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好,明月下柳梢,人約黃昏俏.揚州好,枝上黃鶯鬧,舊夢還縈繞.
揚州的好,當然不止這兩著,不然怎會有人不顧著山高水遠,長江相隔,便是騎了黃鶴也要去游一遭呢?三萬貫花出去了,回頭向來,還是一不小心讓它躍入了夢裡,就做個抱著枕頭也會笑的傻子.
揚州的景色自是沒話說的,不然揚州的板橋先生怎會對著西湖美景,獨獨念起家裡那個小的來呢?酒至半酣,縱筆書下:飛鏡懸空,萬疊秋山,一片晴湖......十年夢破江都(古時江都即是揚州),奈夢裡繁華費掃除.......醉後高歌,狂來痛哭,我輩多情有是夫.今宵月,問江南江北,風景何如?
頹唐至此,仍是不忘江都風景.無奈至此,是忘不了,還是故意不去忘呢?對於揚州,鄭板橋確是情誼深厚的----正如天涯游子對母親總是難舍而長久記掛的.
我非揚州人,卻對揚州有一種難言的情感,不是因為它的繁華似錦,而是為著它的包容.----揚州的懷抱,對我而言,確是像母親般的溫暖-----那記憶中永遠是三月的天氣,那永遠也只是細雨綿綿的午後,那永遠善於經營的船娘,有些世故卻又拿捏得正好,不會令人討厭,還有那一盤盤如細水長流般端上桌來的早茶點心和干絲......一切做的正好,一切都不過分,一切中都充滿了那種可喜的氣氛.那,正是我記憶中的揚州.
二四橋畔月滿樓,
廣陵舊曲唱新愁.
黃梁一夢覺昨是,
夜裡夢回是揚州.
我終究是忘不了揚州的,今夜的夢裡有它,不知揚州的夢裡,是否有我呢,祝大家今夜有夢,夢回深處是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