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友共跋涉——茫茫三清

作者: 考拉戶外CEO

導讀每當我坐在混凝土澆灌的辦公室內閑肌難耐、看完所有的案卷腦眼昏花之際,一陣陣的空寞掠過我的心房,眼前又浮現起豐田中巴以30公裡時速咆哮在20度陡坡的“Z”型盤山公路上……10月4日凌晨,我抬起眼皮匆匆一瞥後便連忙推醒了斜靠在我肩上的亞洲(友名),他剛睜開一只小眼睛,便以一記亞洲級的驚呼讓全車廂的旅人都互相垂問“到了?到了?”,其實亞洲的“哇”聲 ...

每當我坐在混凝土澆灌的辦公室內閑肌難耐、看完所有的案卷腦眼昏花之際,一陣陣的空寞掠過我的心房,眼前又浮現起豐田中巴以30公裡時速咆哮在20度陡坡的“Z”型盤山公路上……10月4日凌晨,我抬起眼皮匆匆一瞥後便連忙推醒了斜靠在我肩上的亞洲(友名),他剛睜開一只小眼睛,便以一記亞洲級的驚呼讓全車廂的旅人都互相垂問“到了?到了?”,其實亞洲的“哇”聲只不過是透過窗外不斷奔離的丘陵和漫山的紅土來宣告我們已經徹底脫離了都市的浮華塵囂。179次列車駛入江贛大地。

8:00,我們一行九人除了睡醒了就吃的BAIZI之外,均已整裝,因為列車只在玉山縣停留4分鐘。玉山——這個美麗的名字,我們心儀她數月之久。當BAIZI側著身子好不容易從車門裡“擠”出來後,我們已全部踏在了玉山縣的土地,大家不約而同貪婪地作著深呼吸。現在,距上海555公裡。

我們第一名隊員剛剛跨出車站一小步,即被不知從哪兒湧出來的人群吞噬,然後又在從10塊一個到5塊一個不斷降低的競價聲中慌不擇路般的被塞進一部中巴車。在BAIZI嘴裡嚼著海苔卷晃晃悠悠還沒站穩之時,司機已經松開離合器,4500轉的發動機以每人8塊的成本帶著我們衝向三清山……

山路雖長,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寂寞,身高近1米90的揚州美男“恆永”,一上車就霸著兩個座位,因其堅信有艷遇出現,命運實在是太眷顧他,不久就有一位手提一捆青菜的“奶奶”毫不猶豫的青睞了1米90身旁的座位。眾皆笑倒多時不起,1米90亦久久注視窗外,不曾回頭……

我們的車輪碾壓著沙石,一寸一寸地丈量著76裡路。左側的未名溪時寬時窄,在河底石頭的作用下或緩或急地蠕動著,三五成群的野鴨在溪中競游。突然間,豐田發出了巨大的轟鳴,小溪不見了,我們迎著仿佛要衝天的坡路攀爬,剛一探出頭,遠出一座座雲霧繞頭的青山和我們幾近驚呆的表情同時出現,大伙兒愣了兩秒鐘後,快門聲不絕於耳。山路開始呈蜿蜒狀,正如一篇網上游記中所形容的“車輪吻著路沿前進”,每一次轉彎我都在擔心對面會竄出輛車來。20分鐘後,我們發現前方已沒有路,但是中巴車卻絲毫沒有減慢速度的跡像,我還沒來得及用手捂住臉,整個身體向左水平運動,我知道,這是離心力的作用,前方是一條扁狀“Z”型坡路,平均坡度20度,我試探著向山下望去,此時,不爭氣的後背好像還出了點汗……至此,決定下山時閉著眼睛作熟睡狀。

