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南中國海(上)

作者: 為未來回憶

導讀1.“公主”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會夜航在南中國海上,乘郵輪前往越南。 郵輪的名字很美-----明輝公主號,很輕易的獲得一張走向“她”的船票,所以不管是不是我夢想中的郵輪旅行。 在北海深水港碼頭的射燈照耀下,潔白的船體恬靜典雅地泊靠岸邊。無法想像靠近“公主”是如此艱難:在港口外等待約四個小時。問及旁人,方知道“公主”和世界上很多美女一樣,沒有守 ...

1.“公主”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會夜航在南中國海上,乘郵輪前往越南。

郵輪的名字很美-----明輝公主號,很輕易的獲得一張走向“她”的船票,所以不管是不是我夢想中的郵輪旅行。

在北海深水港碼頭的射燈照耀下,潔白的船體恬靜典雅地泊靠岸邊。無法想像靠近“公主”是如此艱難:在港口外等待約四個小時。問及旁人,方知道“公主”和世界上很多美女一樣,沒有守時的習慣。等到“公主”翩翩而至,想親近“她”還需要先乘車來到口岸,將所有的行李拿下車,持邊境通行證,填寫健康表,報關單,幾百號人擁擠了將近一小時,迎接了溫度計的檢查和安檢才通過狹小的通道;再拿好行李上車到達“她”的身邊,交上邊境通行證讓船務人員保管,領房間的鑰匙牌,又耗費將近半小時,才正式到達“公主”的懷裡。

我心中一直抗拒在晚上乘船走過南中國海海域前往越南,總希望可以通過陸路或者航空來到這個國家,如果不是因工作的關系,想來我踏上越南將是另一種方式。慶幸的是,艙位可以看到海景,望下去,海面平靜,“公主”呈“凌波微步”狀行駛在黑夜的海上,除了點綴在“她”身體上的燈光照得海面呈藍黑色外,遠處是一片無以名狀的漆黑,仿佛走向世界的盡頭。

“公主”的性格多變,在家中表現絕對是一位循規蹈矩,低眉順眼,謹遵家規的女子。出得門來,“她”就要憑著自己的性子做事了,特別是到了“皇帝管不著”的地方。

公海就是那樣的一個地方!一經到達,“公主”就將骨子裡頭的熱情豪放盡情爆發出來!

雅俗共賞的免費節目幾乎吸引了“公主”的所有客人,雖然凌晨已徘徊左近。看著看著便愛上了一位嬌小美麗的歌者,日後在船上其所唱之處,必定是我停留的地方,她的歌聲是此次旅行中的另一個異數。

賭場開張,摸了摸口袋,連試運氣的膽量都沒有,最少5美元的賭注(只能用人民幣換了美元買籌碼),憑誰怎樣努力跟我解釋也弄不明白什麼叫“百家樂”,什麼叫“二十一點”,只知道買大小,可是算了算兌率,還是沒有勇氣下注,陪著同事湊熱鬧,越看他的興奮勁越覺得自己渺小。最終挨不了此起彼伏的大呼小叫,出門去也。

免費節目結束就是收費的“激情節目”開始,伴隨著光頭主持人最後的一句話語:“節目結束後如果想與我們藝人共度良宵的話,請到吧台聯系”,台上台下,該放肆和敢放肆全力放肆著,想而不敢放肆的就任由眼睛去放肆著,不想也不敢放肆的只有離開。這裡是另外一個世界,沒有人理會你職位大小,姓甚名誰,來自何方,它能夠提供的,你又願意接受和付出的,就是公平交易。我從來不是衛道士,船上既沒有Jack,我又不是Rose,也沒有豪華的晚宴和龐大的泳池,正宗或副宗的名牌更不是所好,甲板上物美價廉的燒烤由於喉嚨干疼不敢品嘗,又不勝酒力,只好狂喝熱茶水。無聊之時,總要找點事情做做,何不留在此處刺激眼球。但看下去,只感覺雞飛狗跳般喧囂,強勁的音樂中,坐在最前方的“紳士們”為了躲避舞者的小費,紛紛逃離“現場”,頻頻後退,坐後排的不欲轉換成“排頭兵”,忙不迭的閃躲。沒穿衣服的追著穿衣服,穿衣服的既不想給小費,又想飽眼福,後退時依然踮起腳,伸長脖子觀望,沒穿衣服的毫不放棄,誓將“真理”堅持到底,好一出另類的“六國大封相”!努力看了兩場,確定不會出現《striptease》中Demi Moore般的舞者,也不會有如《Show girls》裡的排場,忍無可忍,跳下吧椅,溜之大吉,上到頂層的甲板。

