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疆散記2

作者: lbdg

導讀空氣異常的清冷,月光如水泄在群山和湖面之上,慕士塔格的倒影被絞碎在卡湖的水波中,遠山若隱若現,湖邊錯落分布的登山帳篷中透出溫暖的桔黃色的燈光,這一切像極了一幅兒時夢中的科幻風景畫。 7月22日 庫車是我們從南疆到北疆的中轉站,而庫車這個地方在歷史上也是西方文化與漢文化溝通以及佛教傳入中士的中轉站。佛教從印度經由中亞克什米爾一帶,在大抵喀� ...

空氣異常的清冷,月光如水泄在群山和湖面之上,慕士塔格的倒影被絞碎在卡湖的水波中,遠山若隱若現,湖邊錯落分布的登山帳篷中透出溫暖的桔黃色的燈光,這一切像極了一幅兒時夢中的科幻風景畫。 7月22日

庫車是我們從南疆到北疆的中轉站,而庫車這個地方在歷史上也是西方文化與漢文化溝通以及佛教傳入中士的中轉站。佛教從印度經由中亞克什米爾一帶,在大抵喀什附近進入中國,通過庫車,漸漸向東經樓蘭、敦煌,慢慢傳入中原。庫車-拜城幾十公裡一線有眾多的文化遺址。如著名的克孜爾千佛洞,蘇巴什古城,庫木吐喇千佛洞等。因而庫車不論在新疆文化還是在絲綢之路的歷史上都占有極重要的地位。

在我心目中,庫車還有一點值得駐足的是——它是漢朝修建的長城和烽燧的最西端。庫車一帶在漢時為古國龜茲,據史書記載,漢通西城後歸屬西域都護府,漢帝為了維護西域的穩定,不惜征發絕多人力、物力,將長城延伸,修建烽燧,穿過茫茫戈壁和無邊的沙漠。從敦煌、鄯善、樓蘭直到龜茲(庫車)。不知當年從敦煌到庫車這幾近萬裡的烽火台是怎樣建成的。這八千裡路雲月中,也不知曾有多少將士奔波。

我們在庫車計劃只待一個白天。於是一大早租了一輛吉普車去參觀克孜爾千佛洞。

克孜爾千佛洞去庫車約50公裡,其中一大段路兩側都是風化的紅色頁岩,被年月蝕成各種交錯的形狀,參差著斜斜地插在地上,確有點古埃及的味道。

車子在公路開了一段後就轉上了山間小路,在山裡左盤右繞,這一段全都是土路,車子後面揚著像巨蛇一樣的塵土,長久不消。路況也差,我死死地抱住裝攝影器材的盒子,阿荃則緊緊地抵住了我們帶上車准備當中飯的西瓜,一路顛簸到了克孜爾千佛洞前。

在克孜爾千佛洞我們很幸運,不僅因為是學生而享受了半價票的待遇,導游小姐還額外開了幾個洞窟讓我們參觀。

克孜爾千佛洞開鑿於公元三世紀,比敦煌莫高窟還要早了三百余年,這也是國內現知大型石窟中最早的一個了。

在中亞、在中國,曾經有一個並非短暫的洞窟藝術時代。今日新疆、西藏、甘肅、山西、河南、四川……所存洞窟何止成千上萬。

那一時代的黃金歲月以輝煌的敦煌藝術為標志為冠冕。

早在公元前後,佛教藝術隨著佛教開始傳入中國,最早受到影響的是西域,而後本地的佛教藝術經過幾個世紀的發展完善已漸成體系。到了公元三四世紀,它帶著如同朝日初上的磅礡氣勢,沿著"絲綢之路"行雲流水般東迤,於是呼敦煌應運而生,從此開創了歷時千載的中國藝術史上的黃金時代:可謂伽藍靈勝,彩筆紛華、丹青千壁,盛極一時!

