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高原行(6)進五台

作者: 農民大哥

導讀1月20號今天是農歷二十九。早上從大同到原平的火車很空。咣蕩了4個鐘頭到了原平。原平是個小站。晚上5點有這裡去台懷鎮的火車。買好車票。7塊錢。為了節約體力,在火車站前的招待所要了個房間,20塊錢。放下大包,找飯吃。 快過年了,街頭上看不到幾個人。飯店全都關了門。在寒風裡走了2,3裡路,餓的前胸貼後背,也沒找到一家開門的。叫了輛面的回車站。這裡倒� ...

1月20號今天是農歷二十九。早上從大同到原平的火車很空。咣蕩了4個鐘頭到了原平。原平是個小站。晚上5點有這裡去台懷鎮的火車。買好車票。7塊錢。為了節約體力,在火車站前的招待所要了個房間,20塊錢。放下大包,找飯吃。

快過年了,街頭上看不到幾個人。飯店全都關了門。在寒風裡走了2,3裡路,餓的前胸貼後背,也沒找到一家開門的。叫了輛面的回車站。這裡倒有家開著的。

飯館很小,就兩張油膩膩的小桌子。老板娘自己自己下廚還管著外面的小副食店。點了個山西特色菜過油肉,一斤水餃,一個豆腐炒什麼。同伴站在廚房外面,看老板娘炒菜。還美其名約“我最喜歡學炒菜了雲雲”,我看是看這個小店實在是太髒,怕老板娘炒了什麼別的東西進去。

吃完回客棧睡了會,繼續上火車去五台。

這輛車是原平始發的慢車。實際上相當於班車。每個鄉鎮小站都要停,人上人下,大家全都認識。車裡一副年前的喜氣洋洋。列車員來查票,別人不問,就問我倆的,我還郁悶呢,後來看到大家都和他有說有笑才知道,這趟車本就是給本地人准備的上下班車。我們兩個陌生面孔在火車上,當然是要遭懷疑了。

車是真慢,1,2百公裡的路跑了4,5個小時。總算到了五台站。回家的人片刻散盡,我們也趕走了幾個圍在身邊拉著去招待所的,就剩下我們兩個背著大包,有氣無力的外鄉人,坐在空蕩蕩的侯車室裡了。

問站台裡的工作人員,有沒有去台懷鎮班車。結果非常不妙。最近因為沒有什麼游客進山,班車已經停發。因為前天大雪,山路已封,即使包車,也沒有司機敢上去。

萬般無耐,只好給功略上介紹的一個張姓客棧老板打電話,看看他是否有辦法接我們進山。這些功略上介紹的人偶一般是不用的。看了幾個關於他的介紹,也知道他的賺錢方式。

他要我等會,他找司機跟我聯系。

又來了個拉客的面的。此時空無一人的車站,他反而成了我的救星。問他是否能進山。答曰:可以。但是因為老路被大雪封閉,只能繞行西門。本來40公裡的路這下子要跑160公裡。所以價錢就從旺季的20元/人漲到包車進山300塊!

砍了半天,砍不動。唯一可能是我們先住下來,看看凌晨3點多到的北京火車有沒有進山的游客,大家可以分擔這300塊。跑進站台又問了問工作人員,答案也差不多。

無可奈何,只好想辦法先住下來了。

同伴已經被一個開客棧的老頭拉攏了,老頭是退休的老站長,在車站邊上開了個小客棧。沒奈何,只得跟去。

房間沒有暖氣。室外溫度至少在零下15度以下。還好帶了睡袋,鑽在裡面,上面又壓了層棉被才勉強睡下。

凌晨3點多,司機來叫。說這趟車一個北京來的游客都沒有。只有一個要回鄉的本地人,只肯出20塊,問我們走不走。

一邊詛咒這場大雪,一邊無可奈何的答應了。不過爭取了一個優惠,這280塊錢要包括初一帶我們下山的費用和幫助我們逃票。

21日凌晨4點,車在黑暗中出發。面的暖氣不足,凍的腳尖像貓抓一樣痛。山路在整修,我們在顛簸和寒冷中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7:30,天慢慢放亮。我們已經到了高山頂。路過一個大牌子:清涼寺。想起韋小寶和少林18羅漢。可是太冷了,懶的下車瞻仰瞻仰這個娶了7個如花老婆的男人偶像曾經戰鬥過的地方了。

