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山海經——哈爾濱

作者: 點點滴滴83

導讀這個北國的城市,曾經是那麼的讓我向往,而現在卻又要似乎的躲得它遠遠的,可是冥冥之中那裡好像還是有一種力量在吸引著我,畢竟那個城市曾經改變了我的一生。 飛,一個網友,認識了他以後。他邀請我去那裡玩,所以趁著99年的第一個黃金周我去了那裡,盡管他警告過我,可是我還是去了。 和我以前的旅游目的地相比,哈爾濱不算最遠,也不算最大,可是由於在遙� ...

這個北國的城市,曾經是那麼的讓我向往,而現在卻又要似乎的躲得它遠遠的,可是冥冥之中那裡好像還是有一種力量在吸引著我,畢竟那個城市曾經改變了我的一生。 飛,一個網友,認識了他以後。他邀請我去那裡玩,所以趁著99年的第一個黃金周我去了那裡,盡管他警告過我,可是我還是去了。

和我以前的旅游目的地相比,哈爾濱不算最遠,也不算最大,可是由於在遙遠的北方,再加上媽媽說那裡的治安不是很好,所以去之前心裡也頗躊躇了一番。再加上父母都怕飛是騙人的,一開始還拒絕讓我去,禁不住我的請求,最後默許了,臨別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到了沈陽站,看見去哈市的票不是很好買,到我手裡的已經是加車了,匆忙的上了車,想像著到了哈市會怎樣怎樣,一路上看著北方十月的豐收的情景:田地裡捆扎成一捆捆的小麥或者水稻,家家戶戶院子裡房前房後,屋上屋下堆著金黃的玉米,曬著成串的蘿蔔干、紅辣椒,讓人從心底有一種充實的感覺。至於車上的治安,好得令我意外,也許是由於50年大慶的緣故,車上的巡警平均5分鐘就要走一個來回,壞人顯得也很少。過了中午,昏昏睡去,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在西邊的地平線處披上了一層薄紗,幾乎人家的煙囪裡冒出了炊煙,讓我想像到了飯菜的香氣。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路旁的屋舍也陸續的有了點點燈火,在茫茫的黑夜中顯得那麼的微弱,這讓我想起離開家的孤獨的我了。飛會不會如約而至呢?

很快,過了張坊,隨著火車的一聲長嘯,哈爾濱到了。

下了車,再站台上意外的看見了IC卡電話,電話裡飛告訴我他在出站口等我。到了出站口,看見了飛,他對我很熱情,隨後詢問了一些路上的情況,隨後摘去了我身上校服的校徽,然後一起去吃飯了。那天晚上,我們沿著西大直街一直走到了哈工大,不記得很累,很冷,直記得哈市美麗的夜色,沿街的歐式的古老精美的建築,還有飛的手臂……

到了工大,學生食堂早就關閉了,我們拐進了一家餃子館,香甜的吃了一頓,最令我難忘的是我吃上了早就渴望的蘑菇餡餃子,可惜不是蒸餃。(參見《我的父親母親》)沿著一些胡同,走進了飛的家,很小,很冷,只有一張紅色的雙人床,一台電腦,一台電視,一堆他的建築的書,還有一張牆上的中國地圖,我走近了地圖,試圖找我今天的路線,飛走到了我後面,給我講解,

然後……睡覺了。我只記得夢中他問我後悔麼?我說:不!

第二天起得很晚,只記得昨晚那不結實的床好像塌了許多次。電視裡的大慶好像很隆重的樣子,只可惜我記不請了,印像中只有彩車,飛機,老江,還有那一對姐妹花。

那天下午,一起去了哈爾濱的中央大街,青石的路面,沿街的建築,古老的招牌,往來的中國人和俄國人,這些外在的景觀也許是對中央大街最好的詮釋,用不著再去細挖歷史了。走過馬迭爾賓館,飛問我吃不吃那裡的雪糕。哈爾濱的冬天,十月雖然沒有下雪,但是溫度也有零下了,我冷得要命,結果沒有吃,錯過了一回享受美味的機會,以後再補償吧。穿過了中央大街,來到了索非亞教堂,我記不得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總之現在讓我回想索非亞,我還是不由得的要贊嘆與驚異:磚紅色的外表,綠色的洋蔥頭頂,高高在上的十字架,讓我這個無神論者也要跟著畫十字了,然後是虔誠的膜拜。

