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土樓---我的前世鄉愁

作者: blue_echo

導讀7/20 10:00AM上海至永安的火車7/21 4:20AM到達永安縣城 時間還早,我們便在永安市區隨意走動。永安很小,搭面的2塊錢能從市區這頭送你到那頭。我們在火車站旁邊的小店裡,點了一份當地的小食:炒馃條(4元),然後乘面的(2元)至南門廣場,從南門廣場換貢川線(2元)至桃源洞(30元)。我們先前在網上查過一些資料,桃源洞是國家A4級風景區,有"小武夷"之稱,很多網友也紛紛推薦。� ...

7/20 10:00AM上海至永安的火車7/21 4:20AM到達永安縣城

時間還早,我們便在永安市區隨意走動。永安很小,搭面的2塊錢能從市區這頭送你到那頭。我們在火車站旁邊的小店裡,點了一份當地的小食:炒馃條(4元),然後乘面的(2元)至南門廣場,從南門廣場換貢川線(2元)至桃源洞(30元)。我們先前在網上查過一些資料,桃源洞是國家A4級風景區,有"小武夷"之稱,很多網友也紛紛推薦。慕名而去,覺得不過爾爾,風景還可以,有山有水也算得上秀麗,可是人工痕跡太重,毫無靈氣。只有裡面的"一線天"還有些意思。只是,飢腸轆轆的,在攝氏40度的高溫下爬山,真是痛苦萬分。

下得山來,有8路公車(2元)去到長途汽車站(離南門廣場不遠)。去長汀的車馬上就要開了,我們跟售票員講價至25元/人。四個多小時的山路顛簸後,說是長汀到了。此時大約下午3,4點鐘。

長汀在歷史上是一個"紅色小城",有毛主席故居,也有蘇維埃的根據地,往北便是瑞金。可是長汀給我的第一印像,只是一個雜亂的小縣城。道路兩旁有很多矮小醜陋的新建樓房,貼了白閃閃的瓷磚;舉目所及是很多很多廣告牌極不和諧的擠做一堆。我們忍住失望誰都沒說,找了地方住下,再慢慢去發掘小城過去的美。

我們住的地方離汽車站不遠,叫做金鑫飯店,我們講價至60元/標間,有空調電視淋浴,因為新開,非常干淨。我們在附近又找了一圈,比較下來還是覺得他們那家好,價格合理而且條件不錯,就又回到那裡住下。洗了澡,出來覓食,壓馬路。出門前老板娘說長汀一個多月沒下雨了,可我們剛出門,就撞上了一場大雨,還真是巧。

說到吃,長汀的豆腐(0.5元/塊)和清湯粉(2元/份)比較有名。豆腐確實好吃,連吃了好幾塊。至於清湯粉和牛肉粉,其實就是米粉了,加一點牛肉絲或者肉皮什麼的,卻不怎麼樣,只吃了幾口就不感興趣了。

吃完東西,沿著馬路漫無目的的往下走。買了些草藥,說是可以煮茶喝,清火解毒。走累了就叫了三輪車帶我們四處逛逛。有時候停下來拍拍照片。在大堆鴿籠似的樓房盡頭,繞過三元閣,是當地唯一一條還保留大片舊民宅的老街——南大街。

因為剛下火車比較累,我們打算第二天再去南大街。回去的路上買了一只西瓜,冰鎮在老板家的冰箱裡。老板一家人很和善熱情,泡功夫茶給我們喝。後來我才發現,我們所到之處,家家都有一套功夫茶具,客來先不問來意,先喝上一杯茶,把從舌尖到心都滋潤的美美的暖暖的,再說話。

長汀是一個小村鎮,小縣城。街上雖擁擠卻沒有汽車喇叭的喧鬧,三輪車的打鈴是很微弱的。生活節奏不快,所以大家都生活的比較輕松。從上海這個著急起來會踩到自己的腳後跟的大都市突然來到這裡,雖然沒有良辰美景,我卻仿佛從心裡松了一口氣,“偷”得浮生半日清閑的感覺。