一個小時三十分後,到達山腳下。遠眺山間美景,連忙留下過路費,拿著印制得花裡胡哨的“通關文牒”奔向三清山。北京時間10月4日9:45分。

為了早些落實住處,以及較好的保存體力,我們沒有爬8000多級的石階,而是選擇了亞洲(此處為地理概念)最長的索道,該索道全長5華裡,為雙人車廂,單觸角電纜均衡式纜車,可負重200公斤。最為奇怪的是,在上客時它並不減速,而且車門極窄,我們兩人各站一邊,瞅准時機,一貓腰才能鑽進車廂。很可惜,沒有看見BAIZI是怎麼上車的。

5華裡的索道共耗時38分鐘,初乘纜車的我們禁不住內心的激動,不時向下方的山谷中高呼:“下面有姑娘嗎?”當聲浪以每秒340米的速度傳回耳中之後,莫名的衝動驅使我又喊了一次。纜車連續翻過兩座山肩之後,我們前方就是三清山的南麓,山腰上散布著一座座的山莊,山莊上方,就是雲端。跳下纜車後,我已經能看見自己嘴裡呼出的“白氣”。此處,海拔1200米。這時,我又做了件頗為遺憾的事情,只顧選景拍照,再次錯過BAIZI下車的場面……

我們同一山莊經理談好了價錢,便隨他前往海拔1280米的“日上山莊”,剛走了二十余米,就深感高海拔帶給人體的不可抗拒的影響,除亞洲外,個個氣喘如牛。從此,再不敢輕言去西藏。

安頓好行李之後,我們攜帶相機和雨具,調勻了呼吸,按照原定計劃,下午15:00前跋攻南山。我們按圖索驥,向傳說中的神女峰進發。剛走了5分鐘,就覺得光線越來越暗,一座高峰橫在了面前,我把頭仰到90度方能觀其全貌,其勢有如遮天蔽日,盡管當時光源極弱,但我能感覺到她的萬丈光芒。查看地圖,她名曰“萬笏朝天”。笏,即古代早朝時群臣手中所持的,主要用於記事的笏板。該峰猶如萬條笏板,從山鞍上拔起,直衝雲天,我用35mm廣角鏡頭亦不能把她全部裝下,她的壯勢使得亞洲張著大嘴,長時間站在山峰前動也不動,難道他也想釘在哪兒成為一笏?不過老實說,不管把亞洲擺在什麼角度看,怎麼也成不了笏,倒是有點像切菜板……

在來這兒之前,我們已從網上得知三清山的標志景點“神女峰”和“巨蟒出山”位處南麓,衝著她們來的閘北雙雄“金蓮”和“張飛”不斷催促我們余下數人加快腳步,隨著山路忽上忽下,折折回回,原本朦朦的霧雨開始自上至下拍打我們單薄的外衫,我相機的鏡蓋也莫名其妙地自己掉落,我相信,這是神女峰就在不遠處的完美預示。雨和霧幾乎完全阻隔了我們的視線,恬靜的女神只能淡淡的出現在我的取景框中,她的輪廓是那樣的生動,略低頭顱,微欠上身,獨自佇立在,海拔1400米。

雨越來越大,任我雙臂怎樣擋遮也無法阻止萬千雨點撲向我的佳能,無奈之下,只能把相機庇護在上衣之下,平時一向木頭木腦的小S,此時突然一下子冒出機靈勁兒來,把形似“孕婦”其實懷揣單反相機的我,固定在135膠片上。我曾以幫其拎包提水為交換條件,要求索回底片,但是,小S眼皮抬都沒抬……正當我在小S身旁邊走邊追討之時,竟然一頭撞在亞洲身上,剛向罵他無緣無故停步扎營,突然又看見了他的大嘴,順著亞洲大嘴的方向望去——“巨蟒出山!”一座相對細長的獨峰宛如蟒蛇騰然躍出山脊,幾乎所有的人都歪著脖子向後倒退著用最廣角拍豎幅照片。此時雲霧皆在巨蟒之下,我趕緊抓起相機,用35—80mm鏡頭1/40快門5.6光圈拍下了這頃刻間就會被升騰的雲霧吞沒的瞬間即景。雨勢漸小,回首遙望神女峰,甩卻一身霧氣的女神在裙底山松的映托下,更顯莊重、典雅。就是背面光線太弱,又是逆光,拍出的照片質量一般,很是可惜。

