固山是一種至廣至大的豪情,是一種超越時空的志向與抱負,屬於事業與奮鬥;而焦山則是一種至高至遠的無私,需要默默無聞、無怨無悔的奉獻,屬於百姓、民族與國家!

(張春耘2001—2002年斷斷續續於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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