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不吝嗇陽光

作者: littletibetan

導讀康定――不吝嗇陽光五月一日清早我們從成都新南門車站出發時天還飄著小雨,越走天越發的陰沉似乎黑夜重又降臨,直到過了雅安雨才漸漸收住。一路上睡得東倒西歪還不時拿眼瞟著窗外期待著看到艷陽高照的天空。好不容易,過了我仰慕已久的二郎山隧道,卻失望的發現並沒有同伴吹噓的讓人眼前一亮的二重天。 等到下午兩點過車到康定,一下車風就嗷嗷叫著來勢洶洶,� ...

康定――不吝嗇陽光五月一日清早我們從成都新南門車站出發時天還飄著小雨,越走天越發的陰沉似乎黑夜重又降臨,直到過了雅安雨才漸漸收住。一路上睡得東倒西歪還不時拿眼瞟著窗外期待著看到艷陽高照的天空。好不容易,過了我仰慕已久的二郎山隧道,卻失望的發現並沒有同伴吹噓的讓人眼前一亮的二重天。

等到下午兩點過車到康定,一下車風就嗷嗷叫著來勢洶洶,我不覺有點懊惱怎麼在這裡也是這樣的鬼天氣?也許是要印證我的結論,還是老天要顯示他的靈驗,走出車站不到兩百米嘩啦啦突然下起了冰雹,豌豆大的冰雹砸在我們的身上,包上,然後跳開老遠落向地面,我再也沒有了一點脾氣除了怔怔的發呆。也許這就是神的暗語吧,誰讓我們到了關內呢,這不就是他們的地盤嗎?

司機扎西

一幫去找車的男同胞們半天都沒有音訊,我們女同胞們卻被幾個皮膚黝黑的康巴漢子圍著,勸說我們包他們的車去塔公草原。和他們講價很有意思,每當你還個價之後他們總是用很茫然的眼神望著你,很無辜的樣子,然後停頓很久才操著藏味兒極濃的普通話說“這個不行的嘛。”

其中一個小伙子看著有點呆呆的,於是我們拿出精算師的本領向他證明如果他肯拉我們一趟比在這白白等上幾小時要劃算得多。他顯然有點動搖了,但後來的事實證明他其實比我們都精明得多。當那幫男人們無功而返的時候我們向他們隆重的推薦了此人,大家再群起而攻之自然搞定。但怪事發生了,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就在成交的一瞬間小伙子突然以奇快的速度將車倒退了起碼五十米在遠處向我們招手示意,我們狐疑著心想難道這五十米就是便宜了幾十塊錢的代價?眾人背著大包跟了過去,原來他只是不想離他的那些同行們太近了,聰明已在不經意中就流露出來了。

當我們九個人和著大包小包終於塞進了小面包車的時候我還習慣性的很鎮定,一點也沒意識到瘋狂的旅程就要開始了。車在康定城內就已經開始一溜小跑,要知道節日期間超載被逮到可要重罰的,扎西很清楚這點。但麻煩的是他總是不看前面而是頻頻回頭看後面有無追兵而且速度很快,隨便都有六七十碼。我們的車就在山道上左衝右突,副駕上的老大發現架式不對一再提醒扎西我們不趕時間慢點開但似乎沒什麼作用,扎西更發展到玩危險動作的地步,開著車時他會突然打開車門站出去看頂上我們的行李有沒有掉下來,或是眼神只跟著老大的攝像機轉害得老大只得把攝像機對准前面的路不敢松手。每每超車的時候總伴隨著女同胞們不可遏制的尖叫,但漸漸的連尖叫也停息了,我們就這樣一路狂奔直往塔公而去。

塔公――菩薩和我們都喜歡的地方

就在太陽的最後一抹光線消失掉之前,我們到了――塔公,藏語裡意為菩薩喜歡的地方。穿過黑漆漆的塔公鎮,車直接停在了草原的邊上。

哇,那是怎樣的一副景像啊,所有人都不覺驚嘆起來。

周圍是黯淡的夜色,頭頂有皓月當空,路的盡頭卻有一片明亮的天空。也許是入夜前的最後一道光明,霞光是淺金色的,前面有不知是雲還是山的灰色暗影擋著,但那片淺金色還是頑強的透射出它的光亮照亮了整個天邊。

當時的我傻得忘了高原反應引起的頭痛也忘了拿我的照相機。

以前我以為有的人看見什麼風景衝動到哭是矯情,然而輕易的那道淺金色的光芒就穿透到了我的心底,留下一個印記。

第二天一早還是塔公,陽光,強烈的陽光肆無忌憚的鋪灑在草原上,我們離開了人群,穿過牧場的柵欄,越走越遠。周圍只有一些可愛的犛牛靜靜的吃著草,遠處是泛著耀眼白光的連綿雪山,偶爾有一輛拖拉機經過,“突突”的聲音在靜謐的草原上回響。

我們來到一條小溪旁,決定扎一個帳篷作為休息的營地。隨便在河邊一躺,藍天白雲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身邊的河水帶著太陽的光芒潺潺向前,我想躺在地上的我也一定渾身閃著金光。

我們決定爬上對面的山坡,試著向有雪山的方向靠攏,當然那是不可能的。爬上山頂,下面是一片更為廣闊的牧場,雪山依然在我們的視線以內,依然是那麼遙遠。男同胞們走得更遠直到被兩個牧民的孩子帶回來,我們很愉快的照了相,回家後卻發現他們黑得幾乎看不清臉,可是又有什麼關系呢,他們已經把最珍貴的東西給了我們。