那外表仿佛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在吸引著我,讓我不得不臣服於它。空曠的廣場上,鴿子間或的飛過,一陣鳴叫,引發起一陣回聲,仿佛教堂的鐘聲在召喚我,圍著它走了一圈,貼在它上面,仿佛要得到什麼似的,而後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忘記了走的是哪條路,來到了江邊,高高的防洪紀念塔警示著腳下幾乎干涸的松花江曾經的威猛,沿著江走上了江橋,黑色的鐵橋被鏽跡,煤煙,歷史上了一層無法退去的烙印。我們沒有走得太遠,因為飛說怕有火車從身邊來的時候會嚇到我,我也沒有堅持,回到了市裡,到了秋林公司,飛買了我從未吃過的,即使

現在還回味的風干腊腸,據說這是只有秋林公司的最正宗,裡面有好些中藥,可以防感冒的。在一個超市裡,我竟然困了起來,沒有辦法,只有飛一個人逛了。

走回了家,又是一夜。

第二天一早,飛竟然想早上出去玩,怕冷的我只好和他一起去,沿著西大直街坐車到了很遠,過了黑龍江大學——我個人認為,這是要比工大好看的,主樓讓我不由得想起了莫斯科大學。過了很久,車上賣票的小男孩提示我們到站了:一個破落的小批發市場,飛要買西褲,一向討厭西裝皮鞋的我當然沒有給他出什麼好主意,於是折回了市裡,在工大吃了飯——工大食堂的飯真的做的很好吃,

尤其是八寶粥。回了家,在電視面前過了一個下午,晚上把工大逛了一遍,我問了好些問題:逸夫樓是什麼意思?工大的游泳池什麼時候建設好?飛也問我,我是否會去?我說:我討厭北方!可是如果他現在問我,我的答案會是什麼呢?我也不知道了。

一夜過後,飛出去給我買票了,那天在他們家呆了一天。

隔天早上,依舊是在工大的食堂吃飯,要走了,車站的人很多,飛沒有送我到站台,我檢了票,只看見他揮了揮手,車上,回味著這幾天的事情,到了家才清醒,回家為小事和媽媽吵了起來,想到了飛,我竟然哭了……

第二次的哈市之行,完全是碰巧了,路上的經濟問題讓我去找了飛,23:00見到了他,第二天去了哈市的文化廣場,晴朗的白天逛哈市,心情格外的好,過了霽虹橋——我每次來到哈市,都是要從上面走過的,也許是機緣,所以這座橋給我留下的印像也非常深——墨綠色的橋兩端的橋柱成了它的標志,拱型的橋身,

圓拱門的欄杆,還有橋下的濱洲鐵路線和上面川流不息的列車,每一趟列車開過,這橋便老了一分,而它現在依然在這裡傲然挺立,品嘗風雨。

過了霽虹橋,走上了通往文廟的一條路,路邊依舊是俄式建築,紅色的聖母駢蒙教堂,雖說不如索非亞,可是紅牆綠頂在藍天的映襯下,也煞是好看。過了教堂,路的對面看見一座很古老的塔,不到10米高,可是古樸的風格讓我很是欣賞,飛告訴我,哈市這樣的遺忘的古跡很多,這不僅讓我想起了北京五塔寺的破損的石碑,沈陽西塔廢棄的教堂,還有海口沿江破舊的老城。也許建築和人一樣,平時默默的在一邊,

誰也不會去注意,只有當你真正想起用到的時候,才會發現已經物去人非……

走到了哈市的文化廣場,看了極樂寺還有一座七級浮屠塔,黑黑的寶塔讓正門的紅色的地磚與背後的藍天夾在中央,入畫的一景。最後到了文化公園,裡面已經被改造成了游樂場,飛問我玩些什麼,我說,不用了。

