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瀘沽湖(二)

作者: nancybeauty

導讀我走出了會場,在穿過一條羊腸小道後,便是落水村最熱鬧,繁華的那條馬路了。我就這樣悠閑的逛著,什麼也不想,其實想起來像這樣毫無目的的悠然真的感覺很不錯,好像人生就應該像如此過。落水村的兩邊商店、酒吧林立,還有很多美味的燒烤攤,看到了這麼有這麼多東西吃,我才想起,今天我還沒有吃飯呢?都是為了看摩梭人,可以當時我為什麼不看一眼那個被我踩� ...

我走出了會場,在穿過一條羊腸小道後,便是落水村最熱鬧,繁華的那條馬路了。我就這樣悠閑的逛著,什麼也不想,其實想起來像這樣毫無目的的悠然真的感覺很不錯,好像人生就應該像如此過。落水村的兩邊商店、酒吧林立,還有很多美味的燒烤攤,看到了這麼有這麼多東西吃,我才想起,今天我還沒有吃飯呢?都是為了看摩梭人,可以當時我為什麼不看一眼那個被我踩得慘不忍睹的摩梭男孩呢?真是失敗!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找點東西來祭我的五髒廟。看起來,燒烤是個不錯的選擇,就選它吧。為了不打擾現在享受寧靜的好心情,我選了最靠近角落的一間燒烤屋,那家好像生意不怎麼好的樣子,我走進的時候是他們今天的第一個客人。昏暗的燈光,旁邊偶爾波濤拍岸的潮水,天空中若隱若現的滿天繁星,瀘沽湖仿佛真是個世外桃源,擺脫了塵世的吵雜,眼花繚亂的顏色。簡簡單單的多好,一杯清酒,幾碟小菜,坐在青山綠水之間,這份悠然自得仿佛就是我一生所要追尋的東西,在那一剎那我覺得我是真的愛上這個地方。正當我一個人享受安寧的時候,幾個粗獷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是兩個穿著摩梭服裝的男孩。看他們的膚色我可以斷定他們就是本地人,長期生活在高原地區,黝黑的皮膚成了最明顯的標志。還有他們和老板很熟,熟得說得每一句話我都聽不懂,不過和剛才唱的歌詞很像,我猜想這應該是摩梭話吧。看著街上突然湧出的一群群人,我想舞會應該是散了。一想起舞會,就想起了剛剛那種尷尬的場面,還有連一眼都沒有看到的我前邊的那位摩梭男孩,好可惜哦!奇怪,為什麼我會對這個背影戀戀不忘呢?

我的思緒被剛進來的這兩個摩梭人打斷了,因為他們沒打招呼就直接坐在我的旁邊,再看了看周圍,如潮湧般的客人迅速占領了那家燒烤屋的每一個座位,於是我就不得不和這量個摩梭男孩一個桌子了。他們朝我友好的笑了一笑,然後就用我聽不懂的家鄉話聊天。我偷偷的抬起頭來打量著他們,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望著摩梭男孩。一個瘦瘦高高的,黝黑的皮膚,輪廓分明的五官,就像用刀刻的那般堅毅深刻,高高的鼻梁(後來經我觀察,大多數摩梭人都擁有高鼻梁,而納西族就沒有),深陷的眼睛。給我印像最深的居然是的那頂氈帽,很適合他,那種原始,豪邁的帥氣是很少在城市的男孩身上發現的。另一個穿著相似的衣服,稍微胖一點,也戴了一頂氈帽。這種情形後來想一想很好玩,我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我卻聽不懂他們的話,一句也聽不懂。不過沒關系,我的興趣不在這兒,食物已經吸引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這裡的燒烤是純粹自助式的,但是作料好像不太多,我恰巧是這方面的高手,我找店主要了很多的孜然,花椒,小蔥,又拿出我隨身帶的“老干媽”調味醬(這是我旅行時必備的東西,沒辦法,我是典型的“辣妹子”,從小吃川菜,對其他的菜品總覺得沒味,所以,旅行對我來說,吃是個大問題。調味醬就這樣成了必備品。)精心的調治我的食物。可坐在我對面的老兄可就沒有這份閑情雅致,一大盤肉倒在上面,塗上油,加點醬油,味精,辣椒就可以吃了。如此的粗制濫造,能吃嗎?對此我表示懷疑。在我在打量他們的時候,他們兩個也對我的方式覺得奇怪。我燒烤的速度奇慢,他們或許不解我居然可以花十多分鐘就為烤一根火腿腸或雞翅膀。其中一個忍不住用不太標准但很流利的普通話問我了:“你這樣烤,不累嗎?吃得飽嗎?”“吃不飽可以慢慢烤嘛,這也是我烤東西的樂趣。我喜歡精雕細啄的感覺,很有成就感,而且味道不錯。我還懷疑你們那麼烤的東西能不能吃呢?”“是嗎?”那個瘦高男孩笑了一下:“那我們互相嘗嘗,看看味道怎麼樣?”“好吧”。然後,我好心同意的結果就是我們那一桌只剩下我一個人在烤東西了,我精心燒烤的傑作都進了他們的口中,邊吃邊對此贊不絕口,他們把這一“艱巨”的任務都交由我來完成了。(如我所料,他們烤的味道真是難以恭維)但我的速度實在不太快,烤出來的東西僅僅只能“自飽”而已,供應兩個飢餓的男孩絕對是不行的,於是到了後來,我們就做了默契的分工,他們兩個負責把菜擺好,然後照我的說是次序塗作料,而我就負責掌握菜熟的程度恰當的翻面,配合的結果相當的成功。

