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拉薩(5)——納木措

作者: 一水天涯

導讀第一次知道納木措,還是八年前與我一齊進西藏的日本驢友魚住信泰給我寄回的相片,相片以念青唐古拉山的雪山為遠景,納木措湖水為中景,正在撿牛糞的西藏女孩為近景,相片表達的美侖美奐,從那時起我就決定我還要去西藏! 8月10日看完曬佛,晚上約了小妖寒雪一齊在平措五樓吃飯。吃飯時我們講到明天要去納木措,小妖說他們已去過,是包車去的,三個人包了一輛越 ...

第一次知道納木措,還是八年前與我一齊進西藏的日本驢友魚住信泰給我寄回的相片,相片以念青唐古拉山的雪山為遠景,納木措湖水為中景,正在撿牛糞的西藏女孩為近景,相片表達的美侖美奐,從那時起我就決定我還要去西藏!

8月10日看完曬佛,晚上約了小妖寒雪一齊在平措五樓吃飯。吃飯時我們講到明天要去納木措,小妖說他們已去過,是包車去的,三個人包了一輛越野車,我開玩笑的說:妹妹有錢呀!接著小妖聲色並茂的跟我們描述,另外一個人是如何被她強行拉上車,她在車上如何逗他說話、逗他笑,但那個人永遠是問一句答一句,很是沉靜。而且因為那個人走的急,結果連現金都沒帶,回來以後才交團費的。那個人就是我們第一天在平措認識的香港的明仔!

小妖妹妹雖是體制內的人,但她表現的天真、熱情與坦率,讓人感到非常親切、自然和渴望接近。看來體制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把體制想當然成一種籬笆並習慣在籬笆的A與C之顯擺。寒雪姐姐跟我們說,小妖平日不是這樣的,在單位她很嚴肅、很安靜、中規中矩,出來後她發現了一個全新的小妖。呵呵,真是個可愛的妹妹!遇到你,一定是我們虔誠的看曬佛的善果!

因為連日的勞累和睡眠不足,吃飯時我已鼻涕呼啦了,吃了兩片小妖的退燒藥後,我們就散了。晚上泉少不厭其煩的的給我遞熱水,加熱水——泉少好人呀!我蒙上頭用汗水把青旅的被子澆灌了個遍,從頭到腳!估計第二天可以把被子甩出水來。

8月11日,下午2點我們才可以搭車到納木措,因此我跟泉少很晚才起床。盡管一整夜被子濕濕的,但我睡得很好,感覺也輕松多了,只是鼻子還像往常一樣,早上一扭一大塊血塊,我並不感到難為情,所有人都會這樣。

下午,我們收拾了行禮,前去與阿斌他們彙合,然後一齊到東措上車。車子是輛金杯,不是旅行社說的坐七個人,而是坐十三個人。我們的司機是藏族人,叫曲傑,他本人是當雄的,他的妻子在納木措開茶館。除了我們五個人外,還有四個來自深圳的學生,一個來自江門的女生,一個惠州的男生和一對來自成都的母女。呵呵,13個人有11個是廣東的,本以為大家會有很多話題,但除了簡單的問候後大家並沒有什麼話可說,真的有代溝了!尤其那個成都的小女孩,九零後的,把帽子一戴,把圍巾一圍,可以人工妝出個瓜子、鵝蛋等之類可愛的形狀,白白的皮膚煞是讓我和阿斌心照不宣的交換幾次眼神。可當她叫了我聲叔叔後,我怎麼看她的臉都不端正了——佛呀,我不是您,寬容和厚道只有在我擔心報應時才會有!不過,小妹妹,叫聲大哥你會死呀!小心我家大你兩歲的姐姐扁你!

