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背包客的船頂被鬧鐘催著起身,昨晚從包包裡翻出來的雜七雜八又統統塞了回去,還是鼓鼓囊囊的一大堆。衝下去付錢結帳,交出鑰匙給了錢就能走,一點不用耽擱時間,大約不用查房的原因是房間裡也根本沒有可以帶走的東西。
6:15從Capitol發車去碼頭,在Capitol門口等候的人群和他們的行李,成功得占據了大車的各個角落。拖著如此笨重的身軀,當然不能飛馳,也好,容我欣賞窗外的風景。
揭開夜幕的金邊,少了潛伏的威脅,變得平易近人。街旁的小攤販已經開始做買賣了,除了賣早餐的,擦鞋的居然也那麼勤快。熱帶艷麗的花,點綴著牆頭路邊,添了些清新的顏色。一棟通體黃色頂部渾圓,下部為擴散狀的建築在陽光泛出金色的光澤,慕名以久的中央市場少了人聲鼎沸,居然是這樣雄渾寧靜的建築。
本來就是不大的城市,碼頭還是很快就到了。按照計劃,今天要沿著薩裡洞湖走5小時的水路,而我,會坐在滿是背包客的船頂。在導游書上看到的船,很是令人安心, 船頂有座位有涼棚,為了防曬防潮,還特地披了風衣穿了雙木底的拖鞋式涼鞋,自以為萬無一失。
果然有那樣的船靠在港口,怎麼大伙都往另一艘船上走?不由感慨一聲,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這樣的收梢。要帶我們去暹粒的船,所謂的船頂,果然只有光溜溜的頂。等我上去時,連欄杆較高的前部也都被人捷足先登了。背包仍進行李艙,爬上船頂,腳抵住只有5公分左右高度的護欄。船不住的搖晃,一邊穩定自己的重心,一邊擔心鞋子會不會掉,總不能出師未捷先落水吧。
好在船開動後反而平穩,看看同一水平線上的同志都各自或坐或臥,調整好了最舒適的姿勢。有人對著岸上的風光猛按快門,有人捧著LP為吳哥之旅拼命預習。在船頂的人群中,中國人也占了不少,好多都是昨天同一班飛機上見過的熟悉的臉。有緣才能修得同舟渡吧,坐在不同膚色的人群中,彼此都有部分國籍的理解。
晨風還有些涼意,兩岸緩緩向後掠過的村落船只橋梁,沐浴在初升的太陽柔和的光線中。青黃色河水,有一些泥土的腥味,白色浪花的飛濺逐漸激烈,偶爾有金色尖頂的神廟出現,不等調整好攝影的最佳角度,消失去蹤影。照相機舉起又放下,對著岸上目不轉睛的人們,滿臉都是興奮的表情。
太陽終於升上頭頂,河面也變得寬闊,只剩下一望無際的水。開始有人塗防曬油,或是逃下船艙,看看手表計算著剩下的路程,時間並不像眼前的湖水一般,不落痕跡得流逝。
開船後兩小時的船頂,大半乘客都躺了下來,拿帽子遮臉,補充睡眠。曾經歡欣的容顏被因風景而麻木的疲倦的取代。
四小時後,風浪更大,為了避免被浪花打濕,大家都往船頂的中央靠近。一些想下船艙的,跳下船頂才走幾步,就被浪花弄得渾身濕透,著鎩羽而歸。經過這麼久,坐船也有了經驗,遇到轉向船身起伏劇烈時,也早有了心理准備和對應的方法,當是坐海盜船,甘之如飴。
眼看著河道又狹窄起來,岸旁出現居於水上的村落,破舊的船只中有民居,有小店,居然還有fishing farm。快到了,重新興奮起來。而兩邊當地的小孩,卻並不覺得我們的船是是每天司空見慣的景像,從窗戶中,渡船上向我們揮手。受到這些孩子如此的熱情歡迎,實在出乎預料,大家都揮手回應,一片盛世景像。恍惚中覺得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希茜公主裡出嫁沿多瑙河而上時受到的也不過這般待遇。
千辛萬苦才從一大堆行李裡挑出自己的,掙扎過船舷和窄小的踏板,舉著各種GH(Guesthouse)牌子的人們已將我團團為住。從一片混雜著英文日文和中文的吆喝中掙脫出來,趕緊上了Smiley`s GH來接應的豐田轎車。
二． 暹粒
