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筆記---馬尼干戈

作者: 非尋

導讀馬尼干戈第一次聽到馬尼干戈的名字,腦子裡就是這樣的畫面: 滿天黃土飛揚,幾間木板房排在驛道邊,門窗破舊。幾只眼睛透過窗戶紙的縫隙悄悄的往外看。周圍一片寂靜,除了呼呼的風聲,和遠近幾聲狗叫。 馬蹄聲快速接近,一幫高頭大馬的玄衣客向這邊飛馳而來。手裡的刀在慘淡的陽光下泛著刺眼的白光…… 我就是把它想成了古龍小說裡常有的鏡頭,覺得這個名字� ...

馬尼干戈第一次聽到馬尼干戈的名字,腦子裡就是這樣的畫面:

滿天黃土飛揚,幾間木板房排在驛道邊,門窗破舊。幾只眼睛透過窗戶紙的縫隙悄悄的往外看。周圍一片寂靜,除了呼呼的風聲,和遠近幾聲狗叫。

馬蹄聲快速接近,一幫高頭大馬的玄衣客向這邊飛馳而來。手裡的刀在慘淡的陽光下泛著刺眼的白光……

我就是把它想成了古龍小說裡常有的鏡頭,覺得這個名字和鐵血大旗門之類的特別相配。

而對於我的出場,那是更加美麗的幻想:

一身白衣,一匹白馬,慢慢走進,風吹起塵土,也吹起我的黑發,隨風飄揚。我身後是一輪火紅如血的夕陽,靠在地平線的上方……

帶著滿腦子的憧憬,我終於站在馬尼干戈的街上。

滿天黃土飛揚,幾間木板房排在路邊,門窗破舊。幾個人站在門口看著我們。周圍一片寂靜,除了呼呼的風聲,和遠近幾聲狗叫。

我穿著墨綠色的衣服,現在已經快變成灰色了。風吹動我亂蓬蓬的頭發,在頭頂灑上薄薄的一層黃色灰土。

遠近的狗圍過來,包圍著我們四個。

馬尼干戈很簡單,幾家雜貨鋪,一家旅館兼飯館,一家正在修的旅館兼飯館,幾間破破爛爛的民居。街上的狗很多。似乎分成兩個幫派。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兩個幫派平安相處。大部分狗在路邊逡巡,有的索性就躺在路上,直到過往的車按著喇叭馳到近前,它們才慢慢地抬起頭,看一眼車,慢慢地爬起來,慢慢地走開。而當有什麼食物時候,就是兩幫大打出手的時候。一陣狂吠接著一陣低吼然後是一方凄厲的叫聲,爭鬥結束。勝利者開始享用食物。一切又恢復次序。

這裡的人們無所事事地看著道路,重復著一天又一天。下午甘孜來的車回去了;去德格的車還沒有來;昌都過來的車昨天走了……

幾輛卡車停在路邊。馬尼干戈是個重要的交叉口。往東是一大片山,山那邊是甘孜,我們來的地方。往西是一大片山,山那邊是德格,是昌都,我們要去的地方。往西北還是一大片山,山那邊是石渠,是玉樹,我向往的地方。

這個重要的地方目前為止只有一家旅店,叫做帕尼旅店,在這條路上也是聞名遐邇的。旅店有餐廳,還有電視,雖然電視會突然地在各個台之間跳來跳去。門前是一個規模頗大的停車場。晚上的時候,莫名奇妙地會停滿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卡車。

不知道老大是受了廚房熊熊爐火的誘惑,還是為了對我們四人小組宣告成立的慶祝,居然親自下廚,展露廚技,大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而我們則開始商議如何讓老大保持這種高昂的興致。

餐廳裡的飯是出了成都以來最好的米飯。用陶的碗蒸出來的。軟硬適度,香糯可口。而那個土黃色的簡單的陶碗又繼續了我對馬尼干戈的幻想:昏暗的燈光下,大俠坐在飯館的一角,一人占據著一張方桌。方桌上映著油燈的一點燈光。陶碗盛滿了酒,一種琥珀色在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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