2.故事

風很大,可海面上非常平靜,清新的海風吹得衣裳獵獵作響,天上的雲層遮蓋了行星的光輝,南中國海更加如巨大的黑洞,“公主”則帶著七彩的燈光在其中穿行。找了一個風吹不到的地方,打開palm,看起下載的小說。害怕行程無聊,也不欲看深奧的字眼,所以放上倪匡的《原振俠系列》。

眼睛看得稍累,便望向遠處,回味著《原振俠系列》中有關近代南中國海的故事。我所知道這些故事首先來自香港的電影和電視,隨後命運的種種機緣,也認識了一些越南人,聽過他們的述說後,造成我不願意乘船由南中國海進入越南的原因。

生活在南邊的中國人,越南人無法不與南中國海息息相關,它即養育了周邊的人類,也不停的制造傷害,發生戰爭,醞釀爭鬥,它演出了許多個時代的快樂,也承載了許多個時代的淚水和悲哀。1975年之後,特別越共政府總理範文同於1978年3月,突然宣布開展“與資本主義作鬥爭”和取消一切私營企業的運動時,再加上柬埔寨“紅色高棉”幾乎同一時期的血腥改造,戰爭和所謂的整肅,在中南半島上制造無數的難民,為了逃避暴政,不至於葬身在祖先留給的土地,選擇投奔怒海,期待讓變幻莫測的大海指引他們到另一個可以生存的地方。然而,據聯合國難民署的統計,經海路逃亡的難民,能夠到達收容地的,不到一半。

倪匡依照自己善良的願望設計出一位名叫“愛神”的外星人,拯救難民,可是,現實中沿海路逃亡的人民只遇到惡魔,《原振俠系列》中《愛神》中這樣寫道:“單是為人所知的,海盜奸淫掠劫中南半島向海路逃生的難民的事實,多至不可勝數。有統計的數字是:單在一九八五年上半年,有二百四十一艘大小船只,自越南逃抵泰國和馬來西亞,難民人數六千一百零一人。這些船只,有三分之一遭到海盜的洗劫,被殺害的三十七人,被強奸的六十八人。 這是生還者提供的數字,至於整船人遭到海盜殺害的,究竟有多少,再也不會有人知道。 而從一九八一年到一九八五年九月,已記錄在案的,遭受海盜劫掠奸淫的案件,達到三千二百四十七宗!” 倪匡並不是一個嚴謹的作家,可他的小說中的數據是真實的。而這些海盜,更多的有軍方背景,據有些難民的描述,從出發到目的地竟被掠奪23次之多。到達了目的地後,更多的苦難在等待他們,各個難民營發生的恐怖事件,足以令其中還活著的人留下累累傷痛,終生難以平息。

倪匡在小說中稱發生在中南半島的難民歷史是最血腥,最惡心,最悲慘,最恐怖的事件毫不為之過分,十分明白他的感受,沒有移民前他的居住地是被稱為“東方之珠”的香港,1975年,丹麥貨輪“長春”號將3000多名越南難民運到香港後,1979年,英國在日內瓦簽署協議,把還是它的殖民地的香港變成“第一收容港”,其間收容人數達到22.4萬多人,暴政造成的噩夢延續到香港,難民問題困擾香港25年,至今聯合國還欠下香港11.62億港幣的承諾費用。對於難民到達後發生的種種社會問題,香港人難免表達了自己的情緒,但也表現了最大的寬容。在我前去越南的時候,香港的經濟正在復蘇,天佑香港!福侑由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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