下午回去的時候順便看了鎮上的塔公寺。這座很有年頭的寺廟只讓我記住了它背後的塔林。那片很大的塔林在去草原的路上就能看見,大得超過寺廟的前半部分。走近了卻靜得可怕,除了烏鴉呱呱的叫聲,什麼也沒有,時間已將它長久的沉在河底再也聽不到院牆外嘈雜的聲音。

一個跛腳的老喇嘛一直跟著我們到塔林,然後遠遠的坐下看著我和同伴,他是守衛麼這樣看似無意卻又有心,我沒能參透,最終也沒再往裡走去,就讓這些塔的主人和他們的信仰一起安靜地守護這塊菩薩喜歡的地方吧。

新都橋――月亮在天堂升起

在我們和扎西的兄弟進行了不屈不撓的抗爭之後終於談妥了去新都橋的價錢。

一路上,走走停停,雖然這個被譽為攝影家天堂的地方在初春的季節裡並沒有顯露出什麼特別的姿態,但一幫photo killer還是把自己當成了攝影家謀殺了很多膠卷。

所有的藏式農家樂都已人滿為患,還好我們有帳篷,除了有點手忙腳亂。忽然我發現正對著我們的遠處站了一排長槍短炮,不會吧,扎帳篷也這麼有興趣?原來是自己多余,人家感興趣的是我們背後的那片晚霞。

等到三個藍色的帳篷終於完整的矗立在我們眼前,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一頓狼吞虎咽的晚餐後,時間尚早,我們生了一堆篝火,又買了些排骨、啤酒決定來一場燒烤大會。

排骨的焦香陣陣傳來,點點火星跳躍著升入空中,才發現月亮已經升起來了。這裡的夜色是清澈的,星月同輝顯得天空很高闊,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酣暢而清冽的月光。鑽到帳篷裡很慶幸自己忘了帶手電,根本用不著,月亮就是最好的照明,一切都清清楚楚。同伴把腦袋伸到帳篷外向我們描繪著天空的變化,他說他看到了流星,我相信,他很激動。他又聊起了宇宙,我們聽得入迷,只有這樣的天空才讓人禁不住浮想連翩。

月光亮得有點讓人睡不著,後來不知什麼時候才睡著的,隔壁的鼾聲也證明大家都睡得還好,除了一個可憐人,享受了一整晚的左右聲環繞立體“音響”。

早晨七點過起床,遠遠的,貢嘎雪山露出了它神秘的面容,我們忙著照相,吃早飯,收拾東西 ,還要叫兩個掀開外帳曬屁股的懶人起床。營地的主人告訴我們今天有天葬,要看的話得趕緊。大家開始出現分歧,最後也沒決定下來我們就出發了。慢慢走到天葬台的入口時已經十點過了,門口遇到幾個游人說他們的同伴都進去一兩個小時了,我們又猶豫起來,因為時間也晚了最終我們沒有去看天葬,不知道這是遺憾還是幸運。

南無寺的誦經聲

回到康定又碰上降溫,我們發現情況不妙,街上川A的車比川V的還多,到處都是找住宿的游客,連洗腳房都租出去了。我們的裝備是決對抗不過那樣的天氣的,我們開始找住處。整整三個小時我們意外的找到了很偏僻的背包客棧――Sally’s Cafe,無奈也早客滿。老板老宋是個很熱情的人他自做主張讓了一間別人的房間給我們,晚上見到了這幫老鄉對於他們的幫助和老宋的體貼我們自是感激不盡。

第二天早晨我們又包了輛車去木格措,因為頭一天到了山腳被告知山上住不下我們就折回康定了,更戲劇的是我們怎麼也沒想到這一趟又是白花銀子。

因為想偷個懶,我們買了景區觀光車的票,到了山門卻發現一兩百人圍在停車場毫無秩序可言,差點就要發生暴力事件,在掙扎了半個小時以後我們決定放棄。退了票,一身輕松。在回去的路上看見一處風景不錯的河灘就停下來玩了會兒,司機大哥卻拿了一條毯子盤坐一旁捻著佛珠,問他念的什麼他告訴我們他在為我們念經希望我們旅途平安。

回到康定想起昨晚老宋推薦的南無寺,還有時間我們決定去看看。南無寺就在旅館背後的山坡上,大約走五分鐘就到了。一進寺院就聽見低沉的號聲,肯定有法事。我們趕緊往大殿走,脫了鞋悄悄的魚貫而入。

大殿內一派莊嚴,領頭坐在高處的是一老一少兩喇嘛,對面而坐,我猜年輕的大概是小活佛,其余眾喇嘛也面對面坐成兩排在老喇嘛的帶領下捧著經書念經。說是念但更像在唱,伴著長長法號渾厚的低音、震耳的鑼鼓聲,經文密密麻麻的傳入耳中。

我睜大眼睛,斂氣凝神的看著,心裡充滿無知與好奇。突然,碰上幾道同樣驚奇的眼神,原來是座下的幾個小喇嘛他們也睜大眼睛望著我們。想來他們跟我們一樣對這個世界好奇,只是探究的方式不一樣。我們行走,用眼睛看世界;他們守護著,用靈魂尋找彼岸。

這一路有太多的未知數,沒看到木格措,沒洗成溫泉,錯過了天葬;意外的,交了個朋友,聽到了讓人震撼的誦經還得到了一段真誠的祝福。


精選遊記: 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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