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雙版納原始森林穿行記

作者: liudanbn

導讀西雙版納的原始熱帶雨林,以其神秘、神奇的魅力,吸引著無數中外游人的目光。可許多年來,還沒有一個旅游團隊,真正以探險旅游的方式走進或穿越過這片原始大森林。今年10月15日,由共青團西雙版納州委和西雙版納州旅游局聯合組織的 “穿越原始森林青年探險旅游團”,從西雙版納野像谷公園出發,成功穿越了西雙版納猛養自然保護區原始森林。這次探險旅游活動成了 ...

西雙版納的原始熱帶雨林,以其神秘、神奇的魅力,吸引著無數中外游人的目光。可許多年來,還沒有一個旅游團隊,真正以探險旅游的方式走進或穿越過這片原始大森林。今年10月15日,由共青團西雙版納州委和西雙版納州旅游局聯合組織的 “穿越原始森林青年探險旅游團”,從西雙版納野像谷公園出發,成功穿越了西雙版納猛養自然保護區原始森林。這次探險旅游活動成了西雙版納原始森林探險旅游史上的首次。

我作為“穿越原始森林青年探險旅游團成員”之一,有幸與同伴們一起領略了原始森林的美麗、神奇,感受了原始森林給予我們的驚險與刺激。

“走進原始大森林”

10月15日上午8:40分,探險隊進入猛養自然保護區原始森林。首次“穿越原始森林青年探險旅游團”有34人,分別來自共青團西雙版納州委、西雙版納州旅游局、西雙版納森林警察大隊、西雙版納野像谷公園、雲南國際旅行社版納分社、景洪市國際旅行社、康輝旅行社版納分社等21家單位。團隊中還配備了向導和醫生。其中兩名向導都是與原始森林打了多年交道的人。一位是多年從事熱帶雨林植物研究的野像谷公園沈副總;一位是西雙版納州自然保護局技術員胡先生,他曾在猛養自然保護區管理所擔任過所長。

猛養自然保護區以昆洛公路為界,分東、西兩片區,面積約有160多萬畝。我們此行穿越的是西片區。據向導老胡介紹,猛養自然保護區的森林形態很特別,由於特殊的氣候條件,使這裡擁有了“熱帶雨林、季雨林和南亞熱帶季風常綠闊葉林”共有的形態特征,這在東南亞地區的熱帶雨林中是很少見的。

進入原始森林,我們就如同淹沒在綠色的海洋裡了。巨大濃密的樹冠,遮蔽得透不進日光,好像是一層綠色的天幕;大樹上是寄生的野蘭、老蕨,大樹下交織著藤棘、雜草;不知名的野花、野果,或是掛在樹梢、莖干上、或散落在草叢中。

蔭冷濕潤的原始森林中,彌漫著一種鮮花、野果、新枝嫩葉的清香與朽木落葉的霉腐相混雜的氣味。幾步以外的視野就被密匝匝的樹木遮擋。不時可見的長滿苔蘚的臥倒在林中的枯死老樹,似乎在提醒人們:原始森林也是個充滿危險與死亡的世界。

連綿的霧靄,時濃時淡,使原始森林更顯得蒼古幽深、神秘莫測,我們似乎走進了亦真亦幻的童話世界。

熟悉熱帶雨林植物的向導、野像谷公園的沈副總,一路走來,不斷為我們介紹出現在身邊的各種奇異的大樹、小草、老藤、野果等,如劇毒無比的“箭毒木”,挺拔蒼勁的“重陽木”,還有千年樟樹王、百年血掌藤、雲南樹鐵王、四藪木、桫欏、大葉木蘭……

大概是被原始森林的景致所陶醉,前隊有人唱起歌曲“有一個美麗的地方”,很快全隊都應和起來。沈副總說:“大家還只是被原始森林的美麗所激動,可原始森林讓大家體驗的還遠不止這些”。這話就好似一個預告,果然不大一會兒,前隊就傳來消息說:“發現了幾處新鮮的野像糞便”;接著又有消息說:“發現了野像剛過去不久的腳印”;有鼻子尖的還說:“已經聞到了野像的氣味”;這些消息讓全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盡管許多隊員出發前還表示,此行“最想見到的就是野像”。甚至還有人開玩笑說:“摸不得老虎的屁股,就摸一摸野像的屁股吧”。可真到了野像可能出現的時候,大家又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了。雖然矜持的野像最終也沒有向探險隊員們顯露“真容”,但這場虛驚還是讓探險隊員明白了,原始森林帶給大家的確實不僅僅是美麗。

“給走過的地方起個名”

