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山海經——海南澄邁

作者: 點點滴滴83

導讀澄邁,平早就答應帶我去的,我事先也看了許多關於那裡的書,可是春節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我並沒有去成,而是在初四才讓他的朋友把我“捎”過去的,而且是在一個雨天。 在車站,和站長吵了起來,原因是他竟然懷疑我是扒手,我告訴他:我是一個老手,讓他密切的監視我。 隨後有富人買了“豪華快車”票,於是離開了西站,這發生的不快,仿佛預示了澄邁之行的不� ...

澄邁,平早就答應帶我去的,我事先也看了許多關於那裡的書,可是春節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我並沒有去成,而是在初四才讓他的朋友把我“捎”過去的,而且是在一個雨天。 在車站,和站長吵了起來,原因是他竟然懷疑我是扒手,我告訴他:我是一個老手,讓他密切的監視我。

隨後有富人買了“豪華快車”票,於是離開了西站,這發生的不快,仿佛預示了澄邁之行的不快。

走在海口的西線,不時可見跨越頭頂的粵海鐵路,據說這鐵路要2003年年底才可以開通客車,而且是坐船

過去,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人們不做船到對岸換乘火車,而非要和它一同過海才肯乘坐,也許只有這樣會

滿足海南人想要說出“海南也通火車”的願望 ?

車開得還算快,一個小時就到了澄邁,坐著三輪車到了他們家,盡管只用10分鐘走路的時間,到了家,開始了

會餐,海南人好像一直很喜歡吃雞,而且大部分都是家養的老雞,而且吃法一律是“白斬”(白水煮熟,

用刀斬成塊,蘸取調料食用),厚厚的雞油裡面是韌性很強的雞肉,讓人回味起紅軍長征時吃的皮帶皮鞋,

我事後問了幾個海南的同學為什麼不把雞肉燉爛,他們說:你牙不好!

