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之旅

作者: 坑你

導讀誰能使我安息在你懷中,誰能使你降入我心靈,使我酣暢,使我忘記憂患,使我抱持你作為我唯一的至寶。----《懺悔錄》 一個下午,聽著《單身情歌》,寫著一群原本是陌生的獨身的人一起譜寫的黃山游記。本想對生命的這段留下些比照片更深刻的心靈的剪影,但是記憶偏偏要和我搗亂,讓我分不清真實與虛幻。寫著寫著,我開始懷疑我在敘述的是已經發生的事情,還是將� ...

誰能使我安息在你懷中,誰能使你降入我心靈,使我酣暢,使我忘記憂患,使我抱持你作為我唯一的至寶。----《懺悔錄》

一個下午,聽著《單身情歌》,寫著一群原本是陌生的獨身的人一起譜寫的黃山游記。本想對生命的這段留下些比照片更深刻的心靈的剪影,但是記憶偏偏要和我搗亂,讓我分不清真實與虛幻。寫著寫著,我開始懷疑我在敘述的是已經發生的事情,還是將要發生的事情,或是永遠不會發生的事情,只是故事的主人公卻是如此的真實-----一個極大的諷刺。

有個朋友對我說:山是最接近神的地方。也許我不是為了要接近神,而是想去體驗神的感覺,但不管是為了什麼,這一年,我特別--想去黃山。經歷了井岡山的稚嫩,娥眉的孤獨,華山的遺憾,我想對山有一次完整的經歷。也想讓自己在陌生的環境下完全放松,卸下所有的包袱,去感受生命的賜予與自然的感悟。於是,我走進了大山,也走上了一條不歸的山路。

行前的一個星期,有一個小小的見面會,大家算是初步的認識,也討論了一下行程的細節。當時一共有4個女生、5個男生。B是在航空公司上班的,很有禮貌的給每個人發了名片;C是外企的高級職員,常有意無意的談他的閱歷和業績;S話很少,但據說他曾去過黃山;W是這次旅行的發起人,一個導游,一個很秀氣很溫柔的男人;L是W的死黨,蠻開朗的也比較好說話;X和Y是老同學,Y比較有能力和主見,X則很嗲也很有依賴;Q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卻也有著細膩的一面。這8個人完全不同,但說還算是可以的游伴。

發生了一個小小的誤會,大家要交一部分的定金,也可以說是活動首期經費。X和Q錢沒有帶夠,好像是向某個男生借的。我從洗手間回來,看見X堅持要在某一天親自送還,我打圓場說,反正大家都要一起去黃山的不如就再碰面的時候還好拉,要是真的要謝的話,就買什麼零食或者(我看著B桌上的煙)買包煙,紅雙喜的,硬殼的。C馬上蹦出來對著B說有人開始注意他了。暈倒!!!我有著觀察小節的習慣,也枉做了一次好人,卻惹了一身的騷味。惟有搖頭興嘆!!!那天結束的很早,大家都留下了聯系方式,約定了出發的時間和碰面的地點。

離火車發車還有18分鐘,我匆匆趕到火車站,比預定集合的時間足足晚了35分鐘,W和B在站口等我,其他人已經上車了。也許是習慣了匆忙我對於遲到一點都不感到緊張,也從來沒有想過會不會趕不上火車,到底是什麼讓我那麼肯定,也許是上天注定我會有這麼一次的旅行,一如以前的所有一樣是我必須去經歷的。一聲長笛,火車啟動了,黃山之行就這樣開始了。

上了車才知道臨時又加了兩個人,不過是在別的車廂。我們坐的是沒有空調的硬臥,9個人分成2個半小包廂,W、L、Q、S一組,C和我們三個女生一組,B則睡旁邊的下鋪。上了車,打牌、聊天,我始終沒有離開自己的包廂。熄燈後,開始聊天,B總是豎起耳朵聆聽這邊的動靜,或是耐不住寂寞的過來插幾句,有時Q和L也會到這裡來,畢竟這裡有3個女生----不小的吸引力。在大家相處之初的這個狹窄的空間,每個人都在展示他(她)需要別人了解和知道的,同時也在接受別人的點滴組成自己的信息網絡。就在火車顛簸的朦朦朧朧的半夢半醒之間,我們在接近、在熟悉、在磨合。

