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登山觀海

作者: 惜惜

導讀穿越也許是決定的有些倉促,也許是第一次獨自一人去看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因此上了火車之後,才發現心情原來是忐忑的。 本就是晚上的火車,因此燈很快就熄了。上鋪的感覺特別壓抑,心情也隨著火車的晃動搖擺不定,出游的興奮拒絕了睡意。周圍漸漸有鼾聲想起,我只能獨自借著短消息打發時間,幸而一直有遙遠的朋友發來問候,囑咐,有個朋友還特意打來長途,帶來 ...

穿越也許是決定的有些倉促,也許是第一次獨自一人去看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因此上了火車之後,才發現心情原來是忐忑的。

本就是晚上的火車,因此燈很快就熄了。上鋪的感覺特別壓抑,心情也隨著火車的晃動搖擺不定,出游的興奮拒絕了睡意。周圍漸漸有鼾聲想起,我只能獨自借著短消息打發時間,幸而一直有遙遠的朋友發來問候,囑咐,有個朋友還特意打來長途,帶來一路的叮嚀。幸福原來就在咫尺之間。

凌晨了,車廂裡寂靜一片,只有火車摩擦鐵軌的聲音有節奏的隨響著。消息漸漸少了,夜深了,朋友們也都該睡去了。而我,依舊是睡意全無,只能靜靜的在舊消息裡尋找友情。

甜蜜悄悄的在心中洋溢。慢慢的,意識開始朦朧,可突然又被手機的震動搖醒,一看原來是又是朋友提醒我別稅過了站。興致又起,狂聊亦至。真的感謝電信,讓情感隨著自己前行。又是一個消息,是來自一個期待已經的地方,原來那個牽掛的人也會將我牽掛,分離,也會促就甜蜜。

四點了,所有的人都睡去了,天快亮了,我悄悄的起身,爬下梯子,坐到窗前。火車有節奏的搖動著,這些年來出門的次數並不算少,雖然飛機是最常有的交通工具,可說心裡話,火車是最喜歡的一種,因為風景。

現在的窗外,一切都是黑黑的,只能遙遠的看見一些暗暗的燈光。漸漸的,深色的夜空悄悄變淡,寶藍色的幕布上點綴著繁星點點,這在我居住的水泥森林是久違的風景了,對於我來說,星星也可以稱為風景的。

漸漸有人開始上上下下,在夜色的車廂晃動行走,每一個人都沒有什麼表情,淡黃的壁燈乘著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一樣的木訥,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心事,去不一樣的地方,突然想,也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有的精彩,有的平凡。

看著那個睡在我下鋪的女孩,該是去見戀人吧,因為昨天聽到她幸福的話語,下鋪還在打酣的是一對母女,天倫之樂在她們臉上洋溢,右邊開始悄聲寒暄的是幾對年輕的學子,年輕驕傲的寫在他們臉上,想必樣是去出游的。而我呢,獨自一人,在都市久了,山與海就是我的牽掛,所以我要去散心。

遺忘愛情之後,習慣了友情的寵愛,現在的我從水泥森林裡來,到青山綠水中去,從友情中來,探望另一份友情而去。這就是我了。

火車依舊前行,晨曦劃破黑暗,慢慢將山,雲,村莊顯現在我面前。不斷前行的風景,透著清新的空氣。遠山含黛,如同水墨中的層次分明,雖然天還是暗暗的,可遠處的山環著漂浮的雲,近處的田擁著青翠的山,哦,遠遠的有炊煙,升起,定是哪家勤勞的女主人早早的下廚,為一家准備可口的早飯。溫情就在平淡中鋪灑開去。田,牛,羊,一切的一切對於厭倦了自行車,摩托車,汽車的我都是那麼可親。

突然,一陣黑暗帶走了所有的風景,車廂裡又恢復如午夜的漆黑。“進隧道了”旁邊有人說到,哦,開始穿越山區了,我們在山中穿行,什麼也看不見,火車的節奏在黑暗中分外的清晰。怎麼那麼長呀, 害我看不到風景,風景對於我是可以排解孤獨的。