吃飯的時候他們買了4圓一瓶的白酒,以至於平的一位至交酒友為買了這樣便宜的佳釀樂得忘乎所以,喝了

近2瓶,事後指著一瓶“七喜”說度數有39度,並且還要喝,我厭惡平會將這樣的人當作至交,同時也可能

因為生氣,也把酒當作“七喜”了,喝了一口連忙吐出,又被那位“至交”搶了過去斟酌了一番。

飯局之後,我不願在這污濁的氣氛裡停留,於是走了出去,欣賞起澄邁了。

這是一座普通的小城,矮矮的古舊的樓房,窄窄的擁擠的街道,一條南渡江從城中穿過,兩座金江橋連接著

兩岸,老橋不是很安全,兩周只有近30釐米的護欄,而這裡卻很少有人掉落到江裡,大約是都處於高度戒備

狀態吧。而著也方便了一些人謀生:炸魚。一管炸藥扔下去水裡,一聲轟鳴,水花四濺,翻湧上來許多氣泡,

氣泡消散,是幾只可憐的小魚,而後用長長的魚網將它們撈起,隨後又是轟鳴,這些聲音和新年的爆竹聲中

融合在一起,昭示著這裡新年的氣氛還沒有散去。臨街的鋪戶大多關著門,上面貼著門神或者吉祥話。農貿

市場周圍有一些小販,其中還有賣澄邁的特產——金江牛肉干的,我上前去要了一點嘗了一下的確很好吃,

有點類似於我們的牛肉脯,紅紅的,一張張的,上面還冒著油光,讓人食欲大開。

走過了市場,便是澄邁的市區了,依舊是2層的小樓站在馬路兩邊,護衛著身後的平房們,街上有幾家電器鋪,

雜貨店還開著。選了一家蛋糕店,買了裡面據說是全澄邁有名的老婆餅,裡面的桂花香味驅走了剛才酒桌上的

污濁。海南的另外一個優點,街兩邊隨時有賣各種小吃的:捎烤,水果,干果。我無心去品嘗那些,心裡還有

事情,於是匆匆的回去了。

在歸途上意外的看見了平和一堆朋友,說去要喝茶。我一向很向往平說的“喝茶”的,於是很快的跟了上去,

做了1分鐘的摩托,到了茶樓。

內地的茶樓,例如避風塘,裡面的好吃的應有盡有,而且好玩的也不少,還有雜志供消遣,氛圍也不錯。可是

我把這種氛圍完全強加在海南的茶樓上了。一件大屋子,幾張破沙發,一台電視機,還有那從頭喝道尾的一壺

茶葉,香煙繚繞,嘈雜不斷。一個人說話,好像要讓全屋子的人都知道似的,幸虧他們說的是我討厭的海南話,

才避免將“天機”泄露給更多的人,眼看著茶壺裡的水隨著一瓶又一瓶的開水的洗滌變得無色,我的心情也

隨之一點一點的淡化起來,沒心思去和白開水了,轉道一邊去看我看過5遍的《還珠格格》了。

到了家,依舊是老雞肉,吃了一些,就看電視了,幸好晚上的《劉老根2》還不錯,緩解了一天的郁悶。晚上

平問我去不去唱歌,我拒絕了,只是知道他第二天回來的時候嗓子啞得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我竟什麼也沒有干,電視和雜貨陪伴著我——一大塑料袋的江米條,爛了半箱的橘子,硬的軟的糖果,

還有《西游記》、《走進古典音樂》、《還珠格格》。

這天下午的時候,出去走了走,平的父親讓我自己削一根甘蔗帶上,我平時只見過別人削,自己那裡會?!