穿過一處長滿“雲南樹鐵”的緩坡,我們來到一條上寬下窄的狹長溝谷。溝谷上方被荊棘藤蔓遮蔽,溝谷底部是沒過腳面的淤泥,溝谷的寬處不過一米,窄處僅一、二十公分,從溝谷通過就像鑽地道一樣,有時要哈腰或蹲著向前挪動。溝谷裡散發出的是一股難聞的腥臭。來自州自然保護局的向導老胡,指著谷底密密麻麻的動物腳印告訴大家:這是麂子的腳印,這是野豬的腳印,那是黑熊的……。老胡說:這是一條野生動物的通道,谷底淤泥是大量野生動物踩踏造成的,腥臭味是動物的糞便和屍體發出的。老胡雖講得平靜,可身處這陰森的環境,聽的人都難免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也許大家要盡快離開這個陰森的溝谷,一段看似十分艱難的路程,結果不到十分鐘也就全部通過了。從這條約百米長的溝谷出來時,再仔細看探險隊員們不但滿腳滿腿被塗上一層腥臭的淤泥。不少人的雙手也變成了一雙泥手。看來通過這條溝谷時大家還不僅僅只用了雙腳。

一出溝谷,有好事的隊員就提議給這條溝谷提個名。說是野像溝吧,又不像,野像太大,溝又太小。說是野豬溝吧,那動物又太醜,後來有人說麂子又敏捷、又可愛,就把這溝谷叫著“麂子溝”吧。

過了麂子溝,踏著松厚的落葉和雜草,繞過數十株參天巨樹,我們來到了一處弧形崖壁前,從崖壁縫隙中不停有清水滲出,崖壁的下方有一個約兩米方圓的好似人工挖出的土坑,土坑四周可以清楚地看出雜亂的野像腳印。據向導沈副總介紹,這兒的水和土含有動物喜食的硝鹽,這個土坑是野像為覓食硝鹽用鼻子挖出來的。於是大家又爭著為這個地方起名:什麼野像定點餐廳啦、野像之家啦、野像崖啦……,最後大家比較認同的一個名字是“像塘”。

走過“像塘”不久,我們這個小組的五、六個人與前隊、後隊都拉開了較遠的距離,但有一位領隊和向導沈副總與我們在一起,因而大家並不緊張。我問沈副總:為什麼見到許多動物的足跡,卻看不到一只動物?他解釋說,可能是今天人多,動物走避了。他說,原始森林中的動物,其實是害怕與人類遭遇的,包括大像。聽說是因為我們的到來使動物們受到驚擾,我心中隱隱生出了一絲歉意,但沒有見到動物的遺憾似乎更重。

約莫又行了十分鐘,我們追趕前隊來到原始森林中的一條小河旁,據沈副總介紹,傣族群眾稱這條河叫南養河,它是從保護區的東片區流經這片森林的,最後注入瀾滄江,全長100多公裡。我們剛拐過一叢黑竹來到一個河灣處,一位隊員叫了一聲:“水裡有條大魚”。大家聽到水中一聲響動,待圍攏過來看時,草叢垂掩下的河水,除了流動的水花,別的什麼也沒有。大家屏息守望了約一分鐘光景,只見草叢劇烈擺動起來,幾聲水響,一條一米多長的黑色巨蜥,搖擺尾巴、劃動四腳,游向對岸,然後很快爬進了森林。巨蜥的出現滿足了我們幾位要看一眼野生動物的願望,也慰平了我的遺憾。大家都說這是個值得紀念的地方,也該起個名字。於是,在我的探險筆記中就有了“蜥蜴灣”這個地名。

當我們沿著河岸,穿過一片厚深濃密的草叢,來到又一處開闊平靜的河灣時,前隊有兩名森警戰士和三、四位男隊員正坐在河對岸的石頭上休息。一問,原來是在等我們和更後面的隊員的。其中一位指著十來米處河岸的一棵形狀怪異的老樹,問我們那樹像什麼,讓趕緊給起個名。

我們趟過河水,來到這棵老樹前。老樹巨大的根部呈橢圓形,寬處超過兩米,窄處也有一米多,僅三米多高的樹杆向河心斜伸出去,尖細的頂部有兩棵二十公分粗細的新枝像兩根芒刺一般伸向天空。“這是一棵黃葛榕”向導沈副總向大家解釋說:“至少有四、五百年的樹齡了,從樹根來看,它原本很高大,大概在很久以前,遭遇雷擊或其它的自然原因,主杆折斷而成為現在的形狀,頂部的新枝是近十多年才長出來的,折斷的主杆或是腐爛,或是在某一個雨季被大水衝走了”。其實,老樹原來什麼樣,大家並不在意,倒是更願意就老樹現在的樣子,發揮自己的想像。有過幾次命名經驗的李領隊說:“從哪個角度看,都像一只耀武揚威的大龍蝦的頭”。他提議命為“蝦王樹”。大家左看右看也沒有找出比“龍蝦”更像這棵樹的了,也就默認李領隊的命名了。

