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黃河入海口

作者: (蘋果)

導讀中午和幾個朋友一起吃飯,閑聊中提起一位在東營河口區的朋友,在幾分酒意鼓噪下,打過電話去說要去拜訪一下。沒等對方返過神來,三個小時以後我就坐到了他的面前。第二天吃完早飯,朋友問我想去看什麼,毫不猶豫的回答:看黃河入海口。 黃河對我來說並不陌生,常年居住在“南面是山、北面是河、中間是水”的濟南,對於這個天天圍繞城市轉的黃河,自然不會生疏 ...

中午和幾個朋友一起吃飯,閑聊中提起一位在東營河口區的朋友,在幾分酒意鼓噪下,打過電話去說要去拜訪一下。沒等對方返過神來,三個小時以後我就坐到了他的面前。第二天吃完早飯,朋友問我想去看什麼,毫不猶豫的回答:看黃河入海口。

黃河對我來說並不陌生,常年居住在“南面是山、北面是河、中間是水”的濟南,對於這個天天圍繞城市轉的黃河,自然不會生疏,並且也知道歷史上黃河奪大清河入海,讓“濟水之南”而得名的城市多少泛濫著一些“黃水之南”的味道。

可是,不管怎麼熟識黃河,如果沒有到過它的源頭,也沒有走近它的入海口,就不能說了解這條河。對於黃河入海口,過去聽朋友介紹一些,對其中神秘描述還有幾分憧憬,所以來到河口區便有一個強烈意念,就是看看去這個不曾光顧卻又令人向往的情景。

朋友要去市裡開會,把我托付給朋友老高和老王,讓他們陪著。雖說感到幾分受寵,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無法推辭不掉這番熱情。心想如此也好,有人給介紹一下情況當然要比自己看強得多。

河口區駐地與入海口之間大約有三四十公裡的樣子,對於乘車來說算不上什麼,我們准備好就向黃河口進發了。

路上老高介紹說,河口區取名於黃河入海口,是黃河奔騰萬裡流入大海的地方,由於黃河每年攜帶的泥沙要在這裡淤積幾萬畝的土地,所以這裡又是共和國最年輕的國土。

最年輕的國土,多麼好聽啊!年輕就是希望所在,孕育著美好的未來。

車子向南行駛著。從窗裡看去,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憑感覺這裡的太陽要比濟南升得早,而且也明亮許多。昨晚一場急切的大雨,灑得正是時候,給今天的旅途撒來一片細涼,兜起風來別說有多麼愜意。這裡瀕臨大海,沒有什麼煙塵污染,天空潔淨的很,像一面剛剛擦拭的鏡子。離開城區,身心也就立刻沉浸在一片洋溢著綠色風情的天地裡,綠色原野的一望無際。

黃河三角洲的景像,有幾分野性,幾分蒼茫,還有幾分詩情畫意。茂密的蘆葦、紅柳無邊無際,寬闊視野裡的藍天、白雲、陽光,與那一片片亮水,構成了“天蒼蒼,野茫茫”的獨特景像。在這蒼茫無際的風景裡穿行,不覺之中感受出許多感慨和豪情。

我知道,想真正見到黃河入海的情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到不是需要去冒險,花費多少力氣,而是黃河羞澀的個性讓人難識其真面目。

黃河不比長江、珠江等江河,河床穩定,河口不變。過去,黃河入海口沒有一個固定的位置,多少年來像一個捉迷藏的孩子,總是飄忽不定。這要歸結於黃河那巨大的含沙量。黃河水攜帶著黃土高原的泥沙,浩浩蕩蕩奔赴而來,等將要見到大海的時候,宛若失去了精神寄托,疲憊不堪地把沙土一卸,徑自去大海深處去了。黃沙堆積在河口,越積越高。淤積的泥沙把河口抬高,而水往低處流的秉性又不會改變,所以黃河就會尋找另一個地方入海。多少年來入海口難以穩定,漂移的入海口威脅著下游人們的生活和生產。如今,依靠科學的辦法已經穩住了入海口,了卻了多少年來壓在河口人們的一件心事。

