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泰山

作者: 清香

導讀游 泰 山一 第一次游泰山的時候還很年輕。同去的是一隊少年。五一的前夜,坐在泰山腳下,我們看著表,在秒針指向凌晨12點整的時候,轉身開拔上的山。可能因為離軍訓過後的時間不長,從氣勢到心態都頗有拉練的感覺。年輕好勝,互相攀比,中途竟沒怎麼休息,在六個小時後登頂成功,說來也全是為了趕場看那一次日出。 走啊走,走台階,原以為是無窮無盡的台階,忽 ...

游 泰 山一

第一次游泰山的時候還很年輕。同去的是一隊少年。五一的前夜,坐在泰山腳下,我們看著表,在秒針指向凌晨12點整的時候,轉身開拔上的山。可能因為離軍訓過後的時間不長,從氣勢到心態都頗有拉練的感覺。年輕好勝,互相攀比,中途竟沒怎麼休息,在六個小時後登頂成功,說來也全是為了趕場看那一次日出。

走啊走,走台階,原以為是無窮無盡的台階,忽然間就成了平整的一塊地。

望見天街了,抬頭看到很近很大的星星,恍然想起李白說過“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這話。在不經意的回頭間,又望進了下方那無深無淺、無虛無實的黑暗……黑暗中,有一片明滅的星辰,它龐大、遙遠、安靜、清晰。

人間,難道也是一條銀河……

在清風吹過的時候,胸中也升起乘長風破萬裡浪,直下雲帆濟滄海的一種豪邁。

感嘆自己偏偏是炎黃子孫,眼前有景道不得,腦子裡閃過的全是前輩的筆墨文字。



第二次游泰山,是在七天以前,八年以後。這是一個大白天。在將要上山時,竟依稀認出了那年坐在下面數秒針的屋檐。

同樣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個不同的泰山。

泰山的台階還是那樣的多,而泰山的“菩薩”也無原由的因為這台階多了起來。

“小菩薩”們沿台階一字排開,十幾階一個的蹲在路當中。它們披著褪了色、毛了邊兒的紅布頭,眼前擺個破紙箱——都是各類果品、中外飲料的包裝箱,花裡胡哨不一而足。那中西合璧的勁頭,實在讓人說都不會話了。怎能想像,現代的菩薩如此這般披掛上陣,儼然做起了沿階乞討的買賣(罪過,罪過)。

而真正吃供奉的“菩薩”們——您仔細看吧,正在不遠處顯身,一邊閑遛達,一邊往這邊瞄呢。

我就這樣觀察著活菩薩們,喝著他們兩塊錢一杯的水,還真有點懷念從前那五毛前一碗的熱茶了。

夜幕降臨,在天街的館子裡吃晚飯的時候,嘗到了5塊錢一碗的天上的米飯。這米飯果然不同於人間的俗物,一頓需吃它兩碗。

天街晚上亮得就好像人間的夜市,也不知道星星是否也下來逛街了。

夜裡怕冷,縮在被窩裡沒敢出來。想想如此就忘卻了當年的豪情,也實在不應該。

不管怎麼說,在天上睡了一個安穩覺。

第二天起個大早,卻並沒看到日出。因為也不是每天都能見到日出的。

坐在陽光普照的光明頂上,環視四周的群山,我沒有絲毫的遺憾。自從明白了“過程才是主要的”這個大道理,哈哈,如今我已修煉至“不知遺憾為何物”的境界了……



我想起了一座山,一座似乎不叫泰山這個名字的山。

那是一座山,是我所見過的有很大氣度胸懷的一座山。它曾讓我仔細想了一遍“泰”字的含義。

漫步在這山中間,我眺望四周的景色。最明顯的是遠處模樣俊秀穩重的群山。

我琢磨著從這一山坡可以上到那一坡,從那一坡又可以怎樣繞到另一坡。一直走到那邊那個突兀的山峰腳下。看來,這回是斷斷上不去的,只能爬到最近的那段緩坡上,坐下來,看看它。能坐在那麼近的地方看這個幾乎直上直下的怪峰,這想法令我心思飛揚。

歇腳在被曬得暖暖的石階上,我胡思亂想……

我用望遠鏡眺望眼前的山,確認那半山腰上的白色物體原來真的是一掛冰瀑!

一懷一抱的松樹,使這山有了滿眼的青翠。

我閉上眼睛呼吸山間清凌凌的和風。

在向陽的山坡上,干干的草地,我忘記了冬天。

我於是忘了你,全因為冬天忘了這座山。

……

滿坡干干的、長長的草葉,陪襯著素白的、干的打卷的細細花穗。上一個夏天,開遍山坡的,應該是這種細碎成串的潔白小花。

怎能想像,她們這個完好自在的樣子,也曾經歷過冬天最嚴酷的日子呢?

明亮的光線,輕輕跳過山坡的風,我一打眼好像看到了風兒她倏忽的影子。而午後陽光下,唯有白色的花穗在微微晃動。這花兒的細莖和卷卷的花穗,原來每一秒都有一個新的姿態。原來只有它,只有它,才是和風兒相攜相知的。

我曾想像她們在山中的寂寞,可是在她身邊,那種清楚撩人的自由氣息將我放倒了,這下子心中便沒有了牽掛。是我不該來這裡打擾她們吧?可是,我又如何打擾得了呢?


精選遊記: 泰山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