於是,就通過這樣奇妙的合作,我與這兩個摩挲男孩成了朋友,開始海闊天空的聊起來。從明星談到政治,從體育到流行的服飾,他們所說的,所懂的東西的豐富程度真是讓我吃驚。看來落水村的開發程度遠遠的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但唯一不變的還是他們身上的豪爽和樸實還有他們爽朗的笑容:總是那麼開心,那麼無拘無束的開懷大笑,仿佛世上的一切悲歡離合都附之一笑。逐漸的,我被這種氛圍感染了,和他們一起大杯喝酒(忘記了爸爸關於女孩少喝酒的叮囑),大塊的吃肉,大聲的聊天,大聲的談笑。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小時,我卻感覺很熟悉了。待我們混熟了以後,那個男孩有點羞澀又遲疑一下的問:“你剛才有去跳舞嗎?”“跳舞?”一想起這個,我就想起那個出醜的事,便趕快否認:“沒有,我來的時候太晚了,你們已經開始了。”“真的?”“恩。”那個男孩沒有再問,馬上轉變了一個話題,可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謊話真是編得糟糕透了。

就這樣,我在瀘沽湖的一頓飯就在新認識的兩個摩梭男孩的伴隨下,一直吃到凌辰一點多。我們成了最後一批客人,而我也實在抵擋不住睡意了,於是結束了我的晚餐兼夜宵,叫老板結帳的時候,老板笑嘻嘻的走過來說我的帳已經被那兩個男孩付過了。在我疑惑的凝視下,瘦高男孩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發,喃喃的說:“你別生氣,我以為我們是朋友。”薩那間,除了感動,我沒有詞語可以表達我的心情。望著他們真摯的目光,我點點頭:“恩,我們是朋友。”

臨近分手的時候,那個男孩又忍不住問:“你住哪家客棧,遠嗎?”“不遠,就在附近,你們先走吧,我想再看看。”“早點回去吧,黑漆漆的有什麼好看的,我就不懂你們大城市裡的女孩子,一個人就這麼出來了,家裡人不但心嗎?”回絕他的好心,對他揮揮手,我就開始往回走,他不知道深夜的瀘沽湖會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整個村莊都是靜悄悄的,漫天的繁星,映著微波粼粼的湖水,都在我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仿佛一些落入凡塵的精靈,而我現在正處於這些精靈的幸福的圍繞中,在這一刻我真想聽一首悠揚的音樂,然後在樂聲中翩翩起舞,讓我也沾沾仙氣嘛。正飄飄欲仙的時候,竟然忘了腳下的水:由於現在正處於夏季的漲水期,湖水已經把村子邊上的一段路淹了,當地人在水上面搭了三塊簡易的木版來過路。而我就正好在這塊板子上踏空了,一滑就摔倒了,一下坐在了水裡。哎,真是樂極生悲,幸好夜深人靜的沒有人,以至我的窘樣沒有被人發現。想到這裡,我疑惑向四周望了望: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人在附近。在我往後望的時候,發現那個男孩居然就這樣悄悄的站在我的背後,被我發現了,呆呆的看著我,尷尬的站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

我們就這樣相視了很久,我撲哧的笑了,打破了僵局:“你就打算這麼看我摔倒的樣子看到天亮是不是?”他也笑了笑,走過來扶我起來了:“你沒事吧,沒見過像你這樣走路的。”“恩,還好,你怎麼在我後面也不出聲,想嚇死我呀,干嘛跟蹤我?”“沒有,我也回家,正好跟你同路,送送你吧。”於是我們倆就在這清涼如水的夜色裡,輕輕的一路走著 ,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有時或者什麼也不說,就靜靜的享受著難得的安靜。真是奇怪,我們還認識不到半天,居然有一種難已言盡的親昵。來之前,朋友曾警告我說瀘沽湖的男孩已經漢化了,也沾染了壞習氣,還會花言巧語的逗逗女游客,據說,這裡經常有和女游客走婚的事,其實走婚只是她們的一種借口,說穿了不就是“一夜情”嗎?特別告誡我不要告訴摩梭男孩住的地方。說實話在來之前,我的確是戒心重重的,但是這種戒心現在就沒有用在這個男孩身上:他讓我有特別的信任感。我們一直走到了我住的旅社門口,“再見!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對他揮揮手。在我轉身的時候,又被叫住了,他遲疑了一會,然後說到:“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名字很重要嗎?如果我明天還能偶遇你的話,我會告訴你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很公平啊!”當我回到房間的時候,聽見一個聲音在窗外:“我叫阿策,你的朋友,你記住了!”等我推開窗的時候,他已經走了。阿策,想著他的名字,我進入了夢鄉。


精選遊記: 瀘沽湖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