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駕晉陝(六)

作者: rushanlibing

導讀車子隆隆駛過灞河,抬眼看去,此時灞河早已干枯,漫長的河床上遍是衰草,失去了見證劉、項之爭時的銳氣,也不復隋唐時期“灞柳風雪撲滿面”的景像,其實不只灞河如此,附近眾多的渭河支流,都沒有逃脫相同的命運,即使渭河本身也深受干旱之苦,而且污染嚴重,失去了滋養中原大地的功能。西安的境遇何嘗不是如此,一千多年的王朝更迭,已將這座曾經盛極一時的� ...

車子隆隆駛過灞河,抬眼看去,此時灞河早已干枯,漫長的河床上遍是衰草,失去了見證劉、項之爭時的銳氣,也不復隋唐時期“灞柳風雪撲滿面”的景像,其實不只灞河如此,附近眾多的渭河支流,都沒有逃脫相同的命運,即使渭河本身也深受干旱之苦,而且污染嚴重,失去了滋養中原大地的功能。西安的境遇何嘗不是如此,一千多年的王朝更迭,已將這座曾經盛極一時的都城遺忘,斷壁殘垣之下的西安只剩下秦俑堅強地佇立在那裡,向過往的游客訴說著已經灰飛煙滅的輝煌。

走進秦俑館景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尊怪異的雕塑,雕塑是一位秦朝大將手牽一個孩子,而從孩子的著裝看,顯然是當今時期,這種扭曲的時空安排,是雕塑的作者故意而為,目的是讓游客跟隨先人走進金戈鐵馬的先秦時代。走進秦俑館,發現裡面的燈光幽暗,人為地制造出一種神秘莫測的意境。展館裡擠滿了很多人,尤以外國游客居多,可見西安在中國旅游業的地位之重要,我想“秦俑”之於中國,也許就像“金字塔”之於埃及、“鬥獸場”之於意大利一樣,已經成為一個國家醒目的符號,並承載了該國某一時段的歷史。
兵馬俑不愧為當代最重要的考古發現,它剝去了覆蓋在它身上二千年的泥土,將先秦時代的軍事力量清晰地呈現在今人面前,在接近五米深的地下,經緯分明地排列著幾千個甲胄鮮明的武士,因出土之後的不斷氧化,部分彩俑的顏色斑駁不堪,所以看上去大都呈土灰色,據目測俑的高度應該與真人相差無幾,從遠處看不清武士的表情,不過從武士發髻的形狀看出可以軍階的大小,肚腹微凸、高冠寬靴者多為軍官。其余挽發髻的是普通士兵。

在另外一個展廳裡,陳列著前秦時期的兩架青銅馬車,其中之一為秦始皇的御用車攆,這兩架馬車剛出土時損毀嚴重,後經能工巧匠修復成現在的樣子,但是馬車上的金屬部件卻完好無損,至今仍然可以使用,馬車上使用了大量的貴重金屬,輔以先進的造車技術,使整架馬車顯得異常精致,以顯示其作為始皇帝坐騎的尊崇。

在回程的的紀念品展廳中,我們被大小不一的兵馬俑復制品所吸引,外形和顏色與真俑極其逼真,正在此駐足期間,卻意外地見到了發現秦俑的“楊志發”,老楊與我十年前初次來時幾乎沒有變化,穿著樸素的他此時正聚精會神地為游客簽名留念,也許這是老楊一家的主要生活來源。據說當年老楊是在村裡打井時,意外地發現了部分兵馬俑的碎片,稍具文物保護常識的他馬上將其中的部分碎片送到臨潼博物館,從此成就了這項偉大的考古發現,也成就了老楊在西安人心中的地位。

我要走了,即將告別這座歷經滄桑的城市,我特意駕車在西安的東城牆附近盤桓許久,在西安的二日時間裡,我無時無刻不在為西安惋惜,阿房宮燒了,強大的秦帝國也隨之湮滅;漢長安城塌了,一個高度集權制的王朝與它的輝煌一起被埋葬;即使被認為是最強盛的大唐,也沒有能躲得過“百馬驛”之禍而謝幕。這座凝聚千年血脈的城市,承載了太多的歷史之重而舉步維艱。灞河的水枯竭了,同樣枯竭的還有這裡的經濟發展活力,連續多年交出的低於全國平均發展水平的答卷,使西安乃至八百裡秦川逐步淡出人們的視線,唯有那灰暗的城牆在昭示著這裡曾經有過的榮耀和顯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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