那時的中國以無比的自信欣然接納了西來之風,同時進行了本土化的改造——史稱之為"改張琴瑟,變夷為夏",即在各國通用的造像格式之外,又熔鑄了中國式的審美理想和審美情趣,使之具有中國氣派和民族風格。公元前後,佛像還是披著偏袒右肩式樣的印度袈裟,坐在德干高原上雅利安人的那些石窟裡。當它沿著絲綢之路往東去的時候,鼻梁慢慢低了,眼窩漸漸淺了,笑容中也帶上了幾分世俗的人情味,服飾也換上了中國褒衣博帶式的袈裟,從印度傳來的佛教文化的衝擊終被中國文化寬厚博大的胸襟同化。

自成體系的中國式佛教藝術至敦煌盛唐時代已登峰造極。而敦煌本就是中西合壁之物。據專家稱,敦煌壁畫直接受到龜茲壁畫內容、形式和表觀手法的影響,而龜茲壁畫——其代表正是克孜爾千佛洞——又直接傳自於印度和阿富漢。印度、阿富漢的佛教藝術裡則早已吸收了西方藝術的營養。在當年龜茲舊地庫車城裡,來自復旦大學文博學院的謝教授就曾經提出我要特別注意新疆文化中接受的大量希腊藝術文化的影響。

絲綢之路在從事東西方文化藝術交流中偉績卓越。沿著西風東漸的這條藝術之路下行,首先是著名的龜茲藝術的所在地克孜爾石窟群,然後是吐魯番古高昌的龐大的石窟群,敦煌的莫高窟,安西榆林窟窿的萬佛峽,著名的麥積山石窟,雲岡的盧舍那,並一直延伸到中原,到南方的巴蜀,北方的內蒙和東北。

克孜爾千佛洞中所繪的不外乎是佛教本生故事(釋迦牟尼一生的行跡)、因緣故事、加上詮釋輪回的內容。如果僅從輝麗堂璜而言是遠沒有敦煌那樣色彩鮮艷絢麗。當然這和它受到的種種破壞也有關:十世紀前後被狂熱的伊斯蘭教徒破腹挖心,甚至被鑿去了頭顱;更讓克孜爾雪上加霜的是本世紀初又屢遭西方及日本來的文化強盜的掠奪和盜取;到了後來,連壁畫上佛像袈裟上貼的金箔都被當地百姓一一刮走。至此,這裡絕難再見到昔日的金碧輝煌,這真是令人痛心的事情。

那些更細的繪畫技法方面的區別我們就不懂了。不過,我覺得,這裡壁畫上的人物看著都比內地的佛像舒服得多,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我認為和佛像的身材有極大的關系。據說,這女菩薩在印度本土,個個都是乳房豐滿、腰肢纖細,體態極輕盈的,而到了中土,越往東傳因為氣候、風俗、審美等種種因素不僅被穿上了衣服,而且身材也越來越敦實粗壯。的確我在西藏時看到的佛像(藏傳佛教最近印度佛教)都頗矯健,能使身體做出千般常人難比的體操動作;這次在克孜爾見到的菩薩亦都身形苗條,體態婀娜;待向東傳到敦煌,已呈豐滿之態;而在隴南麥積山就已是身材五短;及至雲崗、龍門之時,那腰身已做桶狀了。威嚴固然,卻無美感,就衝這一點,在我覺著,克孜爾就可以壓得過東方的麥積山、炳靈寺之類的石窟。

當然,這屬於外行看熱鬧了。

克孜爾千佛洞現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進洞需要將相機繳存,很嚴格的規定。我去過全國許多壁畫洞窟,很少有像這裡管理的如此嚴格,毫不馬虎。