回到了站前,看著熟悉的蘇軍陣亡將士紀念碑——這碑一共三座,沈陽站前,長春人民廣場,還有這裡。想到又要與飛分手了,問他,送我進站台麼?他說,不了。於是我依舊是自己回了家,這回,沒有哭。最後的一次到哈市,心境頗有不同了。飛已經不再那麼讓我傾心,而我傾心的卻對我無動於衷,再加上這回

是和同學一起來,所以以往的那種向往,思念去了大半,只是一般的出游罷了。

年三十的火車就是不一般,空空蕩蕩的沒有幾個人,過了長春,人更加少起來,走到車的末尾幾節,竟然空無一人!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空,村子裡掛出來的大紅燈籠,車裡孤單的我們仿佛已經脫離的年的氛圍,像是海南人了。

到了站,飛在外面好一會兒才出現,給同學安排了旅館,我和飛離開了。

飛搬了新家,在馬家溝河,離原來的家不是很遠,只有20分鐘的路程,這個家很漂亮,一間書房,一間臥室,中間是一個很大的廚房,可惜飛不會做什麼菜,除了煮餃子就是下面條,白浪費了資源,旁邊的衛生間也

很不錯,裡面讓他全漆成了我喜歡的蘭色。安穩了一會兒,吃了餃子,看了春節晚會,中途洗了澡,睡下了。第二天一早,要和同學去太陽島看雪雕了:雪雕,我以前在沈陽看過的,可惜總覺得不是很過癮,規模小,

樣式差,而且很髒,於是這回准備大飽眼福了。到了松花江邊,滑了足有10米高的冰滑梯,之後坐著馬拉雪橇過了江。當時車上的我,時時覺得車好像要翻倒,而那兩匹馬也似乎總是站不住,左滑右滑,好在沒有摔倒。就在這樣的顛簸中我們到了太陽島。剛到正門,只見一座“清華園”的雪雕拔地而起,讓當時尚未參加高考的我充滿了幻想,躊躇滿志的走了進去,進入正門,只見一片白色的世界,甬道左右兩端擺滿了各式的雪雕,而一個個又是那麼惟妙惟肖,從手捧仙桃的南極仙翁,到北歐的主神奧丁,呈現出一種“世界大同”的景像,甬路的盡頭,是一座1:1的仿真中華世紀壇——北京建成世紀壇後,我一直沒有去過,現在也算一種聊以自慰了吧。繞過了它我們轉到了後面的一座湖面上,只見近百個雪雕錯落有秩地擺在湖面,這是哈爾濱“太陽島”雪雕比賽的作品,完全是我們中國的雪雕愛好者自制的,其中既有寫實的,也有抽像的,還有一個碩大的繁體字的“龍”讓我很是佩服,字體結構勻稱,筆鋒剛勁有力,我怕是一輩子也模仿不來的。湖的後面,是一座冰雕長城,長城末端,是三座高大的名副其實的“雪山”!每個雪山足有20米高。離開了雪山,我們去往了世界雪雕比賽的場地,如果說“世界之窗”用微縮景觀來展示世界風采,那麼這裡則是用1:1的冰雪模型宣揚各國文化,從埃及的阿布辛波古廟到荷蘭的風車,從德國的“母狼與嬰兒”到丹麥的“小美人魚”。走過了這裡,仿佛走過了白雪覆蓋的世界。離開了雪雕園,返回了中央大街,在冰冷的哈市吃了一頓熱乎乎的KFC,然後籌劃去看冰燈了。冰燈,原本是北方人冬天戶外的照明工具,那時沒有電燈,於是人們把油燈放在冰罩裡,既能防風,也增加了亮度,戶外的天氣冷,冰也不會融化。

