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秋色賦
（2008年）
太美了！這是我在九寨溝最強烈的感受。
九寨之美，世人皆知，九寨秋色更是美得驚人。遍搜溢美之詞，只能用這個俗詞來表達我的傾倒。
秋天的九寨溝層林盡染、萬山紅遍，滿山的彩色樹林掩映著大大小小湛藍的、墨綠的、五色的“海子”（藏民把湖泊稱為海子），色彩斑斕，山與樹、樹與水和諧地構成一幅幅立體的畫卷，赤橙黃綠青藍紫，美不勝收，簡直是人間仙境。尤其是那些湖水中的倒影，真是如夢如幻，讓人沉醉其中。人道九寨美在水，但只有在五彩的深秋，你才能欣賞到那種極致的美，水上水下渾然一體的色彩美、意境美。
九寨溝的美在水，水是九寨溝的靈魂。
九寨溝的水，有姿態各異的大小瀑布，有色彩繽紛的無數海子，有涓涓流淌的林間小溪，湖、泉、瀑、灘連綴一體，飛動與靜謐結合，剛烈與溫柔相濟。正是這些形態各異、色彩紛呈的水，集合了九寨溝的魅力，使其成為中國、乃至世界山水中的一塊瑰寶。以我雲游四海的經歷來看，九寨溝當之無愧地可以稱為中國最美麗的地方。
跌宕起伏的瀑布
九寨溝的瀑布千姿百態：諾日朗壯觀、樹正奔放、珍珠灘躍動、熊貓飄逸……
諾日朗瀑布壯觀而大氣。一道寬闊的台地上，上游來水一路奔騰而下彙聚於此，突遇一道壁立溝坎，千軍萬馬收不住腳步轟然跌下，分裂成無數條飛流。正午的陽光下，瀑布似道道白練懸掛於絕壁上熠熠閃亮，因岩壁的凹凸而變化出種種造型：或直泄、或飄渺、或委婉，猶如一幅駿馬奔騰的山水長卷。雖無“飛流直下三千尺”的豪邁，卻也鯤鵬展翅三百米，盡顯壯闊開朗、酣暢淋漓之勢，為九寨溝瀑布之首。瀑前濤聲陣陣，細雨飛濛，“像霧像雨又像風”。我用不同的攝影技術來表現瀑布的美、抒發心中的感動：高速快門中凝固的瀑布，仿佛黃河之水天上來，鋪天蓋地、激情四射，引人心潮逐浪高；慢速快門中流淌的瀑布，宛如織女穿梭銀河間，輕紗曼舞、游龍戲鳳，令人魂飄秀水外。橫看成瀑側成紗，遠近高低各不同，諾日朗瀑布給人帶來美的感受和遐想。游人從溝口乘車一路山道彎彎行至此地，無不為眼前這幅寬銀幕般的壯闊景致所震撼，胸臆頓開，豁然開朗。
及至數九寒冬，冰天雪地間的諾日朗瀑布又演變成一個冰清玉潔的童話世界。那平日裡激情四射的飛流，此時都凝固成無數巨大的冰幔，靜靜地懸掛在絕壁上，千姿百態，成為一個罕見的冰雪世界，令人仿佛置身於白雪公主的故事裡。在這“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天地裡，冰雪下依舊流水潺潺，飛流與冰雪，不同的瀑布形態演繹著共同的主旋律――生命的生生不息。
(攝於1996年春節）
樹正瀑布在一片茂密的雜樹林中噴湧而出，猶如巨人在你面前張開了蒲扇般的大手，流水就從“手指”間順著陡崖噴薄而下，恣意汪洋、肆無忌憚地奔湧、傾瀉，日復一日嘩嘩地噴射著其永不枯竭的旺盛生命。瀑布水大勢猛，壯若碎玉飛花，秀如玉女甩袖。那聳立著的各種灌木，扎根於水底，傲立在激流中，常年經受流水的衝擊而不倒伏，不爛根，咬定青山不放松，展示著頑強的生命力。奔瀉的瀑布在長滿青苔的岩石上描畫出種種曼妙的曲線，層層疊疊，勾連回環。似黃鐘大呂般的轟然又如淺吟低唱般的嫵媚，我極力用鏡頭來表現大自然的創造力，描繪出壯美和秀美在這裡的對立統一。