不一會,光明重新出現在眼前,過了一座山了,我就繼續可以欣賞能變化的風景。也許是經過了黑暗,也許是因為天開始亮了, 覺得這次比之前看的更為清晰。可不消多久,黑暗再次奪走了所有的風景,山區,自然會不停的穿越隧道。漸漸的,我也開始習慣,心情也總最開始的煩躁開始平淡,也一次比一次更渴望光明,因為每次隧道盡頭,前面的風景總是越發的清晰,

山清了,水綠了,人近了。就這樣,黑夜和白晝在我眼前不停的交替,原來天涯便是咫尺。

登山

清晨六點到達青田,撲面而來就是清新的空氣,清新的居然找不到形容詞,只傻傻的和當地的朋友說如同氧氣的感覺。也許是因為我是個運動弱智而又特別懶的人,所以和海比較我不喜歡山,可是奇怪的是,每次出游總是更多的去登山。

這次也是,朋友興高采烈的說要帶我去登山。其實一夜未睡到上想先去看海,可是不能博朋友的興致,於是就成行了。

在青田坐上車的時候是上午八點多一點,三個男孩一個女孩的隊伍馬上組成,我成了主客。一路上,朋友很是興奮,直誇這裡的山色峻峭。一路上,所有的山都是綠意蔥蘢而挺拔秀氣的,而或傳來一些淙淙的水聲,那是山澗在奔騰,在山與山的交接處還不時閃出一兩掛瀑布,這樣的山色,對久居水泥森林的我來說是夠新奇的。習慣了對對大海、沙漠、雪山及黃土地這些或雄偉、或蒼涼而不失壯觀的景色的神往,現在看看這些秀麗的山水,心情也開始怡然。

四十分鐘的車程都是在朋友的交談中很快的度過,車停下來就迫不及待先出去,深深的吸了口氣,還是那句話“空氣真好”透明的空氣,一切都感覺透明,似乎還透著一縷淡淡的綠色。在上海,我總是感覺空氣是黃色的,模糊不清。

坐了渡船,到江的對岸,穿過兩座山之間的小路,裡面豁然開朗,不再聽到對岸車輛的喧鬧,耳邊只有嘩嘩的水聲,繞道前行,就可以看到一道飛瀑從山崖上掉下,跌成縷縷水線。由於不在雨季,水不大,瀑布病懨懨的,原本可以飄得老遠的水霧沒有出現。常居此地的朋友說看過比這雄偉的瀑布,也看過比這質樸的瀑布,所以並不是很喜歡,一直覺得這裡的瀑布只不過是因為一個在幾百年前死去的人,而帶上了那麼一點道骨仙風罷了。我卻視若美景,畢竟在上海,我能見的除了高樓還是高樓。

登山是可以尋到瀑布的源頭的。從瀑布邊上拾階而上,離地才十來米,感覺呼吸不再那麼從容,一個朋友身上已經汗出如漿了,堅持著再行不到五十個台階,四人已經同時坐在台階上。心底在尋找小時候那個一口氣可以走十五裡山路的小男孩的身影,卻怎麼也想不出就是現在這個才行不到百米就要休息的成人。一個朋友說,走山路應該是悠著點,剛才太快了。好像是在小學的時候讀的一篇課文寫泰山挑山工的,老師就曾在課堂上講過其中心思想:走路一定要腳踏實地,不能急功近利。當地的朋友說他爺爺說,走山路不能太快,要悠著點,太快了,常要停下歇息,用的時間反而更長。這或許就是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吧,說的自然沒有老師那麼動聽,但也樸實,算是爺爺一輩子在山上行走得出的經驗吧。不過,我們幾個還是沒有太在意這些道理,本來道理就是講給別人聽的,要自己去做實在是有點難,何況現在只想快點找個亭子什麼的歇息呢?