哈市看冰燈,不外乎兩個地方,冰雪大世界和兆麟公園,冰雪大世界有高達30米的冰滑梯,更多的則是一些游樂設施,這裡的門票也略微貴了一些,因此我們選擇去兆麟公園了。從站前三拐兩拐的到了公園的門口,買了膠卷,匆忙進入散發著冷光的冰的世界了。這裡真的是一片冰的海洋,光的樂園,各式各樣的冰燈讓你眼花繚亂,從裡面射出的光,外面射入的光,與冰塊本身的晶瑩的反光交織在一起,讓你震撼於這些亮晶晶的傑作,從不同的角度看,一座冰雕仿佛可以有千萬種變化,個中又蘊涵著千萬種的風韻。坐上了高空纜車,俯瞰整個兆麟公園,好像凌駕在一片奇異的海洋之上,海底的無數生靈散發著各自的氣息,不停的飄動。走下纜車,潛到海底,和這些精靈們對話,有的你甚至可以走進他們,周圍被各種光包圍著,體會他們體內的靈性。當你走出去的時候,仿佛脫胎換骨,成仙得道了一般,呼吸一口冰冷清涼的空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起來。拍了一個又一個膠卷,浪費了一個又一個電池(哈市

晚上的溫度可以達到-30‘C,電池很快就可以耗完),可是仍無法滿足我此時的興致,恨不得將整個冰雕園據為己有才好。

離開了冰雕園,回到了賓館,准備明天為同學送行了。

隔天一清早,和同學去了秋林公司,這本是俄國人秋林開創的,在沈陽、大連也有分號,現在由中國人經營可是裡面仍有許多俄羅斯的東西出售,軍用品,套娃,食品,其中食品中最著名的要數紅腸和大列巴面包了。俄國人以前制作紅腸,本來是因為鮮肉不好儲存,再加上沒有冰箱,所以想出的下策,結果卻誤打誤中,成了風味,肉肥而不膩,而且很鮮美,北方的酸菜成因和這個也差不多。至於大列巴,是一種極大的面包,大約有臉盆大小,裝在布袋裡出售,讓不知道的人以為是什麼古怪,這也許和俄國人的大氣驍勇的性格是分不開的。不過也可以理解成為俄國人不願意為食物奔波,索性買一次夠全家吃上幾頓(我買回的夠我們家吃了3天)。大列巴用啤酒花發酵,因此有一種特別的清香。而且面包粉是粗粉,因此也很符合現在的營養科學(仔細想來,俄國當時恐怕沒有條件制造精面粉)。哈市人顯然在繼承俄國人食品的同時,將他們的作風也一並帶來,只見足有100人排在4個窗口前等待著購買,還要隨時做好缺貨的等待,頗有戰爭年代等救濟糧的場面。同學排了

足有20分鐘的隊才買好,他買的“松仁小肚”也很好吃,用黑龍江的大松子放在豬肚裡面烤制,肉裡面有一股松子的清香。

離開了秋林,到了哈市煙廠,買了幾包哈市特產的香煙“太陽島”、“老**”,把他送上了火車,我隨後去了哈市的三九酒廠。龍濱酒前一陣一直很流行,據說是因為喝了不上頭,加上後來被三九集團收購大做廣告,因此博得了一陣聲譽,可惜現在已經有些江河日下,快成了明日黃花了。到了酒廠,選了一瓶最老的酒,然後便打道回府了,歸途上意外的看見了昔日石井部隊的傑作“731試驗場”如今它被開成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可惜門口卻冷清得可憐,不見以前成批被送進送出的或立或倒的中國人,也許人們將那段歷史遺忘了吧,或許說我們現今絕大部分中國人擁有了“國際主義”精神而對日本人犯下的罪行不芥於懷呢?

在哈市的最後兩天又去了索非亞教堂,這回進入了裡面,和另一個DJBOY,裡面的景像卻沒有了外面的神聖,被改造成哈市的博物館,教堂牆壁上掛著圖片資料,盡管那輝煌的燈光將教堂照得通明,也失去了那種莊嚴,只有在你抬頭仰望掉漆圓頂時,才能品味出那一斯的神聖。當我去秋林的時候,松仁小肚已經賣完,這是我至今唯一看見而沒有親口品嘗過的東西,深覺遺憾。哈市的酒心巧克力很好吃,巧克力裡面是糖芯,在往裡面是酒,放一塊在嘴裡,輕輕咬破,濃香的酒混合著香甜的巧克力,“別有一番滋味在舌頭”。也許有人會不明白酒是怎麼放進去的,其實很簡單:在模具中放好酒和白糖,然後冷凍,過一會就會在模具上形成一層糖殼將酒包裹在裡面,然後在裹上巧克力就可以了。

之後,別了飛,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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