車過了羊八井峽谷停了下來,曲傑去打林卡了,我們被散放在藏北草原上。因為公路要限速,所以我們不能再向前走了。西藏限速的方式很有趣,過一個關閘,拿一張寫有時間的卡,到下一個關閘把這張卡交上去,如果時間差低於某個時間就是超速了,說白了就是我們的區間測速,不過是手工操作罷了。藏族的司機一般是把車開的飛快,然後節約出時間去打林卡——就是在草原上支起帳蓬,喝茶玩牌聊天。草原的風光很美,語言描述不太生動,看圖吧!

大約一個小時後,我們又出發了,我坐在前排。不一會兒,我與曲傑聊上了天,他拿出很大一塊狹長的薄薄的白色奶制品(忘記了這個食品的名字)給我吃,我還是不能習慣濃濃的酥油味,我撕了一點,然後轉過後對後面的人說:“曲傑師傅請大家吃他家的特產,純天然的綠色食品,高蛋白、低脂肪、高能量,有沒人要吃呀?”哈哈,這麼一煽動,他們不僅解決了我的難為情,還把曲傑袋裡的另一塊也消滅了。高尚就這麼簡單,當你自己不能做到時,記得給別人機會!曲傑很開心,他對我說,那是他老婆特地做給他跑車吃的,因為跑車不能按時吃飯,餓了吃點就可以了,他臉上的洋溢著幸福感和滿足感!多麼樸實的漢子呀!

曲傑今年28歲,有兩個小孩,他常年跑當雄到拉薩的旅游包車。他跟我說最想去北京,他說他的一個叔叔去年去了北京。他叔叔說那裡醫院很多,醫生很好,什麼病只要進去一次就好了,不用去第二次,從他憧憬的虔敬的眼神裡,我看到了達賴和班禪的影子,歷代達賴和班禪正是因為他們的醫術高明才被人崇拜為神的化身!只可惜,遠在千裡之外的首都醫生,或許還在為了獎金忙著為看感冒的人做婦產手術,知道聖人和凡人的區別了嗎?聖人會把別人的信任和尊敬當成一種責任和壓力,凡人只會把別人的信任和尊敬當成一種謀利的手段。

曲傑還告訴我,他們藏族人不像我們漢族人,有錢了出來旅游。他們有錢了就去看寺廟。去那曲、去山南、去日喀則、去安多、去青海,然後把自己的最珍貴的珍寶獻給佛,或者向寺廟時捐款。我很浮淺的問了一句:捐多少?曲傑有點驚訝的看了我一眼,說隨你心呀,有多多捐,有少少捐,寺廟可以用這錢去救濟其它人呀。神呀!在西藏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近!

我給曲傑講了我們少林寺的6000元的功德香,他還像沒聽懂,但可以肯定他沒有想到我說的也是寺廟。我們的千年古剎呀!你留給人們的除了小說家杜撰出的高深武功,就快只剩釋大師那輛奔馳了!然後我們聊到喇嘛吃葷的事,他說以前西藏除了肉沒有吃的,所以黃教的喇嘛是可以吃肉的。青海的一些地方喇嘛是不可以吃肉的,但青海的喇嘛是一個喇嘛什麼都敢做,一群喇嘛什麼也不敢做!說到這裡,他拍拍我的大腿內測說:我們就是什麼都敢做!哈哈,夠幽默!

談笑間,車子來到納木措景區的售票處,通過曲傑的操作,我明白了,他們只所以可以很便宜的租車給旅行社,是因為他們可以利用本地的關系網絡,不用買進納木措的門票,我們車上13個人他只買了三個人的票,每個人120元。在離天很近的地方,潛規則跟太陽一樣光輝。

過了售票點不遠,我們來到了那根拉山頂,大家下車拍照留念,風很大,氣溫很低,我拍照的手凍的直發抖。在那根拉,我們已經可以看到納木措,已經開始感受到她的魅力!從那根拉下來,天空的雲開始變化萬千,相映著黃綠相間的草原,粼粼反光的湖水,車上不時暴發出一聲聲的驚呼。