甘蔗在海南人這裡很受歡迎的,特別是農村,一般家裡都會有十幾根放著,隨吃隨取。而他們自己也當然都會

削甘蔗了:首先用一把大刀把甘蔗節上面的須子都去掉,然後洗淨就可以了,讓我吃驚的是,這裡的人竟然

連著外面的紅皮一起咬。我自認為沒有那麼好的牙齒,同時也怕割壞舌頭,於是選了甘蔗中間的一段,先咬下

紅皮,再放進嘴裡嚼,饒是如此,舌頭依舊被劃破了。回想起在家的時候,媽媽總是把甘蔗切成小塊,像糖果

那樣喂我吃的。

拿著甘蔗,上了路,往鄉下走去了,這是我第一次接觸海南的鄉下,隨處可見的磚式平房,有幾個屋檐上面還

嵌著鏡子,院子裡一般都有幾棵香蕉樹或者木瓜樹,田地裡到處都是水塘,裡面的白鴨游來游去,公路上往來的

農用車輛載滿了貨物,走過之後揚起一陣塵土,讓夕陽塗上了金色。路過了一家糖廠,看見滿載糖蔗的卡車

顫顫巍巍的開了進去,所謂糖蔗,是不同於我們平時吃的甘蔗的,這裡人把紅皮的甘蔗也稱為果蔗,而制糖的

一定要用糖蔗的,糖蔗比果蔗小些,細些,而且是綠色的,上面還有鋒利的葉子,但是產糖量是我們吃的甘蔗的

2倍。過了糖廠,走上了金江新橋,這座橋上的欄杆還算結實,我平安的走回了家,晚上,《新聞聯播》、

《劉老根2》一直伴陪著我到夢鄉。

隔天,平問我去不去,身邊的一個女生說是海邊,即使那樣我也沒有心情去了。不過從他們事後拍的照片上看,

只是有幾條漁船的海灘罷了,我去了可能會感到失望。

還好,平的父親答應帶我去平的爺爺家,於是這驅走了我的不快。從澄邁到福山——一個下面的村落,只用了

半個小時,這裡和澄邁同樣的布局,只是更落後一點罷了。到了平的爺爺家,我同樣的看見了房檐上的鏡子,

上面還掛著一把剪刀,後來別人告訴我那是照妖鏡,我一開始誤以為是讓客人進屋前的梳妝鏡,照了好多次,

想起來有點害怕,不過好在它沒有現出我的原形。

到了隔壁的朋友家玩了一會我小時侯玩的電子游戲,覺得無聊,去四處閑逛了。可不想讓我看到了最有趣的

一幕。在一戶的院子外面,一頭碩大的母豬躺在地上,周圍躺著一群可愛的小豬崽,或仰臥,或側臥,或俯臥

地橫七豎八的躺在母豬周圍,我悄悄的走近它們,想偷看一下它們熟睡時的模樣,可是還沒等我仔細端詳,這

一群機靈的小家伙就被我的腳步聲吵醒了,而後又爭先恐後的跑到母豬懷中去尋找庇護,幾只行動笨拙的小豬

甚至從豬媽媽的身上踩過,幸好母豬“心寬體胖”才沒有發火,接下來的事情更有趣了,小豬崽們紛紛去尋找

媽媽的乳頭去喝奶,一時間母豬的腹部被小豬崽們拱得翻上翻下,好像一潭滿是泥鰍翻滾的水,過了多時,

小豬們陸續的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乳頭,慢慢的喝起來。遠遠看去,小豬們在豬媽媽的腹部很有次序的一個挨

一個的排成一排,母豬依舊是躺著睡,好像已經習慣了小豬們的折騰。這時候如果有相機該多好!

離開了小豬們,而後和幾只鴨子打了招呼,進入了一大片田地:海南的田地,一年四季總是充滿綠色,可其中

卻不是綠的那麼和諧,深綠中淺了幾點,矮矮的紅薯田中突出了幾株油菜。我想:大概因為蔬菜沒有統一的

成熟季節,農民們將那些晚熟的遺忘在田中才造成的吧。這裡的空氣是那麼的清新,青菜的淡雅的香,菜花

的濃厚的香,泥土的芬芳的香,溪水的清新的香,讓你覺得一時間鼻子好像不夠用了,試圖區別每一種氣息,

卻又被這種混合的香所陶醉,完全沉浸在其中了。轉過菜地,在一條渾濁的小溪邊走回了大道,回了爺爺家。

平的爺爺家是那種很“農村”的房子,一進去是前廳,昏黃的燈光下掛著毛主席和周總理的像,反映了這裡的

人們對偉人崇敬而懷念的心態,靠近大門的上方是一座神龕,那略微昏暗的顏色展示了它的歷史,同時也

積澱了一輩輩人的希望,大屋的左邊又前後延伸出兩個小屋子,依舊在昏黃的燈光下,我辯清了前間是客房,

裡面的是主人的臥室,走過大屋,眼前豁然開朗,在廚房和大屋之間是一塊露天的空地,被主人改成了水房

和牲畜棚,我現在總算知道老雞的發祥地了,也許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雞總是“養在深閨人未識”,

終日郁郁寡歡,情緒低落,所以長出那樣的肉了。進入廚房,後窗透過的幾條光線讓這裡亮了一些,一切的

擺設依舊是那麼的古樸,厚實的菜墩,磨的發亮的菜刀,沉重的大鐵鍋,碩大的水缸中漂浮著一直古老的瓢,

還有那久久不散去的發霉的味道——海南一年四季天氣都很潮濕,廚房首當其衝,發霉也在所難免了。

很快的,開飯了,新鮮的發脆的炒青菜(海南人做什麼好像都是八成熟);海南人的特色菜:炒粉,炒粉條;

一些家常的豆制品,作法也很家常;還有就是我懼怕已久,深惡痛絕,卻又永遠揮之不去,不招之也即來的

特色招牌壓軸菜——老雞!這回我為了不讓大家看出我的不快,夾了一塊最大的雞肉,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

