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聖的路

作者: jj6328

導讀朝聖的路朋友因工作去青海,幾天後,打來電話,一定要我來。 當飛機降落在西寧機場時,我等到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塔爾寺的怒面 在心目中,神有著天下最慈祥的面孔,萬物眾生,都將它們作為眾生追尋的目標,他們可以心平氣和的俯視人間,喜、怒、哀、樂不會影響佛的心境。在塔爾寺卻看到佛的怒面,令我驚詫不已。 塔爾寺位於湟中縣沙魯鎮西南的蓮花山中,是為 ...

朝聖的路朋友因工作去青海,幾天後,打來電話,一定要我來。

當飛機降落在西寧機場時,我等到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塔爾寺的怒面

在心目中,神有著天下最慈祥的面孔,萬物眾生,都將它們作為眾生追尋的目標,他們可以心平氣和的俯視人間,喜、怒、哀、樂不會影響佛的心境。在塔爾寺卻看到佛的怒面,令我驚詫不已。

塔爾寺位於湟中縣沙魯鎮西南的蓮花山中,是為了紀念宗喀巴大師而建。初入寺門,我便一下子喜歡上了這裡,寺內綠樹參天,鳥語花香,完全沒有通常的壓抑與晦暗,尤其是一座彩色的大白塔,那上面綠色的線條濃郁、生動。

導游小姑娘對我們兩人講述著塔爾寺的故事:大、小金瓦寺、花兒寺、菩提樹、大經堂,還有僧人、神、佛 ﹍﹍

在大金瓦殿內,小姑娘對這一尊怒視人間的雕塑說,這是觀音菩薩的怒身像,我簡直吃驚:菩薩還會發怒嗎?原以為怒、罵、痴、笑只是凡間的事,他們的心中只有大慈大悲呀。

“傻瓜,菩薩是要對惡人有另一幅面孔的。”

“真的呀,菩薩是善惡分明的,不像我們,即使面對討厭的人,也要裝出假面孔!”

大金瓦殿外,有許多僧人及藏民施著長叩首的大禮,表達著心中無上的崇拜,在西藏時,首次見到這樣的朝聖者,令我汗顏,此時,我可以接受如此強烈的表達方式了,可以靜靜的看著他們與佛傾訴,可以答應讓他學著施禮,請願。

是的,寺內祥和一片,正在拜叩的喇嘛看到一個異族人也如此跪拜,便羞澀的指導他動作,那一刻,我真的相信,世間有神存在。

塔爾寺盛名在外,還因為有三個絕活:壁畫、堆繡、酥油花。可我更喜歡塔爾寺的樹木、花草、陽光,坐在寺院外的台階上,享受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聞著酥油的氣味,眼前的僧人溫和的笑著,還有快樂不已的心情,我想:來朝拜的人,想得到的正是這些吧!

酥油花館是塔爾寺的驕傲,有酥油制作的各種雕像成為展品,由於溶點低,酥油需在10C以下方可固化,制作酥油花,要身處冰寒之地,需將雙手泡在冰水中,使血液變冷,將身體的溫度散出,藝術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從塔爾寺出來,已是下午2:00,在寺外的一家藏餐廳裡喝奶茶,這家藏餐廳很小,卻有不少藏人來這裡就餐,鄰座的一家三代人,都是來塔爾寺拜佛的,從奶奶到小孫女都在安靜地用餐,他們總是用善良的雙眼看你,只有明澈的人才敢與其對視。

青海湖——鳥的天堂

在塔爾寺找到一個同行人,三個人坐上一輛去青海湖的夏利車,司機說,大約要4個小時後,才能到達。只是一路風光之美,即使再長的路,也願意走下去,公路兩旁,油菜花盛開,那種明艷的一大片一大片的黃色,如凡高的《葵花》般令人心醉神迷,空氣中竟然散發有濃郁的顏色味道,誰可以面對她無動於衷呢?

