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二:水之波

作者: 丁理

導讀(埃及一:沙之書,請見盧克索游記) 埃及是一個幾乎被沙漠覆蓋的沒落的國度,卻又與水難以割舍。最著名的水當屬尼羅河,看地圖的話,只見整個埃及一片昏黃,惟有縱橫南北的尼羅河兩岸蜿蜒著窄窄兩線綠色。埃及人反復告訴我們,因為有尼羅河才有了埃及,沒有尼羅河就沒有埃及。原來每一個民族,水都是生命的本源,在廣袤干旱的非洲大陸上更是如此。 早先我以� ...

(埃及一:沙之書,請見盧克索游記)

埃及是一個幾乎被沙漠覆蓋的沒落的國度,卻又與水難以割舍。最著名的水當屬尼羅河,看地圖的話,只見整個埃及一片昏黃,惟有縱橫南北的尼羅河兩岸蜿蜒著窄窄兩線綠色。埃及人反復告訴我們,因為有尼羅河才有了埃及,沒有尼羅河就沒有埃及。原來每一個民族,水都是生命的本源,在廣袤干旱的非洲大陸上更是如此。

早先我以為尼羅河是一條黃沙翻滾、渾濁肮髒的臭水河,所以在盧克索望見尼羅河的第一眼,簡直有些震驚。那河面開闊,河水湛藍,從河上吹過來濕潤的風,一點點潤開手臂上干燥的熱度。黃昏時分站在酒店房間的陽台上,望著尼羅河上白帆點點,比之瀏覽古跡更有一番舒坦愜意。即使破亂如開羅,尼羅河岸邊也整潔寧靜,可以數見高檔酒店和富人區。但最沒意思的一個晚上正是消磨在開羅游輪上的夜游尼羅河,糊弄外國游客的玩意兒。人聲鼎沸、歌舞升平的場面,常常是我最感寂寞的時候。那個夜晚我無比懷念盧克索寂靜悠長的尼羅河水。

我地理學得一塌糊塗,在飛機上看衛星地圖才知道,埃及不單有尼羅河,還臨著兩個海。東面是紅海,從多哈轉機眼看著飛過一彎藍色的狹長海域,就從西亞到了北非。北面則臨著地中海,渡海過去就是南歐。我地理不好,可愛看地圖,一邊看一邊大驚小怪地拽著托托說,原來咱們離希腊就是一步之遙,原來埃及周圍是耶路撒冷、伊拉克、約旦、阿富汗……這些個叫人捏一把冷汗又神經亢奮的名字。

紅海是貪圖享受的歐洲人的度假勝地,原本我並不看好,思忖左右就是一個非洲版的三亞。待真到了,果然是五星酒店加私家海灘的路子,可是那海,我倒吸一口氣,未免也太藍了吧。我見過令人落淚的純藍色高山湖泊,可是這連綿不絕的海水,竟可以藍得這般純粹剔透,純粹得只能讓我覺得快樂自在,仿佛一切回到天地初始,萬物懵懂。

那天下午我們六人包了條游艇出海去,看透藍的紅海,和透藍海水下的珊瑚與魚群。肌肉強健的船老大除下衣衫,戴上腳蹼,縱身一躍下海去為我們招引魚群。他個頭大,人在船上憨實地不大動彈,下海去肢體倒柔韌舒展開來,曲回起伏,同魚群嬉戲,果真是大海之子。這一場下來,輕易便俘獲船上幾位女郎的芳心。幸而我對肌肉男不怎麼感冒,才得免疫,不過心底裡對船老大在水中的悠游怡然實在羨慕得不得了。

翌日我們在酒店後的海灘上消磨時光。下淺海踩水拾貝殼,我把手放進紅海裡,才發覺這海水竟是透明的,不是太陽光折射後的藍,而是透明,水晶一樣。古人說,水至清則無魚,原來並非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透澈澈的紅海裡,一小群一小群的五彩魚兒就打我們身邊游過,可把我們這一伙來自污染塵世、沒見過世面的家伙們給振奮壞了。我們混跡在海邊舍不得離去,險些個誤了去開羅的時間。

比起紅海,地中海的名聲響得多,原以為會在歐洲見到,誰想卻是在埃及。那天我們去看埃及最富庶的北部海港城市亞歷山大,埃及艷後克莉奧佩特拉的城市,地中海幾乎是半個城市的風景線。仿佛一意要特立獨行、標新立異,那天地中海咆哮如狂怒的愷撒。海那邊就是希腊,我多麼想偷渡去。興許地中海看出了我的野心,便要給我一個大大的下馬威。後來看到有人說,月亮近地日那一天,地中海會變得過度亢奮,無比壯烈。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也恰好撞上了類似的大日子,那一天的地中海,出乎我意料之外,眩暈到令人畏懼。

埃及我最愛的兩處地方,一個是卡納克神廟,一個就是紅海。前幾天在旅行雜志上看到一句話——如果你的旅行不精彩,那是因為你還不夠慢。這正是此行的遺憾吧。如果能夠慢慢走不趕路的話,我會整天整晚坐在卡納克神廟的犄角旮旯裡發呆,還會有大把大把的時光浪費在紅海邊上,什麼都不做,只是看透藍透藍的海水。

旅行照片請見:http://***/s/blog_4caa6ab3010090q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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