造成了後來持續好幾天的胃痛。

飯後,先是到“客房”去休息了一下。昏暗的燈光下是一張破舊的書桌,裡面有一些小學的課本,還有一張

同樣破舊的床,想必平和他弟弟小時候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學習,所以才導致成績不好的吧。忽然發現床下面

有兩個床腳用磚頭墊高起來,我問弟弟,他不知道,問他朋友,說是頭的方向墊高,睡覺舒服,那為什麼還要

枕頭?這個問題我現在也沒有弄清楚,而且這在海南的農村的確很普遍。

帶了一根甘蔗,和平的弟弟出去散步了,這回我們走的是相反的路線了,平的弟弟帶我去了他小時侯的

學校,只記得那裡面有一口長滿苔蘚的大井,裡面有什麼,我沒有敢去看,生怕“老雞國”國王也給我一塊

老雞肉做的玉圭(參見《西游記》“烏雞國”),繞過了井,沿著飯前看過那條河的上游一直漫步,聽著弟弟

講著他小時侯和河的故事,呼吸著還算新鮮的空氣,走了很遠,跨過一條石橋,來到了一個小學,田徑場上

的一些游樂設施讓我回味了兒時的樂趣,在秋千上蕩幾下,滾筒上跑兩步,轉椅我是沒有敢坐,小時侯的我

只要一上去,隨著轉動速度的加快,就開始嘔吐不止,以至於現在我一看見轉椅就恐懼,玩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學校後面有幾排檳榔樹,記得以前,我曾經爬過海南大學的檳榔樹,還摘下幾顆檳榔給平看的,他還直說我是

小孩子,現在也有小孩子在我面前,於是我慫恿他上樹摘,可是他的身手卻沒有我靈活,下來的時候擦破了腳。

回到家,品嘗了檳榔,這回沒有醉,因為沒有配海螺粉,可是非常澀嘴,弄的我漱口用了近5瓢水。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我們離開了爺爺家,臨走時爺爺給了我10圓錢的紅包,很快的它們變成了2個蛋糕,進入了

我和弟弟的肚子裡。

到了家,依舊是電視,平晚上也回來了,帶著差點遺忘在茶館裡的相機,我看了一下,“34”張!

第二天,平的酒友回海口了,他也不知到了哪裡,我無處可去,把這裡的藥店逛了個遍,同時也給平買了一盒

“金嗓子喉寶”,晚上散步時看見了我最喜歡的竹林,籌劃著明天和平來這裡玩。

晚上給平打電話,他說要回來,第二天一早,也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既然他不願意見我,我只有走了,臨走的時候,

寫了一張字條,夾在藥盒裡,囑咐弟弟一定要給平,那裡面附了《仙劍》中那首有名的詩: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是無緣,何須誓言?昨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我和平的父母作了別,獨自來到了竹林,一個人拍了照,繼續的往裡面走,竹林並不深,很快的穿過了它,

來到了一個村落,村口種著兩棵芭蕉樹,一條筆直的小道延伸到村子的盡頭,一位老人孤獨的坐在地上,

我很快穿過了村子還有一條惡狗把守的人家(村長家?)來到了後面的菜地,一片荒蕪,我沒有停留太久,

只是照了2張留念,發現還剩下一張,為老人和村子做了記錄,那時侯我知道,老人的雙腿殘廢了……

離開了澄邁,帶著遺憾,我還會來麼?在回去的慢車上,我小憩了一會,醒來的時候,車到了老城。10分鐘後,

海口的樓群已經出現在眼前了。路過解放西路,下了車,買了走私的CD——BOSKOVSKY指揮的STRAUSS的圓舞曲,

回到宿舍,沉浸在“葡萄酒,女人,和歌”中(WINE,WOMEN & SONGS:STRAUSS的圓舞曲),好像忘記了

一切的不快。

後記:膠卷洗出來,那位酒友也許是又喝醉了,手竟然撥亂了我的卷片器,將我的“照妖鏡”弄壞了,


精選遊記: 海南西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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