黃昏時分,我們到達了青海湖畔,司機將我們帶到了湖邊的碼頭,那裡有藏人安營扎寨。

我們跳下車,欣喜的跑向湖邊,如海般波濤澎湃,胡藍色的水面有鳥在低低的飛翔。

即時是盛夏,這裡冷得令人發抖。想拉身披袈裟的年輕僧人與我合影,他們害羞之極,互相推托,竟從中推舉出一個十五歲的小僧,合影時,他站得離我遠遠的,我便跨上一大步縮短距離,用數碼相機拍好的合影,給他看,他露出兩排牙齒笑了,其余的也都湊過來看,還用藏語交談著,就這時,狀況忽然轉變了,他們排起隊,輪流著要我們給拍照,看著他們好奇的眼神,即使無法交流,也知道他們的快樂、興奮。聽到消息的藏人越來越多,都圍觀過來,竟有一家三口來留影的,他不厭其煩的拍著,然後又展示給他們看,藏人友善的圍住他,又好奇地要看他的大望遠鏡,所有的要求都被滿足,望遠鏡也在中間傳遞著,這一片明淨的天空中,養育著明鏡如冰的人,當然,還有那個異鄉的大孩子。

鬧哄哄的歡騰了一個小時,所有的人都上鏡了,小孩子還在我的鏡頭前晃來晃去,他們明亮的大眼睛是怎樣看這個世界的?

天,已漸漸變暗,我們該走了,他從背包中掏出一瓶白酒,贈給藏人,又將我從北京帶來的巧克力糖分給小孩子,我們揮手而別,藏民在路兩側痴痴地看著我們的車走遠,直到相互間沒有身影,他轉過身,激動的摟住我說:“他們真好!”是的,在我們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隱藏著如此原始的純真情懷。

已是晚上九點,司機帶我們去餐廳晚飯,同行的生意人一坐下便滔滔不絕,他被剛才那一幕感動了,為談生意來到西寧,到青海湖散心的生意人,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收獲。他拽住我們要一起喝酒,要一醉方休。

醉倒在青海湖邊,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吧!

第二天清晨,慢悠悠的走向青海湖。

陽光灑向湖面,清澈、透明,湖水是一層層的,顏色在不時地變換。

湖邊有藏人在兜售生意,漂亮的藏族小女孩正面走過來,細細的問行人:“要不要照相?合影一塊錢一張。”今天,好像是到了真正的景區,昨晚的那一場和諧與生動,竟像是一個失去夢境。

青海湖與岸邊的油菜花組合出一個美麗的背景,草原上散落的帳篷、牛羊、綠色的草場、淺淺的野花,釋放著迷人的清香。

每個清晨都是如此美麗,坐在草地上,可以忘卻時間的流逝。就這樣靜坐湖邊,背靠背相依偎,即使不開口講話,幸福的感覺甜蜜我的心髒,不需要地老天荒,只要朝朝暮暮。中午,要離開青海湖了,兩個人背著背包在路邊截車,希望能有一輛大卡車載我們去鳥島,坐在大卡車上旅行,這,曾是我童年的夢想。

擠在路邊的一個台階上,一直未見有車駛來,失望之余,也要面對現實,與另兩個廣東人合包了一輛桑塔納,踏上逆湖而行的環湖路。

車上,司機告訴我們,今年是藏歷羊年,36年才有的一次,正是藏人轉湖敬神的藏年,一路上可看見藏人以不同的方式拜湖求願。

難怪湖邊不時有瑪尼堆,有藏人祁福的儀式,此行中,我們幸運地融入了轉湖的人群。

鳥島——家鄉的感覺

下午3點鐘,抵達鳥島招待所,招待所地處公路邊,坐落在一個小鎮上,路兩邊是餐館、工藝品商店、小商品貨攤。鳥島風景區距此地還需16公裡的路程,今天下午,決定只看看小鎮的落日余輝,放下背包,輕松地在小鎮子裡閑逛。