珍珠灘瀑布是一片巨大的扇形鈣華灘流。清澈的激流在傾斜而凹凸不平的乳黃色鈣化灘面上跳躍起伏，濺起無數水珠，猶如水銀瀉地、珍珠滿坡，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閃亮。你會看到浪花在歌唱、水珠在跳舞，陽光的投影在白花花的流水和彩色的樹叢間交織成一幅五色斑斕的畫面。從灘上跌落的流水形成一道寬闊的瀑布，猶如一道水幔掛在青山綠水中。
熊貓海瀑布藏在深山人未識，得順著下山的棧道下一個筆直的大陡坡，才驀然回首看見它正從你的頭上飄然而下。有別於諾日朗的壯觀、樹正的奔放、珍珠灘的跳躍，熊貓海瀑布只有數縷清流從崖頂飄下，青衣素絹，飄渺委婉，如夢似幻，是一種小家碧玉般的娉婷。相比上述激流噴湧式的瀑布，熊貓海瀑布一泓清流掛在黝黑的崖壁上，猶如窈窕美人獨立於壯漢群中，別有一番風韻，增添一份審美情趣，使得九寨溝的瀑布更加多姿多彩，魅力無窮。
九寨溝的瀑布與我見過的一些著名瀑布相比，沒有山西黃河壺口瀑布的壯懷激烈，不如貴州黃果樹瀑布的偉岸大氣，缺乏廣西德天瀑布的堆層疊秀，但其數量眾多、姿態各異，豐富了九寨溝水的景觀，給游人帶來不同的驚喜和享受，增添了旅游的樂趣，是游九寨溝應認真品嘗的一道大菜。
五彩繽紛的海子
海子，是九寨溝的瑰寶、九寨溝的精華、九寨溝的靈魂：五花海的斑斕、鏡海的明澈、樹正群海的跌宕、天鵝海的娟秀、蘆葦海的逶迤……九寨溝裡有著太多的美麗海子讓我難以盡訴。這些平素就已經“引無數英雄盡折腰”的秀麗海子，一到秋天，在五彩繽紛的樹林掩映、襯托、渲染下，更是大放異彩，美艷驚人。色彩的醇和湖水的純，樹與水兩個精靈的組合，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在不同的光影下，變幻出無數個童話般的世界，畫出了九寨溝最絕世的精彩。
（攝於1991年國慶）
五花海
當屬九寨溝海子之最，是九寨溝的精華，是九寨溝的驕傲，被譽為“九寨一絕”。可以說，九寨溝的水之美，在五花海得以集中體現。說得那麼神，該如何介紹五花海的魅力呢？這麼說吧，在五花海上方，有一處被稱為“老虎嘴”的懸崖高坡，這是唯一能居高臨下俯瞰五花海全貌的地方。每當游客乘車經過時，所有的人都會被五花海的美而驚倒，不約而同“哇”地爆發出驚叫，緊接著就是一片聲地喊“停車！”“停車！”可是這裡因為路窄彎急所以景區班車在此不停，美麗只是驚鴻一瞥，讓人留下無限懷念。當我氣喘吁吁爬上老虎嘴，盡管已經在車上見過，但還是被眼前的畫面震撼：被秋風染成彩色的群山中，一汪藍寶石般的湖水靜臥其中，好像一只展開五色羽毛的孔雀。五彩的山林倒映在五色的湖水中，上下渾然一體，儼然一個仙境瑤池。作為一個攝影愛好者，我見過許多美麗的地方，但像五花海這樣色彩絢麗的地方還真是難得一見。五花海那樣美艷驚人，卻又超凡脫俗，猶如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真乃天生麗質。
五花海是多彩的。神奇的是，寶藍色的水面上漂浮著斑斕的淺藍色塊，似無數塊寶石鑲嵌成的巨形佩飾，珠光寶氣，雍容華貴。在不同的光影下，水面會呈現出淺紅、鵝黃、墨綠、深藍、寶藍等色彩。五花海的“五花”是由於水底的鈣華沉積、艷麗藻類，以及沉水植物的分布差異而形成的。本已“五花”的水面，待到金秋層林盡染之際，彩色的樹影倒映在彩色的水中，斑駁迷離，色彩繽紛，其色彩之豐富，甚至超出了畫家的想像力。
