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夏江南(7):同裡柯金峰家的衛生紙

作者: 小雨點兒

導讀八月下旬的午後,蘇州街上除了太陽也只有太陽,如果有什麼也被太陽融掉了。我竹杆樣的身板扛著大背包走在街上,覺得自己像一顆游動的太陽黑子,游動得特別麻木。 的士到不了火車站售票處,我幾乎有些惱火地走了近兩百米。排隊,到窗口,“去同裡,一張。”“沒有到同裡的,對面坐汽車。”又扛著大包游回到剛才下車的地方,我為自己這麼笨導致在體力不支的情況 ...

八月下旬的午後,蘇州街上除了太陽也只有太陽,如果有什麼也被太陽融掉了。我竹杆樣的身板扛著大背包走在街上,覺得自己像一顆游動的太陽黑子,游動得特別麻木。

的士到不了火車站售票處,我幾乎有些惱火地走了近兩百米。排隊,到窗口,“去同裡,一張。”“沒有到同裡的,對面坐汽車。”又扛著大包游回到剛才下車的地方,我為自己這麼笨導致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還扛著大包枉走了三百米而生氣。

在一個窄小破陋得像廁所樣的小棚子裡買了票,那麼不正式的地方讓人有些疑心。車還沒來,無處可去,也沒有遮蔭的地方,就那麼站著,烤著。票倒是驚人的便宜,才6塊錢。

當汽車飛離蘇州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人,一個曾經與這城市有關與我有關的人,不知道哪根神經突然變得纖細,關於蘇州、他、我三者關系的想法宿命而傷感,眼淚叭噠叭噠掉下來,也不管旁人,在車上又傻氣又痛快地哭了一場。

下午的風熱乎乎地吹著,半邊臉半邊肩膀曬著。傷感的情緒和著燥熱的風像一種讓人微醺的東西,下車時候我有點暈頭轉向。

一個面容黝黑的女人很快衝過來,問我是不是到同裡玩,住哪裡,一邊走一邊要幫我背包,一邊拿一沓客房的照片給我看。這就是柯金峰的老婆,他們開了一家客棧。女人很會做生意,熱情而不討厭,說你別看我這樣,我的客房很干淨,都有空調,你可以先看看,不滿意你就到別處。

我這次出門相當沒頭蒼蠅,好像什麼准備也沒做,即不清楚交通也沒了解住宿。看她人不壞,才決定跟她走,一路也瞥見酒店標間的價錢是90塊,想著跟她砍價。

老柯家的客棧在一條清靜的小巷裡,房間的確不錯,紅漆地板亮晶晶的,樓下一間雙人房,舊式的紅木大床,帶頂的那種。這一間她要90。後來覺得一樓挨著她家客廳廚房有些吵,上了二樓。二樓三間房,大中小各不同,很像樣地貼著門號,每一間都拾掇著整整齊齊,每一間都有獨立的衛生間和熱水器。老柯說,有一間住了一個女孩,也是一個人,福建來的。

挑來挑去,我還是挑了間最大的,通風和采光都好,有沙發椅和茶幾,價錢跟他砍到七十。看著雪白的床單和毛巾,想著昨晚那張髒床,怎麼都值了。

老柯在空調上相當計較,他跟我定時間,說每晚開幾個鐘,總開關他控制著。

不僅床單毛巾雪白,連衛生紙也好得要命。且不說是此次江南行遇見的最好的衛生紙(比上海的安亭別墅也好幾倍呢),比咱平時家用的看著都還好,像牙白裡透著潔淨柔軟而有韌性質感,比起蘇州那一夜,放一卷備一卷的柯金峰家的衛生紙讓我覺得簡直是天堂。

不知道我是不是神經了,在衛生紙裡都能找出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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