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覽途中很多時候需要問路，日本人都很熱心，筆劃著，有的還特意從店內出來，陪我們走上一小段路，以方便告訴我們如何走，不免讓人感動。只是日本人的英文實在太差，大部分是一個字也不會講，極少數的能蹦出幾個英文單詞，可以講完整句子的只有幾位，講的最好的是在梅田友都八喜買照相機時的營業員，很流利的英文，他居然叫我Mandam！我爸爸80年代到日本出差住了2個月，他和我說日本人大部分都可以用英文交流，尤其是老年人，但奇怪了，現在的老的小的，英文都不靈光了。
外文不靈，不過日本有一個是很靈的，就是免治馬桶（這是台灣用語，大陸不知如何翻譯？），熱乎乎的坐墊，用後可噴水洗淨，真是舒服，我超級喜歡。十幾年前，在B&Q工作時，有個供應商說他們家的馬桶是“可以噴水的”，當時我們還都笑話他，講要噴水干嗎？真是井底之蛙，用過你才知道有多好。現在上海也在推廣免治馬桶，的確是好。日本的廁所都有消毒液，自己噴在卷筒紙上擦一下坐墊，這個比上海常見的墊紙要干淨許多了,他們的卷筒紙都是單張,顏色偏暗的,我們用慣的純白色的,其實是添加了很多化學成分，並不好。
日本酒店的浴室很小，但設計的簡潔明亮，只有浴缸沒有淋浴房。如果空間小，裝浴缸比淋浴房好，淋浴房有門，等於把狹小的空間一隔二，更顯局促，而浴缸的上方是空的，視覺上的寬暢許多。我住酒店很少泡澡，總覺得浴缸不干淨。在上海家裡我是頂愛泡澡的，淋浴只是洗澡，泡澡則是享受。但是看到日本的浴缸又大又深，擦得閃閃亮，就毫不猶豫地跳進去泡了半天，沐浴產品都是SHIEIDO。
日本不單廁所干淨，紙鈔也干淨得不得了，一開始外子給我在台灣換的日幣，我看都是全新的，也沒在意，心想大概是銀行換錢時正好新鈔吧，但在日本幾天之後就發現，日本的紙幣都是這樣的，幾乎都是九成九新，他們真是一個愛干淨的民族，有一次我圖方便，把一張千元紙幣折疊放在零錢包裡，待要用的時候，我都不好意思遞出去，他們的錢根本沒有折疊的痕跡，我還折了2折！
以往對日本人的印像來自影視，總覺得他們禮貌殷勤得很，這趟東洋之行才發現，沒有那麼殷勤麼。在上海飛大阪的飛機上的空勤態度也很普通，我經過頭等艙時看到一個人在椅子上脫襪子，空服也沒講。在日本期間接觸到的飯店，商店等各種場所的服務人員，都很一般的態度，這樣比較自然，太過殷勤也嚇人勢勢。
我一直以為禮貌要來自內心，而不是為禮貌而禮貌，為了表現自己是有禮貌而做出來的禮貌，會讓人感到不自然。在公共場合完全可以用正的聲音講話（高分貝喧嘩當然不對），但如果只是為了表示我們是有禮貌的而刻意壓低了聲音做耳語狀，很多時候會讓我覺得我用正常聲音講話都像個野蠻人，但在日本我沒有這種感覺，讓我感到很自在，他們用自然的分貝講話，不做作。在等地鐵的時候松散地站著，門開了就快步魚貫而入，而不是刻意慢慢地進入，不用搶，正常的走路，這樣的社會才正常。行筆至此，想起了楊絳講的“婢學夫人”，日本已到了“夫人”階段，所以一切都已很自然了。
日本是個島國，彈丸之地，想當然地以為環境會很局促，其實不然，他們的市政規劃得很氣派，街道寬敞，建築的格局也大氣，外牆干干淨淨。主要的商業街道，如大阪的心齋橋、京都的河原町一帶，人行道上約2層樓的位子，搭了不影響采光的上傾15度的白色頂棚，既可以遮陽擋雨，又不影響行人的視覺，給逛街購物者提供了便利與舒適。日本人不容易，一個戰敗國，短短幾十年的光景，發展的如此進步，真是令人佩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