我們拿了剛買的草藥給他們看,他們說我們買錯了,光是一種草藥是沒有用的。煮涼茶要拿好幾種草藥放在一起用特定的器皿煮才會有清涼去火的作用。問我們要不要喝。然後晚上便親自端了兩碗涼茶上樓給我們喝。深褐色的液體。她說怕我們喝不慣,放了一點點糖。也沒有很甜。還是喝得出涼茶的原汁原味。不是很苦,喝下去很舒服的。

7/22在長汀停留一天

半夜裡我開始發燒,迷迷糊糊,輾轉反側。挨到早上,推醒卿。她下去給我買藥和早飯。當地習慣喝粥吃一點鹹菜什麼的。老板娘跟她說太早了,藥店還沒開門。等我吃完早飯沒多久,她跑到醫院去配了一堆藥給我,讓我感動不已。她說可能是昨晚喝的涼茶把熱度引出來了,是好現像。過一會兒又衝了涼茶端上來給我們喝。沒有放糖,味道更純正了。

中飯也是卿下樓買來的。當地兩種小吃:扁肉(2元)和芋餃(2元)。都很好吃。

扁肉貌似上海的小餛飩。薄如蟬翼的皮裡包了鼓鼓的餡,味道和嚼勁比較像貢丸。

吃了藥,睡了一會兒,燒退了,感覺好多了。傍晚下樓吃晚飯,並漫步南大街。晚飯吃牛肉丸,汆魚,還又叫了一份扁肉。各2元/份。

因為我發燒,不能開空調。房價給減到50元。

7/23長汀至湖坑

很早就起床。叫了三輪車在三元閣南大街兜了一圈再送回汽車站(6元/2人)。一些院落仍然看得出當年庭院深深芳草萋萋的模樣。留連半日後離開。乘車去我們此行的主要目的地——永定土樓。沒有直達車,需在坎市轉車的。長汀至坎市30元,坎市至湖坑土樓群12元。

路上又是四五個小時。車廂裡悶熱無比,令人昏昏沉沉但是睡不實。等到路邊陸續出現大大小小的土樓的時候,車上的乘客已只剩下我和卿倆人。還有一個自稱是土樓裡面的居民。我們問司機還有多久到土樓的時候,他就上前自我介紹。說是叫我們假冒他家親戚,可以帶我們混進土樓,不用買門票(40元/人),但要給他相應的帶路費。後講好是40元/2人。

我們在離土樓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下了車,來了一輛摩托車帶我們。叫我們把包先交給他們,還讓我們自稱是騎摩托車的青年的同學。把我們直接帶到醒廬飯館打尖住店(25元)。

看過房間下樓吃飯。拿過菜單一看,嚇了一跳。真想不通,怎麼會那麼貴。炒地瓜葉5塊,牛肉丸12元,筍干炒肉20元。勉強講價到20元,他再也不肯降價。很不爽。

吃完飯他說可以帶我們立刻去南靖或者南溪看土樓群,也可以替我們找個導游帶我們參觀。開價也很不客氣。我們沒理他,自己四處走走看看。看了客家博物館和有“土樓王子”美稱的振成樓。這裡和風景區不同。這裡是活的,流動的。每一處,都是會呼吸的。沒有人刻意為我們營造美景,卻處處都是驚喜。

沿著河邊散步,看到一棵大榕樹。樹下供著一個土地公。這裡的人都特信這個。一個叫化婆正好從旁經過。身上掛了很多破爛的布條和塑料袋。我覺得她很有型,衝著她的背影給拍了一張照。後來才聽說,她還念過高中呢,在當時的村裡是學歷最高的。她幾個兒子都挺有錢的。老太太古怪,不肯沾光。漸漸大家都不管她了。她白天在並不富裕的村裡乞討,晚上就隨便的,睡在哪裡是哪裡。