說難以看到黃河入海,還不僅如此。黃河流到入海口,河面寬闊起來,流水放緩,水流變淺,薄薄的一層水開闊地向大海的深處流去。由於入海口沒有明顯突起的海岸,黃河與海水交彙的地方又在灘塗的深處,所以入海的情形很難看清。

不過這一些並不會減弱我們去尋訪入海口的熱情。

走在路上,野地裡許多忙碌的抽油機納入了我們的視野,那一起一伏不知疲倦的樣子,給人以勤懇的印像。這就是我國第二大油田——勝利油田的孤東油田。

孤東油田可是說是從海裡撈出來的油田。在早勘探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泥濘的海灘,每當海水漲潮時,這裡就會淹沒在一片汪洋裡。後來,人們為了油田的生產和安全,沿海築起了一道高高的海壩,才把海水徹底攔在了外面。如今這片油田每年穩產石油400多萬噸,占勝利油田總產量的五分之一。

在這采油樹密布的地方,由於地下水含鹽堿量很高,卻鮮有高大的樹木。在這裡,苗木開始長得很好,等樹木長得稍大一點了,根須扎到鹽堿水濃度高的地方,樹就開始枯萎了,所以這裡很難見到茂密的林木,但有一種樹木卻生長得非常茂密,這就是紅柳。

紅柳也叫檉柳,是一種落葉小喬木,特別耐堿、耐沙汗。這種像柏樹葉一樣的枝條,春夏時節是翠綠的,開著一些細小的白花,而到了秋天,就會變成一片紅褐色。老高說,你現在來看是一片綠色的風情,茫茫如波濤蕩漾,當秋天來臨,無盡的紅柳便會換上絢麗的紅裝,在風裡招搖,在陽光下閃耀,在風雨裡驕傲,那時候不僅景色秀麗,還能讓人感受到生命的頑強和偉大。

朋友告訴我,盡管這裡少有樹木,卻有一棵非常有名的“一棵樹”。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發現勝利油田後,一批來自祖國各地勘探人員來到這一片不毛的土地,在茫茫如大海的荒野中尋找油田。由於這裡荒蕪人煙,也沒有什麼標記,甚至連個地名也沒有,給勘探帶來許多不便。一天,有位勘探技術員走累了,便席地而坐,順手把當作拐杖的柳枝插在地裡,歇息過後也沒再帶走這個枝條。就是這個柳樹枝,“無心插柳柳成蔭”,後來發芽長成一棵柳樹,而且當時是唯一的一棵樹。後來人們為便於辨別方向和確定方位,稱這裡為“一棵樹”。打那,一棵樹的名字就在油區叫了起來,這裡建成的村莊也被稱為“一棵樹村”。如今,這碗口粗的柳樹也沒有逃脫鹽堿的侵害,已經枯萎了,只剩下一截樹根。可是人們不願忘卻這棵樹,不願忘記這棵樹的故事和那些艱苦創業的歲月,就在樹的周圍壘起一個池子,並立了一塊碑石,以紀念開發黃河三角洲那些令人難忘的往事。

告別了“一棵樹”,來到黃河入海口處,登上人們築起的了望台,登高遠眺遙遠的黃河入海口,用心探望那片遼闊坦然的景像。在你的視野裡,藍天,白雲,綠野,蔚藍的水面,勾畫出一片純情的自然風光,景色開闊壯麗。此時此地的黃河,溫順得像個睡著的孩子,安靜地躺在茫茫蘆葦、紅柳和綠草之中,安靜又文雅。面對這養育了中華民族的黃河,面對這開闊壯麗的母親河,由衷感升滿一片親切的情懷,擁有回歸大自然的美麗心情,不禁為黃河的偉大而感到自豪。

(2003年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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