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轍重蹈4500從吉日門口奔出，穿過北京路、江蘇路，路上依舊熙熙攘攘，但繁華已與我無關….
豬豬趴在車窗邊上定睛地記住拉薩的點點滴滴。
遠處依稀看到布達拉金頂泛著金光，而羅布林卡裡的大樹尖上已經了有了點點的綠芽
走過青藏、川藏紀念碑，石頭一指前方三岔路的一側，驕傲地說：
那裡出去就是青藏線……
我是知道的，那裡再過去就是當雄、那曲，就是納木錯、念青唐古拉和可可西裡
或者下次，豬豬會狂奔這一線吧，但我能夠趕在青藏鐵路修好前再來嗎？
其實也不必太擔心青藏鐵路修好後拉薩會蜂擁進大量的游客
3700米的海拔已經足夠嚇退大部分的鴨子，
宋哥和我說過：只要你心中的天堂在，天堂就在……
三岔路的另一側是拉薩到貢嘎機場的柏油公路，扎西師傅輕松地提高車速
路旁兩列行列樹還在，但四年前令我震撼不已黃綠班駁的葉子還沒有長出來
我沒有再郁悶了，就像我臨走前在八角街給自己寄的一張明信片中說的：
豬啊，這趟拉薩是欠你一點翠綠一點金黃，它一定要還的，但你記得來拿啊…
拉薩河在路旁靜靜地淌著，河灘上的灌木泛著春意
走了一半路，我看到橫亙在拉薩河上有一大規模的工程，扎西師傅說：
這裡在修一條新的大橋去貢嘎，修好了到機場又可以省20分鐘了….
一路走來，西藏都在修路，天路公司和武警部隊在不停的忙碌著
或者，以後再來的朋友，只有走進阿裡才能感受到我們文章中苦旅了….
走過曲水橋，我們繞上了去日喀則的老路，那一草一木我依然非常熟悉
雅魯藏布江的水還不大，江面上還能看到一些淺淺的沙灘
初升的陽光打在江上，映著一片磷磷的波光，
但去日喀則的老路居然還在修著，而且是大規模的翻修，
路旁堆滿了石料，大東風和拖拉機在窄窄地道路上穿梭著
師傅有點抱怨也有點擔心，他不知道這道路修到什麼程度
他自言自語：要是全線翻修的話今天真的出發遲了，你們真的不知道這段路在修？
我們真誠地回答說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然後在心中暗暗咒罵小廈門
“那個見色忘友的家伙，只記得把高跟鞋托付給我們，連修路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說一句..”
穿過幾個小村，我們又爬山了，走過了阿裡、走過川藏的我早已對那窄窄的爬山路無所畏懼
回想起當年頭一次走那段路時的誠惶誠恐，自己覺得也是有點好笑….
人總是要成長的，豬也一樣….
話是這樣說，但隨著山勢越來越高，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激動起來
不是害怕，是羊湖….
美人，我又來了……
4500轟鳴著躍過最後一道土坡，岡巴拉山口，
山口上依然堆滿瑪尼，依然飄揚著風馬，
羊湖再一次跳躍到我眼前，青青秀秀的，坦坦蕩蕩的，波光裡泛著笑意
和上次相比，她還是那樣的嫵媚，還是那樣的湛藍，依然倦在寧青康桑的懷裡
唯一不同的是在我眼裡的它已經不再含羞答答了，當初初為人婦的小姑娘長大了
四年前在的湖那頭蜂擁著寧青康桑，像蒙在羊湖臉上的輕紗般的雲彩這次沒有了
寧青康桑驕傲地挺著它白雪皚皚的頂峰，用堅實地臂彎擁著羊湖，和藹地笑著
我站在山口親切地和他們倆打著招呼，像遇到久違了的老朋友
身邊同伴在驚嘆著，那是他們看到的第一個聖湖，很正常的，他們被震撼了….
沒有在山口停多久，我們就沿這羊湖邊的公路前去前去
記不清楚在湖邊停了多少次車了，
無論是那清澈見底的湖水還是那岸邊的一點點積雪都無情地謀殺著我們的膠卷
更何況是居然還有一群犛牛很合時地出現在雪山、湖水旁…..