石窟後面有庫車的另一名勝:淚泉,泉水從石崖的間隙中咕咕流出,嘗了嘗,確實有一點鹹味,配得上淚泉其名。

隱約聽說它的來歷有一個很凄婉的傳說,大抵是本地一個小伙子與國王美麗的公主相愛(中國傳統愛情故事多見的開頭),於是向國王求婚,國王照例心中不快而又不便明言便加以刁難,提出小伙子如果能在一年之內鑿出一千個洞窟,就把女兒嫁給他,小伙子二話不說,選擇了一座紅色的大山(克孜爾在維文中就是紅色的意思)就開始鑿起來——這類小伙子大都是痴情、善於蠻干、並且悲劇性的——一年裡連鑿了九百九十九個洞窟後終於力盡而死,可憐的公主聞訊在小伙子的身邊痛哭不已,淚水彙集成泉,這就是民間中克孜爾千佛洞和淚泉的來歷。新疆的故事中多壯烈的悲劇。

同行的朋友開玩笑說,小伙子真有這等本事何不將王宮高牆鑿個洞出來,接公主雙雙遠走高飛,快活一生豈不是好。

想想也是。

離開了克孜爾,又趕去著名的蘇巴什古城,蘇巴什古城名曰古城,其實是一座極宏偉的大廟,大到了要開著汽車在裡面轉悠。

新疆的古城數量極多,而且據我以往的經驗,去一趟古城一般都收獲頗豐,到處可以拾到生鏽的鐵鏃、古幣、陶片等等。一路上興衝衝的綺想,沒想到這次打算落了空。我們到蘇巴什腳下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裡,剛進城猛然抬頭見到一條豎直的黑黃色沙柱從天上垂到地上,盤轉著直朝蘇巴什移過來。"沙暴,快跑。"我一聲大喝,抱著相機拉著同伴沒頭就往車裡跑,還未及奔到跟前,沙暴的前鋒已追上我們,頓時四周一片昏暗,風沙撲面,真有點天蓬元帥出行時伸手不見指,對面不見人的情形。百忙之中,居然還給阿荃照了一張照片:頭上正盤著一小股旋風,一頭長發被擰成一撮,根根直指向天空,可愛中夾著點可怕。上了車,踩油門就跑,沙暴在戈壁灘上緊追我們不舍,密密的砂石劈劈啪啪地敲打著車身和車窗,直把我們攆出幾十裡地,回頭一看,那條黑色的沙柱還豎在蘇巴什上空。

不過我們今天還算運氣,原先我去南疆時,曾聽說在庫爾勒-若羌-格爾木一帶的公路上,沙漠上的沙暴直可以吹翻野營車,而一輛嶄新的越野車只經過一次沙暴就被砂石打得斑斑駁駁連油漆都看不太清——這倒是我親眼見過。

回到我們住的龜茲飯店,剛一進大堂,只見到前台旁一個女孩兒笑靨如花看著我們,旁邊一個很雅儒的大男孩,居然是我們在卡拉庫裡湖邊曾碰到的小譚和她的男朋友曹小玉。又聚在一起了,這麼巧!一問才知道,原來他們從塔什庫爾干下來後,在喀什的飯店裡見到了我們留下的字條,立刻星夜馳往庫車,下車後聽一群香港游客講起我們的形狀,終於在這裡堵住了我們。大家個個都興高采烈。

7月24日

從庫車我們轉往北疆,需要走那條五十年代修建的獨(山子)庫(車)公路——全疆有名的一條險道,因需翻越天山,路途艱險,而且一年中只有6月到9月這段時間冰雪消融才能行車。司機們寧可繞遠走庫爾勒多出幾百公裡也不願上這條獨庫公路,所以平時車並不好找。聽到這個消息,我們決定明天一大早就到上獨庫公路必經的一個道口去等。

前一天晚上,我們就已經和飯店裡的朋友們告過別,是日清晨,朋友門送我們出門,真是一步一別,依依不舍。要走啦,以後聯系啦,地址也留了,手也握了,珍重的話也說了。我們一行人在我的率領下迎著朝霞大踏步奔向去道口的大路。未料,日將西矣,牛羊未下,我們卻又回到了飯店。原來我們在路口溜溜站了一天,沒搭上車。飯店裡的朋友們詫異於見到我們之余,只好把昨天的儀式稍加繁雜變化再來一次。

