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園秋游記

作者: tanghin

導讀月已下弦,時近秋分,冷露無聲濕桂花。今秋再聞桂花香,已然身處別樣北國風光之中。想那杭州滿覺隴桂花自然是香滿空山落英繽紛,如今北京“頤和秋韻”盆栽桂花倒也獨占三秋壓群芳。只是此行之意不在花,在乎山水之間也。 機緣巧合,自己是先飽嘗杭州西湖山水相依之美,再來初窺北京昆明湖這山環水繞之景。三百年前,乾隆評董邦達西湖圖“昔傳西湖比西子,但聞 ...

月已下弦,時近秋分,冷露無聲濕桂花。今秋再聞桂花香,已然身處別樣北國風光之中。想那杭州滿覺隴桂花自然是香滿空山落英繽紛,如今北京“頤和秋韻”盆栽桂花倒也獨占三秋壓群芳。只是此行之意不在花,在乎山水之間也。

機緣巧合,自己是先飽嘗杭州西湖山水相依之美,再來初窺北京昆明湖這山環水繞之景。三百年前,乾隆評董邦達西湖圖“昔傳西湖比西子,但聞其名知其美”。而六下江南,除了給民間評書創造傳奇素材之外,乾隆對江南佳景的迷戀,留給後人更實質的應該算是親身監造了清漪園。雖今日已與那些“觀一園如觀天下”的皇家園林無緣,但依然被頤和園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的皇家氣派所震撼。

頤和園面積小於杭州西湖十幾倍,首次看來感覺反而更加開闊。西湖東岸凹凸曲折,而昆明湖東堤長如弓弦,透視效果較佳,令人不禁將目光調焦至無限遠。頤和園借景十裡以外的西山群峰,又將視覺從眼前景致向遠處延伸。而東面北京城相距較遠,泛舟湖上確實有如遠離喧囂置身桃源之中,遙望山水畫卷緩緩鋪展開來,而登上佛香閣俯瞰全湖遠眺皇城,又生出千裡波光萬裡蔥郁的暢快。相比較於蘇州園林的小巧玲瓏秀氣精致,皇家園林在自然景致的氣勢中,將厚重堅固又光彩奪目的建築點綴其間,更有天人合一的霸氣。

穿過當年僅供清朝帝後出入的東宮門,頤和園中的建築最先讓人眼花繚亂的是鮮艷的顏色,與映襯在淺藍天宇之中的鉤心鬥角。之前從未有“金”與“碧”如此強烈的對比,直到看了藍底黃字的牌匾,紅梁青瓦之中綠藍黃交相輝映的燦爛。而堂外庭前的青銅龍鳳麒麟青芝柚石,將奢華的氣場又引向一種沉穩內斂。

至於仿建無錫惠山寄暢園的諧趣園,曲徑蜿蜒,被乾隆予以“一亭一徑,足諧奇趣”。倒更像是頤和園中的後花園。不同於佛香閣的君臨天下,園內層疊迂回的長廊,“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的知魚橋,使得其中的亭台樓榭在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澀中,更加贈添了一種淡然。

聯綴南坡與湖面景致的長廊,東起邀月門,西至石丈亭。其間像征春、夏、秋、冬的留佳、寄瀾、秋水、清遙四亭,加之近二百幅人物、故事壁畫,漫游長廊,真真是逸趣橫生,步移景異。景中景,畫中游,右向山因水而活,左側水得山而媚。

游至長廊西端,看到業已褪色的清晏石舫,想必這裝以彩色玻璃的西式石船,在雨中已不能用曾經的朦朧美感和四龍吐水引人入勝。於是想起展覽中那些細膩入微的根雕琉璃,如今已覆上一層暗灰。想像當初流光溢彩的同時,不禁感慨,時間即如凡塵,越是鮮艷精細的玩意兒,如不細心擦拭,越容易被暗中漂浮的塵土鑽了空子而失去往日的新鮮。





























在這裡回味歷史猶如穿過城關的青石門洞,穿梭於光線和色彩的變化。將山水樓宇定格於照片的同時,也留下了起伏不定的感慨。借孟浩然《與諸子登峴山》中前四句: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江山留勝跡,我輩復登臨。和毛爺爺《沁園春·長沙》中一句: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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