經過觀景台後,我們稍適休息,補充完飲用水後(代價不菲),集體斟酌下一步朝哪兒走。因為前方有兩條路可供選擇,朝東是“金沙”,地勢向下,朝東南是“三排尖”,地勢趨高,大伙兒幾乎沒有爭議的選擇了前者,我估計是接近耗盡的體能和初到三清山對秀色的貪婪綜合作用下催生的決定。仍由閘北雙雄擔綱先鋒,亞洲押陣。此去金沙,澗水潺潺,落葉沙沙,密枝蔽日,我和YZB、豆包曾藉著腿長冒險躍入石澗之間,背倚著古樹留影,讓亞洲、BAIZI等即使一字開也不足以觸及最近一塊澗石的人好生羨慕。由於是下坡路,大伙兒連續下行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沒遇見一個旅人,眼看日暮西山,天色漸沉,前路迷離,我們走得人困馬乏,飢寒陣陣襲來,在BAIZI等人的強烈要求下,吾等一行人折回,唯有亞洲意猶未盡。回程一路的陡坡,大家走不了十米就要停下喘息,BAIZI更是故意落在後面和豆包兩人勾肩搭背……

大約在17:45左右,我們的先頭部隊閘北雙雄抵達下榻的“日上賓館”,一聲呼嘯,我們撲向餐廳,在一頓沒有紳士和淑女的晚餐之後,每個人輪流讓60度左右的涓涓熱水流淌過疲憊的身軀,這時候,才真正感覺到小腿肌肉的麻木。鋪展開被淋濕的衣褲,就往床上倒,弟兄們都好久沒有這麼累過了,在頭還沒有沾到枕頭的那一剎那就已經睡著了,根本不去理會窗戶的破損、被褥的潮濕和空氣中的霉味。在迷迷糊糊之中,我仿佛看見自己站在玉京峰頂,指點江山,橫槊賦詩……好像還有人叫我的名字。突然一陣冷風,我打了一個寒戰,腦門上一陣冰涼,BAIZI已經在門外扯開了嗓子,把我們每個人的綽號都叫了一遍之後,還是最具有記者素質的我率先從床上彈了起來,抓起相機就朝外跑,剛一開門,沁人心脾的清新撲面而來,疲倦被冷冷的山風全部帶走。眼前,雲波翻湧,“老道拜月”清晰可見,我的取景框無論選中哪裡,都是一幅如畫美景。“啪啪啪啪”連過四張,並用80mm鏡頭從遠處偷拍了一張YZB刷牙時滿嘴泡沫的艷照。十五分鐘後,大伙兒陸續鑽出房間,“金蓮”一個勁兒地喊冷,並不住地用手摸我身上的羊毛坎肩……

大家十分鐘內解決完早餐,將背包寄存於賓館,按計劃向三清山的頂峰——玉京峰挺進。BAIZI是全隊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向轎夫妥協的,以160元往返的代價獨自晃悠在半空之中,不過我們都在替那兩根彎成拱型的竹竿擔心不已……