搭車就是有這個缺點,沒准什麼時候有車,也沒准搭得搭不上。有一次,我們去邊境一個小鎮,坐車到了那兒,問當地人回去的車多否,答曰:"多"。欣喜之下問:"明日有否?"答曰:"明天倒不會有,但下禮拜的今天肯定可以。"後來只好向當地駐軍求助,考慮到是從北京遠道來的學生,人家破例把我們放在裝炮彈的車上拉了出來;還有一年夏天,在西藏唐古拉山上,冒著小雨加雪攔了一輛又一輛的車就是不停,最後有一位好心的養路工人用小紅旗給我們攔了一輛車,講好了讓上,小紅旗剛一放,那車"嗖"的就跑了,結果我們沒等上車,倒趕上了一頓雹子。

不過搭車也有好多優點,可以從熟悉當地情況的司機那兒聽到不少新鮮有趣的東西;而且每次搭完車我都要感動半天,這世上還是有好心人;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搭車可以省錢嘛。誰讓自己是學生呢?

7月25日

早上我們開始翻越天山轉往北疆。

上路之前,常聽人講獨庫公路的險峻。的確,我曾翻越過許多大的山系,唐古拉山、昆侖山甚至喜馬拉雅山,天山和它們比起來,遠遠的看線條上就要硬許多。而在天山裡穿行,真是峰回路轉,無窮無盡。有時見到一條大瀑布,閑閑地掛在路邊;也有時忽然湧出一片大湖,湖水清澈,直可視底;對面山坡上密密麻麻移動的白點,那是蒙古人放牧的羊群,漫山遍野,中間點綴著白色的蒙古包。

曹小玉和阿荃靠在椅子背上呼呼大睡。

當晚我們投宿在巴音布魯克鎮上,在食堂裡吃飯時,旁邊一桌民族同志過來和我們攀談起來,一問原來是庫爾勒法院去鞏乃斯辦案的法官們,他們一行五人竟然分屬五個不同的少數民族!而我們這一撥人中也是天南地北的哪兒都有。用民族同志的話說,聚在一起實在不容易,來,喝一杯——順手舉起一瓶"伊梨特曲"來,並解釋:好酒,有勁!新疆人愛喝酒是全國有名的。不論是維族人、哈族人還是巴音布魯克的蒙古族人沒有不能喝酒的,愛喝酒的人往往都豪爽真誠,敬酒不喝可是大大的不敬,結果連我們中間幾個滴酒不沾的廣東人也每人干了一杯,沒辦法,"不喝就是不給我們民族同志面子"。而像我這樣喜酒的人更是酒到杯干,喝了酒就更透著近乎和民族團結,所以,為了這個——還得再干一杯……

巴音布魯克位於天山深處,海拔很高,雖值盛夏七月,正是最熱的季節,可太陽一下山就立刻寒冷刺骨。小譚穿了一件秋衣、一件毛衣,再加上我的防風罩還是凍得瑟瑟發抖。鑽到被子裡,被子也是冷的。屋裡有爐子,我去撿了兩塊煤,曹小玉劈了點兒劈柴,替大家把火生起來,我們才得以挨到天亮。這回大家都知道什麼叫"早穿皮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了。

26號清早我們去天鵝湖。天鵝湖現在已成為巴音布魯克天鵝自然保護區,長約十幾公裡,面積相當大。驅車沿著湖邊走,水極清,被如洗的天空映得仿佛紫水晶一般。湖中滿是紅色的蘆葦,如一片火雲落在湖上。而這一眼望不到邊的蘆葦從中就棲息著上萬只天鵝和各種鳥禽,也許是因為游人稀少的緣故,這裡的各種鳥類也不怎麼避生,就有一對丹頂鶴在離我們幾十米的地方悠然覓食,我們走得很近了,它們才頗不情願的伸開寬大的翅膀,飛起來,沒多久,又落回了原地。天空中時而有成對的白天鵝或黑天鵝飛過,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麼優雅而安靜的景像,我腦海中會永遠記下在塵世喧鬧之外還有這樣一個可以看到成群天鵝滑過天空和聽到清亮入雲的鶴鳴的地方。