“迷路”

上午10點50分,我們第二次趟過南養河,走上山坡。向導沈副總要和兩位森警戰士留下來等待後面的隊員,他讓我們和原先在河邊等待的幾位前隊隊員一起朝他手指的方向追趕前隊。我們鑽過一叢叢棘刺林,左繞右拐地轉過大樹,在山坡爬行。當我們匍匐著連續從幾棵倒伏的大樹下鑽過之後,再立起身來便分不出東西南北了。大家向四處尋找,不見前隊經過的痕跡;隱約聽到有說話聲傳來,待仔細分辨時,又好像四周的密林中都有相似的聲音傳出。我們迷失了方向。在原始森林中行進,既不好分辨方向,又因密層層的樹木遮擋,你根本看不出太遠。不是經驗豐富的“串林人”,想找別人留下的痕跡是很難的。

李領隊趕忙把大家叫攏,說:“前隊不知在哪個方位,我們又都是第一次進原始森林,不能追趕了,後隊有向導,估計離我們不遠,我們等後隊一起走”。約十分鐘,後隊十多位隊員在向導沈副總的帶領下走進了我們所在的這片林子。一聽到他們清晰的說話聲,我們就大叫,告訴他們我們的位置。見面後向導沈副總說:“幸好沒走散,要不然今天的麻煩可就大了”。

“遭遇螞蟥”

跟著向導前進,我們接下來的一段路程順利多了。穿過幾片密林和灌木叢,在第四次趟過南養河後,我們才漸漸追上前隊。

然而,當我們剛想為追上前隊而歡呼的時候,前面的隊員高叫:“小心,有螞蟥”。這一聲叫不要緊,但一聽說“螞蟥”我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因為出發前,兩位向導都跟我們說過“螞蟥”的事。原來,原始森林裡的旱螞蟥極為細小,比一根大頭針略粗,長還不及大頭針長。這個微小的東西,雖不起眼,但極富攻擊性。在沒有螞蟥的地段,你一個也碰不到,在有螞蟥的地方你也很難發現它,因為它們藏在樹葉背面和雜草枝節等隱蔽處,一但有動物或人從附近走過,它們會循著氣味從幾米遠的地方彈跳過來。它會從人的袖口、衣領、褲管、襪筒鑽進去,叮在皮肉上,直到吸飽了血為止。而這一切你都毫無知覺。我還聽說有人的耳朵裡、鼻孔裡都鑽進過螞蟥。遇上這樣的“吸血鬼”,你能不頭皮發麻嗎?

我們跑步衝下了這個百米草坡,連滾帶爬地翻過了兩棵橫在山坡上的老樹,跳下河灘,跑進水中。一停下來大家趕忙捉螞蟥。盡管出發前我認真扎緊了褲管,也從頭到腳灑了半瓶風油精,可這會抬腿細瞧,鞋子上、褲管上,還是有十多條細小的螞蟥在蠕蠕而動。我用小樹枝把螞蟥一個個刮掉。誰也說不清有沒有螞蟥鑽進了衣服裡面,反正這一刻大家都感覺渾身不自在。有人說景洪電視台宋記者的腰上被螞蟥叮了,西雙版納報社黃記者的大腿上也叮上了三、四個螞蟥。我找到小宋,果然見他腰背後螞蟥叮過的地方,滲出的血在衣服外面印出了好大一塊;在河對岸一棵老榕樹後面,不時傳出女隊員帶哭腔的尖叫聲,不用說她們正躲在樹後捉螞蟥呢,那聲音一定是被叮在身上的螞蟥嚇的。我慶幸螞蟥沒有鑽到我的衣服裡面。可中午休息,整理鞋襪,我在自己右腳大拇指和食指間發現了一條已吸飽了血、變得如一粒新蠶豆般大小的螞蟥。不過那是後來的事了。

“美麗的跌水坎”

趟過眼前的河水,算起來我們已經是第五次過南養河了。看看時間已過11點,向導帶領我們沿著河邊在較為平坦的灌木林中穿行,順河灣拐過一處數丈高的陡崖,就聽到前方傳來流水的轟響。向導老胡告訴我,拐過彎,前面就是“跌水坎”了。果然,河灣越來越開闊,水聲越來越響。我們頭頂上森林的巨大“傘蓋”也漸漸分開,露出了天空、透進了陽光……

