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干山南潯自駕游
今年的春天天氣格外地怪，已是清明時分，體感的溫度還是很低，花草樹木也並不是四月初的春天應該有的那種姹紫嫣紅。盡管如此，我們還是決定出去踏青，目的地是浙西的莫干山。
從上海出發，我們選擇的是申蘇浙皖高速轉寧杭高速。申蘇浙皖高速上海段的車流並沒有想像的多，而且很多車在上海境內便下了高速，想來多是去掃墓的。高速旁邊有很多油菜花，黃燦燦地一片又一片，傳遞著春天的些許味道。
申蘇浙皖高速的江蘇段及浙江段的路況都非常好，車輛也少。轉入寧杭高速後，情況發生了變化，車道由三條減為兩條，路況也非常差，路面坑坑窪窪，貨車和集卡也驟然增加。路邊的景色也呈灰暗狀，完全沒有春天應有的明媚。車出德清出口下來，又在城鎮的道路上開了十多公裡，然後有一塊指示牌“莫干山30公裡”。所謂的30公裡應該並不是指到山區還有三十公裡，而是指到景區三十公裡，因為接下來的路幾乎都是盤山公路。雖然這盤山公路並不算險，比我在張家界天門山經歷的差多了，比珠峰的那段巴桑開的“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就自然有了路”的路更是相去甚遠，然而由於我雖然駕齡不短但以前沒開過盤山路，再加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自己的手上，因此分外地小心。此外，山區的居民本身對交通安全也沒什麼概念，於是經常能看見在路邊停車摩托車或者小貨車，有些時候甚至是停在拐彎處。而再到後來，路邊開始出現了成片的竹林，路面上也出現了根根被砍下來的毛竹。也許可以原諒這些山民，莫干山對於游客而言不過是小住一兩晚的景點，而對於山民而言卻是生活的全部。
在一彎又一彎中，到達了景區的收費站，門票是每人80元，外加停車費10元。有中年婦女在收費站詢問是否需要導游，看我的車是滬牌，她居然也開上海話。莫干山並不是什麼別致的景點，不過是城市生活無聊後尋找的踏青點綴，自然不需要什麼導游。不過，她依然上了我們的車，說是搭個便車到景區裡吃午飯。一路胡言亂語略過，到了景區的中心蔭山街。她推薦了浙江水利局的療養所---長青山莊。一番討價還價後以450元兩間標房成交。這山莊從外表看起來也像是座別墅。莫干山據說是和廬山齊名的避暑勝地（雖然海拔最高不過700米），因此有很多名人別墅，如蔣介石以及他的一干官僚幾乎都在莫干山上有別墅，至於新中國建國後，毛澤東以降的眾多中央高干也都在莫干山上療養過，別墅的數量也越來越多。甚至於今天，莫干山管委會居然將毛曾居住過的別墅列為景點之一，盡管那不過是座普普通通的房子而已。
莫干山的景色一般的可以，即使是它最具號召力的景點劍池也十分平庸。從停車場走下去，有轎夫招攬生意，由於事先問過，這一段路並不遠，所以並不理睬。路是比較平坦的山階，三歲出頭的女兒平時在城市裡走上幾步都會要求抱，今天去出奇地經歷充沛，在山路上開心地行走著。大概走了十分鐘，便看見干將莫邪的塑像，所謂莫干山和劍池的得名都是與他們有關。相傳干將莫邪在此煉劍，於是得名。過了塑像，路變得有些崎嶇，不再是規整的山階，而是高高低低，時寬時窄的。即使如此，女兒依然活力四射，蹦蹦跳跳，全然無視危險的存在。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希望將來長大了的她也能既仁且智吧。
劍池是想像得到的一潭靜水，無甚特色。劍池的水繼續順山崖往下，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瀑布，然後又是一潭靜水。劍池的另一宣傳點是摩崖石刻。也不過是宣傳而已，因為劍池旁邊的石刻幾乎看不到什麼名人的落款，而石刻本身也都非常的小，與真正蜚聲中外的名山石刻如泰山，廬山等遠遠不是一個量級。倒是劍池旁的半亭依山而建，算是半個亭子，得名半亭，有些韻味。而且半亭外一簇白色的無名花襯托了些許暖暖的春意。
對於我而言，雖然不敢說遍覽名山大川，但好歹確實見過很多海內外聞名的自然和人文景致，因此很多時候再出去旅行，倒真不是看景，而是看人生百態了。從劍池上來，繼續沿山路去另一個景點---怪石角森林公園。此公園本身毫無看頭，純粹騙人，更由於春天還沒到來，也綠樹和鮮花也不怎麼見。倒是路上發生的一件事很有趣。上山的路變得越來越窄，有些地方是只能過一輛車的寬度。於是在錯車的時候，有時不得不等待對面來車。在一個山坡上，我正向上，對面下來另一輛車，總算交會的地方還算寬，於是雙方小心地一釐米一釐米地挪動。就在這輛車快過去的時候，上面又下來一輛車，直接衝我頻閃大燈，然後停在我的正前方。我正納悶這車為何不依法炮制錯車而過的時候，那車裡已經跳出來個女子，用質問的口氣要求我立刻倒車到下面更寬的地方讓他們過去。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以反問的口氣問她為什麼不學前車錯車過去。於是引發了她的一番又一番語無倫次的奇論，算是讓我長了見識，知道這世界上真正有叫蠻不講理和撒潑的。原諒我無聊把這段對話記憶下來，因為實在是太有趣了。