我們沿著河邊的石階往下走。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正在河水裡洗衣服。看見我們,很熱情的打招呼。問我們要不要吃石花仙草。我們說好,她就擦擦手上岸去替我們盛。石花是白色的,仙草是黑色的,用山上的果子打出漿,再凝凍成塊,劃成一小塊一小塊,浸在冰水裡。裡面放了蜂蜜。沁涼甜蜜的味道。

正吃的時候,一個英俊的客家青年騎著摩托車由遠而近。不知道我們是誰,卻報以淳樸的微笑。女孩子說這是她的哥哥,姓林,叫林定榮。他們村子裡都姓林。她叫林素英。還有個弟弟,叫林定源。

我問定榮,你騎摩托車,也載客嗎?他說是。我說那能載我嗎?我想去別的土樓玩。他說可以。我問他多少錢。他不好意思開價,一直憨憨的笑,說我們給多少就是多少,夠汽油錢就行。

我們覺得他們人很好。開始抱怨對醒廬的不滿。聊了一會兒,素英說你們再去逛逛,等我洗完衣服跟你們一起玩。晚上到我家吃飯。我家就住那。她伸手指給我們看。

不打算太趕行程,天色也漸漸暗下去。我們沒有匆忙尋找其他有名的土樓,比如以嬌小出名的如升樓。我們只是坐在橋上,靜靜的看著湍急的河水匆匆從腳下流過去。不遠處客家的婦女們正在河水裡洗衣服。幾個客家小孩子對我們好奇的探頭探腦,我們對他們微笑,不太怕生的,就跑過來跟我們說話,一起玩。

晚上,我們如約來到他家。素英正在做飯,我們覺得自己就這樣闖進去有些冒失,正不知所措時,定榮熱情的把我們讓了進去。說等等就開飯了。

晚飯很簡單。他們並沒有為我們特別的加菜,就只是一些家常的飯菜,很樸素但是很令人舒服。也沒有一定等大家都到了一起坐下來吃,誰在家都可以先吃,很隨和。素英一直一直抱歉的跟我們說菜不好。我們也一直一直的跟她說沒有關系。真的,菜好不好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們已經覺得很溫暖了。

晚飯後卿留在他們家學著打客家麻將。我不打,坐在她身後的長藤椅上看著他們玩。

四處打量。屋裡陳舊然而整潔,桌椅,炊具,牆上掛了一幅很大的觀音像。

一起打麻將的還有定源定榮兄弟,和另一些鄰居家的小孩子。定源在讀初中,酷似他哥哥定榮,兄弟倆一樣英俊有禮。村裡同齡的孩子舉止粗糙;大呼小叫的跑來跑去;翹起腳打麻將的熟練樣子活脫脫似他們的父輩。定源卻會坐得端端正正,笑起來黑眼睛一閃一閃,討人喜歡。

一會兒,素英走進來跟我說,等我洗完碗一起出去走走吧。我說好。站她旁邊看她洗完了碗,拿起一個紅色的塑料勺子, 從水池邊一個蓄水缸裡舀起一勺子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看我不解的望著她,告訴我說這是從山裡導下來的山泉,很甜。舀了一勺給我,看我喝下去,笑著問我,好不好喝?甜不甜?我看著她甜甜的笑容,真心的告訴她,甜的,很甜。

我們沿著小路往外走。躺在大石頭上聊天。那石頭上還留著白天的炙熱,青草和苔蘚被烤出了清香的汁液,緩緩散發,彌漫在夜空中。滿天星鬥覆蓋。我們講了很多話。她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讀書很刻苦。在讀衛校,想考軍醫大。她的母親喜歡小孩,共生了八個。她很懂事,照顧弟妹,體諒大哥。

不知不覺已近十點,我去叫了卿回醒廬睡覺。我們打算第二天就搬出醒廬,住到素英家去。他們叫我們一早就就可以去敲門、搬過去的。

天色已晚,我們認不太得路。在離振成樓不遠處走到了一條岔道上去。就看到暗處兩個中年人的身影。一個男聲問我們,小姐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們警惕起來,深更半夜,兩個獨身女孩子,不敢隨便搭腔,找到正確的路後,睬也不睬他們,快步而去。