人很少,街頭空蕩蕩的,剛剛下過雨,濕潤的空氣可以舔到甘甜。

順著小山坡散步,有馬兒在休息,一匹安靜的低頭吃草,另一匹躺在草地上睡懶覺,犛牛一群群的,順著山坡賣命地吃草,一點也不怕人,給他們拍照,他們視而不見。

山坡上白色的花兒盛開,草,綠油油的不忍踩踏,他在山坡上為我拍照,我的身影便會用永遠遠地留在這裡了。沒有人,不會被打擾,沒有聲音,不會被干涉,沒有熟悉的味道,可以放松地漫步,沒有掙扎、痛楚,只有輕輕哼唱的歌聲。

空曠的天地裡,遠遠的看見對面的油菜花鋪在山坡上,看了一路的油菜花,但對如此濃郁的黃色,一片片,不成規則的多邊形,心中仍是被渲染的感傷。

天色變暗,兩個人手挽手地從山坡上走回來,路上,仍是幽靜。

黃昏時分,氣溫驟降,我套上厚厚的抓絨衫,想賴在屋裡不動,卻被拽起來,拉到鎮上晚飯,一條街僅有我們兩個游人,整條街上,餐廳都在開門迎客,但裡面是空蕩蕩的,到教我們不知如何選擇了,看到有一家餐廳門口的服務員,用眼睛怯生生地看著我們,不好意思招呼我們,於是,兩個人就同時邁了進去。

菜單遞上來才知道每道菜價格不菲,我笑了,問服務員:為什麼那麼貴?她急急地說,可以打折,五折。點了幾樣簡單的菜,只是為他能填填肚子,我是沒有一點胃口的,這裡有如此美麗的風景,卻是如此匱乏的人文環境。

草草地用餐後,感覺到屋外已刮起了大風,這裡的天氣如同女人的心,變幻莫測。

街上已黑了,沒有照明,這令我想起北京冬天的深寒,他將我擁在懷中,是溫暖的,天上的星星仍然明亮的掛在天邊,沒有被狂風吹散。每到夜晚,人總愛亂想:曾一度希望自己只是個生活中地旁觀者,在他鄉異地,可滿足這樣的心理,每到一處,都是時光的交錯,就這麼走下去,順著光陰的流逝,這是個極端自私的做法,想拋棄一切好與壞、生與熟、親與仇、想孤獨地走在生活之外,中間,總有人拉我回來,終是離不開固定的軌道。

在鳥島,如此的夜晚,可以釋放心靈的暗湧,那是不為人所知的。

窗外,星光嫵媚,相映成輝。

天很快就亮了,早上8點,已經走在去鳥島的路上,那是一條平坦、蜿蜒、干淨的柏油路,因為太早,人很少,我倆是第一批游人。第一個景區是蛋島,也就是群鳥繁殖、育雛的場所。清晨,安靜無聲,島上樹木繁茂,蘆葦纖細柔軟,如長發般在風中飄蕩。沿著美麗的小路直行,可看到遠遠的青山,山上厚厚的積雪,彌漫著青煙,散發著神秘的朦朧。自然界中,總有神來之筆,湖靠著山,兩廂私守,世世代代。

小路的盡頭,是石板台階,一上台階,就聽到了鳥兒的鳴叫,我蹦上去,從鐵欄杆中看到了棲息的候鳥。

據說五月鳥兒最多,可達上萬只,現在是七月,很多鳥兒已飛往南方,但這並不影響我的心情,如此聚集的群鳥,對我仍是一大景觀。只是因為太早,鳥兒還沒有開始運動,它們只是站在河灘,間或有幾只淘氣的,在河面上飛來飛去。因為只有兩個人,他們還近距離的空中盤旋,張開的長長翅膀劃出弧線,姿態優美而驕傲。用望遠鏡看它們,更清晰的觸摸到他們的自由,藍天下,他們真正四海為家。