清晨的天氣很爽,大伙兒步伐輕盈,一路說笑著,隨著開拔的升高,眼前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好漢坡,不盡規整的石階,每階40CM的落差,以一百余階為一段的山路按體能的優劣把我們逐漸分成三個梯隊,依次前進。沿途怪石嶙峋,霧氣彌漫。閘北雙雄最先抵達南北界,我和恆永等大部隊跟上後,大家合影留念,此時,上午9:30。我們已經走了一半路,從這裡,已經可以依稀看見玉京峰頂了!強烈的征服欲驅使我們越過了數不清的石階。10:00,我們登上了海拔1817米的懷玉山脈主峰。峰頂已經有不少攝影愛好者擺開了架勢,遠處依然是一片霧茫茫。他們講,由於霧氣太重,雲海只會出現幾十秒或者更短,要我先對好焦距。正在等候之暇,我想起答應在頂峰給媽媽去電話的,打開我的愛立信,信號竟然是滿格,在這裡,只有中國電信的網絡才管用,聯通用戶只能悻悻作罷。我們都突然感到有些站不穩,當時都以為是風大,事後我才反應過來是BAIZI上山了!我們都伸著脖子,盯著遠方,舉著相機的手都有些酸麻了,突然間,天色有些亮了!確實是亮了!最遠處,慢慢地滲出了天的湛藍,一座座山峰都在我們腳下的雲層中露出頭角,厚厚的雲海在強勁的風力下變化著、翻滾著,向我們一齊湧來,我仿佛看見了拿破侖的方陣,馬木留克的騎兵,漢尼拔的縱隊……平端著相機的我只聽見馬達的卷片聲在耳邊聲聲回蕩,以每秒一張的速度咆哮著,就在我第五次按下快門的同時,眼前的一切都又再次迷茫,我的相機在也找不到焦點。本想再等一次雲開,但是路程安排不允許再作留連,由豆包創意,我們的合影是大家聚在一起,用手勢打出1817的字樣。

三清山系道教聖地,我們至此,三清宮是非去不可的。它始建於宋代,修建於明朝,歷經萬千的風霜,我們決定下行三百米,去看清它的班駁。一路飄起細雨,我們穿行在竹林、松柏之間,幽幽的小路和登峰路是截然的兩種風格,我能聽見雨點打在樹葉上的簌簌聲。當我們帶著登上1817米的滿身傲氣來到三清宮時,沒有人像往常那樣大聲的說笑,全北一種古老的道教文化所侵浸,上書“三清宮”的牌坊靜靜地佇立著,漫山的霧氣使它更加的神秘,盡管它規模不再,但千年的文明總能輕易的在人們的心靈上築起高度。我們進香之後,又在附近的風雷塔、龍虎殿轉了一圈,朝原路返回。下午13:00,隊伍在海拔1200米處集結,我們要下山了。

平均15公斤重的背包,連續六小時邁動的雙腿,以及累得直想往地上躺的BAIZI讓我們不得不決定再花45塊乘纜車下山。此時的山谷已皆是霧氣,能見度僅在二米左右,我就像是獨自在太空中飄零,只有手中抓著纜車的把手才感到塌實。霧氣順著上行的風勢不斷地衝向纜車的前風擋,排除速度的因素,倒真有點像雲霄飛車。13:50左右,我們從三清山飄落,直撲飯館,一場近乎慘烈的戰鬥很快就因對像過早被消滅而宣告結束,然後再次爬上豐田,閉著眼睛回到了玉山。在玉山火車站,我們早早地買好了次日晚19:00出發的返程車票。

兩人為一個單位,乘上三輪車,投宿在玉山賓館,四間房,六百元。在房間裡洗漱完畢後,大伙兒輕輕松松地徜徉在玉山夜景之中。晚上,在“望江樓”酒家用餐,我們都發現,飯和菜只有轉到BAIZI面前才會塌陷……這裡有一種超爽啤酒,口感極佳,被亞洲指定為APEC(亞太經合組織首腦會議)專用啤酒,在你來我往之下,十五瓶超爽瓶瓶見底,連平日裡從不沾酒的小S也是“一口中央,兩口地方。”金蓮酒後承諾今晚一定要給我們獻演艷舞……這一晚睡得真香,或許只有在平地上才會如此舒坦吧。後來聽說,金蓮晚上除了打酣之外,什麼也沒干……