五花海是多姿的。站在老虎嘴上俯瞰，由近到遠，從腳下的紅黃綠樹，到水中的蘆葦青草、色斑、倒影，再到對岸的彩林，層次分明，五色斑斕。徘徊在水邊細看，火紅的楓葉映著波光粼粼的藍色水面，一幅幅充滿詩情畫意的醉人小品，讓你流連忘返。陽光燦爛時，山色水光濃墨重彩，猶如一幅色彩明麗的油畫；浮雲蔽日時，遠山近水淡雅寧靜，猶如一幅清麗淡雅的水粉畫；雨雪紛飛時，山高水長雲遮霧繞，猶如一幅潑墨寫意的水墨畫。借用一句蘇東坡贊美杭州西湖的詩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五花海就是這樣一個“總相宜”的、遠近高低各不同而風情萬種的神奇海子。
五花海是清澈的。遠望，水面彩林層疊，倒影重重，疑似九天落水中；近觀，水中枯木橫臥，魚翔淺底，恍若龍宮現人間。嗚呼！樹之美，水知道；水之美，魚知道；景之美，人知道。
五花海是多情的。美麗的山水最能營造出醉人的情調、醞釀出美麗的情感。我每次登上老虎嘴，都要痴痴地坐上老半天，相看兩不厭，唯有五花海。我要把這幅美麗的畫深深地印刻在心底，要將自己的身心都融化在這汪碧水中，這時的我會感到生活真美好。來了一對情侶在地上鋪開一塊墊子坐下（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依偎在美麗的秋色中，用山水的美麗來陶冶他們愛情的美麗。他們，也成了這幅畫中的一景，給山水添了一層人文的美。他們是在山盟海誓還是在互訴衷腸，我不得而知；他們以後是白頭偕老還是各奔東西，我也不得而知。但我相信，這個九寨溝的秋天，注定會在他們的心中地久天長！
（老虎嘴俯瞰五花海全景）
鏡海
顧名思義，猶如鏡子般的明淨。傳說中的九寨溝裡大大小小的海子，是仙女打碎的鏡子，個個明淨，但唯有鏡海是最名符其實的鏡片。鏡海的奇妙在於無風的早晨，長長的湖水中，水波不興、波平如鏡，藍天白雲、群山樹林的倒影清晰逼真，絲紋不動，纖毫畢現，要是看照片，你幾乎分辨不出上下。照例的，游客經過此處被眼前的美景震撼，毫無例外地一片驚叫！陽光照亮山林後，景色更加明麗而生動。湖水澄澈，明淨若鏡，雲在水中飄，水在山頭流，幻化出水托山、山托水的奇妙景像。岸邊幾棵火紅的楓樹把青山綠水點綴得格外艷麗，醉倒游人無數。
鏡海邊有一根碗口粗的長藤，緊緊地攀附著一株參天大樹，與樹齊高，直衝雲霄。大樹給長藤溫馨的綠蔭，長藤給大樹纏綿的依戀，所以鏡海又得名為“愛情公園”，遠道而來的有情人大多會在此留影以示對愛情的忠貞。美麗的景色往往需要美麗的故事，我在湖邊邂逅一美女，將她的倩影留在了水中，取意“所謂佳人，在水一方”。清澈的水，讓人浮想聯翩，不由念叨起司馬遷在《史記》中《漁父》篇裡漁父的歌：“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我則歌曰：“鏡海之水淨兮，可以濯吾心。”