我抓住他的胳膊,竟痴呆地問他:我為什麼不能飛呀!那一刻,我真希望自己變成一只鳥兒,讓一雙翅膀盜走我的心,羽化而去。

只是游人開始湧上來了,只是我的夢在剎那間破滅了﹍﹍

一隊人馬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寂靜的和諧,我們要走了,看著大顆大顆地鳥蛋,散落在河灘上,不知生命會何時誕生。

來鳥島生育的鳥兒多種:斑頭雁、漁鷗、百靈﹍﹍還有鸕鶿,那黑色的羽毛,似傳說中的法師。鳥島原是一個孤島,由於湖水逐年下降,便與內陸相連,變成了半島,鳥島上修建有一個小小的碼頭,原是供游人劃船玩的,只是現在,沒有了船,沒有了漿。走進深入湖水的碼頭,坐在木板上,曬太陽,湖面上成雙結對地鴛鴦在游水,還有天空的鳥兒也頑皮的拍打水面,蕩起層層波紋,又層層消失了蹤跡。已近中午,鳥兒開始活躍,飛來飛去的不停,擺出各種隊形,自由輕盈地玩耍。

從鳥島回到鎮子上,與四個人同包了一輛面包車去剛察,途中,遍是藏人轉湖的身影,還有年輕的一家,一步一叩首。到了剛察,看到水果店,他一定要買個大西瓜給我吃,但為了趕路,竟沒時間切瓜,這個大西瓜被拎到西寧才吃。

從剛察轉坐巴士到了海西,海西是個山腳下的小鎮,大部分居住的是藏民。在長途車站轉車,有五點鐘出發去西寧的車,晚上八點鐘才到達西寧,途中,看到了青海男人種種側面,每個地區都有自己的特色,人是這裡最鮮活的音符。

夜色西寧

找到了繁華街區的民族賓館,放下行李,到西寧的街頭感受夜色,濃郁的月夜,喧鬧、紛雜,街頭小販叫喊,夜市燈火通明,選擇了一家很大的餐廳,點了兩樣砂鍋,砂鍋是此店的招牌菜。他說很香,要我嘗嘗,我沒有食欲,這幾天,香煙就是我的糧食。看著他吃飯,我其實已經很滿足,這種關懷在異鄉尤其的想表達。

從餐廳裡出來,買了點水果,有興致盎然的去夜市場,貨品繁多,小百貨為主,已是深夜十二點鐘了,可買貨賣貨的人討價還價不亦樂乎。

就這樣在街頭散步,化汝生生的夜幕中。

西寧的夜晚不是燈紅酒綠,卻是人頭攢動,散布著熱烈,西寧人的臉不是精致的,皮膚也不細膩,他們隨機隨緣隨便,隨人生的起伏而跌宕,街頭的醉酒露宿,每晚都有發生,總看到路邊有男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酒醉後,可以在另一個世界遨游。

撒拉族的女兒

小穆生長在西寧,18歲考上了青海大學,21歲時,與同校的一個男孩子相愛了,那男孩子是撒拉族,家在青海循化,相處三年,小穆覺得他是體貼、聰明的男人。第一次與他回家,就被路上那美麗的風景吸引,七月,正是油菜華漫布的季節,每座山峰過後,迎面的都會是另一座更美的山巒,山已不再是山,而是五顏六色的色彩堆積,住在青海這麼多年,都不知道有這樣美麗的地方,即使以後的日子裡,每次回婆婆家,一路上,小穆仍是驚嘆不已。

4個小時美麗的風光,循化就到了,由於撒拉族的風俗,小穆身穿長衣長褲,男孩子曾介紹過:撒拉族對女人有諸多約束,而且還沿襲一夫多妻制。因為愛他,小穆甘願面對,反正是要組建兩個人的小家庭,生活在西寧,遠離山區,不會有影響的。走進男孩子家的小村莊,看到村裡人已在路兩旁觀望,小穆在這裡算是受教育最高的女性,因為女孩子在這裡沒有機會念書。小穆明亮而烏黑的眼睛,與當地女孩茫然的目光有著明顯的區別。