早就聽說過暹粒的路布滿彈坑的痕跡,早就了吃苦的覺悟,但是萬萬沒想到,路可以差成這個樣子。
從碼頭通向鎮裡的路,是車輛絡繹的干道。且不提是怎樣的坑坑窪窪,反正四個車輪是不可能同時處於同一水平面上的。時速保持在每小時大約5公裡左右,有車迎面而來時雙方能邊向兩旁退避邊保持前行,令我對這裡司機的駕駛水平肅然起敬。以小人之心推測,政府給游客這樣一個下馬威,是不是要引發同情,好靠捐助修路。
進了鎮總算路況好轉,豐田也顯示它相對牛車的優越,撒歡得跑。路邊民居的竹樓與西雙版納的民居風格頗為相似,掩映在熱帶的植物中,不雷同又不造作,很是養眼。
從窗外的風景中回過神來,只覺得車內播放的音樂如此熟悉。再一辨認,這一首是周華健的新歌,那一曲是鄭少秋的舊作,換成了當地的語言,有催笑的效果。換一張碟,總算是當地原創,歌詞怎麼聽都像是把周傑倫哼哼哈嘿的歌詞,在鼻腔裡繞幾個圈再拖長了調吐出來,更是爆笑。
跟司機砍價,正好四個人包個三天平攤了也不貴,不過今天下午去吳哥看日落的那一程要免費。眼看已經到了Smiley的門口,價還沒談完,後面又有栽滿客的面包車跟了上來。同行的兩位大哥果然人生閱歷豐富,有長遠的戰略性眼光,把我們兩個女生先推出去訂房間,他們則繼續努力繼續砍價。
不等我說完房間內要有浴室等一串要求,店員已經直接了蕩得告訴我房價是12$,在天價面前英雄氣短,索性也放下架子,甘脆說明I want the cheapest one。
跟個小妹妹去看房,最後的2間便宜房,5$的在二樓,6$的在三樓,有陽台還是園景房,不過都只有雙人的大床,尺寸也實在不能稱為king size,我們2個女生是多年的老友,同床而臥還不成問題,想到那兩個才認識了2天不到的男生擠在這樣的床上實在有些好笑。回到樓下,大堂裡老趙等若干人等已經將櫃台圍得密不透風,如此危急形勢下不容半點優柔寡斷,搶過那2間房的鑰匙牌,領著已順利完成殺價任務的2位GG去2樓的房間,曉以大意,讓他們慢慢培養革命感情。
在我們的房間裡放下行裝,洗完澡,2個得了逞的壞蛋躺在床上偷笑。為了不引起某些同志不平衡的心理,這樣光線充足空氣清新的房是絕對不能讓還蒙在鼓裡的GG們涉足的,否則我們謙讓便宜房的高尚姿態可就拆穿了。
休整了一下,已是15:30左右了,約好了司機來接我們去鎮上逛逛,再去吳哥買門票看日落。直奔舊市場,在書攤前又遇見了老趙一伙。忙著一起挑明信片,給LP殺價,嘴裡更是忙著聊天。得知老趙4人住了個12$的房,雙人房四人床(1男3女喔,艷福不淺),另外的2對夫婦更始被迫住到了臨近的GH裡。做出同情神色,心裡更是大贊我們的行為是多麼英明神武。在聽到我們的RayGG跟攤主達成10$ for 5 LP Cambodia時,大家忘記了閑聊一擁而上搶便宜東西,結果是2$ for N本。(這位皮膚黝黑的GG雖然多次被誤認為是泰國人,但還價的功力深不可測,其後多次出現了他率先還價,我們跟風買進的情形,買東西的其實都跟搶一樣)
買東西忘記了時間,轉眼已經16:30,拖了那幾個購物上癮的東西上車,趕去吳哥看第一個日落。
三．吳哥初印像
趕到吳哥門口,還不能立即交錢買票,如果沒有2寸證件照,就要到買票口旁邊的小屋現拍。雖然排隊的人不少,等候的時間卻不長,攝影師雖然只有一個,卻絕對能帶動現場氣氛。２張椅子,2架照相機,上去坐好,他左右輪番提起相機(天哪,下面可是有三腳架的),一口一個cheers,然後說ok。看他忙的歡快,大家也跟著開心,像是各國人民大聯歡。拿上新鮮出爐的照片,繼續到外面找准窗口排隊買票。
眼看著時間在排隊等候中流逝,拿了票子上車直奔Angkor Wat(吳哥窟)。
穿過古木濃郁的樹蔭, 沿著護城河前行, 暮色中的Angkor Wat那樣接近。