回到房間沒多久,老板娘急急追上樓來,問我們有沒有跟剛才那兩個人說什麼。還問我們明早打算去哪兒他們的摩托車送我們。我們對他們沒有好感,也不想把生意給他們做。就說明天哪裡也不去,就呆在土樓裡;至於剛才那兩個人,我們當他們是隨便搭訕小姑娘的外地游客,理都沒理。老板娘說那兩個人是旅游局的頭頭。說是怕他們發覺我們是走票進來的,要我們明天一早就走。而且,就搭他們的摩托車走。我們跟她還有帶我們進來的那個男人寸步不讓的談判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說好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醒廬,此後若在村裡被抓住逃票後果自負,一切於他們無關。講的他們有口難辯。我們自己心裡也一窩火。

醒廬條件不好。我們都不敢拿被子往身上蓋。穿著囫圇衣服胡亂“眯”了半夜,四五點天不亮就逃也似離開了那裡。帶著我們的全副家當投奔素英家而去。

7/24湖坑土樓

清晨,鄉下空氣很好。我們一邊走,一邊擔心太早,他們還沒起床,或者早就忘記這回事兒。走到門口,看見大門已早早敞開,定榮微笑著,迎了出來,還沒吃飯吧?我煮了豬肉粥,快點過來吃。

這可是鄉下家養的豬啊,一早剛剛宰殺的,平日裡可難得吃到。跟城裡肉鋪買的豬肉味道不太一樣,有些甜。定榮這小子真可愛,一直得意的問我們,好吃吧?這可是我第一次下廚呢。

吃完飯,按照事先約定的,定榮載我去南靖的土樓。(有一些小麻煩,帶我們進來的那個男人不甘心生意被別人搶去,不許定榮載我們。不過後來還是讓步了。由此可知,為了自身的利益以及行動自由,也為了村民的方便,還是買票進來比較好,省這麼點錢沒什麼意思。)

坐上摩托車,在長長的山路上疾馳,一路美景不住後退,柔軟的風撫過我的臉和手臂,我的頭發被吹亂了,我的心事被吹散了,我的手緊緊環住客家少年的腰,心開始漫飛。

不知何時,空氣裡開始飄起細細的雨絲。飄得斷斷續續的,潤濕了蜿蜒迂回的山路。我沒有打傘,把腦袋縮在身前的這個肩膀後面權當避雨。

車開得跟飛似的。我驚叫時,他不但沒有減速,反而緊踩油門。我閉上眼睛感受這份刺激,那種仿佛要把靈魂推出軀體的速度。漫山遍野充溢著我們的大笑與尖叫。也正是如此,不久便讓我嘗到什麼叫做樂極生悲。

高頭到古竹的景色格外令我驚艷,層層疊疊的梯田,籠在輕紗薄霧中的翡翠竹林,怡然吃草的老牛,還有那肆意奔突、仿佛充滿靈性的溪流;山路也是格外的難行。特別多的下坡和轉彎,有些甚至是180度的大轉彎;路上鋪滿了碎石和砂礫。剛下過雨,一不留神便會打滑。終於,在一個轉彎處,摩托車失去了控制,倒向了路邊的田埂。我的手臂和一條腿被壓在他身下,疼痛難忍。好不容易站起身來,血立刻滲透了褲管,在膝蓋周圍迅速擴散開來。左手的小指也青腫起來,手肘處到處都是往下滴落的鮮血。最要命的是,一站起來,我立刻開始犯低血糖。直冒冷汗,干嘔,心跳加速,耳鳴,我知道我是早飯吃少了,必須立刻補充一點葡萄糖,要不然,就可能隨時暈過去。可是身上並沒有帶糖,我只能拼命的喝隨身攜帶的冰水以盡量保持神志清醒。