太陽出來了,朝霞撒在白雪覆蓋的山峰上。山峰火紅金黃,想不到在五台又一次看到了日照金山。

想著快過年了,又大雪封山,沒准賣票的早回家了。搭車的本地人也答應幫我們進山,要我們到時候不要說話,就說是他的親戚回家的。

售票口關著。可是進山路也被路障封死了。只好去敲門。司機和本地人下去說了半天。售票員還是不顧寒冷出來查看。我和同伴不能說話,那本地乘客說我是她弟弟,不會說本地話豈不露餡。售票員很是認真負責,逼我張口說話,然後馬上讓我們下車買票。

只好又掏出學生證,買了半票。五台的半票是38,兩個人76。

晨霧炊煙中,我們進了台懷鎮。

司機大概覺得沒帶我們逃成票有點歉疚,帶我們去了個不錯的客棧。就在黛螺頂腳下,有暖氣熱水洗澡電視機,40元。今天電視是必須的,還要看春節聯歡晚會呢。住下吧。

和司機結帳。先給他200,剩下的80說好他來接我們出山的時候再付。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早飯一人5元,就在客棧裡解決。原來這裡住了不少來進香的客人。兩桌講廣東話的,一桌從內蒙,一桌從北京來。他們的房費據說是100大元。心裡稍微舒坦了點。他們應該都是從太原直接到五台的,這場大雪讓我們走了多少冤枉路啊。

吃過早飯,同伴累了,不想出門。於是一個人背著相機去看廟。

一個廟緊挨著一個廟。過年期間都不用買票了。我撿著些不重要的先看。大廟等下午和同伴一起去。7佛廟原來是個尼姑庵,我剛一進去,就有60多歲的老尼熱情接待。磕頭燒香的時候,她在旁邊念念有詞。只好扔了5塊的香火錢,匆忙溜走。

廟裡大概都在做早課。念經聲陣陣傳來。我是想去看菩薩頂。對黃教的寺廟一直有興趣。沿著靈鷲峰的山路向上,經過圓照寺,廣宗寺,我都進去轉了一圈。廣宗寺裡正有一幫和尚在敲磬打菠的繞寺疾走。邊走邊念經。我也亦步亦趨的跟著看熱鬧。他們走到了大雄寶店,分兩側站好。中間穿著紅色袈裟的大概是主持和尚,嘴裡念念有詞,手上動作變換。我站在門口嘆頭嘆腦。

他們也沒人理我。說是在念經,倒不如說是唱歌更確切。音調變換,各聲部配合默契,加上各種法器的伴奏,我倒真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好聽的男生合唱。

念完了,他們又開始排隊疾走。我一個人走進寶殿,供桌上是給佛祖的4樣素菜和一晚白米飯。素菜分別是菜花,花生米,海帶,土豆絲。咱也趁機磕倆頭吧,沒准正好趕上佛祖下來受用,能聽到俺許的願望呢。

靈鷲峰再望,菩薩頂就在頭上了。

走上108級台階,一個穿著大紅袍的喇嘛從廟裡出來。坐在最上面的台階上。我爬,早上吃的5塊錢大概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大概還有點輕微的高原反應,感覺上氣不接下氣。

和喇嘛舉手打個招呼,他正在太陽下曬的快活。給我一個燦爛淳樸的笑容。於是坐下來,和喇嘛拉拉家常。

他叫尖措,從青海來。到五台已經半年了。他要在塔院寺的佛塔下磕10萬個長頭才離開。現在半年已經磕了5萬個,還有半年他就要回青海了。聊的很開心,說說他用半年磕長頭去拉薩,在五台的五個台頂一路磕長頭過來。喇嘛身上都有種天生的快樂。當他訴說這這些身體受難的修行時,仿佛是在說著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今年下半年,他還要去塔爾寺再磕10萬個長頭。呵呵,想起一個家伙說的話,他們磕頭,就是在做藏式廣播體操。呵呵,也許他們把這種修行就是當成一個游戲呢。

聊了許久,我進去轉廟。出來時,尖措還在那裡。

他要去塔院寺轉塔了。我跟他一起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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