走出羊湖，是當年我們高唱青藏高原的地方，我們再次走進山裡
斯米拉山口，我當年頭疼不已地顫抖爬上小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下去的地方
米拉水庫，但好像冰面很厚，無法找到記憶中的磷光
每走到一處，同伴們在吸收些新的東西，我總不自覺地拿出四年前的印像來對比
然後就是浪卡子，
浪卡子鎮裡的路修得很好了，顯得繁華了不少
我居然憑記憶找回四年前同一家川菜館
看著飯館裡懸著的紙鶴，我想起了那個高大的曼聯球迷，
那個豬豬一直不知道名字的英國朋友現在還好嗎？
這趟我穿了一件多特蒙特的戰衣，還有同道中人嗎？
再然後就是卡若拉山口了，那一片綿延的冰川還在，晶晶瑩瑩地懸在山峰上
但正如扎西師傅所言，它真的後退了，我怎麼記憶中那冰川是我伸手可及的呢
比冰川更深印像的是我四年前令我頭痛欲裂的高反，我顫抖地拿著攝像機在胡拍著
好在還有SKY同學，那是可能他旅行生涯中最慘痛，最不堪回首的一刻
但這次的豬豬已非當年的豬豬，在超過5000米的卡若拉山口上竄下跳著，拼命按著快門
再再然後就是江孜，
江孜已經是日喀則地界了，大上海在這裡不惜工本地揮灑著人民幣
所以江孜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江孜了，入城居然修了一條四車道的大馬路
如果不是遠處矗立著的宗山古堡，我還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宗山古堡也把原來山下的圍牆都拆掉了，公園裡只剩孤孤獨獨的紀念碑
那裡要搞一個廣場吧，我看到了都圍著鐵絲網
在我的堅持下，扎西師傅把車開到了白居寺前
那是一個我四年前遺漏的地方，號稱十萬佛塔，不可不去的地方
它居然就在江孜縣城裡，離宗山古堡僅一步之遙…..
在轉完門口一圈轉經桶後，我們信步走進白居寺
我看到了山上小長城般的圍牆，看到了那座著名的佛塔和佛塔上那對溫柔的眼睛
我輕松地按著快門，突然在門口小房間裡面衝出一個穿運動衣的青年人
他粗暴地攔住我們，惡狠狠地大叫：買票買票！！
其實關於門票這事情，我基本上接受宋哥的理念
他很不齒現在在網絡上流傳著那些林林總總的所謂逃票攻略
他認為能夠走出來的人就不應該那樣斤斤計較，也不應該那樣小氣巴巴的
尤其對在西藏的寺廟來說，他堅持一定要買門票的，
這不單單是信仰的問題，而是體現你自己一個人的氣量和價值觀
他覺得逃票只能是建築於那些曾經買過票還想多次拜訪的人身上
但這個有點野蠻的售票人的粗暴舉措打消了我們掏錢的念頭
雖然40塊的價錢有點貴，但我們始終負擔得起
同伴們只是不齒他那蠻不講理的行徑，所以大家調頭離開
阿杜恨恨地說：我們不是要去尼泊爾嗎？那裡的佛塔都比它漂亮
再再再然後就是日喀則了
從江孜到日喀則的路已經修成很好的柏油路了
我們輕松地走過白朗，我和同伴們又說起當年劉師傅“情哥哥的郎”的經典
4500上放著《家鄉》
韓紅用她不太擅長的柔美聲音輕輕在吟唱著：
“我的家鄉在日喀則
那裡有條美麗的河
阿媽拉說牛羊滿山坡
那是因為菩薩保佑的
藍藍的天上白雲朵朵
美麗河水泛清波
雄鷹在這裡展翅飛過
留下那段動人的歌
唵嘛呢嘛呢叭哞吽，唵嘛呢嘛呢叭哞吽...…
我不由自主地跟著音樂吟頌著六字真言…...
阿裡豬豬
20040406
廣東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