一大早,我們的火車到站了。經歷了一次小小的風波後,坐上了一輛豪華巴士我們駛向了翡翠谷。翡翠谷又名情人谷,據說當時有30個知青下鄉到這裡,出來的時候都是成雙結對,後來為了紀念這段經歷,他們要求當地人稱此谷為“情人谷”。谷口有塊石碑,碑上是30個“愛”。那時有人說起了“大話西游”裡最經典的對白,“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如果非要給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愛情也有保險可以買嗎?如果有我願意用我的一輩子去買,可是有嗎?沒有,所以所有關於愛情的承諾只能說,當時是真實的真誠的,過後又何必太過於執著。)由於天氣的干旱,那裡水不是很多,許多本該湍急的山澗都成了細細的小水流了。在一個小瀑布前,我們停下來拍照,戲水,其中一個兄弟――S第一次在黃山“濕身”了。好慘!!!我們大家幾乎“同步欲伸”。我和L不走大道,在那些鵝卵石上跳著,爬著大有探險家的味道,一直堅持到沒有前路才以英雄的姿態回到隊伍中去的。過了一段一段的水澗,我們到了翡翠谷的盡頭,天門壁前的天女練,那裡有幾個讀中學模樣的男生在裸游,羞得女生無不回避。

下一站,是九龍瀑。顧名思義,就是有九段不同長短的瀑布。在那裡給我影像最深的是最後的那段隱藏著的瀑布。在一口氣爬了長而陡的階梯後,9頭牛在亭子裡喘著大氣,當地人告訴我們,上面還有一段瀑布,有兩條路可以上去,一條是正路,一條是捷徑不過比較難行,很少有人會上去。既來之,則安之――上,why not?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樣的想法,C、Q和X留在了亭子裡繼續休息。那是一條不怎麼好走的路,時不時要手腳並用,不過這樣也好,不會忘記我們的祖先是怎麼行走的――還我以動物的本能。當中有一段險路,需要身體緊緊的貼著峭壁前行,一個腳掌的距離就是萬丈深淵,在那裡我們放縱地大聲喊叫,仿佛天地之間就只剩下我們這幾個人類最後的希望,我們有著神聖的任務要去完成。那份被人重視的使命感別提有多棒了―――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天馬行空。好了,路轉峰回,一片幾乎被埋沒的天然景色呈現在我們的面前。一邊是100m 左右高的山壁上的瀑布,一個水潭;另一邊,是另一段瀑布的的源頭,誇出一步就一瀉數丈,崖邊寫著:生命可貴!不過視線極為開闊可以縱然群山,對比很強烈;中間水淺的地方有幾塊大石可以讓人休憩。那裡很特別嗎?我想特別是經歷了千辛萬苦才爭取到了這片天空下的景色,我們縱情的玩著,鬧著,享受著大自然的美麗。朱――後來加入的男生,還在水裡扎騰幾下――當然,是在女生不注意的時候。L最有趣了,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脫掉了上衣,也褪下了牛仔褲,在水邊汲水了一下,最後感慨水太涼了,恢恢的重新穿好衣服。在我和Y的合謀下,B的T恤由於女孩子力氣太小,又非常好心想把它放到安全的岸上的時候掉到了水裡。那算不算是第二個在黃山“濕身”的人呢?

傍晚,我們下榻坐落於黃山山腰的溫泉關的黃山賓館,晚飯後,大家一起去了所謂溫泉的室內游泳池游泳。雖然池子不大,更比不上上海的豪華,可是大家都玩得很開心,放松了火車上的疲勞,也讓大家更加的接近――穿得少了,了解當然就多了。這段行程純粹是爬黃山之前的熱身,不過久不運動的我們,多少還是感到有點弱。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淺,夢中反反復復出現同行人的臉孔。好像發生著什麼,只是醒時的我已全不記得。

開爬了,搭上了6:20的纜車,我們到了黃山的第一站――玉屏樓,接下來是蓮花峰、百步雲梯、一線天、鰲魚峰、光明頂、飛來石、回音壁......山自有它雄偉的魅力,那是生活在城市裡人為之震撼也為之敬仰的。在開闊處,看著深深的峽谷,我有種往下跳的衝動,也許那一刻我才真正找到了我所想要的-----自由,靈魂的自由,永遠的解脫。當然,我沒有這麼做,也不會這麼做,更不可能這麼做。但為什麼內心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呢?往日被理性所壓抑的感性此刻是暴露於天地之間的,我的靈魂是赤裸裸的,我的大腦是空白的,不去想,也不需要去想,只是用心去感覺、去體會、更加是生命的一種體驗。我不需要為此收藏什麼黃山的記憶,只想要那一刻最真實也最原始的感動。這時我想起小說裡的一段情節――親吻大地。一個人跳樓時最後的感覺,就是離地面越來越接近了,那是一種實實在在的踏實。是否,不安定的我也在尋找那份踏實呢?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細想。我拼命的呼吸著山裡的空氣,那是純淨的,沒有被城市裡的市儈所污染。這也許就是我那麼想投進它的懷抱的本能的衝動。