“跌水坎”是個瀑布群,是一處絕美的景致。一塊巨大的岩石從南養河的水面突起,有五、六條凹陷的溝槽,不規則地分割了巨石表面,河水就通過這些溝槽流出,跌入兩、三米深的下游河床,形成了壯觀秀美的瀑布群。這些瀑布有的分兩級、三級跌落到底,有的直瀉而下。大的如山虎咆哮、勢不可擋;小的如絹絲珠簾、華貴纖秀。

岩石下,激流翻湧、飛花堆雪;岩石上,瀑聲如雷、驚人心魄。面對眼前的美景,大家似乎覺得半天經受的艱辛似乎有了回報。於是歡呼跳躍起來,好似回到了久別的老家一般。老胡告訴我:“跌水坎”的名字是許多年前一支森林科考隊經過這裡時給起的。

領隊宣布,中午就在“跌水坎”休息、野餐。大家卸下背包拿出各自的午餐和水。而幾位受過野外生活訓練的森警戰士和野像谷公園的導游則用刀砍下一棵竹子,削出幾個竹筒,裝進山泉水和采來的野菜,再放進自己帶來的鹽巴辣椒,在岩石上支起干柴,生起火煮了幾竹筒野菜湯。許多隊員放著自己帶來的烤魚、烤肉不吃,偏說那野菜湯好喝極了。開始我還不信,喝上一、兩口才知道那湯“清甜鮮滑、潤透心脾,是世間少有的美味”。向導老胡解釋說:“這種湯,好的關鍵,一是水,二是竹。如果不是此處的山泉水,或青竹砍下的時間稍長,湯的味道就沒有這麼好了”。午餐過後,李領隊和向導沈先生帶著八、九名男女探險隊員,考察了“跌水坎”左側的原始森林。一個小時後,他們回到了“跌水坎”。聽他們介紹,爬了約一公裡的山坡,看到了許多奇形怪狀的老樹。其中有一棵老榕樹的樹杆呈巨大的三角形,好像金字塔,頂部的樹冠直徑足有三十米開外。為了祝這棵漂亮的老榕樹永葆茁壯的風姿,所以他們也給老榕樹起了個名字,叫“青春榕”。

“趟涉南養河”

下午1點30分,探險隊離開“跌水坎”順南養河水繼續前行。過了“跌水坎”,南養河兩側的樹木又逐漸顯得高大,原始森林也逐漸變得濃密了。最終那巨大的枝葉在我們的頭頂上空交彙,遮蔽了天空,擋住了陽光,我們又似乎鑽進了一個綠色穹頂的隧道。上午,連續幾次趟涉南養河,我們並沒有覺得如何的險激,可是過了“跌水坎”,情形就變了。水流越來越激,情形越來越險。有一次從一個急灣處過河,水流很激,但因河中正好長著一排小樹,小樹的亂枝攔住了一些從上游衝下來的石塊,向導說從這兒大家可以踩著樹杈,扶著樹枝,從樹上走過去。可一位小個子隊員看到水中的石塊便一腳踏了下去,不料腳未站穩,那石塊就借著水流滑動起來,小個子隊員一腳走空連人帶包被衝倒在水中,雖走在他身後的隊員眼捷手快,一把拉起了他,但他還是被嗆了好幾口河水。

探險隊員之一的景洪市廣播電視局的小刀也有令人叫絕的一幕。那是第七次要過南養河的時候,隊員們先要抓住岸邊的小樹,踩著支在河坎上的樹棍,越過一個泥潭,爬過一棵橫躺著直徑有一人高的大樹,然後跳下河水,趟過激流。可為了拍攝隊員們翻越泥潭的鏡頭,他一邊抬著攝像機拍攝,一邊踏上樹棍准備跨越泥潭,不料腳底走偏,一腳踏進泥潭,身體向右倒去,大概是出於職業習慣,跌倒的那一刻,他左手舉著攝像機大叫“攝像機,攝像機”。大家把他拉出來,跟他開玩笑說:那一刻你叫攝像機有什麼用,應該叫別人拉你才對……