她：這條路是單行道。
我：我沒看到單行道的標志。
她：剛才我們上來的時候倒車讓人家的。
我：就在你前面，有人錯車過去了。
她：我車上有小孩。
我：我車上也有小孩。
她：你要不敢倒車，我老公來幫你倒。
我：你老公要不敢錯車，我來幫你老公開。
她：我們是本地人，不怕的，你要耗就耗。（其實她的車是蘇E，應該是蘇州的牌）
我：你是地頭蛇就很拽是吧？打電話叫警察吧。
她：上面還有一小時的路，景色很好的，你還是趕快讓開，別耽誤了看景色。
我：我無所謂。
正僵持當中，她車裡的司機下來了，原來是個老外，So what？我這個奮中是最恨攜洋自重的，但我也並沒有針對這點說什麼。老外下了車來，用半中文半英語的話依然要求我倒車，理由如他老婆，他們剛才來的時候也是倒車讓行的。我用英語清楚地告訴他，我不會讓，因為前車能過，沒有理由他的車不能過。那女子又來勁了，說自己的車比前車大，過不去。前車雖然是什麼車我沒看清楚，不過這車我一看車標，是輛斯柯達明銳，A級車而已，沒理由過不去，我輕蔑地用英語說道：你的車不過是輛SKODA，不是奔馳，大？有多大？老外有點掛不住了，用商量的口吻和我說：你再往右靠10釐米， 我來試試吧。這才是應有的態度！我觀察了一下，慢慢地往右騰了騰。明銳也慢慢地往下，然後順利地過去了。什麼事兒？！
真正叫做“不是學會了扶方向盤，就是學會了開車”。蔭山街上吃飯停車也是如此，很多司機根本不管山路狹窄，直管把車往那兒一放，至於後面的車過不過得去，似乎和他無關。
莫干山上的唯一收獲是吃晚飯。中午吃的太白酒樓看見我們走過，又招攬我們吃晚飯，我說我們中午吃過，於是她推薦了前面幾十米的“永利酒家”，還說是百年老字號。將信將疑地走進了這家所謂百年老字號。且不管它是不是真正的百年老字號，這家飯店的味道確實不錯，值得向後來的驢友推薦，特別是鯽魚豆腐湯真真正正是鮮美無比。我們幾乎是把那湯喝到底朝天。
在開了空調卻依然陰冷的房間裡迷糊地睡了一晚不提。第二天一早起來，又溫暖的陽光。層巒疊嶂在晨曦中有別樣的風味---這樣的莫干山倒有些意思。吃過早點，我們又沿著山路去看其它的“景點”，結果依然是大失所望。所謂滴翠潭，不過是路邊的一潭靜水，亭子一看就沒什麼歷史，那個摩崖石刻的“翠”也不過百年。然後又順著山路在景區繞了一圈之後，我們決定沿後山下山。後山的路果真如網上所說，比前山險峻了許多，有很多坡度極陡的急彎。 我小心翼翼地打著方向盤，過彎時還不停地鳴笛。然後當地的一些司機似乎不管不顧，依然開的很快，只在快撞上去的一剎那剎住。
從莫干山下來，我們選擇了另一條返滬的路---寧杭高速轉申嘉湖高速。申嘉湖高速一如申蘇浙皖高速路況好而車少，不知是不是東西向的高速大抵如此。時間還早，於是在看見了南潯的指示牌後，我們決定去南潯看看（後來還陸續看見了西塘和烏鎮的指示牌）。
江南一帶的水鄉我也看過一些，像周莊，同裡，朱家角等等，大致是一個味道，連吃大蹄膀的習慣似乎都一樣。往南潯的路上一路是“中國十大名鎮”的宣傳牌，然後指引我們到了南潯古鎮的游客中心。停好車一問，居然門票要一人一百元，宰人不是這樣宰的。這不過是人們生活的一個小鎮而已，為什麼要收門票，還收的這麼貴。以我的經驗，這樣的鎮是圈不住的，門票不過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於是我們決定不買票，自己走走。這時有中年婦女上來搭訕，說三十元一人三輪車送進去，不用買票。我們有些動心，但還是嫌貴，便有一搭沒一搭地邊和她講價邊往前走。中年婦女不肯降價，還列舉了種種理由，其中一條是要打點看門的保安。什麼世道？真是雁過拔毛啊。走到游客中心附近的檢票口，果然有保安把守。老婆有點失落，說要不就不看了，反正水鄉古鎮我們也看得多了，旁邊的中年婦女愈加地起勁。我往四下裡看了看，又看了看地圖，始終覺得古鎮這麼大，不可能圈的起來，進口肯定到處都是，不過是多走兩步路而已。後來的事實證明了我的判斷，我們繞了幾百米之後，果然順利地進入了古鎮，中年婦女也無趣地自行消失了。為什麼要做冤大頭？！
古鎮上的春意比莫干山上濃了很多。鮮艷盛開的花朵，綠色的垂楊柳，熙熙攘攘的人群，溫暖的正午陽光，仿佛換了一個世界。南潯的景點略過不提，因為我們也沒進什麼景點，只是慵懶地沿水道旁的小路走著，然後找一家水邊的小飯店用了午飯。
返滬依然走了申嘉湖高速，本以為可以直接換滬杭高速，結果發現雖然相交，但是並沒有建設好交互點，只是單純地相交而已。於是繞到嘉金高速，再換到滬杭高速。回來的高速通行費與去時一樣，一百大元，但這是因為我們當中曾從南潯下去，如果不停南潯，高速通行費應該會便宜個十元左右的。
長三角的高速公路現在越來越密集，自駕游真是越來越方便，只是景致，為什麼越來越沒有吸引力了呢？
愛誰是誰 201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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