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偶記

作者: 慕容昔

導讀題外話:用攜程的服務很久了,最近升為白金貴賓,發篇舊文,慶祝一下,感謝一下,呵呵。。。現在是沒有寫文的心情和時間嘍:(前言 那一年,我大三。我去新疆,一個人。 從北京上的火車,那時是24日夜裡九點。火車向城外駛去,看著萬家燈火漸漸稀落,手機信號也漸漸弱下去、弱下去,我忽然有些不那麼興高采烈。 六十個小時,兩天三夜。硬座。我決定寫些東西。 ...

題外話:用攜程的服務很久了,最近升為白金貴賓,發篇舊文,慶祝一下,感謝一下,呵呵。。。現在是沒有寫文的心情和時間嘍:(前言

那一年,我大三。我去新疆,一個人。

從北京上的火車,那時是24日夜裡九點。火車向城外駛去,看著萬家燈火漸漸稀落,手機信號也漸漸弱下去、弱下去,我忽然有些不那麼興高采烈。

六十個小時,兩天三夜。硬座。我決定寫些東西。於是就有了下面的文字。

可能很散,全是旅行中點點滴滴的瑣事。為了看得舒服一點,特意作了一些修改,還是不大好。希望大家不會看得不耐煩。

99.8.25

第一個白天。石家莊已在夜裡走過。

現在是洛陽。

“裝上程控電話,生意做遍天下”。這是鄭而重之粉在牆上的標語。可青島的手機已經是百人十四部。西部的窮困由此可見一斑。

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三門峽。三門峽西。

西安。

寶雞。

大好河山。

一個接一個的隧道。

本以為坐這麼長時間的火車一定會煩的,我又是急性子,那還受得住?可沒想到真的開始了,反而坦然了。是呵,兩天三夜,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再急的人,也會安靜地等待的。

天水。(《三國群英傳》中讓我攻得好苦的那座城市)

干涸的河床上,星星點點地散布著一些毛色赭黃的動物。我想,是誰在喂養它們,它們又屬於誰呢?

然而,為什麼它們不會是野生的呢?

習慣了動物園裡那些呆滯的目光的城市人呵,你們見過真正的野生動物麼?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親愛的媽媽。

99.8.26

蘭州。

早上五點半左右,天開始蒙蒙地亮了。天緊壓著山,在山際天邊微微地漏出一抹輕紅。火車在不停地繞彎、兜圈子,那光便“瞻之在左,忽焉在右”了。

很冷,我穿上羊毛衫又濃濃地喝了一杯咖啡,才勉強緩過勁來。身邊初識的朋友說:“朝穿皮襖午穿紗”,我微笑著接上一句:“圍著火爐吃西瓜”,非常默契。我們的鼻音相同的濃重。(都感冒了J)

不是誇張,真有穿皮襖的,在火車上,我旁邊。

寒山一帶傷心碧。不知為什麼,這句詩總也揮不去。而我,是一直微笑並且快樂著的呀!

這是第三天了。我突然希望火車能夠多跑幾天。

有人家了,很多炊煙,讓人想起“依依墟裡煙”的意境。北京時間六點四十二分。

太陽完全升起來了。白晝總是會如約而至的。

武威。(金張掖,銀武威,金銀不換是天水)

大戈壁。

四個極不起眼的土饅頭。三個連在一起,墳頭用粗礪的石塊壓著黃紙;不到一米的遠處是另外一個,相隔本並不遠,卻顯得孤零零的。四周,是空曠的戈壁,不見人煙。

這裡面是男?是女?是怎樣的因緣把他們扯到一起?上墳的人呵,你在何處?你又為什麼只上三座呢?難道你不知道,陰世的情誼,也是遠親不如近鄰的嗎?你真的願意看到,那位孤獨的朋友與你的親人,並列成一道絕不和諧的風景嗎?

想起了陸游的詩作,“王侯螻蟻,畢竟成塵。”成塵便成塵了吧,只是每一位孤獨或否的地下的朋友,總不要忘記才好,這世上,仍有許多關心著你、惦念著你的人們。

張掖。

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讓我想起了《十月》上的那篇《笑容如同葵花》。

居然會有這樣的奇景。雲層遮住了太陽,平緩而遼闊的大地上明明白白的顯影著兩個陰晴不同的區域。

現在全是戈壁了,一個只有駱駝刺和馬黃草的世界。除了我們這列火車外,唯一能標識文明的便是一個接一個的電線杆了。

酒泉。

嘉峪關。

“一過嘉峪關,兩眼淚不干。前面是戈壁,後面是沙灘。”

玉門。

母親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橫穿大戈壁。

漢族人越來越少了。

99.8.27

不知不覺已是凌晨,火車在新疆維吾爾族自治區160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不知疲倦的奔馳著。1:25,哈密。漢人下了,維吾爾人上了。我並非大漢族主義者,可是這一刻,我的民族情結竟然如此濃厚。

我想起了一句不太友好的話:“非我族類,其心必殊”。

海子有一首詩這樣寫道:“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 姐姐,今夜我只有戈壁/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只想你。”今夜,我也是只有戈壁了。

善鄢。

維族人的歌唱得實在是好,渾厚、深沉,幾乎是一個調子下來,偏偏又會讓人感到意致婉轉。新疆有草原嗎?這樣的歌曲,應該是只有那醇厚的大草原才釀得出的。

(後來知道,新疆有中國四大草原之一:巴音布魯克大草原。)

火車沿著幾乎正西的方向執著的行駛,再不似昨夜般亂兜圈子。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地相交的盡端,竟是絕對的直線。我笑笑,想,這可真是地平線了。

吐魯番。

吐魯番的葡萄哈密的瓜,維吾爾姑娘一枝花。呵呵:-)

大戈壁之後,是大片大片灰色的石山。泥土的顆粒很大,石塊呈岩岩狀,每一塊都有百噸左右。我什麼都寫不出。自然的偉力,是我們可以妄自形容的麼?

達阪城快到了,青青的草原漸行漸近。在蒼涼得近乎可以使人窒息的灰色之後,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很多牛羊,也有人。可惜看不到達阪城,但我一定會回來的。

鹽湖。

遠處有山,不知道是不是天山的皎然白首。

許多樹,許多草、許多羊,綠瓦紅牆。原來新疆,也是湖光山色不遜江南的。

無數的鵝卵石見證著滄海桑田的變遷。

烏魯木齊,我來了。

有一位姑娘,身著粉色的罩袍,頭上圍著同色的頭巾,柔柔曼曼地走過。

我迅速地收拾東西,趕赴那個前世的約會: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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