走進婆婆家大門,男孩的兩個妹妹跑出來迎接,她們看到光彩照人的嫂嫂高興極了,親熱的圍住她上下打量,最要緊的是見公公婆婆,小穆竟有些羞怯,兩位長輩倒是和善,對待如此不一樣的兒媳婦也寬容相待,初次見面,家庭氣氛和諧、溫暖,尤其兩個妹妹,看到聰明可愛的小穆欣喜不已。

在循化的三天,小穆每天都想回去,女人在這裡沒有地位、尊嚴,15歲就要嫁人,一輩子就在屋中這塊空間裡活動,生活難道僅僅是這灰牆灰土的顏色嗎?小穆是無法忍受的,他慶幸自己嫁的是明理的撒拉小伙。

離開循化回到西寧,小穆夫婦有觸摸到真實的生活,畢業後,當中學教師,原本只把這當工作,現在,她似乎懂得了受教育的重要性。

一年後,小穆25歲生日那年,兩個人決定結婚,當然要在婆婆家舉行婚禮,當地的許多風俗無法忍受,男孩子即心疼小穆又要尊重父母,當天真是一場大亂,好在婚禮之後就是兩個人的生活了,兩個人,事情簡單多了。在婆婆家住的幾天,小穆還試著提出讓兩個妹妹繼續讀書,但沒人響應,小穆知道,兩個世界的人,思想根本就不一樣,根本就沒辦法溝通。

又兩年,小穆生下了一個可愛的男孩,全家都高興極了,婆婆抱著孫子喜笑顏開,終於為他家完成任務了,有了孫子,就該知足了。小穆愛自己的兒子,卻不希望兒子生活在循化,他要將孩子留在身邊,接受自己的教育、培養。

與我認識的那年,小穆28歲了,看她秀美的臉還像個小姑娘。她說:若干年後,她才知道,撒拉族的婆家反對這門婚事,更不願接受她,在丈夫與家鬧翻後,婆家才肯同意。在她生下兒子後,婆婆還動員丈夫再生一個,丈夫知道小穆是不肯答應的,再次與家人抵觸。

我說:小穆你真幸運,有這麼一個愛你的丈夫,即使是漢人,也做不到。

是的,小穆可以穿丈夫買給她的漂亮裙子、短袖衫、涼鞋,可以與女伴相約散心聊天,可以陪丈夫外出郊游,小穆覺得自己幸福極了,只是丈夫也更加不願意回循化了,而他,為了孝敬公婆,要定期地回去探望,每次在村邊,就要帶上頭巾,兩個妹妹也總說:“委屈姐姐了,快帶上頭巾吧!”

小穆現在已經平靜許多了,即使再提起另一個家的風俗,也可以淡淡地講述,不像當初那般的評判、表達不滿,也許,存在就有它的理由吧。

藏在深山---孟達天池

去孟達天池,從西寧長途車站出發,清晨八點是最早的一班車,西寧的街頭車水馬龍,忙碌的上班族奔波途中,看著他們,覺得自己無比幸福。坐車2個半小時後,轉入山區,面貌完全不一樣了,在群山峻嶺中穿行的感受,猶如游戲中的世外隧道,如邁進一個夢幻般美麗的山區,車窗外,秀綠的山坡上點綴有金黃的油菜花,每個轉彎,呈現的都是瑰麗的綠與黃,濃郁的色彩令我想化作一只蝴蝶飛過去,停在任何一枝花瓣上,在花叢中擁抱香氣。如此彌漫的油菜花,遍布在每一座山腰,層層相連。我沉醉的賴在他懷中,任飛馳的車輪再山中穿行,帶我到哪裡,並不重要,只要是這山中,足以讓我滿足。