到山頂我們用了近兩個小時,其實,有一個多小時是在路上休息用掉的。畢竟不是爬山比賽,用不著讓自己太累,走路的速率減不下來,是因為匆忙的生活帶快了我們匆忙的腳步,這沒有辦法,但是坐著休息也是整天的辦公室生活教會我們的,而且時間也可以很長。到了山頂,才知道這裡並不是山頂,確切地講應該是瀑頂,瀑布就是在這裡跌下崖去,成了一道水練的。朋友看著腳下的山澗,問我,這水就是瀑布?滿眼的疑惑。是呀,這山澗如此輕緩,涓涓的,悠悠的,瀑布雖然有點像病美人,也還是有些激昂的,兩者太不相似了。

站在瀑頂,尋找山頂,才發現山外還是山,前面一個山頂過去了,另一個山頂還在等著,而我們現在所站的所謂山頂只不過是前面那個大山的山腳罷了。有點泄氣,找找瀑布的源頭吧。然而,瀑布的源頭在哪裡呢?就是這山澗嗎?那山澗有從什麼地方來呢?看來,源頭之外也還有源頭呀。憑我們幾個自認沒有能夠找到山澗源頭的能力,還是沿澗探幽吧,這也不失為一種雅事。另一個朋友告訴我,其實,前面還有四級瀑布。這話勾起了我們幾個的興致,尋路前行,不遠,前面果然出現一口小潭,水質清冽,沙石可見,一道才兩三米高的水幕從一塊巨石的頂部流下,這應該是第二道瀑布了。再前行,第三道瀑布也在眼前了,與第二道瀑布似乎沒有多大的不同,只是潭面好像寬了一些,難得的是,在潭邊有一塊平坦而干淨的巨石臥著,剛好可以讓我們休息。坐下了,把腳泡到水裡,讓冰冷的浸入皮膚,刺激我的神經,感受在全身收緊後,又慢慢放松帶來的快樂,整個人也變得懈怠而松弛了。不想再前行,就坐在石頭上海侃。

下山了,顫抖的腳踏上平地的一剎那,曾經放松的心情因為人流的增多而變得匆匆。

觀海

觀海是在洞頭,從青田出發坐車到溫州是一個小時多一點,從溫州坐船到洞頭是一個小時多一點,總的就三個小時了。海對於我一直是痴迷的,最喜歡的是藍色的海。蔚藍的水輕輕蕩漾著,連接到天的盡頭,然後模糊了天與地的界線。

和幾個朋友到溫州的時候是上午十點,卻買不到船票。據說是因為海浪大了些,船少了,想去洞頭的人卻很多,排起買票的隊伍只好溢出了購票處。不想在人堆裡擠著,聞那股不鹹不淡的味道,和朋友商議去了一個餐廳吃飯,也隨便休息一下。再去買票的時候是在下午一點鐘左右,票上寫著的是下午兩點多的航班。在不知是否算是簡陋的候船室等著,上船了,沒有感到一些兒大的風浪,和朋友上了甲板,想在第一時間感受海的模樣。

我不知道江和海具體的分界線,但這裡應該還算不上是海,而是在甌江的範圍裡。水是土黃的顏色,被船破起的浪花兒卻也白白的,泛著些泡沫,幾條波紋緩緩的不成波浪,卻又迅速地向兩邊擴散開去,有點像小時候用薄石片在池塘打水飄時,形成漣漪向兩岸延伸的樣子。風很大,在甲板上感覺到了陣陣涼意,卻不想下了甲板,仍在等待著江海交接的剎那。隨著時間的流逝,船行的路程長了,水也變成了灰色,想在記憶裡找尋黃與灰的交接處,始終找不出具體的位置,似乎水就是這樣的,但剛上船時的土黃又清清楚楚地印在腦海裡。鷗鳥果然出現了,不是幾只,而是一群,沒有從我身邊掠過,只是整齊而悠然地上下揮動翅膀飛翔著。浪大起來了,船開始上下顛簸,只好進了船艙,人開始覺得昏昏然,心中卻始終不忘究竟是否已經入海,問朋友,他告訴我,快到洞頭了,早就已經是在海面上了。回顧剛才在甲板上的景色,怎麼也分辨不出在什麼時候到的海,只好寬慰自己,原本江與海就是水乳交融的,其過渡自然也是不留痕跡了,怎能用一個明確的線條來界定呢?就如人在回想往事的時候,總想不出在何時老去,又分明感受到年華的流逝,劃一條線來分辨吧,也是粗略而模糊的。