次日清晨,大伙兒分頭吃過早餐,閘北雙雄問好路線,我和YZB、豆包等人寄存好行李之後,招呼大伙兒乘上機動三輪車,來到轉車點——玉山縣的金三角(其名從何而來,不得而知),再乘上一輛車況極差的中巴,左右搖晃這駛向三清湖。該湖距玉山縣16公裡,面積5.69平方公裡,群山環繞,卻少有游人問津。我們也是事先從網上看到她的JEPG後才決定前往的。沒想到這輛破車開得還挺快,二十分鐘左右就到達了湖邊。金蓮使出了絕招和船家砍價,最後敲定380元!摩托快艇穿越“小三峽”,往返青龍洞。若大的湖面只有我們一艘船,YAMAHA的強大引擎在船的尾部和兩舷激起排開的尾波、四濺的浪花。快艇像一顆炮彈,帶著尾焰,衝向彼岸,劃破原本平靜的湖面。四圍只有蔥蔥的群山,清清的流川,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色。遠處,依稀可見雲霧中的三清山麓。就在我等飽攬秀色之時,亞洲和張飛已將我們買來的醬鴨腿一掃而空。摩托艇徑直衝上淺灘,我們和船家約好下午16:00前來接人。

上岸後,張飛將租借來的手電筒分發到大家手中,自己則扛著80V的探照燈打頭陣。山上的路都是靠當地人走出來的,又窄又滑,大伙兒互相提醒、保護著朝青龍洞一步一步地挪去。洞口很高、很寬,我用35mm鏡頭給大伙兒拍了照後,大家關閉了所有的移動電話省電,以防被困洞中,在確定了由BAIZI保護食物之後,仍由閘北雙雄開路,青龍洞裡的一切在80V探照燈的強光下無所遁形,懷揣被困洞中的最壞打算兜了一圈後,發現沒有任何洞口能夠縱深下去,不由得大呼上當。YZB等人則講,剛才從船家那兒打聽到共有六個山洞,別急!於是我們四處搜尋,閘北雙雄在前面執著地朝西走,根據慣例,我們大步跟上。剛翻過一座山坡,眼前便出現了一道峽灣,其中的水面藍得讓人驚奇,沿著峽谷的邊緣小路,經過數個幾乎無伸腳之地的危險路段時,看到BAIZI艱難地爬了過去,我等只得亦步亦趨地跟上。路邊的野草異常的茂盛,帶鋸齒的葉緣把我們的手劃開了一道道口子。此時,先鋒回報,發現洞口!哇!此洞生得絕妙,訇然中開,山背面的景色一覽無遺,下方則是深潭。大伙兒擺出各種姿勢,有站著的,有躺著的,也有半站半躺的,只怪我把焦距都對在了後面的山景上,大家當時的神態因此而無從考證。據此,後來朋友們對我的攝影技術均持不肯定態度,而我則辯稱他們當時的面目實在太猙獰,為了不擾亂社會主義的視聽秩序,對其面部表情均作了虛化處理。該洞無法進入,只得折返後再向西行。不遠處,一個黑森森的洞口肆意地朝我們張著,雙雄踏草開路,張飛的大腳在草地上瘋狂地鎮壓著抬著頭和企圖再次抬頭的一切。雨後的草地,濕滑異常,重心偏高的恆永險些一個跟頭栽到右側的黑水潭裡。前方部隊已經打開了探照燈,洞口都是水潭,大伙兒紛紛挽起褲管,趟水進洞。先鋒部隊用探照燈追在我們的腳底,盡量為我們選擇相對高凸的地面,洞裡的石路在水的作用下,滑得就像泥鰍的脊背,為了避開水潭,我們已在洞石上爬來爬去,但還是有人水中漫步,比如說BAIZI。經過十五分鐘的摸索後,一個往下淌水的、高1米7左右的台階豎在面前,是進?是退?正在躊躇不前之際,閘北雙雄已經踏在了我們的頭頂,高舉強光燈給我們希望,BAIZI亦奮力向前,被水浸濕衣襟的情景激起眾多男兒的勇氣,每走一步,都有朋友的手伸向你,都有燈光聚集在你腳下,事實證明:多年的友情一樣能在極度陰晦的空氣中順著指尖和眼神傳遞,甚至會傳遞得更快……在洞的頂端,我們借著燈光發現了數以百計的蝙蝠蟄伏著,並不時的掠過身畔,金蓮將此洞命名為“蝙蝠洞”。掂起腳尖繼續往前走,大伙兒的跑鞋已經全部濕透了,我的佳能相機也沾染上了泥水,後來用了兩大張濕紙巾才弄干淨。岩洞裡一直在往下滴水,還沒走幾步,一座近兩米的水台阻擋所有人的視線,連第一高度—恆永伸長脖子都無法看見上面的狀況,經過仔細勘察,該水台面上有兩塊略微的凹陷,借助旁邊的石壁,有攀爬的可能。又是閘北雙雄勇敢地衝在最前面,金蓮上去後已經一身是水,背朝我們定格,多年的兄弟,怎會不了解他,馬上在多支光束的配合下拍下了他動人的背影。該水台確實難爬,費了一些周折之後,包括BAIZI在內的所有隊員都能聚攏在與洞口落差近10米縱深50余米的洞底合影。大伙兒萬萬沒有想到,出洞遠遠要比進洞難!此後,驚叫聲和水花聲紛至杳來,特別是在下水台時,除了恆永腿長無大礙之外,其余隊員都是極其小心地把腳伸到了水裡。此處,有豆包四肢張開作壁虎狀的照片為證。好不容易擺脫了陰暗潮濕,在洞口,大伙兒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已近15:20,我們必須返回了,在峽谷邊的小路上,我們意外地遭遇兩頭黃牛,懶洋洋地甩著尾巴,相互依偎地臥在路中央,它們脊背的高度我們足以逾越,但大伙兒都擔心萬一在越到一半時,它倆突然站起來,會把我們掀到峽谷裡去,好在僵持的時間不長,這對夫婦見我們也沒什麼動靜,便起身朝前走去,一拐頭,沒入了草叢。

