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游記)與桑提阿果大叔談海明威

作者: liulangke

導讀聽說《老人與海》中的主人公桑提阿果大叔的原形格裡高利·富恩特斯老人現在還健在,我們就打算去做一次采訪。開車到了老人所居住的柯希瑪爾漁村,隨便向路人一打聽,他們都會告訴你他家的住址,我們小心翼翼地敲開了門,出來的是一位老婦人。聽我們說明了來歷,老婦人禮貌地說:"很是不湊巧,老人今天有活動,一家日本電視台要為他拍一部錄像片。你們改天再來� ...

聽說《老人與海》中的主人公桑提阿果大叔的原形格裡高利·富恩特斯老人現在還健在,我們就打算去做一次采訪。開車到了老人所居住的柯希瑪爾漁村,隨便向路人一打聽,他們都會告訴你他家的住址,我們小心翼翼地敲開了門,出來的是一位老婦人。聽我們說明了來歷,老婦人禮貌地說:"很是不湊巧,老人今天有活動,一家日本電視台要為他拍一部錄像片。你們改天再來吧,來之前最好預約一下,因為老人的活動很多。按規矩,做采訪應先與他的孫子拉菲爾聯系。"於是我們只好留下名片,等候他們的通知。 "桑提阿果大叔"的孫子拉菲爾當天晚上就給我們回了電話,雙方約好采訪的時間後,他又特別提醒我們:"我爺爺的年齡已經很大了,已有102歲,所以你們盡量不要呆的時間太長。"

我們在約定好的時間又一次來到"桑提阿果大叔"的小屋,拉菲爾已經在門口等候了。進得屋門,一下子映入眼簾的是客廳正面牆上掛的一幅海明威與"桑提阿果大叔"以及"皮拉爾"游艇的油畫。正凝視間,老人拄著拐杖,自己從裡屋走了出來,老人雖已102歲高齡,卻依然口齒清晰,思維敏捷。同他說話,只要稍微提高一下聲音,他就可以聽清楚。至於眼睛更是一點也不花,而且非常有神,看看牆上的畫,不禁想起海明威在離開哈瓦那前夕曾說過的一句話,"經過這麼多年,我們都老了,但唯一沒有變老的是格裡高利明亮的眼睛。"

格裡高利與海明威情深意重,共同駕駛著"皮拉爾"游艇出海打漁。老人不僅是船長,也是水手、舵手和廚師。海明威以"皮拉爾"命名他心愛的游艇,不僅因為"皮拉爾"是一位西班牙女神的名字,同時也是因為格裡高利出生在西班牙的加納利群島。他經常戲稱格裡高利是"皮拉爾"的"皮拉爾",因為在西班牙語中"皮拉爾"的意思是支柱、基石。

我們問老人,海明威在《老人與海》書中所記述的故事,是不是確有其事,大約發生在什麼時候?老人和拉菲爾一起為我們做了解釋,使我們了解到許多原來不知的事情。

主人公"桑提阿果大叔"當然就是格裡高利老人沒有錯,但書中的故事實際上是把老人一生的故事綜合在一起寫的。比如書中經常陪著老人出海的那個孩子,其實寫的就是格裡高利的童年。格裡高利還只有六歲時,就隨同其父來到古巴,但是不幸的是,他的父親在途中病故了,因此格裡高利從小就在碼頭間跑來跑去,靠幫人干雜事謀生。格裡高利釣到大魚、與鯊魚搏鬥,回到漁村時已經精疲力竭,魚也被鯊魚們吃去了大半的故事發生在他年輕的時候,海明威並沒有能夠親眼目睹,但這件事在村子裡廣為流傳,海明威是根據別人的敘述寫成的。 格裡高利第一次遇到海明威是在1928年。當時格裡高利出海到佛羅裡達附近的的海面上打魚,不巧遇上了壞天氣,只好就近把船靠到了骨頭島求助。恰好海明威也在那個小島上,於是他們就順理成章地結識了。

海明威看到格裡高利的船又干淨又漂亮,就請求他做自己的船長,並約定回到古巴時到"兩個世界"飯店見面。格裡高利欣然應允了海明威的要求。但等到海明威改裝游艇完畢,已經是1934年的事了。"皮拉爾"號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船,他們時常結伴出海打漁,從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海明威一向稱格裡高利船長為"我的同志和朋友",甚至給他的小兒子也取名為格裡高利。

《老人與海》一書中提及的"LATERRAZA"餐廳現在還在村中。老人說,當年柯希瑪爾村沒有那麼多建築,從餐館就可以一直望到碼頭。這家餐廳因為這本書而名播四海,一年到頭生意興隆,一杯獨家調配的"老人與海"雞尾酒尤為食客青睞。 海明威一生都在不停地幫助窮人。就在好萊塢的影人們拍攝由大影星加利·庫伯和英格莉·褒曼主演的《老人與海》時,海明威請柯希瑪爾村裡的人來參加扮演群眾演員,以增加一些收入。平時海明威和格裡高利船長出海捕到的魚,大部分也都分給了村裡人。 海明威與格裡高利老人的友誼隨著他們的合作而日益加深。海明威在得知自己患有血癌後,與老人告了別,回到美國接受治療,但並沒有告訴老人他已身染絕症。回到美國的第二年,海明威步先父後塵,自殺身亡。後來,海明威的第四任妻子瑪麗通知老人海明威過世的消息,但是因為古美間關系急轉直下,格裡高利無法親自前往美國,為莫逆之交送行。他為此感到非常痛心,自那以後再也不曾出海打漁。 說到這裡,老人明亮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有些暗淡。他舉起火機,點燃了手中的雪茄煙,似乎又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中。我們看采訪時間也不短了,就起身告辭,老人熱切地牽著我們的手,誠摯地說:"這裡就是你們的家,有時間你們就再來"。

在回來的路上,我們不禁想到,就如同海明威與古巴的淵源一樣,美國同古巴之間也存在著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隨著兩國民間交往的進一步加強,兩國終有"撥開雲霧見蘭天"的時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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