中午12:00,車停循化,又找了四個同行人,六人包了一輛小面包車直奔孟達天池。路很陡,車不得不慢行,山道很窄,有些路段已被滑下來的石塊截攔,留出一條縫,只能一輛車通行,好在路上車少,我們又並不著急,窗外的風景時時變換,金黃的向日葵、翠綠的松杉、歡騰的溪水,還經過無數個撒拉族人的村寨,司機告訴我們,已進入青海循化孟達自然保護區,由於山區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復雜的地形,使保護區內形成了優越小氣候,植物資源非常豐富,有青海高原的“西雙版納”之稱,聽著他的介紹,我更加向往,孟達天池就像藏在深閨中的美少女,掀開她神秘的面紗好難。2點鐘,終於到了去往天池的台階路,車停在山下等候。我倆在山下的路邊小店吃午飯,女主人熱情好客,是撒拉族。坐下來,才感到一陣心痛,明天就要一個人提前回北京了,快樂的日子似從手指尖迅速滑走,抓不住了。兩萬面端上來了,我只想吸煙,他強迫我吃東西,免得沒力氣爬山。

從踏上第一個台階起,我的心就越加哀傷,兩個人都默默地走,根本無法抵抗這份心傷。走的越高,樹木越密,看對面的山峰,秀木密布,我問他:這些樹有名字嗎?其實並不關心樹的名字,只想打破沉重的氣氛。樹葉將山道遮成一條綠蔭小路,微風吹過來時,清涼的空氣涼透身心,手挽手在上路上散步,無法想像台階盡頭會是何種天地。

鳥兒一直鳴叫,大自然之天籟之聲令我的心放松了許多,路還是要走的,走下去也許會有一個更美的過程。

走走停停,4點鐘走到了台階的盡頭,抬頭,山苞中一潭池水爍爍放光,這就是孟達天池。池水繞山而淌,依山靜泊,流光溢彩,山水相依不離不棄,天池,美在於此,山水相映,湖水五光十色,山影翠樹蒼茫,山水環繞,溶為一體。走到湖邊,他捧起湖水狂飲,我也忍不住嘗一口,甜的,清涼沁脾,蘭綠色的湖水喝入口中,化為鮮紅的血液,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沿天池漫步,想記住她每個角度的模樣,她的嬌羞、優雅、安靜、矜持,還有她暗藏的熱情、迷人的色彩、飄動的風情,孟達天池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令人不舍離去。

走回台階,再次感到離別的逼近,兩個人坐在路邊的冷飲攤邊,他遞來香煙為我點燃,環住我的肩,安撫我無助的心跳。與賣冷飲的撒拉族小伙子聊天,用以排解揮之不去的傷心,撒拉族小伙子吃驚之極地問他:“她也能吸煙?”我倆都笑了,在了解了撒拉民族後,一切都釋然了。可他還是玩笑的對小伙子說:“當然,她是自由的,只要她喜歡,她就能,不可以管她的。”小伙子迷惑得看著我倆,也許像我們這樣的游客也是不多見的。這個撒拉族小伙子很帥,也很健談,已經18歲了,妹妹15歲時出嫁了,家裡只剩他這個男孩,父親一直逼他結婚,為逃避,他曾身帶家中的500元到山東打工,半年後回家,父母再不提結婚的事。這個故事令我倆開懷而笑,時間帶來變化、進步,無法阻攔。

黃昏六點,我們返程,暮色降臨,拉開了黑夜的帷布,靜坐在車裡,又感到分離的刺痛,眼淚滑下時在黑夜中閃亮,我將頭埋在雙膝中,不想被人看見。路很長,我竟睡著了,23:00,到達了沉睡的西寧市。

夜,使人脆弱,西寧的夜晚從曾經的喧鬧變得溫柔。

離別青海

很早就到了西寧機場,分手時刻在即,其實,只是短暫的別離,5天後,他就回北京了,可心還是莫名的哀傷,我不知道,左右我的是什麼,也許,人的日日夜夜在瞬間帶走的還有對生活的滿足。

青海的美留在了我的心裡,我對青海的感情就讓它寄存在青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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