水是生命之源，也是文化的源泉。思想家孔夫子對著滔滔東流水，覺得生命苦短，便有了“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的人生感嘆；哲學家蘇格拉底受流水一去不回的啟發，悟出了“人不能兩次跨過同一條河流”的睿智名言；鋼琴王子克萊德曼觸摸到了流水的靈魂，彈出了著名的《水邊的阿狄麗娜》傳世名曲……水，就是這樣哺育人類、啟發人類、滋養人類的。
樹正群海
從樹正瀑布開始，流水傾瀉而下後，在長達數裡的溝內呈階梯形下行，前後連綿，上下高差近百米，大大小小不同的海子呈梯田狀群集而成，故稱樹正群海。
秋日裡的樹正群海變得一片姹紫嫣紅。湖水一個接著一個跌宕而下，在彩色的樹林中穿流，層層推進，展示著“樹在水裡長，水在林中流”的奇觀。這一道道的疊瀑與激流串起各個海子，一道白色瀑布跌入一汪藍色海子，漫過一片彩色樹林，再跌入下一個海子，藍色的水中倒映著紅黃綠色的樹影。就這樣，一個個海子層疊交替、反復演繹、動靜相隔、水光瀲灩、景色各異，激情與溫柔共存，湖光共山林一色，構成一個色彩斑斕、光影交織、層次豐富、變化多端的秋色畫廊。
在樹正群海之間，一道長長的棧橋橫跨淺灘而過，游人漫步棧橋上，可欣賞那淺灘上的激流和群海。棧橋旁邊有一座藏民的磨坊，旁有轉經房。轉經筒在水流的衝擊下日夜旋轉不休，意即念經不止，以示虔誠之心，為樹正群海增添了藏鄉人文風情。游人可以從樹正瀑布開始，沿著依水而建的步行棧道下行，移步換景，一路碧水，一路瑤池，一路美景，一路驚喜。看著千變萬化的美景、聽著嘩嘩奔騰的水聲，吸著沁人心肺的負離子，心曠神怡地來一次畫中游，幾疑身在夢中。
樹正寨是九寨溝中人氣最旺的一個藏寨。樹正寨與樹正群海相得益彰，完善了這幅山水畫。民居在坡上鱗次櫛比，經幡在風中獵獵飄動，炊煙從屋上裊裊飄散，一派安詳平和的藏家風情。游人可以在這裡品嘗到奶香四溢的酥油茶、美味可口的洋芋糍粑、甘甜醉人的青稞酒等，體驗一把藏家風情。
（攝於1991年國慶）
天鵝海
不同於九寨溝其他海子的繽紛和熱鬧，天鵝海娟秀而清幽，具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意境。一彎呈S形流淌的湖水幽幽地安臥在狹長而靜謐的峽谷中，水面上塊塊婀娜而碧綠的芳草甸仿佛優雅的天鵝在戲水，為這條彎彎的湖水平添幾分嫵媚。湖面泛著晶瑩的色澤，水中飄著碧綠的青草，四周是壁立的峽谷山林。那些造型優美的綠草甸，陽光下，透射著迷人的光澤，似塊塊碧玉；細雨中，沐浴著溫柔的雨絲，如楚楚天鵝。天鵝海與芳草海相連，為沼澤湖泊。淺灘上芳草萋萋，樹影婆娑，一道清流在綠茵中蜿蜒淌過，滋養著這方水草，雖已是深秋，但依然是一派“綠肥紅瘦”。肥美的水草，引得生性孤高的天鵝鐘愛，來此棲息繁殖，故被稱為天鵝海。天鵝是候鳥，隨季節的變換而去留，因而游人難見其行跡。
天鵝海不僅在看，更在於“品”。這裡一般下午游人稀少，頗為喜靜的人鐘愛。一對外國情侶在湖邊安坐，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享受著這種難以言表的感覺。我多次來到湖邊徘徊，品味著這份清幽。游人散盡的天鵝海，空靈靜寂，一泓碧水，一簾幽夢，一幅詩畫，一份心境。仔細回味，倒是覺得天鵝海陰雨天更有韻味，意境幽深，絕非有人說的沒看頭（如果弄上一群人吵吵鬧鬧地拍照留念，那當然是趣味全無）。湖上靜得怕人，只有幾只野鴨在水中自在地嬉戲，時而發出幾聲“嘎、嘎”的歡叫，空谷傳幽，劃破了溝裡的寧靜。天色向晚，冷雨霏霏中的空氣濕潤而清新，足以清心。我深深地呼吸了幾口，也學著古人長嘆一聲而去：“天鵝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蘆葦海