下了山後,車又在平坦的馬路上行駛了近四十分鐘,我們才到達我們的宿營點——納木措扎西島。有關納木措和念青唐古拉的故事我不想贅述,我現在只想登上扎西島西面的小山看日落,我把行禮從車下拿下隨便一扔,不顧泉少在後面大叫,背上三角架開始爬山。納木措的海拔4700多米,背著1.5公斤的相機和一公斤的三角架爬山可真不是好差事。看著那個叫我叔叔的小女孩走在我前面,我一發狠,快步超過了她。我來到島的最西面的最高處,開始拍照,水平有限,拍出的照片讓我有點愧對自己的剛才的辛苦。

晚上九點半,天已全部黑了,這時我才與最後幾個人一齊下山。下山的路很黑,還好我的手電在腰包裡,他們都沒帶手電,其中就有那個叫我叔叔的小女孩。我打著手電走在他們後面,半個多小時後我們回到了營地,那個小女孩很有禮貌的大聲的說:“謝謝叔叔!”臭丫頭!,我招你惹你了!

泉少和阿斌他們已經在等我開飯了,飯店就是曲傑的家人開的,中間有一個大大火爐,燒的是牛糞,干干的牛糞比煤都耐燒,而且燃燒後散發出濃濃的柴火的香味。

飯菜基本還可以,只是高反越來越嚴重。我們吃過飯後,便准備回房間休息。在飯店門口坐著一桌人,其中有兩個女孩是跟我一齊下山的,她們問我明天在哪看日出?我們要不要去看?阿斌聳了聳我,我知道她們中定有符合阿斌的審美標准的,我連忙說:去呀,給我你們的電話,我明天早上叫你們。女孩不太情願,說了三次才斷斷續續說完她的電話,我按了拔號鍵,沒有存,我從不存對我有戒心的人的聯系方式 ,哪怕她是天使!

回到房間,天下起雨來,雨下的很大,阿斌他們的房間漏雨了,阿斌、阿鋒和阿怡搬到了原本我一個人住的房間,只留泉少在那邊。扎西島是發電機供電的,半夜,發電機的轟轟聲停了,電也停了,但雨沒停,外面群狗的狂叫聲沒停。我蓋著兩床被子被壓的喘不氣來,我踢掉了一床,還是喘不氣來,媽呀,怪不得驢友們都說納木措才是高反最厲害的地方!接下來,我真真正正的體會到納木措的艱辛了。整整一個晚上,頭脹的像整個頭皮要爆裂,每當睡意來襲時,頭痛和暈眩都會隨之而來,我不停的抓著頭皮,當然我也能聽到阿斌他們難受的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熬到我的鬧鐘響,是看日出的鬧鈴,沒響兩下就被我關了,什麼日出,就是日食都不起床了,何況外面還冷雨滴滴。然後繼續在床上抓頭,轉身,嘆氣,低吟!天終於亮了,我起來走到湖邊,我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以緩解自己的難受。我看到湖邊有幾頂帳篷,走了過去,看到帳篷周邊落了厚厚的一層冰雹,禁不住對剛鑽出帳篷的一位兄弟豎起大拇指!——牛人!強悍!

我從湖邊回到賓館,泉少還沒起床,怎麼叫他都不動,麻煩了,好像比剛來拉薩那天還要嚴重!

我和阿斌他們去吃早餐,兩個小饅頭一碗稀飯,一人十元錢,店主人是四川人,她說在納木措二年多了,從沒見過昨晚那麼大的雨,我們問她有高原反應嗎?她說累了還會有。我心寬慰多了!

我們再回到住的地方,車已准備出發了,泉少還在睡,這次我們強行叫他起來,泉少洗涮完後還不忘吃我們帶回來的稀飯,哈哈,只要還知道吃,就能挨到拉薩了。車發動了,我們對拉薩有種歸心似箭的感覺,早上的納木措這時變的很美,但沒有一個人有興趣再去欣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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