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恢復過來。到附近的小診所做了簡單的消毒和包扎,喝了一小瓶葡萄糖後,我決定繼續往上!看看自己傷痕累累的手和腿,奇怪自己居然更加迫切想趕到南靖田螺坑,一睹“五朵金花”的芳容。雖然兩個摔慘了的人還能不能活著下山,甚至能不能夠趕到田螺坑,我心裡是一點底都沒有。好像憋著一口氣,跟誰較勁似的。越是困難重重,我就越是要辦到。

我十分艱難的把陣陣劇痛的腿挪上車。繼續前行的路上,定榮乖得不得了。自動把車速降了一半。轉彎跟下坡的地方,也都格外小心。我開始想,好在沒有摔斷骨頭,不必跟他計較。要是他能夠從中吸取教訓,也是好的。

地勢漸漸升高。深山裡的風是涼涼濕濕的。白雲低低的壓著山頭,似乎伸手可觸。

三四個小時候後,我們終於到達田螺坑。從一側的山路上,看到了排列整齊的“五朵金花”。所謂五朵金花,有的人也把它們稱為“四菜一湯”,實際是由一個橢圓、三個圓及位於中間的一個方形土樓構成。黃牆黑瓦,結構嚴謹,構思巧妙。

在當地人家就餐,稍做休整後就准備回去了。雨越下越大,打起了傘還是無濟於事。我們身上所有的傷口都被冰涼鹹濕的雨水浸透了,很痛,血又開始往外滲。他也傷的不輕,但是他自己闖下的禍,也不好意思抱怨什麼。

回路和去時不同,因而又是另一番風景。而且行程大大的縮短了。我原本計劃中的塔下村,也在被我無意中給闖進去了。有些殘敗,但不失風情。

好不容易捱到了回家,把應聲而出的素英和卿嚇了一大跳。洗澡上藥後,我一瘸一拐的陪他們一起去河邊洗衣服。素英先用板刷反復的刷,再用棒子敲,然後放到河裡漂洗。牛仔褲的膝蓋部分磨出了很大的洞。三個女孩子一邊談笑,一邊洗衣服。過一會兒,定源也過來湊熱鬧。往河裡扔石頭想引起我們的注意。我清楚的記得,那片河水是那樣清涼碧綠。我的腦海是一片難得的安寧和純淨。都市的物質生活從未滿足過我,而這種簡單的快樂卻讓我很滿足,而且覺得幸福。

吃過晚飯,我們在田埂橋頭坐下看星星。夜裡河水依舊嘩然,我看見了我一生從未看過的繁星,那麼大,那麼近,密密的灑滿了整片夜空。不時有小流星悄然滑落。北鬥七星其狀如勺,潔白明晰。

我跟卿商量,是時候該走了。此處太好,所以,太應該在最動心處停止。若我們就此作別土樓,它會完美。我們實在不應該讓自己等到日久生倦。

7/25湖坑至泉州

盡管素英一家一再挽留,我們還是一早踏上歸途。定榮騎著摩托車,把我們送出去好遠好遠。我知道他在後視鏡裡偷偷的看我,可我沒有勇氣與他對視。

車來了。我們匆匆的揮手作別。默默的上車。也許有一天我還會回到這裡,因為我愛這裡;更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因為我太愛這裡,不忍心讓再回首破壞它在我心中的美麗。這一揮手,幾乎就是永別。

湖坑至泉州大約十個小時。(湖坑至永定17元。永定至泉州50元)路況不好,我們疲憊的被顛上拋下,誰都不想多說話。分分秒秒都在更加離開土樓,而心裡,確有一種不曾預料到的心痛一絲絲的彌漫開來。

是那樣簡單的生活,喝一口沁人的山泉,在河邊洗衣服,午後去山上走走,或者什麼都不做,只坐在橋上看水在腳下急速流動,客家的小孩子在裡面游泳嬉戲,看很久,直到太陽落山。然後等待滿天星鬥升起。