算是九寨溝內眾多海子中的一個另類。在差不多6裡路長的海子裡，幾乎是只見蘆花不見海，只有一條細水在密密麻麻的蘆葦叢中悄悄流淌。蘆葦海是一個半沼澤湖泊，水中蘆葦叢生，水鳥飛翔，清溪碧流，漾綠搖翠，蜿蜒空行，一派澤國風光，讓游人不知是在江南水鄉還是在青藏高原的萬山叢中。在秋陽的逆光透射下，蘆葦飛花，雪白晶瑩，一道綠水繞行其中；微風徐來，白浪起伏，颯颯之聲，委婉抒情，空曠而凄清，傳遞著一股秋日的寂寥之氣。古人早在《詩經》中就吟詠過“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只可惜，如今我在蘆葦蕩邊遍尋伊人而不得，許是“宛在水中央”吧。蘆葦雖然不如彩林秀水那樣奪目，但其特有的形態和風姿，與青山綠水組合在一起，有如盛宴之後的一道清茶，清雅淡爽，回味無窮。
蘆葦海豐富了九寨溝水的魅力，使其更加多姿多彩。大多數游人都是隨團而行乘車路過，早晨進溝時陽光尚未普照，下午出溝時又已是夕陽山外山（天鵝海亦如此），沒有沿路步行慢慢欣賞，甚是可惜。須知游山玩水，並不是吃快餐，應該細嚼慢咽，仔細品嘗。我以為，旅游屬一種由視覺到感覺的精神消費行為，不緊要看到，更要看好；不要又快又好而要又好又快，這才是“踐行科學發展觀”的生活方式。千山萬水總是情，這個情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大自然能陶冶人的性情、人從自然中感悟到的一份心情。唐代詩人杜牧能寫出“停車坐（坐：因為）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這樣的傳神佳句來，當是深諳其中三味的。請切記“把物質的快樂變成精神的愉悅”這句話，你的旅游才有情趣，你的人生也才會有“味道”。
晶瑩靈動的溪流
當你飽覽了五彩繽紛的瀑布和海子後，當你已經沉醉於色彩的絢麗之中，不要忘記，在你身邊還有那些無處不在的、默默無聞的、卻是不可或缺的無名小溪。九寨溝是個水世界，游人足跡所到之處，溪流隨影相行。溪流彙成海子、海子又跌成瀑布、瀑布再分成溪流，水，就這樣在九寨溝裡周而復始、分分合合地循環演繹。溪流們穿林海跨瀑布，靈動的、抒情的、激昂的，伴著棧道，一路奔騰，給你的旅行增添了許多野趣和雅興。
從原始森林到天鵝海，棧道沿著小溪在樹林裡穿行，時而陽光透過罅隙，林子裡明明滅滅；時而薄雲遮日，林子裡又幽幽暗暗；時而遇到一處漩渦，溪流圍著樹樁轉起了華爾茲，溪流伴著你在棧道上高高低低蜿蜒而行，讓你心情愉快。從熊貓海到五花海，一路階梯一路溪，溪流時而在腳下綜綜流淌，時而又掛在了你的頭上飛流直下，溪流陪你在山道上一路踩著狐步，給你的健步增添幾許情趣。從珍珠灘到鏡海，溪流從始而浩浩湯湯的瀑布，到繼而在林中蜿蜒流淌，再到如“秋葉靜美”般的一汪靜水――鏡海到了，溪流跳著探戈，陪你一路欣喜。