上岸是下午四點多,叫了的士到海濱浴場安頓下來已經快五點了。陰郁的天氣趕走了斜陽,天色比平常暗了好多。不在房間裡逗留,和朋友一起到海邊抓住最後的一些光亮,看看大海。來的路上一直擔心會是那種黃色的海,還好不是,是那種通徹的綠,雖然不是自己一直眷戀的深藍,但似乎也是另一種美。可惜天色已經暗淡,水也開始變得灰蒙蒙的,在極目之處連著了灰蒙蒙的天,把周圍嵌於青山之中的色彩繽紛的度假小屋也染上了一層灰色,腳邊湧動著灰色的潮水,在親吻沙灘的一瞬間,露出了一張蒙著灰色輕紗的白白的笑臉。看似溫柔的海浪擊打著山邊的岩壁,升起一蓬銀亮的珍珠,在確定無法攀升的時候,留戀著又加速回落,開始新一次的撞擊和攀升,無限的高度成了它們前赴後繼的目標。風遮住了浪碎碎的響聲,耳邊只有嘩嘩的聲音,分不清是浪還是風。衣裳緊貼著人們的軀體,勾勒出一個個或壯或瘦的輪廓。不遠處露出一只小島,被海水無情地阻隔著,戀戀地看著岸的這邊,用裸露的岩石述說著千百年的傳說。有朋友下到海裡,盡情地揮灑自己的快樂,讓海水濃濃地親吻著自己的身軀。也想下海,然後大聲喊叫,周圍太多的眼睛卻讓我生了怯意,只靜靜地笑著,看著朋友的歡樂。

夜來臨的時候,看到了夜的海,沒有星星,月亮也讓厚厚的雲層攬在了懷裡,眼前只有黑黑的一片,不見粼粼的波紋。風比白天更大了些,幾乎穿透了我的身體,只有嘩嘩的聲響告訴我們,海在繼續白天的喧鬧。回到小屋,在紅紅的燈光下,和朋友扯起了各自走過的故事,天南地北胡侃著,宣泄自己的興奮。有朋友忽然問,你們怕鬼嗎?我答,怕。另一個朋友說,我們的窗戶不能關緊的,晚上真有吊死鬼、淹死鬼來了怎麼辦?薄薄的窗簾讓風掀起,幽幽的廊燈把一片雪亮的白光拋進我們的房舍,和原有的紅光糾纏著。一絲涼意突然竄過我的全身,一下子竄起想去開燈,可是卻忘記了自己披散著的頭發。結果朋友卻被我嚇著了,跟著悶起頭來。原來男孩也會害怕。半晌,大家又把頭從被子裡伸出來,小屋裡響起一陣笑聲。最初想恐嚇我的他們,反而被我所嚇。眼睛終於沉沉地閉上的時候,周圍一片靜默。

第二天起來是在凌晨五點多一點,早早到海邊,原本想看的日出也讓陰霾遮得嚴嚴的,一縷紅暈也沒有透出。我們沿著山邊的小路登上山頂,登高而望遠,四周的海盡收眼底,可惜還是那麼灰灰的。但空氣很清新,帶著一些鹹味。由於聽說要刮台風,馬上就要停航,雖然心裡暗想困在這島上也好,可是我們畢竟是現實中的人,所以不得不急急的下山趕在風浪之前出航。

已經開始起風了,海濤拍打著礁石,下山的路開始滑了,我索性脫了鞋,拉著朋友的手小心翼翼的下山,滑滑的傾斜的路不由心裡緊張起來,也顧不得一路的風景。腳踏上沙灘的剎那終於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回過頭,大聲的和海道別。朋友用相機抓住了些海的影子,留駐紀念。我從沙灘上檢起了一塊小巧而斑斕的石子,放入小包,權作留下海的記憶。

回家的路是一路的顛簸,2小時的甲殼船裡的晃動,5小時的長途車通道上的小塑料凳的搖擺不定,10小時的硬坐火車上的木然,和民工一樣的感受著交通。,17個小時連續不斷的變換著交通工具,也變換著心情,從城市來,看海山而去,從海山而來,回城市而行。終究是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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