湖邊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停車的時候看見司機在草地上專心致致地刨哧,一問之下,才知道這裡出產一種極美味的蘑菇,一斤要賣60多塊錢!看,那草原中間有些地方長著一圈特別碧綠的青草,在正中間,往下挖就全有。天山深處大草原裡的蘑菇!一定是營養豐富而且美味。頓時,這一片草原在我們眼中,就宛如淘金者的礦場,在曹小玉"仔雞燉蘑菇"的有力誘惑下,大家紛紛卷起袖子撲向大草原。結果當然是我們挖了好大一包,被曹小玉和我不嫌麻煩通通帶到伊寧燉雞仔去了。

當天下午我們趕往屬於伊梨地區的鞏乃斯林場,只可惜搭車到一半,便再沒有去鞏乃斯的車了,天黑下來,我們這回住在一個叫做"零公裡"的公路段裡,正巧在一個小山拗的三岔路口旁,旁邊有一股雪山上流下來的溪水,溪邊有一家養蜂的的窩棚,零沽了一斤,直接倒出來嘗了嘗,很醇且清香的一股干菜味。等翻了一個杯子出來說想衝一點喝,扭頭再看,他們喝的已只剩一小半。阿荃嘴裡含含糊糊地說:太好吃了,給你留了一點,這還是從他們牙縫裡搶下來的呢。我對曹小玉他們怒目而視,他面無愧色的衝我咧嘴一笑。

零公裡的客運段相當舒適,我們吃了飯,洗了澡,聽了許久未聽到的流行歌曲,而且人家還給我們生了炕。

這一天我們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極大豐富。

最後,因為我們是學生,住宿居然再優惠,一人只要五塊錢。連已工作的曹小玉和小譚也沾了光。新疆人的好客善良真是沒說的。

清晨,告別了零公裡,山間還繞著一團白霧,我們每個人背著高可過頂的登山包准備步行完成剩下的20公裡路程。我是最喜歡背著大包走長路的。沒想到只走了一個來小時,就搭上了一輛順風車一直把我們帶到鞏乃斯。

如果說天鵝湖是人間仙境的話,那麼鞏乃斯真就是世外桃源了。

很簡單的一個小鎮子,除了百十來家住戶外,幾家路邊飯館,一所農業銀行,一座學校,一家旅社,一爿百貨店,一個政府院子,其它沒啦。除下的就是漫山遍野的野花,大大小小,紅的、黃的、紫的、白的、藍的,密密的綴在半人高的草叢中,從腳下一直鋪到目力所及的天邊。山上還有大片的原始森林,裡面是各種鳥類的天堂。天上山鷹緩緩盤旋著,林中不知什麼小鳥啾啾叫著,還有啄木鳥咄咄地啄木聲,你可以看見它披著美麗的羽毛在樹干上用尖嘴不停地敲著樹干。見到有人來,它就躲到樹的背面去,繞過去還想看看,它攀著樹干又轉到了另一面,再繞,它再轉,像和人捉迷藏一般。這麼幾繞幾轉,它越攀越高,終於振翅撲啦一下飛走了,我也笑了,它好害羞啊。

每天路過鞏乃斯的班車也只有兩趟,一趟是從伊寧到輪台,另一趟是叢輪台到伊寧的。偶爾也有些過路的貨車,除此以外,鞏乃斯不再受外界的打擾,這裡是絕對田園的,溢出塵世之外的。銀行裡連鐵柵欄都沒有;百貨店裡這邊是買食品的;那邊擺著電器,中間是買馬鞍雪蓮花的;小飯館裡賣拉條子,附送肉湯一碗;帶骨頭羊肉一塊,肉塊大小可以自己手持鐵勺去大鐵鍋裡去撈,但撈上來就一定要吃完……

等到了離開鞏乃斯時真有些依依不舍,背包裡多了一付手織的褡褳,陪我上路的是手中的一朵雪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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