在九寨溝裡，你隨時會遇見大大小小的溪流，或是不甘寂寞地從山坡上穿林而出，呈階梯式的小瀑布噴湧而下；或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地在林中悄無聲息地流淌，營造著一份“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古詩意境；或是“大珠小珠落玉盤”地泉水叮咚，伴隨著棧道，歡騰跳躍……
“清晨我們踏上小道，小道彎曲畫個大問號”。沿著溪流踏著小道，我不由想起童年時代一首喜歡的兒歌：“我是小溪流，永遠向前流……”這些小溪流們，充滿生命的活力，日夜不停地歌唱著：嘩嘩地宣泄、汩汩地流淌、靜靜地傾訴，彙成了一首優美的九寨溝水之旋律的多聲部合唱。
人們常常喜歡用“天上人間”來形容某個美麗非凡的地方，而我要用“人間天堂”來比喻九寨溝。
九寨溝的水美看不夠，九寨溝的水美寫不盡，九寨溝的水美拍不完，掩卷擱筆之際，唯有一聲嘆息：“九寨歸來不看水！”
後記：
我在九寨溝裡呆了整整8天，不管日曬雨淋，每日裡沿著美麗的海子來來回回欣賞、拍攝美麗的畫面，盡我之力，描繪出九寨溝的美。我對藝術的執著打動了許許多多九寨溝的工作人員，他們都以自己的所能為我提供了方便：來回穿梭的巴士司機迎面看到我都會揮手致意並讓我在不便的地方下車，下午景區內的班車收車後調度員專門駕駛指揮車送我去天鵝海，餐廳的保安出於敬佩執意要請素不相識的我吃飯，景區的巡警專門開車為我提供方便……這一切都為我的拍攝提供了便利，也溫暖著我的心，促使我努力創作。雖然有8天時間，但九寨溝裡白天短，除去陰雨天，真正可用來拍攝的時間並不多，且還需要到處尋景、等候，而每個景點的最佳拍攝時間也不熟悉，沒有車的幫助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本人僅以此文作為對那些好心人的回報――把九寨溝的驚世之美介紹給更多的人們。
提示
九寨溝的秋色在每年的10月中旬以後最美，具體要視當年的氣溫而定，我是在23日進溝的。九寨溝內的紅葉也不是一起紅，我進去時只是個別山頭紅，待我離開時差不多萬山紅遍，但全紅也不好看。因為在山溝內，其實每天能拍攝的時間並不多，早晚沒有陽光。溝內晝夜溫差很大，早起需穿羽絨衣，而日當午時則很熱，但陰雨天又很冷，所以御寒衣得隨身帶。如果你打算多待一段時間，為省錢，還是住在樹正寨吧，那裡村長帶頭家家開旅館，我那時各家視條件不同約60－100元/天包早晚餐有洗澡，中午你就在景區中心餐廳吃飯或自帶干糧。住溝內每天的交通車票還是要買的，別想著逃票，因為票上有日期，那些人比你精。不罰你門票已經是網開一面了，那是對藏民的讓步。溝外的村莊裡旅館大大的有。從縣城有班車來往溝口，也可從溝口坐車到松潘，但從機場只有打的，且明碼標價不還價，要幾百元。或先打的到縣城再轉班車，但時間不好銜接，因為班次少。旺季時有班車從機場來往溝口，但是要經過黃龍，對於不想去黃龍的人來說，時間浪費不少。據我體會，如想在九寨溝玩攝影的話，沒有一段時間是不可能的。一是哪個景點何時光照最佳你不清楚，二是紅葉是分地段紅的，你要尋找五彩斑斕的景色，需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