黃山有個特別的地方,就是一路上不斷有賣鎖和刻字的小販,在許多景點的鐵鏈上掛滿了一把把鎖,有的是嶄新的,有的已經鏽跡斑斑,更多的刻了名字的鎖。是對於愛情的一種許願?愛情也可以某種形式保存?或者那只是愛在那一刻的見證吧。不過,W總是在一堆堆的鎖裡翻找著,是不是想找當年留下的某一把――我猜測,而對於別人的打趣,W也只是莞爾一笑。(至盡我還是很好奇,只因為知道問也是問不出答案來的,還是留個迷吧)

下山的時候,我們分成兩撥,我、Y、S和B打算步行,其他的坐纜車。在仙人掛靴的地方,我們分道揚鑣了。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可是為了不辜負在火車上已經煎熬的13個小時和將要煎熬的13個小時,我要走下山。“愛自己,愛自己,告訴自己我最了不起......”給自己打足勁,下山羅!!!(一個小小的插曲,那時我的右腳已經扭傷了2次)下山之前,我們先去了一趟始信峰,據說古代有人不相信黃山的美,只有當他爬到了始信峰的時候他才開始相信,故由此而得名。不過,我個人認為,除了黑虎松比較特別以外,那兒的景色屬一般,也許是前面山顛都見識過了,這裡就不怎麼提得興趣。胃口養刁了呀,人的本性暴露無疑!(看來回去要好好的進修在經歷了辛辣之後,怎麼去喜歡清淡。)

打白鵝嶺起,我們開始了真正的下山之路。那是山中間的一條小路,茂密的樹林遮住了視線,你所能看見的就是數不盡的階梯。S總是精力充沛的衝在最前面,不時的在某個叉口等著,我和Y就慢慢吞吞的邊聊天,邊走路。偶爾會碰見幾個上山的游客,總會向對方打聽還剩下多少路程,彼此打氣和鼓勵。(為什麼這時真誠的祝福會來得那麼的輕易,也許在這麼一個自然的氛圍裡,人才能還原他的純良。)

走走停停之後,我們在仙人亭附近的一個茶攤休息,要了一杯用黃山水泡的當地自制的茶和一根火腿腸,真是及時呀。一口甘甜的熱茶,一口大唱空城計時的肉腸,再看看黃山的松鼠上樹,和八哥的鳴叫。享受!絕對的享受!咳!!!B突然很嚴肅的放下茶杯,帶好他放在桌上的手表,目光巡視了一邊,說,3分鐘後繼續上路。我看著手裡半根火腿腸。(天!怎麼就這麼個木頭呢?我大有欲哭無淚的悲哀。)

接下來的路好走多了,是用水泥澆注的台階。四點半,我們到了山下的雲谷寺與大部隊勝利會師。下山,包括休息時間我們一共用了兩個小時十分鐘,非常值得紀念的歷程。

那晚,我們住在黃山市裡的花溪賓館。匆匆忙忙的在鄧西老街買了點茶葉和筍尖,就在青清飯店吃飯,這家飯店好過分,當地人和外地人啤酒價錢不一樣,真不知道還有多少的特例呢?不知是因為爬山太累了,還是餓過了頭,好像這頓大家都吃得不怎麼盡興。Q晚飯吃得特別少,她喜歡吃排擋,碰巧我也是此中之好者,而且回來的路上我們又看見江邊有許多的排擋亮著燈,所以......在江邊我們邊吃,邊聊著漫無邊際的話題。入夜,踩著微醉的腳步,看著月光在幾近干涸的江面的倒影,我的心在夜空中飄蕩。多少年過去了,江邊的人家在變,黃山的過客在變,小城也在變,可是這月亮和這江水不會變,一千年一萬年,看著不同人們不停的演繹著同樣的故事。那天晚上,我睡得很香,也許是酒精在發揮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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