我們快步趕到淺灘,趁快艇未來之際,姑娘們紛紛對著湖鏡理紅妝,小伙子們撿起石塊比擲遠。唯有金蓮一人,獨坐於岸石之上,面朝彼岸,若有所思,就像故作深沉的雕像,呆呆地看著一波一波的水紋四散……旁邊的BAIZI則用嗲味兒十足的港腔對著豆包說:“咱倆拿石頭砸魚玩兒呀!”這是一種足以使人精神崩潰的聲音。遠處水面上的一個黑點伴隨著馬達的轟鳴逐漸變大,我們在瑟瑟的冷風中漂過湖面,怕冷的金蓮用救生衣裹住頭部,就像一名伊朗女子。

整個下午的野外行程使我們此刻只想快些回到玉山縣城飽餐一頓,回去的車上,大伙兒都打起盹來,直至有一種如同放鞭炮的聲音充斥我的耳腔——只見張飛一個人在那兒嗑瓜子,遂叫醒全車兄弟,分享。

晚餐在玉山賓館巨蟒廳,餐布都疊成蟒蛇狀塞在啤酒杯裡,聰明的小姐用餐廳最大的容器盛滿米飯,我們依舊保持著極強的戰鬥力,以便讓服務員在上菜的同時收走前一個盤子。其間,還有一幅三人同時企圖殲滅最後一塊胡蘿蔔的情景,被小S抓拍下來。

10月6日,18:00。在朝著沉浸在夜色中的玉山深情地一瞥後,我們轉身匆匆登上了回家的列車。

幾天來的疲憊在失去興奮點後朝我一齊襲來,渾身酥軟,怎麼也抬不起眼皮,耳畔都是閘北雙雄“牌戰”的吆喝,而大腦卻清醒如剛擦過的玻璃,10月3日以來的一幕一幕都像裝在暗盒裡的膠片,一張一張地往前卷……有大回轉般的盤山路、足以凍醒我們的標准間、一刻不停歇的霧和雨;有恆永的中巴艷遇、金蓮的風騷背影和BAIZI身下的竹竿;還有那些青春的腳步、滿山的笑語、伸出的雙手;想得最多的是…………超爽啤酒!

作者jurgen(老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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