覺得幸福。

我開始相信有前世。不然該如何解釋我此刻鄉愁般的思念。在那些渾厚美麗的土樓間,我拾回所有前世失落的東西,靈魂有了歸宿般不再日夜哭泣不再午夜驚夢。我安心的做我自己。我強烈的感知到自己是安全的。在他們中間,我不是個走馬觀花的游客,也不是被刻意招呼的人客,更像是兄弟姐妹,像回家了。

下午五點左右,到達泉州市。卿的表姐把我們接到他家中。人很好,第二天還請了個導游小姐陪我們出去玩。

7/26-7/28泉州

去了泉州有名的開元寺(3元),聽了導游小姐的講解,大感開元寺還是大有東西可看的。出來時爬在榕樹上拍了照。我光了腳。像只小野猴。

下午去崇武。我們這兩個從未見過大海的可憐孩子,一見到海,就忍不住尖叫著撲了過去。光著腳丫踩在柔軟細膩的沙灘上。手挽手,大著膽子走進海浪裡。

玩的累了,拖著腳不清不願的上岸。手肘上又撞出了幾個小傷口。褲子也撕裂了一個大口。裸露的手臂和後頸被太陽曬的生疼發紅,我知道過些天它們就會變成健康的小麥色。餓壞了,顧不上這許多,我們狼吞虎咽的吃了一頓海鮮。

卿卿的表姐跟姐夫有空的時候,抽空陪我們去了黃金海岸。換上泳裝,在淺淺的海水灣裡泡了一整個下午,結果一不小心又在岩石上撞掀了腳趾甲。我還試著跑去海浪較大的地方站立。就算手緊緊的抓著岩石,仍然能感到海水巨大的吸力,仿佛一松手,我就會被吸入海底深處……

從土樓開始,我每天給朋友發消息就是彙報我今天又受了多少傷。後來他只好說,你還是早點回來吧。這樣下去你都快變殘廢了。

哪裡肯聽。要知道,縱虎歸山,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把老虎再捉回籠子的呀。

還有一件事情,我也想一提。就是,我們到達的第二天晚上,泉州迎接了一場久違的暴雨。於是我們戲稱自己為“雨神”,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普降甘霖。

7/29廈門

泉州到廈門大約一個半小時(15元)。

其實,廈門沒有我們想像中的好。我們期望值最高的鼓浪嶼結果卻……岸邊陣陣惡臭;島上乏善足陳;海灘的砂礫也比別的地方粗大,赤腳走會疼的;島嶼對岸建築風格很像上海的外灘,但是不及外灘宏偉華麗整齊。

火車站旁邊沃爾馬的五樓有個美食廣場。價廉物美。很多品種,好幾天都吃不過來的。

南普陀寺素菜很難吃,門口有個荷花池,裡面養的魚尺寸驚人。丟一點餅干屑下去,會引得群魚騷動,一大堆血盆大口爭相張開,露出它們白森森的牙。

廈大就在南普陀隔壁,很漂亮。我們沒有時間仔細參觀,真是可惜了。不過廈大好像不對外開放,為了混進校內,跟門衛破費了一番口舌。

7/30回上海

下午4:51,乘上K176(170元)。順便提一下,我們在火車上作批鬥與自我批鬥時,車窗上開始滑過斜斜的水跡,應該……是雨吧?

7/31 下午4:22 回到上海。

回上海後,第二天下午,正跟朋友述說著我的精彩旅程,以及論證,我,可能是雨神下凡的事實時,開始下雨……(汗~)

小貼士:

1. 在汽車站買票。不妨直接問司機或者兜售拉客的人買。這樣可以比在售票窗口買便宜一些。

2. 在土樓一定要住當地居民家。要不然就沒意思了。入鄉最好是要隨俗的,要是你到了當地還捏著鼻子翹著手指嫌人家這裡那裡不干淨,那你干脆不要出來的算了。

3. 多帶些創可貼。我們這次帶的,就幫了很大的忙。

4. 廈門有直接去到土樓門口的車。要不然也可以在永定轉車。

5. 去湖坑一定要買票,不要走票。要不然,這批人會壟斷你在土樓的全部食宿以及出入,很是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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