河上的長長的走道通往Angkor Wat的外牆,趕著看日落的人們步履匆匆。往後看是古樹擺出的嫵媚的姿態,兩邊的扶欄上神獸迎著西下的夕陽,前方是斑駁的外牆伸展出廢墟的氛圍,主建築中五個尖頂隱約可見。在開始變得昏黃的光線中,無處不是浸透了歷史的滄桑。
高高的台階,重重的門,穿過外牆, 抬眼就是Angkor Wat的全景。沿著走道繼續前進,兩旁的草坪上有池塘和圖書館的殘骸。那些走道都是那樣得長,沒時間細細欣賞周圍,只覺得天色暗得那樣快。
終於到了主體的廟宇,門柱上的雕花,牆上的鏤花,中庭兩側無語的佛像。重重疊疊仿佛穿不完的門廊,爬不完的階梯。腳下固然加快著步伐,眼睛更是一刻都不曾閑著,明知道以後還有3天的時候去反復體會,此時還是恨不得能把視線所及的每一處都深深印在腦海中。
在正中5個高塔下停住,先抽口冷氣。那些走過的台階已經不算矮,這裡更是高得過分了,有些地方簡直要手足並用。就是這樣的險境,也早有捷足者占據了幾乎所有有利的地形。一鼓作氣得上去,夕陽已經滲透滿天的紅暈。興奮得耐不住欣賞夕陽西下全程的等待,先前前後後踏遍每一寸土地,經過哪一道門,透過哪一窗,你就看到哪片不同的風景。
覺得累了,才繞到西面(正面)找空處坐下,看著夕陽沉入雲層,剛才走過的一道道牆漸漸沒入陰影裡,這一片神話中的廢墟重新現出蒼涼的表情。心中疑惑著,這一切熟悉得猶如重游故地,感動卻不曾訝異,這是你想要去的地方,是你知道自己一定會去的地方,這個在心中反復縈繞的所在,此時在你腳下,如夢境中一般真實。
(看日落視線最佳的西面北側,18點左右就有管理員來趕你走以便關門,在南側基本可以多坐半個鐘頭。天色暗得非常快,我18:30開始往下撤,走出護城河到停車場天都快黑了。)
坐車到鎮上,已是滿天星月。在舊市場不遠的裝飾著熱帶植物,看起來很小資很浪漫的soup dragon享受在暹粒的第一頓晚餐,價格跟昨晚的那頓比起來貴多了,看來非常優雅的內飾,可是還是照例有壁虎游走在牆頭破壞氣氛(後來因為每餐都有壁虎相陪,習慣了)。
一路往回走, 暹粒的酒吧餐館和小店的裝飾和布置都會給人不同的驚喜,在細節上比金邊要優美得多。不要光顧著看,注意一下很多地方都可以拿到各種版本的免費導游手冊,實在錯過了,就回Smiley拿咯。
等能舒舒服服躺到Smiley的床上,已經23點多了。關上燈,藍紗窗簾在清涼的月色下呈半透明的顏色,傳遞著南國的氣息。望著天花板上透過牆頭一排鏤花磚在廊燈下投射的影子,盡管疲憊,遲遲不肯入睡。
幾個關鍵詞:
吳哥的門票: 一天票20$,三天的40$,一周票60$。16點後可以免票進入。三天可以游遍吳哥,愛好攝影的專業人士可以買一周票為了出作品等待不同的光線,如果你跟旅行團,那麼多半就是一天票走馬觀花啦。門票一定要收好,每到一個景點都會查票,否則就要罰款咯。如果你做moto,進大門時會在你票上打洞,我們這樣做轎車進的,只要隔著車窗舉著票子揮揮就好了
GH: Guesthouse,青年旅舍,最廉價的住所,根據屋內設備不同,人均2$--6$。根據LP的推薦,在金邊最有名的GH是Capitol(根據新舊程度,名字分別為Capitol1,2,3),和Narin(有1,2),提供便利的交通和旅游服務,也適合背包客交換信息。Smiley是Narin的經營者在暹粒辦的,環境很美,餐廳提供的食物也不錯。你可以通過這些GH訂車票,租車和兌換美金。他們都坐落在GH密集處,就算客滿了,附近也很容易找到其它選擇。
交通工具: 有摩托6$/day,摩托三輪12$/day,轎車20$/day和面包車25$/day,可根據同行人數不同選擇。汽車大多是豐田,摩托再破的也好意思叫本田,不要以為摩托只能坐一個人,只要不怕擠,2個照樣上,當地人還1家4口同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