還有一次,全體探險隊員要過一道三十多米長、橫跨在南養河上的獨木橋,這道獨木橋距水面有兩米多,是一棵直徑六、七十公分的大樹倒下形成的。大樹倒下年深日久,表面已明顯腐爛。稍一振動長滿綠色苔蘚的老樹皮就紛紛脫落。向導老胡試著走過這道獨木橋,告訴大家只可以一個一個地過,人多了不行。前面走過三、五個隊員倒也無事,可當女隊員玉拉波走到獨木橋中間時,大概是見橋下激湧飛白的流水,心裡緊張。被她踩落的一塊老樹皮,掉進水裡,馬上被激流吞噬,嚇得她蹲在獨木橋中間,進也不敢進,退也不敢退,只有叫“媽”的份了。還是向導老胡返回來攙她走過獨木橋。大概是受玉拉波的影響,我看出許多隊員過橋時腿在哆嗦。我也是靠著同伴攙著才走過這獨木橋的。

下午4點50分,我們第十六次過南養河。河面不寬,大約四、五米左右,但水流卻十分的急。領隊李慶友,自告奮勇水中探路。不知是腳下打滑還是腿上無力,一到中流就被衝倒,兩位森警戰士追出好幾米遠才把他拉上來。這一幕雖才有幾秒鐘,可讓大家吃驚不小,向導一看趟水不行,就從附近林中找來兩棵碗口粗的木棍搭在河面上,讓大家從上面走過。為使大家行走更安全,西雙版納電視台的鄧記者,走進齊腰深的水流中站定,一手抓著就近的一根小樹枝,一手扶在木棍上,招呼大家道:“我來保護,大家放心過吧”。說來也怪,有他這麼在水中一站,大家心裡踏實多了。

這一天,我們在原始森林中一共十八次趟過了同一條河流——南養河。事後我問向導老胡,為什麼下午的行程走河谷比走森林要多。他告訴我,“跌水坎”以下的原始森林,荊藤棘刺更濃密,我們計劃下午半天的行程,要是鑽森林的話三天也走不出來,一小時能行半公裡就算快的了。想想也是原始大森林要是也暢通無阻的話,還有什麼神秘可言呢。

“險過竹山崖壁”

雖說過了“跌水坎”以後,我們爬坡鑽林的次數沒有上午頻繁,但其中有一次“鑽山林”的經歷可能是每一位探險隊員都難忘的。那是在第八次趟過南養河後,探險隊朝左岸的山坡攀登。坡越上越陡,約莫上行百米左右,我們眼前的坡面幾乎是直立的了,大概是爬坡時精力過於集中,我竟沒有注意到身邊的變化,直到聽見身後的隊員贊嘆道:“好漂亮的竹啊!”我才駐足抬頭,不知從何時起我們已由樹林鑽進了竹林。

在幾乎陡直的、沒有路的崖壁上前行,大家手腳並用,靠抓牢就近能抓到的竹子、小樹或藤蔓,然後再小心翼翼地移動腳步。腳下踩落的石塊和泥土打在下面的竹子上,發出一連串令人恐慌的“嘭嘭”聲響,驚得人一陣陣地冒冷汗。隊員小李與西雙版納電視台的隨行記者大李,一前一後向前攀行。突然,小李抓住的一棵小樹被連根拉斷,向崖下滑落,幸好他抱住了崖下兩米外的一棵竹子,才沒有掉下去,可人卻掛在了半空中。說時遲那時快,走在他身後的大李立即附下身子去拉小李。小李借大李的拉力爬了上來,可大李抓著的小樹由於受力過重也被連根拉斷,大李又連人帶樹滑了下去,掉在了比剛才小李更深的一叢竹根上,於是小李又和後面趕上來的一位隊員連忙來救大李。聽著泥土和石塊半天才落到谷底的回音。大家都為他倆、也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就在這竹山崖壁上,全體探險隊員像走鋼絲一樣攀行了大約40分鐘。最後在向導的指揮下,大家靠抓住一根順山崖而下的百米長藤滑落到了谷底。一落地,大家馬上就歡呼跳躍起來。幾位女隊員流淚相擁,慶祝各自度過險境,小李和大李更是風趣的稱這是“死裡逃生”的歡欣。

大約在下午6點30分左右,我們走出了猛養自然保護區西片區原始森林。看著近處陽光下新綠流溢的香蕉園,遠處泛著金色稻浪的田壩,更遠處山坳中布朗山寨飄起的裊裊炊煙;我感嘆人類營造出的這平和靜美的田園詩畫。再回望那神秘幽深、濃綠蔭濕、給了我們許多奇險壯美的體驗的原始大森林,我更欣佩那裡孕育的人類無法營造的那種恢宏與豐富、生機與蒼古。走出森林,步入喧囂,我反倒有了一種離家越來越遠的感覺。

lu wen ju


精選遊記: 西雙版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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